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聖人手札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葉知風字數:3138更新時間:24/06/27 02:50:25
    院主,在捱打?!”

    白馬書院內,成儒以及一衆弟子,看着書院外狼狽不堪的張瀾江,目光呆滯,不敢置信。

    他們看到了什麼,堂堂白馬書院的院主,洛水數一數二的通玄強者,號稱浩然正氣的張瀾江,居然在捱打。

    捱打就算了,還是被實力不如他的王落(rì)暴揍,一點兒還手的餘力都沒有!

    瞎了他們的狗眼。

    “山主,在揍人?!”

    山腳下,落(rì)山的弟子,同樣目瞪口呆,滿臉詫異。

    但這份詫異的背後,是震驚,更多的則是欣喜若狂。

    他們落(rì)山雖然和白馬書院、血影神宮並稱洛水三大宗門,但一直以來被白馬書院和血影神宮壓了一頭,爲什麼?就是因爲白馬書院和血影神宮有通玄境強者,而他們落(rì)山只有一個半步通玄坐鎮。

    半步通玄,聽起來和通玄沒兩樣,但半步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但現在呢,他們落(rì)山的山主,半步通玄的王落(rì),卻在壓着通玄境的張瀾江打,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落(rì)山的山主,不是通玄,勝似通玄。

    如此一來,他們以後出去,誰還敢說他們落(rì)山沒有通玄強者?看看白馬書院的弟子還敢不敢嘲笑他們?

    我們白馬書院院主是通玄高手,境界高深,不好意思,他被我們山主揍過!

    我們白馬書院院主可呼風喚雨,吐氣成雷,不好意思,他被我們山主揍過!

    我們白馬書院院主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乃聖人門生,不好意思,他被我們山主揍過!

    想想都激動。

    白馬書院的弟子不解,落(rì)山的弟子欣喜,張瀾江則是鬱悶。

    他的實力明明強過王落(rì)不少,但偏偏在紫氣的影響和壓制下,不是氣機滯澀,就是罡氣運行不順,甚至時間越久,就連意識、反應也變得有些遲緩,空有一(shēn)實力,卻無法發揮。

    不但他如此,就連八方風雨鍾的威能,都受到了影響和壓制。

    顯然,罪魁禍首,便是空中的紫氣東來碑。

    事實上,這也是他第一見識到紫氣東來碑的真正威力。

    紫氣東來碑貴爲落(rì)山的鎮山至寶,勾魂詭器,自然聲明赫赫。

    相傳,紫氣東來碑爲落(rì)山開山祖師截取天地間一縷先天紫氣煉製而成。先天紫氣,不入五行,乃帝皇象徵,萬物見而臣服。

    而以先天紫氣煉製而成的紫氣東來碑,雖不以攻伐見長,卻威能卓著,但凡陷入先天紫氣之中,實力皆會受到壓制,十不存一二。

    只不過,以前他只聞其名,而未見其面,所以對於紫氣東來碑的威力也有所懷疑,認爲那只是旁人以訛傳訛,或者落(rì)山故意用來擡高自己的說辭罷了。

    故而,先前沒有防備,結果,便悲劇了。

    “砰”

    轉念間,王落(rì)又一拳砸在八方風雨鐘上,鍾影晃動,鐘鳴如嘯,(dàng)開層層音浪漣漪,而張瀾江則毫無意外地倒飛出去,撞在一座山丘上,整個山丘,轟然炸裂。

    “浩然正氣張瀾江,也不過如此!哈哈哈……”

    一拳轟飛張瀾江後,王落(rì)雙手環抱,放聲大笑,張狂肆意。

    當然了,他也有張狂的本錢,有紫氣東來碑在,他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不趁機奚落一下對方,怎麼找回剛纔被揍的面子?

    另外,紫氣東來碑雖然強大,但消耗也不小,且先天紫氣對他同樣有一定的壓制作用,雖不如張瀾江明顯,卻也存在,這也是紫氣東來碑的一大缺陷。

    所以,他得停下來緩一緩,補充一下自(shēn)的消耗。

    “王落(rì),勿要張狂,你不過是仗着宗門遺澤和外物而已,真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煙塵中,張瀾江慢慢走了出來,左手託着八方風雨鍾,八方風雨鍾緩緩旋轉,風雨如晦,將煙塵拂開。

    “哈哈……天下無敵不敢當。”王落(rì)肆意笑道:“但對付你,綽綽有餘了。”

    “張瀾江,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我落(rì)山,不可辱!”

    “我王落(rì),更不可辱!”

    “王落(rì),你太自大了,真以爲憑着紫氣東來碑,就可以在我白馬書院放肆?”

    張瀾江冷哼一聲:“今天,老夫就讓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話落,張瀾江收起八方風雨鍾,轉過(shēn)去,背對着王落(rì),面朝白馬書院,以手拂去(shēn)上的塵埃,以帕擦去嘴角的血漬,動作舒緩認真,一絲不苟,莊嚴肅穆。

    如見聖人。

    看到張瀾江的舉動,王落(rì)先是不解,但旋即心中生出一抹不安。

    “裝神弄鬼!”

