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亡靈之聲

    【指揮官真的是個奇怪的人呢。

    她居然想要跟我們做朋友。】

    86們開始討論起蕾娜這個傢伙起來。

    因爲在蕾娜之前，所有的白系種管制們根本就不會有人想要知道86們的名字和更多的信息，所以基本上每個86都是使用的代號，一旦跟86們成爲了朋友，並且熟識起來，就有可能因爲86們的死亡而感到崩潰。

    或許對於他們來說，把86不當成人類是最好的選擇，也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跟無人機們有什麼好交流的呢？

    但是蕾娜不一樣，她居然是一根筋想要跟86們做朋友。

    而且大家通過特殊的感知通信裝置，對彼此都有了一定的瞭解，隨着時間的不斷進行而熟悉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山田正治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哎？

    這不就是我平時使用RTT跟陌生女孩子聊天的情況嗎？

    雖然見不到面，可是聊天的時候卻很輕鬆，有些時候晚上做夢，山田也在夢裏面幻想着對方長什麼樣子。

    說起來，pokeni發明的這個聊天軟件，給他的生活當中帶來了一些奇怪的改變呢。

    他突然意識到，雖然對於玩家來說，蕾娜和辛玩家們都能看得到，並且早就已經習慣了兩個人在每場戰鬥結束之後的【戰報交流】，但是呢，對於在遊戲當中的二人而言，他們一個在前線作戰。

    另外一個在後方指揮雖然能通過陣列器進行同步感知，可彼此都沒有見面，也無法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

    妥妥的網聊行爲啊！

    像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真相，山田正治默默地張大了嘴巴。

    ……

    86們對白系種都挺討厭的不過在蕾娜的潛移默化之下，對她也漸漸有了一定的改觀。

    由於不知道蕾娜長什麼樣子，笑面狐賽歐還特地給她畫了一張畫。

    畫面上是一頭穿着公主長裙的白皮豬。

    真的是肥胖的豬腦袋有着兩個大耳朵，翹翹的豬鼻子那種。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山田正治差點兒沒給笑噴出來。

    這幫傢伙們也太好笑了吧。

    明明是那麼美麗動人的蕾娜小姐，硬生生給畫成了一頭母豬。

    不過，配上公主裙，爲什麼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可愛呢？

    真實怪了。

    ……

    【第22章：亡靈之聲。

    勝利條件：敵方全滅

    失敗條件：我們全滅】

    86這個遊戲當中，有一點跟山田正治所認知的火焰紋章系列還是不一樣的，在火焰紋章當中，如果某個關卡裏面的角色被擊敗了，那麼就是真的戰死了。

    後面的關卡當中也無法使用這個角色出戰。

    但是呢，在86當中，角色們是可以復活的，也就是說戰鬥當中被擊潰不代表着死亡，只有在劇情當中，像第一關那樣被劇情殺才會死。

    已經都打到20多章了呢。

    山田正治嘴角微微揚起，還從來沒有體驗到如此順暢的古原老賊製作的遊戲。

    除了第一關當中死了幾個未曾建立感情的友軍之外，到目前爲止整個86先鋒部隊當中並沒有人員死亡的情況發生。

    該說什麼才好呢，古原老賊這一次難道是真的改惡從善了嗎？

    而麻枝準的腳本似乎也沒有再中途刀人的樣子。

    甜蜜溫馨得讓山田正治感到非常不正常。

    這一次的作戰任務有些特別。

    因爲隨着開場鏡頭當中的巡視，在戰場的後方出現了一堆山田正治之前從未見過的機甲。

    也不能說是沒見過，造型上面同以往作戰的帝國軍團似乎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在顏色上面進行了區分，這些傢伙們都是機體漆黑，有着更加灰暗顏色的機甲。

