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1章 過去的仙和未來的仙

    躲不過，避不開。”

    當見到張百刃的時候，這位家主如此說道。

    “道統之爭，之前還是佛門和妖魔之間，勝負決定一切，那樣簡單明瞭的關係。”

    “但是現在不同了，天命隱匿，沒有任何一家道統能夠明確的有可能成就三界六道的共主，如此局面下，那麼三界自然就成爲了角鬥場，所有在其中的，都將爲了天命重新歸一而主動或者被動地參與廝殺。”

    “這是躲不掉的，也避不開，甚至於我也不知道家族屬於主動還是被動。”

    “說主動吧，很多事情我們並不願意，說被動吧，有時候我有感覺，我們完全可以抽離很多事。”

    “比如呢？”張清問道。

    “比如，我們其實沒有絕對的必要，去爲了那三十三位仙和龍種廝殺不是嗎？”

    “這些年來，我們已經損失了近兩成的嫡系族人了，每一個都是張家的血脈，他們全都死在了那龍種的廝殺中。”

    “還比如，我們可以坐山觀虎鬥，佛門的內鬥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仙路上出現的佛修，來一個我們殺一個就是了。”

    “漸漸地，我們已經沒有了多餘的選擇。”

    “不管之前有多主動，最後都會變得被動，我們逐漸會從選擇中，走向被選擇的命運。”

    “你也知曉命運？”

    張清看着張百刃，他忽然發現，多年不曾與這位家主交流之後，對方變得有些不尋常起來了。

    “命運嗎？我們都應該知曉才對。”

    張百刃看着張清，“天命隱匿，誰才是最後的天命所歸？”

    “那個人，不就是命運？”

    “無論是佛門那位如來或者無天，妖魔中的東皇還是凰鳥，亦或者是其他的某個存在。”

    “總之，會有人成爲那天命的共主，成爲命運的選擇。”

    “誰都有可能，哪怕是我，也未必不能超越你們這些家族中的最強者不是嗎？”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是在見識到那位凌霄仙帝之後，才忽然反應過來。”

    “因果只能定義已經存在的東西，但是命運，卻在決定未知的未來。”

    “我隱隱有所感，就快要出現了，那個曾經被改變的命運。”

    “什麼意思？”

    張百刃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只能說出自己的猜想。

    “一切的變數，都是從那個紀元交替的那一天，從三十三位仙的死亡被你和天機樓找出來之後發生的。”

    “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最終的歸途，還是會落在那造成了這一切的三十三位仙身上。”

    “這些年你不在，所以你應該不知道一件事。”

    “那位錦天相思仙，已經道一了。”

    “道一？”

    張清睜大了眼睛，那位不是在尋找一條全新的路嗎？怎麼會突然之間成爲人世間極限。

    十年而已，就算是列仙，也不應該這麼快跨越那麼多的境界，甚至是直接跨越了三花之二吧？

    “爲什麼？”

    張清直接問了出來，張百刃也出乎意料的，給出了一個答案。

    “她找到了路，於是果斷的將曾經自己的無上本源給煉化吞噬了。”

    “也就是說，從那一刻開始，她便不再是錦天相思仙，而是一個全新的修行者，一個接受了錦天相思仙遺澤的道一生靈。”

    “他告訴我，錦天相思仙，將伴隨着仙道的崩塌而遠去，仙道火種重燃，誕生的是不一樣的仙道，想要飛昇成仙，就不能按照以往列仙的步驟了。”

    “而是，全新的道路。”

    “她還說，第一個找到找到和看清楚這條路的不是她，而是天上那兩位。”

    “她還說，那兩位只有兩個結局，要麼殺光那片戰場的無上，要麼，被殺隕落，天地哭泣。”

    “至於原因……”

    張百刃也沉默了下來，顯然那位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但是他有着自己的猜測。

    仙道的重燃崛起，來自於仙路，來自於張家，他這個家主有所感應，倒也算是正常。

    “仙道從來沒有輸過。”

    張百刃開口，讓張清眉頭皺起，有些疑惑。

    “仙道從誕生之日起，就掀翻了祖龍對人類的鎮壓，一舉結束了那段被稱爲黃金歲月的時代。”

    “再往後，仙道道統，鎮壓統一宇內外，三界六道，沒有任何道統能夠成爲仙道的對手，他們是名副其實的天命共主，掌控了造化本源道的羣仙。”

    “這段歲月，仙道依舊不曾敗。”

    “三十三天的破碎，在你所說的那個故事中，仙道依舊沒有敗，仙道的落寞，也是因爲仙道的輝煌。”

    “三十三天破碎在列仙手上，至少那個故事中是這麼描述的。”

    “仙道至此依舊沒有敗過。”

    “但是隨後的三十三個紀元裏，仙道卻是墜入了谷底，被三大無上道統壓制不說，就連那些被天兵鎮壓和屠戮的異族，都能再次歸來向仙道復仇。”

    “你說，如果仙道是一個活人的話，會擁有怎樣的情緒？”

    “不服。”

    “是的，不服，不服自己所遭遇的一切，理所當然的認爲，自己不敗於萬物之上。”

    “所以，全新的仙道，必須是一條無敵路。”

    “三花聚頂以登仙，這是過去的仙，未來的仙，只能是無敵的存在。”

    “失敗哪怕一次，就是死。”

    “而且還是，無論哪種情況下的失敗，都會死，因爲失敗一次，就代表着並非無敵。”

    “既然不無敵，就不符合全新燃起的仙道道統，就不配成爲仙道之中的仙。”

    “這一點，其實也並不是只有我猜到了。”

    “大荒之中的那些仙道道統，又沒有認我張家作爲仙道話事人，怎麼可能因爲我的三言兩語就參與到和龍種的廝殺中。”

    “他們或許也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他們想要自己或着自己的門徒，在無數的殺戮中，走出一條無敵路出來。”

    “唯有無敵路，才能飛昇成仙。”

    張清聽完，沉默了許久，過去的仙和如今的仙不同，過去的仙可以說是修行大道修出來，但是現在的仙，只能殺戮中成仙。

    “所以，那位太昊國主，才能夠出乎無數人意料的飛昇成功？”

    “不錯，因爲他殺了一位佛，一位無上的佛，誰能比這還無敵呢？”

    仙道才不過被壓迫了三十三個紀元而已，結果就變得如此極端嗎？想要讓自己門下的仙道修士，去屠戮那些在三十三個紀元內壓迫過自己的無上道統中無上的生靈？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修士拿到了某種話本主角的劇本一般，從一個天之驕子，不敗的地位墜落低谷，然後被他人所熄落，最終憤而崛起之後，便要殺盡過去所有嘲笑過自己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