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被刀得四分五裂（爲盟主玖玥初旬加更9）

    我的天！這是什麼核能展開？

    那個叫古原椿湫的傢伙，他還是個人？

    川崎俊彥仰頭向天，閉着眼睛，眼淚就順着臉頰流下來。

    嘗試了好幾次，依然無法拾起地上的手柄。

    心裏面傷心難過，一想到渚沒了，就萬念俱灰。

    川崎俊彥經過幾十個小時的奮戰，是真真切切將自己代入到遊戲裏面去了的啊。

    而且經歷過那麼多，越發覺得古河渚真的是理想伴侶，本身自己就很膽小，身體也不好，卻總關心別人。

    很多時候與其說是岡崎朋也在保護她，幫助她，不如說是渚在引導着朋也，將他一步步從那個叛逆的少年變成了現在這樣溫柔體貼又顧家的丈夫。

    本來接下來應該是一段快樂的時光才對。

    可是……

    可惡的古原椿湫！

    可惡的麻枝準！

    居然把這麼可愛的渚給寫死了。

    這如何不讓人難受？

    川崎俊彥恨不得現在就去給古原椿湫寄刀片，可是——

    遊戲還沒有結束。

    ……

    畫面泛白。

    在這之後朋也因爲失去了渚而陷入了頹喪之中，他的人生支柱沒有了。

    憂傷的BGM響了起來。

    白色的畫面當中出現了一行文字：

    【只是按着以前的習慣在活着】

    【起牀，外出工作，吃飯，睡覺……】

    【僅僅是在重複身體已經記住了的動作】

    【一直過着這樣的日子】

    這樣的心情，川崎俊彥非常能體會。

    因爲他也跟朋也一樣失去了渚。

    一想到未來的日子當中，那麼可愛的妻子已經不在人世了，曾經相伴着自己不讓自己孤單一人的那個伴侶已經再也看不到了，川崎俊彥就不由得鼻頭一酸。

    這種日子一定非常難熬。

    好在我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

    朋也持續着高強度的工作，試圖用不停地工作來麻痹自己。

    因爲一旦閒下來就忍不住會去想念渚。

    隨着時間的不斷推進，女兒也在一天天的長大，然後到達了可以上幼兒園的年紀。

    可朋也因爲妻子的離世，根本就沒有在這個孩子上花心思和時間。

    只是本能地按照一個父親，準確來說是個監護人的職責照看着汐。

    好在早苗，也就是汐的外婆帶得不錯，小姑娘雖然年紀很小，卻非常善解人意而且特別懂得體察大人的情緒，也不給朋也添麻煩，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朋也，你找時間去旅行一下吧，別一直這麼勞累了，身體會吃不消的。”

    在早苗的建議下，朋也決定帶着女兒一起去旅遊。

    車票也是早苗給準備好的，就怕他不去。

    其實比起朋也自己，周圍的人反而更關心他。

    哪怕是渚不在了也沒關係，早苗期盼着朋也能早一點振作起來。

    ……

    朋也和女兒坐在列車上，旁邊是一對母子。

    那孩子向母親撒嬌，朋也覺得吵鬧，於是發了脾氣，朝那對母子大吼：“請你們照顧一下周圍的人好嗎？！”

    卻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把女兒小汐給嚇到了。

    等回過神來，小汐不見了。

    朋也起身尋找起來，終於在衛生間外面找到女兒。

    小汐紅着眼睛，明顯哭過。

    朋也有些心疼，“剛纔，我把你嚇哭了吧？”

    小汐看着窗外沒有迴應。

    朋也不高興地叫她，“汐，我在問你話呢。”

    女兒這才轉過頭來，“欸？”

    “我剛纔氣得大聲說話把你嚇哭了吧？”

    她搖頭否認：“不可以哭的。”

    “誰說的？”

    “早苗。”

    “真的假的她居然這樣嚴格啊，沒有想到……”

    “可是.有的地方可以哭。”

    “可以哭的地方？”

    “嗯，洗手間。”

    【所以她才會跑進從來沒有一個人進過的列車洗手間裏啊】

    “話說回來你總是一個人在廁所裏哭？”岡崎朋也總算意識到了一些什麼。

    “嗯。”汐點點頭。

    “可要在外面該怎麼辦呢？”