    而且頭頂上面的血條也有一定的變化，顏色不但是紅色，而且其中還有一小段的黑色條。

    山田正治不由得奇怪起來，這些黑色條是做什麼用的呢？

    不過呢，也沒有功夫管那麼多，這一關的任務就是要全滅敵人的。

    遊戲開始，還是老樣子，蕾娜進行火力增援，一邊跟隊伍成員聊天，一邊部署作戰系統。

    山田正治一個個操作着，往前線推進。

    當把前排的那些光潔的金屬機甲們給消滅之後，很快就遇到了第一個黑體機甲。

    送葬者辛衝進了敵人陣營當中，剛進行了一次攻擊。

    電視機當中響起了一片哀嚎。

    “啊……我不想死，我還年輕。”

    “救救我。”

    山田正治愣了一下，一開始還以爲是小隊成員們發出來的聲音，挨個點了一遍，發現似乎聲優不太對的樣子。

    而且，一旦光標離開了辛耶諾贊，到凱耶或者九條那裏，反正只要不是在辛的破壞神機甲上，就不會再聽到類似的聲音。

    可一回到辛痛苦的哀嚎聲就響了起來。

    “救我，媽媽，我好想你，我不想死。”

    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不可能是辛發出來的。

    “我還想活着，米娜，我愛你。”緊跟着是男人的聲音。

    “爲什麼，爲什麼死的是我？爲什麼死的不是那些白皮豬們？”

    “該死的白皮豬們，讓我們來前線送死，而他們自己在後面享樂，真的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啊！”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才只有16歲……”

    就在這時，山田正治突然發現——

    這些聲音來自的目標，可能正是那些黑色的敵人機甲。

    山田正治整個人都傻掉了。

    這是什麼？！

    與此同時，作爲指揮官的蕾娜也是一臉驚恐。

    “納尼？這是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聲音？辛，發生了什麼嗎？”

    蕾娜的眼眶當中，眼淚在打着轉，似乎難以承受這些聲音所帶來的衝擊力。

    說真的，山田正治也覺得腦袋要炸了一樣。

    “這些是亡靈之聲。”辛耶諾贊解釋到。

    “亡靈之聲？”蕾娜擡起婆娑淚眼，難以理解他說的話。

    “齊亞德帝國在九年前就已經毀滅了，”辛迴應着說，“所以我們所面對的軍團機甲，基本上都是完全的人工智能產物。

    可是呢，中央處理器，也就是所謂的電子腦，在設定的時候就存在着壽命上限，所以到時間以後，這些傢伙們就會自動報廢。”

    齊亞德帝國製造了許多的機甲，也就是真正的無人機。

    通過辛的介紹，山田正治這才瞭解到：

    帝國其實早就已經毀滅了，準確來說是齊亞德帝國的王族們遭遇了毀滅，他們是被終結在自己的人民的反抗，以及貴族們的反叛，再加上無人機們的失控情況下，所導致的毀滅。

    現在帝國的軍隊，只不過是交給機器來進行指揮的一羣擁有着執念和殺戮的怪物而已。

    但是他們的目標依然是消滅其他的聯邦和國家。

    可是呢，這些機甲們在設定之初就存在着一個缺陷，中央電子腦的壽命也不過只有10年左右的時間。

    這也是爲什麼聖瑪格諾利亞共和國內，那些白毛指揮官們每天還能醉生夢死，毫無後顧之憂的原因。

    因爲在他們看來，只要時間一到，這些機甲們就會因爲電子腦部的損毀而滅亡。

    更何況，現在的軍團看似作戰勇猛，但是實際上他們並沒有多高的智商。

    更像是蝗蟲羣，只懂得一波波地進攻，並且送死。

    “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辛解釋說，“軍團們，雖然是一羣沒有【智慧】的冰冷機械，但是我們在最近一年的作戰當中也發現了他們的變化。

    軍團出現了更有智慧的機甲單位。

    在電子腦壽命終結之前，它們會尋找替代品。”

    辛頓了頓，說，“比如說人腦。”

    哈？！

    山田正治心頭重重一跳。

    納尼？

    我剛纔是聽到了什麼？

    將人腦用來作爲機甲的核心系統？

    “準確來說，是將在戰場當中戰死的86們的腦部構造和信息通過科技的手段轉化到機甲的核心當中，用來充當機甲的【大腦】。”

