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好傢伙，你還是個哲學家！？

    “來，青桑，我們一起拍張照片吧。”宮崎駿邀請到。

    “好的。”

    青智源湊過去，到兩個人的中間比了個耶。

    看起來這個畫面特別怪，因爲青智源明顯要更高一些，而且這裏面只有他一個年輕人。

    不過嘛……

    屋久島的風景確實很漂亮，如果不留張照片就太遺憾了。

    宮崎駿爲了採風，走哪兒都帶着他的相機，咔咔一頓拍。

    光是這一路上，青智源就已經看到不少未來《幽靈公主》當中有的風景了。

    原本以爲宮崎駿的畫就很漂亮，沒有想到採風的實際地點才是真的美。

    在這裏，你會不由自主地感謝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

    不過去來10個小時的路程也太駭人了。

    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青智源自己已經喘的不行。

    再一看旁邊兩個40、50歲的老家夥們，也差不多是一樣。

    我還以爲這兩人很了不起呢。

    “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

    宮崎駿擺擺手。

    於是青智源自己也找了個小木樁子坐下來，開始喝水小憩。

    擡起頭來看看，整片天空都被樹林壓榨得特別狹窄，看起來就只有一個豁口一樣。

    休息的地方，旁邊就是一條河流，裏面大塊的漂亮的石頭，整條河的河水都是綠色的。

    總之，這一路上青智源都覺得好像進入了童話世界一樣。

    過了一會兒，宮崎駿和久石讓開始工作起來。

    一個拿着畫板在畫畫，另外一個在哼哼，順便拿錄音機給錄下來。

    只有青智源不知道做些什麼才好。

    “青桑，你有什麼感覺？”宮崎駿一邊繪畫一邊問到。

    “什麼感覺？”青智源愣了愣。

    他瞥了一眼宮崎駿的板子，上面已經有線稿的構圖了。

    很漂亮。

    沒有上色就能感受到畫面的張力。

    這大概就是宮崎駿吧。

    又或者，青智源在想，是大自然本身就很有張力，只不過借宮崎駿的筆給畫了出來。

    “怎麼說呢？”青智源環顧四周，“說真的宮崎前輩，我一開始不抱有期待的，但是來到這裏以後真的覺得像人間仙境一樣。”

    但是這樣子就太可悲了。

    欣賞美景的時候津田奈央不在身邊，而是跟着兩個糟老頭子。

    這種感覺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

    有人不是說過一句話嗎？

    旅遊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一起旅遊。

    青智源現在可想可想津田奈央了。

    “對不對？”

    宮崎駿笑了起來。

    “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宮崎駿說。

    “嗯。”青智源點點頭，表示非常認同。

    有些人說風景美如畫，又有人說畫得像真的一樣。

    這兩種說法其實挺矛盾的。

    不過在這裏，看着宮崎駿的畫，再看着周圍的風景，你卻會覺得這兩者真的是非常自然地融合到了一起。

    “大自然的美妙，是很難畫出來的。

    但是人能靠想象力創造出不一樣的大自然風景，這倒是真的。”

    “欸？”

    聽到青智源的話，宮崎駿微微一愣。

    好傢伙，您還是個哲學家！

    旁邊久石讓也來了興致，在旁邊坐下來。

    “不衝突，大自然的偉力真的很難被人模仿，但是呢，人類有自己的文明和創造，這也是人類最爲寶貴的一點。”久石讓呵呵笑着。

    青智源點點頭，“就像音樂一樣，雖然取材於自然，但是經過加工以後變得有規律，而且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反而超脫了宇自然本身。”

    久石讓愣了一下，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結果發現都被青智源給說完了。

    心裏面這個憋屈了，到最後只能憋出一個字——

    “對！”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憋屈是憋屈了，青智源的話卻莫名讓他有點高興。

    仔細回想一下，這個傢伙誇到他的心坎兒裏去了。

    “術業有專攻，我們擅長的事情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久石讓嘖嘖嘴脣，“像我就沒有這麼好的表達能力。但是我可以用音樂來作爲我的表達工具，這倒是真的。”

    “嗯，那麼問題來了，”宮崎駿一邊運筆一邊說，“青桑，你覺得人類和自然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呢？我們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來說，究竟是好還是壞？”

    啊這……

    青智源狠狠皺了皺眉，我特麼來這裏不想跟你們討論哲學問題！

    人類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關我屁事啊！

    我重生以後就只想賺錢。

    “你一邊說話，一邊畫畫行嗎？”