    “忍着。”汐回答。

    朋也：“可是這樣，總覺得好辛酸啊。”

    【真不懂早苗阿姨的教育理念】

    “我倒覺得想哭的時候就應該哭出來啊。”

    畢竟長大了以後，有很多時候想哭也是必須忍着的。”

    “嗯。”汐點點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了朋也，從剛纔開始汐就只有【嗯】這一個字的回答。

    想哭也哭不出來的那個人，明顯是朋也自己。

    下了車之後，朋也給女兒買玩具，讓女兒自己挑，女兒看來看去，似乎沒有很滿意的，於是朋也挑了個機器人，問女兒怎樣。

    女兒的眼睛好似在閃爍光芒，她點了點頭。

    “這個機器人……”

    川崎俊彥忽然想起前面小女孩和機器人的劇情。

    似乎朋也給女兒買的這個玩具機器人跟那裏的機器人構造一模一樣。

    難道女兒就是那裏的小女孩，這個玩具機器人就是那裏的機器人？

    他微微思索着，沒能找到答案，於是繼續看了下去。

    晚上，女兒忽然提出請求：“告訴我媽媽的事。”

    朋也愣了一下，沒有答應。

    看到這裏，川崎俊彥忽然感覺心裏面有點堵，彷彿跟朋也一樣受到了暴擊傷害。

    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大腦當中無可救藥的想到了渚的模樣。

    然後視線就一陣模糊。

    努力深呼吸抑制了一下內心當中的情緒，川崎俊彥繼續遊戲。

    第一天的旅程不算順利，聯繫不到住處，而且汐想去的動物園也沒能去成。

    岡崎朋也問女兒明天想去哪裏。

    汐回答說，“想去看花。”

    幾經展轉，基本上時間都耗費在了奔波上。

    總之糟糕透了。

    一夜過去。

    早上，天氣異常的炎熱。

    朋也帶着女兒來到一片花田邊上。

    女兒拿着機器人，到花田之中奔跑玩耍，顯得異常的開心。

    朋也見狀也欣慰地笑了起來。

    他倚靠着樹，閉着眼睛休息。

    天氣實在是悶熱。

    小憩的工夫，等女兒回來的時候，機器人不見了。

    朋也幫忙尋找，可是沒能找到。

    於是他說：“不要再找了回去的路上會買一個一模一樣的。”

    女兒搖搖頭，不答應，依舊埋頭尋找。

    朋也無奈，到旁邊坐下，看着女兒尋找機器人的身影。

    一陣風吹過，雲層遮住陽光，產生陰影。

    花田之中，畫面突然變換，變成一個小男孩，而且明顯就是小時候的朋也。

    小時候的朋也好像也在花田之中尋找着什麼。

    身後，一個男人靠近，不過下一秒視角又回到朋也身上。

    朋也猛地醒悟過來，原來他小的時候來過這個地方。

    他起身，跟女兒說了一聲，到附近看看。

    夕陽之中，朋也快步地走着，忽地見到一個年邁的女人。

    老太太叫做岡崎史乃，是朋也的奶奶。

    奶奶講述了朋也父親的遭遇，年紀輕輕便喪妻。

    無論工作還是生活，都無比的艱難，但還是獨自一人把孩子撫養長大。

    妻子去世，對父親的打擊非常大，因爲他一直以來都是爲了守護家人而工作的。

    【但是，他沒有放棄】

    【因爲他說，不能陷入絕望，因爲還有年幼的你】

    【朋也】

    【你的父親啊，他說無論如何一定要將你養育長大】

    【那個時候，他就是這樣牽着你的手一路來到我這裏的啊。】

    【從那之後，他就開始了人生當中最努力的一段時間】

    【要同時兼顧工作和育兒是非常艱難的】

    【因此他被辭退了無數次】

    【即便如此，他從未對你撒手不管，用爲數不多的錢給你買玩具，給你買零食】

    【爲了將你撫育成人，他在你成功結婚的那一天，失去了一切】

    【朋也】

    【你認爲你的父親，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嗎】

    “不，我才是……”

    朋也不由自主地回憶起自己的遭遇，直到這時候，他才體會到父親的不容易，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個比父親更加糟糕的人。