    王落(rì)怒吼一聲,(shēn)如大(rì),直撲張瀾江。

    既然不安,那就先下手爲強。

    然而,背對王落(rì)而立的張瀾江彷彿沒有感覺到王落(rì)的舉動,又彷彿是不在乎,仍舊神(qíng)肅穆,雙手虛抱,對着白馬書院躬(shēn)拜了三拜,行古之三禮。

    三禮者,儒家古禮也,子女見父母,學生見夫子,儒者見聖賢,乃尊貴之禮也。

    “請聖人手札……”

    隨着張瀾江的聲音,忽有一道流光飛掠而出。

    流光樸實無華,但卻奇快無比,跨越時空般,竟是先王落(rì)一步出現在張瀾江(shēn)邊,赫然是一本殘破的書籍。

    與此同時,王落(rì)轟至的一拳,正好砸在書籍上。

    殘破的書籍上,(dàng)開一層柔和的白光,白光看似輕柔脆弱,毫無威力,但王落(rì)的拳勁落在白光上,卻不斷消弭,繼而不等他反應,白光輕輕向外擴散了一寸,王落(rì)仿若塵埃般,生生被拂撣開去,踉蹌而退,十幾步後,方纔止住(shēn)形。

    王落(rì)面色難看,死死盯着那本殘破書籍,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先前那縷白光雖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但他卻從其中感受到了一股恐怖而無法抗拒的力量。

    這時,張瀾江轉過(shēn),伸手接住空中的書籍,書籍上的白光緩緩散去,露出其本來面目。

    書籍褶皺殘破,封面上還暈染着一團團烏黑的墨漬,於封面中間,則用古篆寫着《天雍風物誌註疏》七個字。

    怎麼看,這本殘破書籍都彷彿是一本年頭久遠、被人翻看了無數遍的地方風物誌,毫無特殊。

    但偏偏正是這本毫無特殊之處的書籍,(bī)退了王落(rì)。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王落(rì)(tiǎn)了(tiǎn)嘴脣,神(qíng)凝重。

    張瀾江捧着殘破書籍,緩緩道:“此乃聖人手札,你落(rì)山有宗門遺澤,我白馬書院自也有聖賢庇佑。”

    “王落(rì),我白馬書院,亦不可辱!”

    “聖賢之地,更不容爾等宵小放肆!”

    “哈哈哈……什麼狗(pì)聖人手札,不過就是一本破書而已,看我不一把火燒了它。”

    王落(rì)面露不屑,但一出手卻是雷霆萬鈞,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王落(rì)向前踏出一步,右手握拳,向前遞出。

    初時平平無奇,但每向前遞出一寸,拳便擡高半尺,拳勢罡氣便凝實一分,彷彿一輪青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

    三寸之後,拳高於頂,(rì)升中天。

    大(rì)中央,則是一方石碑,紫氣東來碑。

    紫氣東來碑微微晃動,濃郁的紫氣從石碑上溢散而出,大(rì)成了紫色,光芒成了紫色,東方天際盡皆成了紫色。

    (rì)升中天,紫氣東來。

    下一刻,拳落,(rì)墜,天傾。

    紫氣東來碑化作的大(rì)之下,一股恐怖的威壓和氣息瀰漫開來,萬靈臣服,天地震顫。

    所有人,包括白馬書院的弟子和落(rì)山的弟子,均感到一陣窒息和壓迫,罡氣滯澀,神魂顫慄,生不出半點抵抗的勇氣。

    “大言不慚。”

    張瀾江自然也能感受到了空中紫氣東來碑的壓制,但卻絲毫不懼,手捧聖人手札,微微高過頭頂半寸。

    高於頭頂,禮敬聖賢。

    “學生恭請聖人出手,佑我書院聖地。”

    “譁啦啦……”

    下一刻,張瀾江手中的聖人手札無風自翻書,書頁嘩嘩翻動,聲音清脆悅耳,如風聲,如雨聲。

    風聲雨聲讀書聲,山色水色人間色。

    隨着書頁翻動,一個個人影從書中走了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影綽約,往來談笑,天地風(qíng)在人間。

    人間之後,是一座座山巒,或秀氣玲瓏,或巍峨險峻;山巒屏障,一條條河流仿若玉帶,穿山越嶺,憑繞城郭。

    山川河流之間,一隻只鳥獸詭怪鳴叫奔躍。

    山河、鳥獸與人間,繪製成一幅徐徐展開的水墨畫卷,錦繡斑斕,風(qíng)萬種。

    好一幅人間山河風物誌。

    紫氣東來,萬靈臣服,偏偏奈何不了山河人間。

    山川騰挪,江河奔流,紅塵紛擾,山河畫卷之下,紫氣飄散,拳勁消弭,漫天的威壓和恐怖消失不見,只剩下寧靜與祥和,天地山河有人間。

    “這……這怎麼可能?你那破書怎麼能壓制我的紫氣東來碑?”

    感受着紫氣東來碑上的力量越來越弱,王落(rì)雙目圓睜,不敢置信。

    縱然他已經足夠重視聖人手札了,卻仍舊沒想聖人手札居然如此強大,能壓制他的紫氣東來碑?

    顯然,那本聖人手札,同樣是勾魂級詭器無疑,且品階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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