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原來娜萊真的是我的女兒

    怎麼辦，一想到後面即將發生的事情，古川浩澤就不敢再繼續玩下去。

    而且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12點多了，古川浩澤決定先去睡覺。

    至少現在還能做個好夢。

    等明天玩了結局之後，就不一定能睡得早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古川浩澤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做了許多雜亂的夢。

    好在夢裏面沒有刀。

    只是有些牽掛。

    想知道後面是怎麼個刀法。

    反正古原老賊肯定是要發刀的，現在古川浩澤惟一好奇的是他會怎麼刀。

    等洗漱完畢，吃完早飯之後，古川浩澤繼續坐回到了電視機前面。

    載入存檔。

    依然是昨天晚上美好的海邊一幕。

    游泳結束之後，差不多到了半夜，男主角揹着沉沉睡過去的娜萊跟着森山一起回家。

    這個傢伙一路上還在不斷地呢喃，“爸爸，我不要睡覺，睡醒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爸爸了。”

    娜萊強撐起一隻眼皮，但是仍然太過勞累，然後緩緩閉上。

    森山葵看到這裏，不由得一陣好笑。

    “放心好了，爸爸至少能活到明天吧。”宮崎夏樹笑了笑。

    未來有多長雖然暫不知道，但他非常肯定，至少能活到明天。

    “明天啊，該帶娜萊去什麼地方呢？”

    “遊樂場嗎？”宮崎夏樹問到。

    “好啊。”森山葵淺淺一笑。

    “或者是動物園呢？”

    “嗯，也不錯的呢，可以去看大熊貓，娜萊肯定會很喜歡。”森山葵說完然後又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啊呀，大熊貓在娜萊的眼中又該是什麼樣子呢？”

    “搞不好是個黑白色的像素塊？”宮崎夏樹自己琢磨着。

    但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娜萊眼中的世界。

    “要不然去海洋世界好了。”

    “不知道這個季節當中還有沒有動物表演。”

    “企鵝表演應該會有的吧？”

    看到這個傢伙不停地說着未來的計劃，就好像真的過了明天就再也沒有後天了一樣。

    森山葵不由得笑了笑，伸出手來，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她假裝生氣地鼓着臉說“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嗯，嗯。”

    宮崎夏樹點點頭。

    【我現在正在被巨大的幸福所淹沒着，真的好害怕這樣的日子過一天就少了一天。】

    【但是，葵說得很對】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只要能珍惜當下就好了】

    ……

    等回到家，將娜萊放到被褥上面給她將被子蓋好，已經是晚上10點多鐘了。

    森山葵跟宮崎夏樹坐在客廳裏面，手中捧着熱茶，彼此凝視着對方。

    下一秒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不然今天晚上就繼續睡我這裏吧。”宮崎夏樹說。

    “嗯？”森山葵低着頭，默默笑着，“嗯。如果是跟昨天那樣，我也沒問題。”

    【葵的心思非常細膩，她可能是擔心我的身體，同時也擔心娜萊。】

    【能有葵這樣的女朋友，真的是我的福氣】

    【因爲有她，所以我暫時不用去想明天如何，也不用太過於擔心我自己。】

    就在這時，房間當中的娜萊卻醒了，登登登地跑了出來，穿着一條可愛的小睡裙，揉着眼睛看着他們。

    “你們爲什麼還不接吻？”

    “欸？！”

    兩個人愣了一下，同時漲紅了臉。

    “你個小屁孩，你懂什麼叫接吻啊！還不快去睡覺！”宮崎夏樹咆哮到。

    “哼哼，我剛纔都睡了好一會兒了，而且還等你們接吻等了好久，實在是看你們無可救藥才出來提醒的。”

    “誰要你提醒？”男主角惱羞成怒，怒不可遏，恨不得擼起袖子來揍這個傢伙一頓。

    可是下一秒鐘，宮崎娜萊直接跑過來跳到了宮崎夏樹的膝蓋上。

    就像一隻小貓。

    宮崎夏樹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爸爸，我給你看我畫的畫好不好？”