    川崎俊彥眼眶泛淚。

    之前的種種伏筆在這裏一下子被揭開了，同時也也認識到了岡崎朋也的父親有多麼的不容易。

    他深吸一口氣，拼命忍住，然而接下來的劇情卻如同一枚可怕的催淚彈直接將他轟得體無完膚：

    朋也和奶奶一起來到花田邊上。

    女兒小汐還是沒能找到機器人。

    於是朋也走進花田之中。

    “你一直在找啊。”

    “嗯。”

    “這樣啊。”

    說着，朋也想起了小時候父親是蹲着和他說話的，於是他也走到女兒面前，蹲下。

    “汐，那個機器人，或許再也找不到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所以，我再給你買個新的，好嗎？”

    “那個，是只有一個的。”

    “店裏不是擺了很多嗎？”

    “那個是你爲我挑的，爲我買的。”

    “誒？”

    “是爸爸，第一次.”

    聽了女兒的話，朋也愣住了。

    許多事情一下子明白過來。

    難怪女兒作爲一個女孩子，這麼喜歡他買的機器人，難怪機器人沒了，女兒堅持尋找，不肯放棄。

    他低下頭，已經不敢看女兒了。

    “汐，你很孤單吧？”

    “嗯。”

    “和我一起旅遊，開心嗎？”

    “嗯。”

    “這樣啊。”

    “……”

    “汐，我，可以陪在你身邊嗎？雖然一直以來我都是個糟糕的爸爸，可今後，我會爲了你努力的，所以，我可以陪在你身邊嗎？”

    “嗯。”

    “真的嗎？”

    “我要你陪着我。”

    “這樣啊。”

    “不過，今天沒了很重要的東西，難受……爸爸，那個，我已經，不用再忍着了嗎？早苗說了，可以哭的地方，只有洗手間，還有爸爸的懷裏。”

    “嗯，嗯。”

    朋也連着點了兩下頭。

    女兒快步上前，撲進朋也懷裏，放聲痛哭了起來。

    炸彈。

    催淚彈一下子炸開。

    川崎俊彥整個人被轟得體無完膚。

    此時此刻已是淚流滿面。

    嗚嗚嗚……

    可惡！

    可惡！

    可惡！

    他連說了三遍，在咒罵的同時，又不由得感嘆到——

    古原椿湫真的是太厲害了。

    層層鋪墊，然後到最後再扔出炸彈絕殺，淚水根本止不住好嗎？

    ……

    回去的列車上，朋也開始給女兒講述女主的事情：

    “媽媽啊，她給人的感覺總是在哭，剛認識的時候也是，沒有自信，弱弱的，站在學校的坡道底下。”

    “然後，你猜她在坡道底下說了什麼？”

    “她閉着眼睛喊了【紅豆麪包】”

    “很可愛的習慣對吧？”

    “那是媽媽啊，一直很謙讓，她總是在學校裏面買別人挑選剩下來的紅豆麪包。”

    “然後，紅豆麪包後來也變成了她用來給自己鼓氣的方式。”

    “早苗阿姨那時候工作忙，沒時間給她做便當，其實硬擠時間的話也不是完全不行，可是媽媽主動謝絕了。”

    “媽媽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還有.我想想啊，還有.還有啊，媽媽”

    說着說着，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關於女主的回憶的各種畫面閃過，讓朋也漸漸地泣不成聲。

    回憶當中，渚伸出雙手，迎着朋也說：“來依靠我吧。”

