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滕王閣序》!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倚樓望明月字數:3547更新時間:24/07/27 21:27:07
洪州城一處客棧中。
一位身穿月白色長袍的青年正與一位身穿青衫的老者對坐。
青年相貌英俊,但眉宇之間卻帶着陰霾,卻是孔家世子孔雲。
“自徽明帝登基以來,便打壓我孔家,我孔家在文壇上雖有至高的地位,但在朝廷上卻沒有自己的人。當時除夕文會,我本欲爭奪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可惜卻讓江寒……”
孔雲沉聲說道。
第一次見到江寒,是在夷國舉辦的中秋文會上,當時便知道此人才華橫溢,只是卻怎麼也沒想到此人日後會威脅到自己。
“世子安心,皇帝對我孔家心存忌恨,即便世子當初奪得魁首,五城兵馬司也斷然不會落到世子之手。”孔雲對面的老者搖頭說道。
孔家和虞帝積怨甚深,皇帝並非順位繼承,當初先帝本意傳位於嫡長子,當時的徽明帝還是四皇子,發動了宮廷政變,殺了太子,囚禁先帝,才得到皇位。
而當時孔家抨擊皇帝殺害兄弟,因此徹底得罪死了虞帝,雖然近兩年關係有些緩和,但皇帝對孔家還是存在仇恨,朝廷上也看不見孔家的人。
“當年徽明帝與滕王共奪的天下,然而在徽明帝登基之後,卻改封滕王爲景王,令其鎮守洪州……一開始,徽明帝對於景王必定是很信任的,但人都會變的,這麼多年過去,皇帝對景王已起了抵防之心。”
老者看着孔雲緩緩說道:“而景王,未必就甘願一輩子當個王爺,從他建造樓閣,取名滕王閣而非景王閣便足以看出來,此番我們來洪州,一則試探景王,二則……”
說到這,他壓低了聲音。
“三則,景王今晚要在滕王閣上大宴賓客,你也可以藉此機會揚名天下,你那篇文章作好了?”
孔雲點了點頭道:“已經作好了,還需要四叔爲我潤色潤色。”
面前這人名爲孔實,乃是孔雲的四叔,也是孔家十佬之一,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儒!
一位大儒爲他修改文章,進行潤色,孔雲的文章不得魁首,誰得魁首?
“好,以你的才華,作這一篇序本就綽綽有餘,奪得魁首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孔實笑道:“可惜那江寒不在這裏,否則藉着這一次,你可以踩他揚名,一吐先前輸給他的氣!”
提起江寒,孔雲的臉上就蒙上陰霾,江寒的才華簡直可以用“恐怖”二字來形容,雖然他這篇文章寫得極好,但若是有可能,他真不想遇上他。
……
滕王閣上,景王對着女婿道:“時辰也快到了,賢婿先出去接待客人,今晚的客人身份都不同尋常,王鹿之王將軍也來了,他以前授封紫綬將軍,如今雖然退下來了,但影響力卻不小,還有閻鐘山閻老爺子,他當過一州都督,如今固然年邁,其門生卻也有不少在朝中爲官……你若想在官途上走得坦蕩,還需要好好結交這些人。”
孟憂心生感動,岳丈爲了他,還真是把路都鋪好了,道:“是,岳丈大人,我這便出去招待王將軍他們。”
……
“這一次來滕王閣赴宴的人不少,很多人身份不凡,洪州的官員,名流基本都來了。”
來到滕王閣下,江寒擡頭望着滕王閣,不禁有些驚歎。
情報上說,滕王閣有十九丈,聽着好像沒什麼,但一丈等於三米,這座滕王閣就是五六十米的高度了。
要知道這是古代,沒有水泥鋼筋,能修建出五六十米的高樓,是多麼令人震撼,歎爲觀止。
江寒帶着二小姐,青萍來到滕王閣一樓大門處,出示了請帖,方走了進去。
從外面看,滕王閣壯觀無比,裏面也別有洞天。
此刻已經有不少客人,在家丁的引導下進入滕王閣。
滕王閣一共有九層,這次宴會的地點是六到八層,身份最尊貴的自然在八層。
有官員認出江寒的身份,當即將他引到了第八層。
哪怕是第八層,此次也聚滿了人。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江寒到!”隨着那官員高喊一聲,第八層的客人立即知道江寒來了,紛紛扭頭看了過來。
“江大人,快請入座,我乃景王女婿孟憂,感謝江大人抽空前來參加宴會。”一名青年人迎將上來,客氣的道。
“那便是江寒,那個作出《水調歌頭》的江寒!”
“江寒竟然這般年輕?這麼年輕的人,竟然能作出那麼好的詩詞?!”
“哈哈,老夫要去認識一下。”一個虯鬚老將軍起身向江寒走來。
江寒也沒想到自己過來後竟然引得這麼多人關注,不過他已經習以爲常,微笑的迴應着。
這時,又有聲音道:“孔家世子孔雲,孔家大儒孔實到!”
衆人立馬看向門口,只見一個年輕人與一個老者走了進來。
“那是孔家大儒!”
“竟然連孔家大儒也來了。”
“孔雲世子也來了。”
孔雲面帶微笑,享受着衆人的注視和議論,身爲孔家世子,便該有如此關注!
不僅如此,接下來作序時,他還要一鳴驚人!