    “好啊。”宮崎夏樹笑到。

    於是宮崎娜萊噌地跳下來，然後去房間裏面翻找自己的書包。

    過了一會兒，她拿着幾張畫走了過來，將它們攤開到榻榻米上。

    森山葵認真地研究起宮崎娜萊的畫作。

    說真的，以她作爲美術老師的眼光來看，娜萊簡直就是個天才，畫面當中交織的色彩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很有想象力呢。娜萊畫的畫真好。”森山葵說。

    “這是什麼呀？”宮崎夏樹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

    “這是爸爸。”宮崎娜萊非常篤定地說。

    “欸？”

    兩個人微微一愣。

    【說真的，這副畫跟我根本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無論如何也聯繫不起來】

    【娜萊的眼中的爸爸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

    【哦不，這已經是經過二次加工以後的形象了。】

    “畫得很好呢。”旁邊森山葵鼓勵到。

    “對吧？”

    宮崎娜萊開心地笑了起來，然後將另外一副幾乎完全不同的畫攤開到他們的面前，“這也是爸爸。”

    “欸？”

    宮崎夏樹眯縫起眼睛。

    【這個傢伙，該不會仗着自己看的東西跟我們完全不同，就胡亂指着任何東西說這是爸爸吧？】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兩幅畫好嗎？】

    “你看到這裏了嗎？”宮崎娜萊用手指敲了敲兩幅畫上半部的中間。

    在哪裏有一些繁複的圖案，不過基本上都是黑色構成的。

    “這是爸爸的眼鏡。”

    “哈？這居然是眼鏡？”宮崎夏樹完全不敢相信。

    不過他眯縫着眼睛看去，又覺得好像有那麼幾分道理。

    位置，顏色，僅僅是這樣的相似而已。

    宮崎夏樹試圖理解娜萊並且似乎找到了一點門道。

    ……

    晚上三個人睡在地板上，娜萊依然睡在兩個人的中間，可是怎麼也睡不着。

    與其說睡不着，不如說不想睡。

    娜萊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爸爸。”

    “嗯？”

    “你什麼時候能跟森山媽媽結婚啊？”

    欸？

    森山葵微微一怔，黑暗當中紅了臉。

    但是是非常可愛的樣子。

    “這件事情不太可能吧？”宮崎夏樹說。

    “爸爸，你都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嗎？”

    “揍你哦。”

    倒是旁邊森山葵主動笑着說到，“看你爸爸什麼時候跟我求婚吧。說不定我會答應呢。”

    “哇哦。快求婚快求婚。”宮崎娜萊鼓動着夏樹。

    後者臉皮非常薄，根本不敢搭話。

    “那麼至少在此之前先練習接吻吧？”

    “揍你哦。”宮崎夏樹揚了揚拳頭。

    “爸爸？”

    “嗯？”

    “我要告訴你一個祕密。”

    “什麼呀？”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人魚之淚的東西。”娜萊用手比劃着，“傳說當中，只要你得到它就會實現你的一個願望。”

    “但是，會帶來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或者是悲傷的故事吧，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悲傷呢。”

    “如果真的有這種東西的話，”宮崎夏樹思考着說，“那我一定要許願能永遠跟娜萊在一起。”

    “嘻嘻，我也是呢，我也想永遠跟爸爸在一起。”娜萊咯咯笑了起來。

    “還有我呢？”森山葵在旁邊有些不滿地問到。

    “對，我們一家都要在一起。”

    過了兩秒，娜萊繼續說：“爸爸。”

    “嗯？”

    “我還要再告訴你一個祕密。”

    “什麼呀？”

    “爸爸，最喜歡你了。”

    宮崎娜萊笑着說。

    玩到這裏，古川浩澤沒太繃住。

    這句話太熟悉不過了，當時小汐死的時候也是這麼對朋也說的。

    古原老賊該不會做同樣的事情吧？

    說完喜歡之後，夏樹就要死了？

    不會吧不會吧？

    “幹嘛呀，突然說這麼肉麻的話。”宮崎夏樹瞥了一眼旁邊的森山葵，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迴應到，“爸爸也最喜歡娜萊了。”

    “謝謝你，爸爸……”

    “最喜歡你了，爸爸。”

    “我好想能一直跟你在一起啊，爸爸……”

    “真的真的……”

    娜萊哽咽起來。

    就這這時。

    宮崎夏樹也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勁。

    打開燈，發現這個傢伙正坐在原地哭泣着。

    “娜萊，你怎麼了？”宮崎夏樹和森山葵心裏都不由得一緊。

    而很快，他們就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娜萊的身體，從手腳開始，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宮崎夏樹心頭重重一跳，本能地伸出手去想將娜萊抱起來，卻不料撲了個空。

