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日差

    夜色漸深，月色濛濛。

    日向日差毫無形象的抱膝坐在一條偏僻的小路旁，有些茫然的看着天上的月亮發呆。

    月光是如此的冷清，潺潺猶如混着碎冰的寒水，不斷流入日向日差的心湖，一次次擊碎他內心的防線。

    聽了宇智波源的‘故事’後，他第一次如此憎惡籠中鳥，希望能將寧次像鳥兒一樣放生，讓他能夠自由。

    但他做不到。

    身爲一個分家，他根本無力反抗宗家。

    如果將還未刻上籠中鳥的寧次偷偷送出村子......

    一雙白眼在黑市上的懸賞有五千萬兩，沒有籠中鳥限制的寧次就是個所有人都眼紅的寶藏，絕對會被其他人挖眼甚至當作配種機器。

    “該怎麼辦呢？就這樣讓寧次接受分家的宿命？”日向日足呢喃着。

    嘶嘶！

    一條碧綠的蝮蛇拖曳着緩緩遊走到日差身旁，朝着日差非常有節奏的吐着信子。

    “這個頻率...大蛇丸？”

    日差猛地躥了起來，頭上青筋暴起，用白眼掃視着四周，卻沒在周圍看到大蛇丸的痕跡。

    他低頭端詳起了蝮蛇吐信的節奏，那是他在大蛇丸麾下時約定的一種特殊密文。

    “東大樓天台，十二點，籠中鳥...於此展翅高飛？”

    蝮蛇重複了幾次密文後，在‘嘭’的煙霧聲中消失不見。

    周圍徹底寂靜下來，月影搖晃，唯有日向日差砰砰的心跳聲。

    大蛇丸，居然還在村子裏？

    日向日差驚得額頭冒汗，第一反應是得立馬將這件事報告給家主和火影。

    但是，他的身子猛地僵住了。

    籠中鳥...如果說木葉有哪個人能夠解開這完美無缺的封印術，恐怕也只有喜歡人體實驗的大蛇丸了。

    要信大蛇丸嗎？

    日向日差有些急躁的踱步起來，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

    最終還是心中的那一絲期盼勝過了他的理智，讓他一咬牙朝着村子東邊最高的大樓跑去。

    ......

    木葉東大樓的樓頂天台，風聲赫赫。

    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走上了樓頂，順手鎖死了天台門，才滿臉戒備地看向靜靜佇立在天台邊沿的長髮男子。

    “日差，你來了啊！”

    大蛇丸轉過身來，一雙在黑暗中發亮的狹長蛇瞳閃爍着金芒，凝在了日向日差的身上。

    “大蛇丸，我是來抓捕你的！”

    日向日差將手中的苦無尖對向大蛇丸，表現得極爲敵對。

    “你不真誠，日差，我瞭解你！”

    大蛇丸輕蔑地朝着日向日差走了幾步，似乎是篤定他不會動手，“如果你真想和我動手的話，你就不會來了！”

    日向日差萎縮了一點，身子向後退了幾步，純白色的雙眼緊盯着大蛇丸，似乎想要將他看透。

    “霧隱的使者還有宇智波源，他們和伱是一夥兒的？”

    “不不不！想要讓一個人如自己所願般行動，並不需要與之合謀，只需要一些小小的暗示就足夠了。

    比如宇智波源，他今天就聽到過很多人提起你、寧次的名字。這種不間斷的暗示，足以促使他對你說出些他認爲該告訴你的事。”

    先幫宇智波源甩了鍋，大蛇丸又緩步逼近日差，一雙蛇瞳收縮成針，凝視着日差的雙眼。

    日向日差與那雙蛇瞳對上，身體一寒，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彷彿凝固了。

    他僵硬的轉過頭避開大蛇丸的目光，面無表情道：

    “你之前密文裏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能破解籠中鳥？”

    “我不行！”

    大蛇丸微微一笑，收回了視線，有些玩味的看着侷促的日向日差，陰惻惻的笑道：

    “我收過兩個弟子。一個早夭，還有一個紅豆。紅豆天賦不差，但留在木葉的她註定不受高層信任也得不到培養。

    我總是需要一個弟子的，一個天賦出衆、最好能從小培養的弟子。”

    大蛇丸的意思，是帶寧次離開村子，收寧次做衣鉢弟子？

    日向日差被這張大餅砸的目瞪口呆。

    放一個月前，被大蛇丸收爲弟子就代表着被納入火影系核心，成了根正苗紅的‘火之意志繼承人’，擁有了競爭火影的資格。

    即使是現在叛逃的大蛇丸，被其收爲弟子也意味着有一位‘影’的悉心教導和庇護。

    有了大蛇丸的照顧，倒不用擔心寧次被奪眼......

    一時間腦子有些暈乎的日差顯然忽略了大蛇丸本身就是一個巨大威脅。

    大蛇丸又往前逼近幾步，讓日向日差不得不有些無助的倚在了天台的鐵門上。

    “我可以收寧次爲弟子，讓他不受籠中鳥的束縛，照顧他教導他，讓他成爲比你更優秀十倍的忍者。

    那麼，你能給我什麼作爲回報呢，日向日差？你能爲自己的孩子付出什麼？”

    被逼到角落裏的日向日差張口結舌地看着大蛇丸，他的力量、他的體術、他的生命都歸屬於宗家而不屬於他自己。

    良久之後，日向日差有些嘶啞的說道：

    “任何事！！！”

    他純白的眸子中滿是堅定的看着大蛇丸，又強調了一遍道：

    “任何代價，爲他我都可以承受！”

    “爲什麼這麼嚴肅？”

    大蛇丸拍了拍日差的肩膀，冰冷的笑聲像刀鋒般在黑暗中劃過，陰森之感滲入日差的骨髓。

    “沒什麼大事，也不用你去上刀山下火海，不過是想讓你協助我搞幾雙白眼罷了！”

    日差一驚，驟然挺直了身子，手裏原本低垂的苦無直接架在了大蛇丸的脖頸上。

    大蛇丸毫不在意，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脖子上滲出的血珠，桀桀笑道：

    “畢竟，你也不想我把自己的弟子送上實驗臺吧？”

    日差抿着嘴脣，怒視了大蛇丸一眼，悠然長嘆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苦無。

    他知道，自己被大蛇丸徹底拿捏了。

    寧次...爲了你，任何代價，一概不論，一切罪行，皆歸吾身！

    日向家分爲很多支，每一支一代只有一位宗家，整個日向數代人宗家加起來也就幾十人，比起上千人的分家來說自然是稀少、珍貴的。

    想在分家的守護中對宗家下手不容易，但大蛇丸實力出衆，明顯想幹一票就跑，那可以不顧及影響......

    日差內心盤算着，最後開口道：

    “三長老和五長老兩支交好，他們明晚準備在三長老家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