    屏幕外，川崎俊彥也已經泣不成聲。

    ……

    回去之後，朋也整個人都發生了改變，先是找到父親和解。

    因爲他已經瞭解到了父親有多麼不容易，也明白父親其實是爲了自己才做到這一步的。

    然後，花更多的時間陪伴小汐，希望自己能做一個稱職的父親。

    雖然沒有了渚，但是至少現在的朋也還有女兒，他還有父親，家庭依然溫暖。

    只要努力經營，總會有好起來的一天。

    就在川崎俊彥心想着從此以後一切都會變好的吧，人生走上了新的旅程了呢的時候。

    劇情突然急轉直下。

    一天夜裏，朋也醒來的時候發現小汐尿到了褲子上，而且整個人走路都不穩了。

    一模額頭，這孩子發起了高燒。

    原本以爲很快就能好轉，可高燒卻持續不退。

    找了醫生看完之後，才發現原來小汐跟她母親一樣得了一種奇怪的不明原因持續高熱的病。

    並且無法根治。

    這一下朋也整個人都慌了。

    不但他慌了，川崎俊彥也慌了。

    心裏面咯噔一下。

    那種感覺……

    好不容易獲得的希望，就像天上唯一的星星突然被一隻大手摘了去。

    全世界都黑暗了。

    小汐高燒持續不退，朋也又得掙錢養家只能拜託早苗照顧女兒，自己在拼命工作的同時每天回來關心女兒的狀況。

    可惜的是，並沒有任何的好轉，每況愈下。

    到冬天來臨的時候，很明顯小汐已經撐不住了。

    “汐。”

    汐睜開一點眼睛看着朋也。

    “吶，汐……”朋也哽咽道，“我們再去一次旅行吧？”

    汐的臉上綻開了一抹微弱的笑容，卻沒有力氣迴應他。

    “這次我們關係可好了。”朋也說，“我們再去一次。”

    “去那遠方，好嗎？”

    “唔……”小汐點了點頭。

    太好了，朋也抱起她小小的身體，替她換好衣服。

    小汐半蹲着，倔強到，“一個人能走。”

    “不，沒關係的，汐，爸爸背你好嗎？”

    小汐搖搖頭，“自己能走。”

    “這樣啊。”

    可是小汐靠自己的雙腿能走到哪裏呢？

    於是朋也牽起她的手，雖然步伐緩慢，依然往前走着。

    朋也心想：只要到了車站，即使她睡着了，也能帶她去任何一個想去的地方。

    可是，就在路上，天空當中下起了雪。

    雪花紛紛揚揚，在地面上鋪了薄薄的一層。

    “汐，還能走嗎？”

    “嗯……”小汐用微弱的聲音迴應着。

    可就在這時，汐卻放開了朋也的手，倒在了雪地裏。

    “汐！”

    男主趕緊跪下來，將她抱在懷裏。

    已經哪裏也去不了了。

    汐閉着眼睛，只是痛苦地喘着氣。

    【我無法再繼續走下去了】

    【只是抱着發着高燒的汐，蜷縮起來】

    朋也哪裏也去不了，只能抱着這個小小的奄奄一息的生命，讓她免於風雪的侵襲。

    【我在做什麼呀？】朋也自責到。

    【那片花田，遠在天邊，根本就觸及不到】

    【夏天在花田裏面奔跑的汐，根本就觸及不到】

    【本來以爲可以有遠超過之前的一次旅行的，因爲我們是一對父女啊，今後要在一起生活的……】

    “爸爸。現在……在哪裏？”

    朋也哭泣到，“在列車裏。”

    “哦……爸爸。”汐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到。

    “嗯。”

    “爸爸，最喜歡你了。”

    朋也聽到女兒的話，已經泣不成聲。

    “我也是，爸爸也一樣，也是最喜歡小汐了。”

    而此時，大片的雪花飄落下來。

    這是在夢中才能見到的場景。

    時間定格在了這一刻。

    感覺正從指尖逐漸消失。

    視線漸漸變暗。

    ……

    屏幕發白。

    場景切換到了那個冬日幻想當中，朋也變成了陪伴着小女孩的機器人。

    就在這一刻，川崎俊彥才明白過來，這遊戲一開始的場景，跟這裏是一模一樣的。

    倒在雪地當中的女孩子，托起的冰冷的手。

    只是，現在朋也以機器人的角度來講述童話，卻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挽回小汐的生命。

    小鎮消失了。

    世界一片雪白。

    在這片雪白當中出現了一行字：

    “爸爸”

    然後變成了：

    “……再見了……”

    TRUE END

    什麼？！

    汐也死了？！

    川崎俊彥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真實。

    假的吧？

    這一刻，川崎被刀得四分五裂。

    啊啊啊！

    古原老賊！

    我要宰了你！

    ……

    ——————————————————

    今天晚上沒有更新了

    感謝各位

    明天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