    他從娜萊的身體當中筆直地穿透過去，然後又撲倒在地板上，摔了個結實。

    “娜萊，你怎麼了，你不要嚇爸爸。”宮崎夏樹帶着哭腔喊到。

    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始終無法觸碰娜萊。

    小娜萊擡起婆娑淚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然後悽然一笑：

    “我說的見不到爸爸，並不意味着爸爸明年就不在人世了，”

    宮崎娜萊揮了揮手，輕聲道，“我說的，其實是我自己。”

    “願望啊，已經實現了呢。”

    “娜萊。”

    宮崎夏樹一陣情急，用手去抓她。

    可是一遍遍地落空。

    與此同時娜萊的身體也越來越淡。

    最後變成了如同塵埃一般的星光，在屋子裏面飄散。

    宮崎夏樹抱着她在的地方，就像是擁抱着一片虛無。

    光亮從他的指縫當中四散開來。

    娜萊徹底消失了。

    “娜萊！”

    “娜萊！”

    “娜萊！”

    ……

    納尼？

    小娜萊沒了？！

    古川浩澤瞪着一雙大眼，震驚萬分。

    男主都還活着，結果是女兒先沒了？

    這是古川浩澤萬萬沒有想到的。

    而且，古原老賊好快的刀，刀得這麼突然，完全讓人意想不到。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原本古川浩澤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可是他再仔細看一遍，發現還是一樣的。

    電視機當中，娜萊已經不在了。

    只有滿屋的星光，就像CL當中的光玉一樣。

    古原老賊，你做個人吧？！

    ……

    可現在還沒有完結，因爲沒有出現字幕和制作人員的名單。

    古川浩澤已經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接下來的劇情了。

    原本以爲的生離死別，現在女兒已經沒了，那麼男主離開人世的時候傷心的就只有小葵一個。

    大概是這樣吧。

    可是，接下來的發展卻出乎古川浩澤的意料。

    原本以爲男主會就此沉淪頹廢，然後走到生命終點，結果這個傢伙還支棱起來了。

    按照宮崎夏樹的說法，如果明天無法掌控，那麼就好好的過好當下好了。

    在這樣的日子當中，宮崎夏樹每一天都活得很認真，也很珍惜跟葵在一起的時間。

    一個月之後，森山葵向宮崎夏樹求婚了。

    這一點倒是讓古川浩澤始料未及的。

    好傢伙，你一個快死的人了，居然還真的結婚。

    不過這一切都是森山葵要求的，希望在男主以後的生命當中，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活。

    而且兩個人不但結了婚，還有了孩子。

    森山葵說，“如果你有一天要離開人世的話，至少在這個世界上給我留下一個禮物吧。”

    看到葵的這句話，古川浩澤都快感動得哭了。

    這都是什麼神仙老婆？

    在生孩子的這一天當中，森山葵滿頭大汗，就跟CL當中的小渚一樣。

    讓古川浩澤不由得擔心起是不是又要刀了女主。

    可是，一切安好，母女平安。

    古川浩澤不由得鬆了口氣。

    宮崎夏樹將孩子接到懷裏，將她展示給森山葵。

    但是現在的男主角因爲癌症的關係整個人瘦成了皮包骨頭。

    臉上的眼鏡架子都好像變大了一樣。

    “是個女兒呢。”

    “嗯，真好。”

    “好可愛呀。”

    “叫什麼好呢？”宮崎夏樹犯愁到。

    “不如叫娜萊吧？”森山葵面色蒼白地笑着說。

    “欸？”

    就在這時，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宮崎夏樹整個人彷彿被時間的子彈給擊中一樣。

    原本以爲已經忘記了的，埋藏在記憶深處當中的東西開始土崩瓦解，重新像海嘯一般席捲而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夏樹已經淚流滿面。

    “娜萊，娜萊啊……”

    “好，就叫娜萊吧。”

