第39章 流年不順的猿飛日斬

    一朝風雲突變化，從此日月換新天。

    火影大樓是木葉的門面，是猿飛日斬任上‘木葉十個重大建築工程之一’，雖然外形上缺乏藝術感，但內裏的基礎設施是足材足料的，冬天暖氣給的很足，會議室裏足有二十四五攝氏度。

    但是，在這麼溫暖的室內，水戶門炎卻感覺寒風徹骨，把自己凍得手腳冰涼、顫顫發抖。

    完蛋了，我被叛逆包圍了！

    水戶門炎張大了嘴巴，本想要呵斥這羣無法無天之徒，但咿呀了半天最後還是頹然的癱坐在了椅子上。

    沒辦法，他們人實在是太多了。

    身爲二代目的弟子，誰還沒有個成爲火影的夢想了呢？

    但火影只有一個，別說猿飛了.他連團藏都比不上。

    他一直覺得這是因爲他出身小忍族、實力也差些，但現在想來，這種差距似乎是全方位的，他的‘器量’確實比不上兩個昔日夥伴。

    “如果是團藏的話，現在一定已經和日向日足火拼了！”水戶門炎眸中有了一絲自嘲之色。

    但是他不敢。

    水戶門炎沒有這樣的魄力，他作爲忍者要更冷靜理智，換句話說也要更猶豫更容易妥協。

    水戶門炎輕輕站起身來。

    幾個日向一族的上忍立馬應激式地竄了起來，打開了白眼，眼角青筋暴起，宇智波也有兩個上忍成犄角之勢，封住了水戶門炎的退路。

    不過，水戶門炎並沒有做出任何讓人誤會的行動，只是無聲無息沉默着，掃視了在座的衆多上忍一眼。

    這些人，眼中已經沒有了昔日的尊重和敬畏，尤其是宇智波水戶門炎的心中沉重而頹然。

    他突然意識到了非常重要的一點，過去他曾經以爲衆忍者對木葉高層的尊重與愛戴，其實本質上和狼羣中對頭狼的尊重是類似的：

    三代目過去是村子裏的最強者，左右手有自己和團藏，身後站着三位揚名忍界、光芒萬丈的弟子，自然木葉上下鹹服，宇智波日向夾尾巴做人。

    然而，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抗拒的偉力是時間，最難以捉摸的是人心。

    三代的三個弟子因爲種種原因和他離心離德，甚至大蛇丸叛出木葉；團藏叛逃，自己和猿飛日斬也在不斷衰老變弱。

    拳就是權。

    他們的統治本就已經是空中樓閣，搖搖欲墜，只不過憑藉過去的威望尚能裝作‘虎老爪尚利’的假象，但日向日足藉着一陣風就把‘紙老虎’的虎皮扒了個乾淨。

    回天無力！

    而一個更糟糕更難堪的未來似乎也近在咫尺了。

    水戶門炎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鐵青着臉清了清嗓子，試着給日向日足下一個絆子：“看來，日足你對五代目是勢在必得了！”

    日足搖了搖頭，白眼瞄了一眼宇智波的方向，似笑非笑道：“日足才疏學淺，但若村子需要，也有爲村爲民奉獻之心。至於火影之位，最後還是要靠全木葉的上忍一起票選的”

    這話說完之後，原本還沆瀣一氣的日向和宇智波之間的氛圍立馬就淡了幾分。

    水戶門炎鬆了口氣，看來日向和宇智波的聯合僅限於趕現在的高層下臺，對於火影之位，二者仍有競爭。

    那麼，我們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

    水戶門炎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但面上依舊愁苦。

    日向日足心中冷笑，但臉上還是裝出一副志得意滿、得意洋洋的小人模樣，拿出了一份任免書揮筆即就，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將紙筆遞向水戶門炎和一直癡呆不言的轉寢小春。

    水戶門炎輕輕頷首，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指揮着老隊友小春簽字。

    他知道在‘火影罷免’這件事上已無糾結的餘地，現在重要的不是爲當前的失敗而沮喪後悔，而是爲即將到來的驚濤駭浪做更多準備。

    罷免信被日足下令第一時間送往前線，這次的上忍會議也就落下了帷幕。

    但是，在座的上忍們各個左顧右盼，人心浮動，沒有一個離開會議室的。

    大家都知道木葉要變天了，也都想從同僚中得知更多的信息和想法。

    “我們走！”

    水戶門炎擰着眉毛扯了下轉寢小春的衣袖，率先離開了會議室，他們必須得儘快和猿飛日斬取得聯系、商議對策。

    惡狠狠的瞪視了日向和宇智波的族人一眼，轉寢小春霍然起身，拂袖而去。

    會議室內一寂，隨後氣氛便變得放鬆輕快了不少。

    猿飛一族的上忍、火影系嫡系力量大多都在草之國，會議室裏剩下的火影系色彩最濃的就是豬鹿蝶這三家被視爲傳統火影系的家族了。

    不過，從他們的表現來看，他們也可以談，也可以不那麼‘火影系’嘛！

    會議室內，一些關係好的上忍三三兩兩的攀談起來.