    辛面無表情，非常平靜地說着可怕的話，就好像是在說平時的家常便飯一樣的輕鬆。

    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

    “我是因爲之前經歷過一次瀕死，不，或許對我來說，已經死過一次了吧，所以我才能夠聽到這些亡靈之聲。

    抱歉呢，讓你也受累了。”

    因爲感知是同步的，所以辛耶諾贊能夠聽到的聲音，蕾娜也能聽得到。

    怪不得是會這樣……

    山田正治總算有所瞭解了。

    “這樣的軍團機甲，會變得更有智慧，也更加【人性化】，我們將這些被改造之後，擁有了86們的人腦的機甲稱爲【黑羊】

    而沒有被移植過大腦的，稱爲【白羊】

    但是呢，因爲在戰場當中多數的86戰死時，大腦並不完整，所以哪怕被改造成爲機甲之後，他們也不會有完整的意識和思考能力。

    只有心中的無限的臨終之前的怨念，這種執念會一直伴隨着他們，直到機甲也跟着一起毀滅。”

    啊！

    怪不得！

    現在，山田正治總算明白了。

    爲什麼辛作爲送葬者，會在隊友戰死之後，挨個檢查一遍，然後在他們的大腦上面補槍。

    只是爲了不讓他們成爲黑羊，變成只有最終怨念的亡靈機甲。

    原來如此。

    此時此刻，山田正治回想起第一關當中的情景，內心深處激起一陣震顫。

    ……

    P社還不是一次性將所有的聲音都混雜在一起，而是通過有序播放的方式，讓玩家們都能聽清楚每一句話。

    那種來自於亡靈之口的最後的不甘心和怨恨，如同從地獄當中散發出來的一般，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緊緊地攫住了山田正治的心臟，讓人喘不過氣來。

    蕾娜的瞳孔放大，眼神失焦，似乎難以承受現在戰場當中所聽到的來自於地獄深淵當中的聲音。

    “啊……”

    白髮的指揮官，第一次切斷了感知同步裝置，逃走了。

    辛默默嘆了口氣，“管制一號切斷聯接，下面由送葬者來接管指揮。”

    “是。”衆人紛紛迴應到。

    與此同時，大家的臉上差不多都是同樣的表情——

    “堅強如蕾娜，最終還是逃跑了呢？”九條說。

    “就跟她之前的那些指揮官們一樣，依然是個膽小鬼。”可蕾娜一直以來就對白系種們並不是特別有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將他們厭惡到了心底。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畢竟能聽到亡靈之聲的話，那種衝擊力，無論是誰都受不了。更何況蕾娜只是個單純的女孩子。”黑髮美女凱耶笑了笑。

    ……

    這一關當中，【黑羊】真心難打，他們的數值比普通的白羊更高一些。

    而且給山田正治的感覺，就像是裏面確實坐了一個駕駛員。

    曾經的86.

    進行攻擊的時候，左下角就會浮現出【黑羊】的駕駛員的模樣。

    紅色短髮的女孩子，臉色蒼白，有着濃重的黑眼圈，看起來如同喪屍，被攻擊的時候就會發出哀嚎。

    “好痛。

    好痛。

    我要死了嗎？”

    “不要殺我，我還想活下去。”

    “你是誰，我們不都是一樣的人嗎，爲什麼要讓我來送死？”

    這些都是那些曾經在戰場當中死去的86，然後被軍團改造成了機甲。

    爲了讓她解脫，男主角手起刀落，直接近距離轟爆了其中一個。

    剩下的陸續被解決當中。

    過了差不多有兩個回合左右，指揮官蕾娜又重新上線。

    戰場當中先鋒小隊的成員們的通訊數字標識也跟着亮了起來。

    “抱歉各位，我剛纔臨陣脫逃了。”蕾娜梗咽的聲音重新響起。

    很明顯能看出來，蕾娜剛纔一定是哭過了。

    看到蕾娜的臉，山田正治不由得心中一喜。

    衆人也差不多是類似的反應。

    本來還以爲白系種，單純的大小姐，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柔弱而單純的可憐蟲肯定會跟之前的指揮官們一樣臨陣脫逃，然後崩潰離開，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子居然這麼勇敢和堅強。