    宮崎夏樹點點頭。

    雖然知道已經娜萊再也不會出現了，可是宮崎夫婦卻把這個新出生的小家夥作爲娜萊的一部分寄託。

    又或許是他們確實太想念那個名字了。

    在這之後，隨着女兒一天天長大，男主也一天天消瘦下去。

    女兒長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像娜萊。

    圓圓的小臉蛋，大大的眼睛。

    有時候男主也情不自禁地在想，這該不會就是娜萊吧，是那個曾經在我年輕的生命當中填充和維持着整個世界的lifeline。

    不過再轉過頭來的時候，他又不由得傻笑起來。

    【我這都是在想些什麼呢】

    ……

    到小女兒三歲的時候，她已經能開口說話並且說很多詞彙了，只不過依然小小的，還不到男主的大腿高。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宮崎夏樹深深感受到了生命的殘酷和無力。

    【應該要來了，我的死亡。

    算起來能熬到今天，時間已經非常眷顧我了。】

    這一天，男主一家接到了新房夫婦的邀請，據說他們會在小鎮舉辦一個畫展。

    畫展當中會展出夫婦的作品，同時還有一部分是幾年前的那個娜萊繪製的圖畫。

    他們都給重新裝裱好了，而且單獨弄了一個小廳陳列着。

    如果能拍賣出去，所得的金額將全部交給宮崎夏樹。

    雖然一開始覺得有些殘忍，因爲要去看過去的女兒的作品，加上對於宮崎夏樹來說，現在哪怕有錢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再也見不到娜萊的作品，就不由得一陣懊惱。

    於是宮崎夏樹跟妻子商量了一番，還是決定帶着女兒一起去觀展。

    ……

    偌大的展覽館當中，展示着許多優秀的作品，這其中大部分都是出自於新房夫婦之手，畢竟兩個人都是非常有名的畫家。

    但是在其中有一個小小的展覽間，大概只有三十個平方左右，或許是因爲展出的畫作比較少，所以才給了這麼一個小房間。

    宮崎夏樹猶豫了一下，被妻子攙扶着往其中走去。

    在門口貼着一張告示牌：

    【房間中的作品，都出自於一個有着嚴重眼疾的6歲天才女孩】

    【請看看吧，她眼中的世界】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行字的時候，宮崎夏樹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不過他還是壓抑住了，跟隨着人們往裏面走去。

    房間的幾面牆壁上，掛着一幅幅光怪陸離的圖畫，有些凌亂，有些又很清晰。

    色彩的盛宴。

    同時你能從畫紙上的痕跡看得出來當初畫它們的女孩有多麼認真和用力。

    “這就是天才眼中的世界嗎？”

    旁邊有人議論着。

    “啊~真的很迷惑呢，完全看不出來畫的是什麼，但是卻莫名能感受到那種美好。”

    “據說這個原畫者，眼睛跟常人不一樣，她眼中的世界絕非我們想象得到的，這裏展示的也許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屬於她的世界吧。”

    “但是，既然她看不到真實的世界，她又怎麼能用真實世界的東西將自己眼中的世界繪畫出來給別人看呢？”

    “唔……確實，這好像是個悖論呢，哈哈哈……”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宮崎夏樹默默從每一幅畫前面走過，心中感慨萬千。

    雖然他也不知道那個娜萊畫的是什麼，可他依然覺得無比感動。

    【或許是被回憶打動的】

    “爸爸？”

    就在這時，旁邊的小女兒輕輕拽了拽他的手。

    “嗯。”

    “爲什麼這些畫當中都在畫同一個人？”

    “嗯？”

    宮崎夏樹微微一愣，下一秒鐘卻突然大驚失色。

    “你說什麼？”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畫裏面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鏡呢。”

    小女兒用手指着牆壁上的畫，然後恍然大悟般擡起頭來看向宮崎夏樹。

    “畫的是爸爸，但是要比現在的爸爸更胖一些。”

    等女兒回過頭來的時候，發現宮崎夏樹正捂着額頭，泣不成聲。

    此時BGM響起，無數的回憶像走馬燈一樣在電視機當中一一掠過。

    那是曾經夏樹跟娜萊在一起的時光。

    看到這裏，古川浩澤也沒繃住，眼淚汩汩而出。

    可惡啊可惡……

    爲什麼要用回憶殺我！

    “對啊，這些，這些都是爸爸……”

    宮崎夏樹咬着牙，眼淚奔涌而出。

    【原來娜萊真的是我的女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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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各位

    明天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