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僵持不下

    「啓稟將軍，方校尉已率軍重新登上右山山頭，退到山下的兄弟正源源不斷地上山支援。」

    聽到哨探的回報，戚虎嗯了一聲，問道：「方靖可與朱昭合兵一處？」

    「魏軍拼死攔截，兩部尚未會合。」哨探答道。

    戚虎點了點頭，揮手道：「某知道了，爾等再探再報。」

    「諾。」哨探領命離去。

    右山尚未完全淪陷並且己方正在與敵軍拼死爭奪的消息總算讓戚虎稍稍地鬆了口氣，也讓他可以集中心思指揮左山衆軍抵擋正面之敵的進攻。

    適才正面攻關的魏軍見到己方從側翼攻上右山，士氣頓時大振，反抓住漢軍士氣下降的良機發起一陣猛攻，竟在短時間之內打破了漢軍的第二重鹿角。

    若非戚虎應對及時、指揮有方，親自帶着軍士衝到山下抵近放箭，恐怕最後一重鹿角也會被魏軍趁機攻破。

    「好手段、好厲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想出如此高明的破局計策，費曜不愧是曹魏名將，某不如也！」戚虎望着山下戰意高漲的魏軍，不禁心生感慨。

    起初他自恃無當飛軍的強大戰力對魏軍並未怎麼放在眼裏，對費曜這等曹魏的高級將領也頗有幾分輕視之意，直到魏軍從側翼突襲險些攻破右山，方纔知道費曜用兵的老辣之處。

    若非己方軍士確實訓練有素，若非朱昭方靖二人鎮定自若，若非魏軍總體兵力與己方相比並無優勢，恐怕此時右山早已被魏軍拿下。

    而一旦右山被破，漢軍就不再有地利的防守優勢，那麼太平渡口就極有可能得而復失，若真是如此的話，他戚虎就是壞了整個戰局的罪人，再無面目回去見對他極爲器重的王平，更加沒有臉回去見早就告誡過他不可輕敵大意的楊清。

    想到險些釀成這樣的後果，戚虎就是一陣心有餘悸，於是收起輕敵之心，打起十二分精神指揮着左山上的數百軍士繼續利用居高臨下的地利發箭射殺魏軍。

    不僅如此，他還親自領着百餘勇士下到山腳，隔着最後一重鹿角抵近射殺魏軍軍官。

    在這麼短的距離內，以漢軍精妙高超的箭法幾乎算得上是百發百中，魏軍中諸如伍長、什長、隊長之類的軍官登時死傷連連，缺乏這些基層軍官的指揮，魏軍陣型變得混亂起來，兇猛的攻勢爲之一挫。

    當然由於兩軍距離實在太近，這百餘名漢軍同樣死傷不少，戚虎最後帶回山上休整的軍士就只剩下七十多人，幾乎折損了三分之一。

    「將軍，前往右山山腰阻敵增援的五百兵馬受到山上山下魏軍的兩面夾擊，目前有些堅持不住了，適才褚司馬派人來詢問是否要向右山山腰增加兵力。」戚虎剛一回到山上，代替他留在山上指揮的曲長燕林急忙跑過來稟道。

    戚虎問道：「可曾弄清第二波進攻右山的魏賊有多少人馬？」

    「弄清楚了，差不多有一千軍。」

    戚虎聞言吃了一驚：「一千軍？魏軍和我軍一樣攏共只有三千餘人，他們正面強攻的有一千軍，第一波突襲右山的有一千軍，眼下這第二波援軍竟然同樣也是一千軍，這就表示魏軍已經全軍壓上，費曜身邊最多就只剩下百餘親衛了。」

    「將軍一語中的，魏軍如此拼命，這是想一舉打垮我們將太平渡口給奪回去。」燕林道。

    戚虎道：「好啊，魏軍既然都如此拼命了，咱們也就不必再留力了。傳令褚榮，命他率領剩餘兵馬前往右山山腰支援，務必要將魏賊援兵擋在山下。」

    「諾。」

    此時的山腰戰場異常激烈，魏軍兵力過千，人多勢衆，又分從山上山下兩個方向夾擊，是以山腰漢軍的處境算得上非常不妙。

    幸好山腰背後只有一條狹窄的

    小路連通山腳，從山下往上仰攻的千餘魏軍施展不開，與漢軍正面廝殺的軍士每次最多只有百餘人，因此山腰漢軍居高臨下倒是不甚吃力。

    對漢軍威脅最大的反而是山上的敵軍，儘管彼輩只有百餘人，但從山上傾灑箭雨讓下面的漢軍很難躲避。

    漢軍個個箭術非凡，若全力對射還擊倒是可以彌補地形劣勢，可山下之敵也需要分兵抵擋，故而漢軍射術雖精，左支右絀之下卻也是死傷慘重。

    廝殺到現在，五百軍士已然折損一半，而這一半傷亡大多數都是山上敵軍造成的，可見兩面受敵的處境確實危險。

    儘管衆軍士個個悍不畏死、奮勇殺敵，所擊殺的魏兵同樣不下三百人，卻也敵不過數倍敵軍，若是長久下去，剩下的兩百多人必被魏軍以人數優勢耗盡。

    就在山腰漢軍將要堅持不住之際，留守渡口的司馬褚榮終於率領剩下的五百軍士趕到增援。

    有了這股生力軍的加入，山腰漢軍的形勢大爲改觀，不僅將山下魏軍壓制得死死的，就是山上的魏軍也被褚榮分出的一屯弓箭手還射得人仰馬翻、死傷過半，剩餘的魏軍畏懼之下不敢輕易冒頭，再也不能對漢軍構成足夠的威脅了。

    右山久攻不下，原本智珠在握的費曜漸漸變得焦急起來，此時天色將暗，魏軍的攻勢若還不能有所進展，等到夜幕降臨，就只能收兵還營，可是這樣一來他好不容易設計取得的優勢就會化作無用之功。

    「絕不能浪費這個好不容易獲得的良機，若是等到明日再戰，漢軍定然已站穩了腳跟，到那時再去奪回太平渡口會比今天困難得多。」

    想到這裏，費曜心中有了決斷，當即對左右吩咐道：「來人，傳令衆軍，有先登斬將者官升三級、賞金百兩。」

    「諾。」

    很快，費曜的這道命令傳遍整個戰場，衆魏兵聽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士氣爲之大振，再度不懼生死地從正面和側翼對漢軍的防線發起猛攻。

    然而漢軍並未因此而感到害怕，因爲戚虎有樣學樣也發佈了一道賞格軍令，衆士卒受此激勵也是戰意爲之高漲，與魏軍針鋒相對的廝殺起來。

    兩軍兵力相若，但論及戰力終究還是漢軍稍勝一籌，然而魏軍主將費曜的臨陣指揮能力卻又在漢軍主將戚虎之上，這般此消彼長，兩軍終歸還是勢均力敵。

    眼下兩軍主將都是手段盡出，最終哪一方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就看哪一方更有韌性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一個斥候的到來卻改變了整個戰場形勢。

    「報，啓稟將軍，二十裏外出現大股蜀賊騎兵。」

    費曜聞言大驚失色，幾欲從馬上栽倒下來，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後急忙問道：「哪裏來的蜀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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