    沉默，在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兩人之間持續了兩三分鍾。

    直到走到火影大樓的一個拐角，轉寢小春才餘怒未消的看着水戶門炎道：“炎，日向日足.”

    話說到一半，兩人突然停住了話茬，皺着眉頭看向了一旁的走廊。

    噠噠噠！

    一陣急促而又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一個七八歲的黑髮俊秀少年眼睛一亮，單膝跪在了二人的面前。

    “水戶門長老、轉寢長老，在下有要事稟報！”

    轉寢小春看着宇智波鼬身上的宇智波族徽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把這個邪惡的宇智波小鬼的頭給擰下來，哪會給他什麼好臉色：

    “說！！！”

    宇智波鼬微微擡頭，輕聲彙報起了自己的‘發現’和擔憂。

    等憂村憂民憂火影的宇智波鼬滔滔不絕講了片刻，眼神中閃爍着不耐煩的轉寢小春雙手一插，已經沒有了繼續聽下去的興致：

    “就這？浪費我時間！炎，走吧！”

    她輕敲了一下走廊的牆壁，轉頭朝着大樓頂層走去。

    啊？

    這不對吧，這事難道不是非常重要嗎？難道連兩個火影顧問都看不出來輿論會對村子造成的惡劣影響？

    莫非只有三代目能懂我？

    “炎長老，您聽我講，輿論.”宇智波鼬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焦慮和急切。

    “好了，鼬，我知道了！”

    水戶門炎不知道輿論的重要性嗎？

    他太知道了！

    但現在有比這輿論重要十倍二十倍的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他也沒心思和一個宇智波的小鬼扯淡。

    “我記得你應該還是忍校的學生吧，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事，趕緊回去上課吧！”

    水戶門炎擺了擺手，快步追上了轉寢小春離去。

    宇智波鼬此刻心情無比的複雜，完全理解不了兩位火影顧問的敷衍和不耐煩。

    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光影流轉，剛好照的宇智波鼬的臉左右一明一暗，晦明難定。

    是了，三代目如此聖明，正是因爲有這等竊居高位毫無作爲的小人作祟、禍亂村綱，才導致了草之國戰事的失利啊！

    放任不實言論傳播、毫無闢謠之舉.說不定這股輿論背後的推手就是兩個顧問，用骯髒的政治手段打擊三代目！

    氣！抖！冷！

    宇智波鼬眸中勾玉旋轉，身上查克拉氣息也越發陰森。

    他走出火影大樓，使了個變身術僞裝成一個矮小的成年人，混入了人羣之中，開始傳播自己推斷出的‘真相’來。

    不多時，就在他口乾舌燥向路上的行人傳播‘顧問給火影潑髒水’的言論時，一位路過的興致使然的行人似乎很有興趣地湊在他身邊聽了好久。

    果然，村子裏還是有明白人的.宇智波鼬心中很是欣慰。

    咔！

    一雙白花花的銀手銬銬在了宇智波鼬的手上。

    嘭！

    ‘志同道合者’變成了一個十幾歲的宇智波少年。

    “沒想到剛回村就有收穫。任何邪惡，都必將被我宇智波鐵火繩之以法！”

    宇智波鐵火的聲音異常興奮，“你使用了變身術對吧？難道你以爲自己拙劣的變身術能逃過宇智波的寫輪眼嗎？太天真了！”

    宇智波鐵火一擒一拿，宇智波鼬身子就被扭成了麻花，呼吸急促、難以動彈的被按在了地上。

    “你以涉嫌‘造謠罪’、‘間諜罪’被捕，你可以選擇沉默，但你每一刻的不配合都將化作種種刑罰加之汝身！”

    草之國，

    一片哀聲的木葉前哨營地內。

    “奸賊！惡賊！逆賊！”

    氣得滿臉漲紅、渾身發抖的猿飛日斬破口大罵，本就傷得不輕的他大怒之下一口怒血淤在心口，兩眼暴凸、呼吸急促無比，差點喘不上氣來。

    水戶門炎的信件，通過他們之間的特殊聯絡方式，要比村子裏發出的罷免信來得早一些。

    也就是說，猿飛日斬大概還有最後20分鐘到半小時的‘火影體驗卡’，之後他就會徹底失去火影之位。

    權力、名譽、聲望、和木葉結界相連能查看整個村裏所有地方的水晶球.