    亡靈之聲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受得了的。

    那種來自於心靈上面的直接衝擊力，異常的可怕。

    但是，此時的蕾娜在短暫的自我療愈之後，依然選擇了回到戰場當中來，跟各位戰鬥在一起，而不是將自己的任務完全推給辛。

    光是這一點，就讓小隊成員們非常欣喜和佩服。

    “不過，我不會再脫離大家了。讓我們一起終結黑羊們的傷痛吧。”

    ……

    是的，這些86們，其實早就已經死去了。

    雖然還能聽到他們發出的哀嚎，但那不過是被軍團的機甲們進行了改造之後的產物，已經死去的人類，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繼續在這個世界上受苦。

    所以更要解決他們，讓這些86的亡魂們能得到安寧。

    轟轟轟轟！

    山田正治指揮着戰場當中的每一顆棋子，將黑羊們盡數消滅。

    ……

    【第23章：黑羊】

    但是呢，黑羊當中也有一些例外。

    那就是在戰場當中雖然已經死亡，可頭部卻保存完好的86們，尤其是一些曾經擁有過強大的作戰能力，超強的智慧，戰鬥在第一線當中的王牌戰士們。

    如果他們死了以後，腦部保存完好，就會被帝國的機器人軍團給改造成機甲。

    那時的這些傢伙就活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變成有智慧的黑羊，同時也是戰場當中的軍團指揮官。

    在這一關當中，他們就遇到了這樣的一隻黑羊。

    黑羊的名字叫做林恩。

    是黑髮美女凱耶之前的戰友，同時也是她所喜歡的人。

    所以，在看到【黑羊】是林恩的時候，凱耶整個人都有些崩潰。

    “爲什麼，爲什麼是林恩？”

    她設想過無數次，在夢裏面見到林恩時的情景，可是從來沒有一次是這樣。

    林恩居然是用黑羊的身份站在了對立面上。

    “凱耶！你清醒一點，他已經不是林恩了！他只不過是被改造成的黑羊而已。”副隊長萊登吼到。

    可是凱耶根本聽不進半句勸，整個這一關當中，她都陷入了沉默狀態，不可被玩家操控。

    山田正治很理解凱耶，如果是他的話，自己曾經喜歡的人變成了那麼一個鬼樣子，估計也很難接受吧。

    更何況還要親手再殺他一遍。

    下面的事情就交給其他人吧，山田正治默默說。

    ……

    可是，林恩這只黑羊卻在本關當中變得極其強悍，身上有着一層特殊的覆甲，幾乎無法穿透。

    打起來特別費勁，磨了半天，這個傢伙居然還能回血。

    這就有點可怕了。

    而就在這時，之前一直沉默的凱耶看到這裏，看到大家們這麼努力，同時又感受到了林恩的痛苦。

    她才幡然醒悟過來。

    撕拉……

    機甲再次激活。

    凱耶變成可選的操作單位。

    “林恩，你的痛苦就由我來終結吧。”

    成功燃起鬥志之後的凱耶，整個機甲的能力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增加了戰鬥buff。

    用凱耶就能擊破林恩的裝甲了。

    這場戰鬥，似乎變成了這一對曾經的戀人告別的場所，凱耶在拼盡全力作戰，只爲了能夠終結死去的林恩的痛苦。

    終於，將林恩擊敗，戰鬥也獲得了勝利。

    ……

    接下來的過場動畫當中，黑色星空。

    天空當中有流星滑落，特別漂亮。

    林恩破敗的機甲癱在地上，已經是強弩之末。

    不過擁有着完整大腦的林恩，似乎還能記得凱耶。

    於是，在左下角的頭像當中，林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撒喲啦啦。”凱耶笑了起來。

    然後眼淚滑落。

    她操控着機甲，將滑膛炮塞進了林恩的機甲中。

    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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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還有兩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