    “是呢，人腦分開的呢。”宮崎駿笑了起來，“人可以一邊工作一邊聊天。難道青桑你不行嗎？”

    “我……”

    我單線程的。

    青智源表示自己這麼專注力強大的男人不會在工作之餘還有剩餘的cpu來跟別人聊天什麼的。

    宮崎老師你是不是不夠專注啊？

    “人類和自然的關係啊。”

    不過嘛，既然是宮崎駿問起來，青智源其實也早就準備好了答案。

    誰讓《幽靈公主》的主題就是人與自然呢。

    青智源琢磨了兩秒，回答到，“人跟自然應該是矛盾的吧？”

    “矛盾？”

    “嗯，矛盾，本質上是對立又統一。”青智源說。

    呃……

    好傢伙，這人直接把馬哲都給用上了。

    “說白了，人類的發展史就是一部跟天鬥，跟地鬥，跟人鬥的過程。”青智源說，“大洪水，火山，地震，泥石流，人類爲了自身的發展，自然要抵禦自然災害。

    一步步克服過來，才有了今天的現代化。”

    “人類需要自身的發展，自然要從大自然當中獲取原材料，推進科技改造自身的生存環境。”

    哎喲？

    不錯哦。

    宮崎駿和久石讓不由得眼前一亮的感覺。

    “但是這也給大自然帶來了污染和毀壞，很多物種在這個過程當中消失了，而且排放的有毒氣體，過渡捕撈，打獵，挖掘樹木，導致好多原本美麗的風景都消失不見了呢。”宮崎駿說。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人類是不是也很可惡呢？爲了自身的發展，就枉顧其他，破壞自然，最終也要自食惡果。”

    青智源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宮崎駿一臉欣慰。

    老頭子思考問題其實挺深刻的，不然也沒法做出《幽靈公主》這樣的偉大的探討人和自然的動畫片出來。

    一邊森林，一邊是人類，還有處於中間地帶的男主角。

    霓虹啊，要是政客們是宮崎駿這樣的人呢就好了，那樣就不會釀成未來傾倒核廢水這樣詭異又自我毀滅的事情了。

    光是靠着海洋自己的自淨能力。

    真的能有作用嗎，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

    青智源還是要打上一個問號的。

    “宮崎前輩，你認爲人類爲什麼破壞自然又要保護自然呢？”

    還沒等宮崎駿開口，青智源就繼續說到：

    “人類之所以保護自然，主要還是因爲大自然有【反噬】的力量吧。”

    嗯？

    兩個人齊齊一愣，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當中。

    “人類就是這樣一羣生物。或者說生物本身就是自私的。

    大熊貓是特別珍貴的動物吧？

    但是當你餓極了，再不吃東西就要餓死了，你也會毫不猶豫將它弄來填飽肚子。”

    “那些反對捕撈鯨魚的人們也是一樣的，只不過因爲有其他的可替代的食物，他們才會反對和保護瀕危動物。可人一旦陷入絕境當中，保護自然也好，愛護動物什麼的，都只是扯淡。

    保護自己才是真的。”

    “如果破壞了環境，不會引來海嘯，颶風，泥石流，地震……如果破壞海洋不會導致吃了海鮮的後代們生病，畸形，那麼其實我覺得按照人類的本性，不會去保護自然的。”

    “emmm……很有意思的見解。”

    “也就是說，如果自然不會反噬，也不會讓人類承受對應的代價，那麼人類就不會保護自然了。”

    “並不是因爲大自然特別美好，也不是因爲當地球上只有人類之後變得孤獨，才想要保護自然？”宮崎駿問到。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有這樣的人吧，至少應該要有這樣的人。”青智源說。

    “欸？太悲觀了，青桑。”久石讓搖搖頭，給了他一塊小魚幹，“我啊，還是希望能向着美好進發。”

    青智源嘿嘿一笑，將小魚幹接了過來，嚼了兩口。

    “不過啊，自然啊，生物啊，環境啊，這些之間都是互相依賴生存的。”青智源說，“其實誰也離不開誰。”

    “有矛盾不假，但是呢地球以及地球上面的生物養活了人類，人類也在通過自己的方式來改進這一切，如果能和諧共處，擁抱未來不是更好嗎？

    幹嘛非得一直對立呢？”