便在孔雲陶醉在想象中時,眼角餘光一督,看到了一個人,瞬間驚醒了過來:江寒?!他怎麼也在這裏?
孔雲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這時候,一道身影從閣樓之後走將出來,笑道:“本王舉辦的這個宴會,不想連孔家的大儒都來了,真是蓬蓽生輝!”
此人五十來歲,穿着華服,面容清癯,正是景王。
“孔某不請自來,王爺莫要怪罪便是。”
“哪裏哪裏。”
景王撫須笑道:“諸君請坐!今日滕王閣盛宴,須得痛快暢飲!上歌舞!”
隨着景王開口,八名身穿薄紗長裙的舞姬也是登上戲臺,開始跳舞。
江寒看了兩眼就索然無味了,雖然這些舞姬長的也不錯,但平日裏看慣了秦穆清,賈悅這些美人,再看這些舞姬就覺得不咋地了。
更何況身旁還有二小姐在。
另一席,孔實見孔雲臉色陰晴不定,皺眉道:“怎麼了?”
孔雲沉聲道:“江寒來了!”
孔實低聲道:“哦?就是那個人?哼!他來了正好,此番正是你一血恥辱,將他踩在腳下的時候!”
孔雲沒有說話,他現在看見江寒,就沒有多大的信心,或許是當初除夕文會上江寒的十首詩吧?
酒過三巡,宴上氣氛熱烈。
景王忽地站起身來,笑道:“本王建滕王閣,以宴諸君,若無文章紀念今日之事,豈非遺憾?不知在場的才子誰願作序記之?”
隨着景王開口,在場的衆人也都知道,重頭戲來了。
給新樓作序,這是宴會上必要的一步。
今日在場不缺名流,不少人在文壇上也有一些名氣,如果能在這場宴會上作一篇序,並且作得不差,就能從此揚名,甚麼名揚全國也不是不可能。
已有下人取來了文房四寶等候着。
景王拿起筆,看向人羣中一位老者,笑道:“閻公,你才學驚人,乃文壇中流砥柱,不如由你來作這篇序如何?”
那閻公忙笑着推辭:“閻某好久不曾寫這東西,罷了罷了,讓年輕人去寫。”
景王道:“既然這樣,李公子,你才華橫溢,莫要吝嗇筆墨,這篇序當由你來。”
那位李公子知道今日宴會,景王是想捧自己的女婿,哪裏敢接,急忙道:“李某才疏學淺,何況滕王閣端的恢宏大氣,就算傾盡李某才華,也描繪不出十之一二,哪敢丟人現眼?王老將軍當年乃是進士,不如王老將軍來?”
景王看向了王老將軍。
王老將軍苦笑着搖了搖頭:“這便爲難我了,王某多年未曾執筆,字都快忘光了,要我寫,這不是要看我出醜嗎?”
衆人面露微笑,都知道王老將軍只是開個玩笑。
景王道:“那高公子?”
“高某今日才思枯竭,作不出來。”
隨着景王一個個問過去,被問到的人卻都是紛紛推辭,表示作不了這篇序。
景王看到這一幕,不僅並未生氣,反而面露笑意。
在場之人都是聰明人,知道這場宴會就是他爲了捧孟憂的,推辭不作正是給了他的面子。
至於他爲什麼要一個個問過去,自然也是爲了表示公平,否則直接讓孟憂來寫,別人肯定會知道孟憂提前作好。
在場衆人都懂得人情世故,一個個搖頭婉拒。
孔雲深吸一口氣,只要問到他這裏,他就起身作出那篇序!
那篇序,乃他琢磨很久,由孔實潤色的文章,一寫出來,必定驚豔全場!
這時候,景王問道:“江寒才華橫溢,可願作這篇序?”
江寒起身,搖了搖頭:“江某長途跋涉而來,腦子渾渾噩噩,實在沒有精力作文。”
他自然看得出這裏面的人情世故,怎麼可能去得罪景王?
不錯,不錯,這江寒倒也是個聰明人……景王面露微笑,正要繼續問下去時,孔實卻忽地冷笑道:“老夫聽說江寒是什麼文曲星下凡,還真道是什麼大才,原來不過如此!”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變色。
江寒也擡頭向孔實望去:“孔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孔實淡淡道:“什麼所謂的文曲星下凡,不過是徒有虛名的草包!你不作序,不就是因爲不會嗎?老夫聽說你屢考童生不中,卻突然作出一些驚人詩詞,哼,只怕是別人代筆,以成你的虛名!否則你爲何到了這裏就不敢作序了?還不是怕露餡!”
現場寂靜無聲。
江寒看了孔雲一眼,頓時知道孔實這是要讓孔雲踩着自己揚名,淡淡道:“老先生身爲孔家大儒,便只會污衊人嗎?”
孔實冷哼道:“污衊人?你這種草包也需要污衊!老夫最看不慣的便是你這種作虛弄假的人,文壇有你這種人,是文壇的恥辱!”
江寒輕嘆一聲,站起身來。
爲什麼非要逼我?
這些孔家大儒是瘋狗嗎?見到自己就亂咬?
孔實繼續道:“你說老夫污衊你,你有本事便現場作一篇序,倘若你作得出來,老夫立馬給你磕頭道歉!若作不出來,便老老實實承認你只是個徒有虛名的草包!”
江寒哈哈一笑,道:“好,既然你非要逼我作序,那我就作一篇《滕王閣序》!希望你待會當真能允諾磕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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