    這一切都將離他遠去。

    痛，太痛了！

    身體的傷勢之痛、喪子之痛，失去火影之位的心痛.加起來幾乎讓猿飛日斬痛不欲生，瞋目裂眥。

    “日向日足，是我小看伱了！”

    猿飛日斬咬牙切齒彷彿要將日向日足撕碎咀嚼般，憤怒得臉色鐵青，發須漂浮，猶如一頭暴虐的老獅子。

    宇智波一族連出宇智波源、宇智波富嶽兩個萬花筒，又有止水、稻火等後繼天才，存在感太強，給猿飛日斬的壓力太大，讓他都有些忽略了相對弱些而且更本分的日向。

    現在看來，日向一族也是養不熟的狼，而且是頭一心想要噬主、想要火影權柄的惡狼。

    猿飛日斬皺着眉頭，思索着對策。

    忽然，

    轟隆隆！

    大地震盪之聲浩蕩，夾雜着些木葉忍者的驚呼、慌亂的雜音。

    “是大野木！”“還有老紫！”

    “巖隱村發動總攻了！”

    猿飛日斬無暇考慮其他，只得先站出來穩定軍心、組織木葉忍者邊戰別退，朝着火之國的方向撤離，一路上藉助陷阱地形偶爾打打防禦反擊。

    重傷的猿飛日斬已經失去了和大野木放對的能力，整個木葉根本擋不住大野木和老紫，很快就呈現出潰敗之勢。

    木葉潰逃，巖隱一方爲了收益最大化，自然得有選擇性的阻擊攔截，爭取抓大魚放小魚。

    大野木漂浮在空中，視線掃過錯綜雜亂的戰場，很快落在了被一羣忍者護住、腿腳還有些不利索的猿飛日斬。

    他一路急急而奔飛向猿飛日斬，還不停的用擴音術向戰場上的巖忍傳音：

    “殺猿飛日斬者，可爲巖隱暗部部長，得授三門S級忍術，哪怕是塵遁也可以！

    披着月白色火影袍的就是猿飛日斬！”

    巖隱暗部部長、三門s級忍術.巖隱的中上層忍者都眼睛發紅、嗷嗷亂叫的撲向了猿飛日斬的方向。

    “豈能棄火影？五千部隊總玉碎，火之意志永不滅！”

    跟在猿飛日斬身邊的一個猿飛一族上忍怒喊了一句口號，反身招着幾十個手下向巖隱發動了衝鋒。

    可巖隱追殺的忍者太多，沒多久就把他們挫骨揚灰，繼續追殺。

    亡命而逃的猿飛日斬回想起剛纔大野木的厲喝聲，反手將身上的火影袍脫下套在了一個暗部身上，讓其分頭逃跑。

    “啊哈哈哈！啊！我的腰！”

    這招確實騙了不少人，但還是躲不過天上大野木的眼睛，大野木笑得前仰後合喘不過氣來，一時幅度太大竟直接把腰給閃了。

    他追殺的速度一滯，略一思索，便又放聲喊道：“有白胡子的是猿飛日斬！”

    猿飛日斬聽到聲音，果斷的舉起了苦無揮舞，手上割了一半才猛地一拍頭，暗啜一聲自己真是昏了頭。

    他一腳踢起漫天灰塵，悄無聲息的結了印使用變身術，變成了身旁暗部的模樣，不起眼的混在了撤退的忍軍之中。

    又退了幾十裏後，已經來到了火之國的邊境，環境和地貌眨眼就發生了變化，之前還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馬上就變成了銀裝蠟裹的純白森林。

    藉着森林的地形，猿飛日斬剿滅了幾十個追得急的巖忍，終於甩開了追兵，趕往火之國邊境上的木葉大營，邊撤邊收攏殘兵。

    又是一場摧枯拉朽的大敗。

    兩戰皆敗之下，草之國戰場光憑猿飛日斬剩下的殘兵敗將，是怎麼也不可能守得住了。

    哀鴻遍野的營地中，想着和自己有殺子之仇的大野木、老紫，再念及村內狼子野心的日向日足，他突然覺得宇智波源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了。

    “速致電湯之國！”

    猿飛日斬好像一下子又老了不少，半拉的白胡子凌亂散落着，聲音蒼老而頹然：

    “請宇智波源長老援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