    啊……嗯……唔……

    兩個老男人都給幹沉默了，怎麼感覺什麼話都是你說的啊？

    不過宮崎駿還是認真思考了兩秒。

    “所以青桑你認爲我應該給一個和諧共生的結局嗎？”宮崎駿問到。

    “欸？”

    這個問題直接把青智源給問住了。

    幽靈公主的結尾其實是個留白。

    但是通過一系列的矛盾激化又消弭的過程，反而更能引起觀衆們思考。

    這要是被我一句話就改了結局的話……

    青智源趕緊說到，“宮崎前輩，你分鏡都沒給我看過，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樣的故事。”

    青智源表示：要是結局改變了的話，這口鍋我可不能背。

    “而且，本來這個問題就是很難有統一答案的。”青智源說，“我們三個人想法都不一樣呢，更別說觀衆們了，這麼艱深的課題還是留給觀衆們自己思考吧。”

    宮崎駿呵呵笑起來，“也對也對。我原本就是這麼想的。”

    把現狀和矛盾挖出來給到觀衆，這就足夠了。

    三人沉默了兩秒。

    “人類啊，太渺小了。”宮崎駿咂吧嘴巴，感嘆到，“在宇宙尺度上，我們根本什麼都不是。”

    “但是人類也同樣偉大對吧？”青智源笑着問到。

    宮崎駿眉頭微皺，好傢伙，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對！人類也很偉大。”宮崎駿難受地點了點頭。

    ……

    幾個人默不作聲在小河邊坐着，導遊站在旁邊一句話也插不上，看幾個人專心致志思考問題的樣子都不知道該不該催他們。

    畢竟有10個小時的往返路程呢。

    就在這時，旁邊坐着的久石讓從揹包裏面掏出一支短笛放到嘴邊吹奏起來。

    青智源都看呆了。

    我勒個去，你什麼時候弄的這個東西？

    不過，樹林當中很快響起了一陣悠揚的笛聲，青智源聽了一耳朵，雖然跟記憶當中幽靈公主的主題曲有一些差別，不過已經能聽出來有那個雛形在裏面了。

    小心臟隨着笛聲跳動起來，青智源眼前不由自主地出現了幽靈公主站在山巔之上，撫摸着白狼身體的畫面。

    一陣風吹過，樹海上面就揚起層層波浪。

    五聲調式，這恰好是非常東方的。

    至於霓虹呢，多數喜歡用4和7，這兩個音都是半音。

    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哦，怪不得。”

    青智源想，怪不得聽《幽靈公主》的時候他才會那麼心潮澎湃，原來這就是因爲靈魂是中國味道的。

    非常東方的音樂，只不過被久石讓通過交響樂演奏出來，在東方神韻的基礎上顯得波瀾壯闊起來。

    聽着風聲，樹林當中傳來的沙沙聲。

    青智源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悟。

    這趟旅程沒有白來。

    宮崎駿也放下了手中的畫筆，仔細聆聽。

    不過久石讓自己只寫了幾個小節。

    音樂聲戛然而止，青智源都快感動得哭了。

    “哇哦，多麼美妙的音樂。”宮崎駿感嘆到，“我已經能看到畫面了。”

    他回過頭來看向久石讓，“如果要人聲演唱的話，”

    “得找個聲音空靈的女孩子來唱吧？”

    “嗯。”久石讓點點頭，“要不然就是小孩子，但是小孩子可能沒法體會得那麼深刻。”

    青智源在旁邊默不作聲。

    說起來也很有意思。

    因爲最後這首もののけ姬，最後的演唱者是個男生。

    名字叫做米良美一。

    但是如果你不知道本人的話，會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女生一樣。

    米良美一後來也是霓虹著名的歌唱家，在演唱領域當中，他這種特有的演唱方式叫做美聲男高音。

    後來大火的周深，走的就是這個路子。

    ……

    啊……真好，這兩個人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但是，青智源不由得犯起了愁，這兩位都能找到自己的靈感和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是，《幽靈公主》這個遊戲該如何做，做成什麼樣子，青智源大腦當中一點靈感都沒有。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靈感，大多都是一些零散的碎片，湊不起來。

    可惡啊，要是做得不好，這是砸自己的牌子，而辜負了宮崎駿的期待。

    這麼好的一個IP要是弄砸了的話，搞不好以後宮崎駿真的再也不跟遊戲行業合作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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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壓有點控不住，這兩天又升起來了，可能真的需要一點點時間休息

    今天晚上沒有更新了。

    感謝各位

    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