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0章：時代殘黨，周而復始！

    今日第二更：1620章！2/4！

    ……

    萬族協議的真正意義，不單單是爲了保護弱者，更像是維護了今後那些歸位後的舊神的菜園子！

    可以想象，這件事說出去，無數人都將陷入絕望！

    每個人都以爲自己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可到頭來，發現自己只是成就他人高樓大廈的一塊磚、一抔土時，人生，將變得黯淡無光！

    哪怕是許坤，此刻都充滿了無力感。

    轉而一想，就明白了，看似藍星之上，像是龍族這樣爭霸攪動的血雨腥風，實則，如果着眼於全局的話，也不過是爲了某些人，擴大收割的菜地！

    一尊舊神歸位，他所掌握的種族足夠強大，那他祭煉就只需要在自家菜園裏收菜了，不像其他舊神，還要去搶、去爭，會引來各種的動盪不安！

    “神途開啓的第一階段，諸神歸位之後的動亂時代，是每個時代必然會經歷的，屆時，萬族會遭遇一場毀滅性的打擊，最好的結果，就是死亡過半的生靈。”

    最好的結果？

    “那最差呢？”許坤聲音發顫道。

    許擎蒼眉眼低垂：“沒有最差，十室九空，百不存一的時代也有過，更有過……生靈滅絕的恐怖時代！”

    “畢竟，在諸神眼裏，生靈的性命，不值一提，本質上而言，在超脫藍星的時候，這些強者已經就不算某一種族的存在了，尤其是在時輪逆轉之後，藍星新時代開啓不過千年，可在域外，已經過去了三十幾萬年，你可以想想，這麼長的時間，能消弭多少個人因素？”

    “神明經歷的時間，何其浩瀚，在這麼悠遠的時間裏，他們早已泯滅了人性！”

    什麼樣的感情，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變淡。

    即使是父子、妻兒、愛人、夥伴、戰友……

    幾十萬年，那是一個漫長到讓人絕望的時間跨度。

    許坤看着許擎蒼道：“您是想說，也許有一天，您也會淡忘我？”

    許擎蒼沒有反駁：“我無法可以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

    許坤明白了，這麼一想的話，他的父親在經歷了十幾萬年之後，還能信守對他母親的承諾，並願意在這次出手，已經是非常顧及父子情分了！

    “這是一個遍及全藍星的危機，而想抵禦這種危機，藍星萬族，需要自救。”

    “怎麼自救？”

    許坤想不到有什麼辦法，可以和真神抗衡。

    許擎蒼聞言一笑道：“你如今只是區區一境，就已經涉足五境巔峯，乃至六境戰場，就算是面對宙斯的全力一擊，你都敢試圖挑釁，怎麼，當你今後站在萬族之巔的時候，就不敢和神明爲敵了？”

    許坤嘴角抽搐，他懷疑他的親爹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諸神固然可怕，但只要有能力讓他們露出血條，凡人，亦可弒神！”

    “我所指的，不單單是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因爲在各個時代，總有那些以凡人之軀，挑戰神明，且獲得成功的案例。”

    許坤不由道：“羿射九日！”

    這是他所知道的，最振奮人心的故事！

    不過，射下九大金烏的羿，是半神之境。

    許擎蒼微微一笑：“這是人力的體現，諸神動亂，所謂重壓之下，必有反彈，只要根源不滅，後來居上者，必將懷揣仇恨，行弒神之舉！”

    “時代在輪迴，有些東西，變了，但又沒變。”

    “舊時代的神，爲何要如此的喪心病狂，除了挑戰更強之外，他們更是怕後來者挑釁他們的神威，將禍害，提前滅殺在襁褓之中！”

    許坤眉頭微微皺緊。

    “新神登基……”

    “對，舊神歸位，但神界不會因此就充盈，還有更多的成神之道，等待着全新的神明登臨絕巔，而這些人，就是出自原本被諸神當作豬玀殘殺的那些凡人之中！”

    “舊神，其實就是一羣陰溝裏的老鼠，在時代末日到來之前，他們就跟過冬的狗熊一樣，積攢更多的營養，撐過時代淪喪的末日餘暉，他們不願就此跟隨時代而破敗，所以不管活的多麼憋屈，他們都會想方設法，重活一世。”

    額……

    許坤聽完，盯着三人看。

    啪嘰~

    祝婻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抽打在了許坤腦門上：“你這是什麼眼神，是把我們也看成這羣舊時代的殘黨了？”

    難道不是嗎？

    許坤捂着腦袋想道。

    祝婻氣的胸脯一顫一顫的：“這孩子，不能要了，竟然這麼想我們。”

    “婻婻媽，息怒啊……這不是我老爹他說的嘛，難不成你們和那些舊神之間，有什麼差別？”

    “當然了，差別大得很！”

    “那您解釋給我聽唄，不解釋我怎麼知道事情的真相啊……”許坤捂着腦袋一臉委屈道。

    慕青玄開始打圓場道：“你爸爸指的那些舊神，更多的是那些先天不足的舊神，而像是你爸爸，你婻婻媽，他們是天生聖靈，同樣是轉世，但又是天差地別。”

    許坤聽得更加的雲裏霧裏。

    “這麼說吧，那些會引起諸神動亂的舊神，他們是主動重生一世的，而像是你爸爸和你婻婻媽，則是被動的。”

    主動的？

    被動的？

    “主動重生，代表着不甘心，尤其是那些時代末期，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成神的神明，他們還沒有享受過神明應有的一切，就伴隨時代的落幕而消亡了，自然是不願接受的，就跟一個人打下了一個帝國，卻無法享受這一切是一樣的。”

    “說白了，追求的是長生，而長生的前提，是他們足夠強大！”

    “一些舊神，不知道更迭了多少個時代，依舊復活，這些舊神的危害，是最大的！”

    “懷揣不甘，想盡辦法來到新的時代，他們的野心更大，甚至還想着在前世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而你爸他們，則是應運而生的守護者，他們和那些舊神之間，是存在衝突的。”

    “他們對上，有穩固天道運行的職責，對下，還要對付那些居心叵測的舊時代之神，你爸，你婻婻媽，玄龜族的老祖、虎剎族的老祖，並稱爲四方神明，掌二十八星宿。”

    “舊神爲時代所不容，你可以看作是影響天道運行的禍端，類似於程序中的病毒，穿越而來影響世界平衡的bug。”

    “那麼，像你爸這樣的，就是修補這些bug的存在，他們會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降生，每一世的他們，都是全新的存在，和前世的關聯，不存在記憶之間的更迭，只是，每一個時代，都會有他們的身影！”

    “天道……守護者？”許坤總結道。

    慕青玄點頭：“而像是我和四位姐姐這種，則是因母親而生，在神途競渡的道路上，我們可以成爲母親的臂助，也是守護一族的存在，和蒼哥他們是不能比的，但我們，也想着靠自己的努力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神路，而不是和那些舊時代的殘黨一樣，只爲了滿足一己之私！”

    “會引發時代動亂的舊神，是舊時代的野火未能燒盡的草根。”

    “而我們，則是新時代的土壤上，開出的相似的一朵花。”

    “包括你所見過的很多人，曾經的時代，有類似他們的身影，但他們，不是曾經的他！”

    許坤CPU快燒壞了，在認真梳理之後，才算是徹底明白。

    比如，像是這一世人族之中，可以執掌那些時代遺留下來的國器乃至像是執掌盤古斧和軒轅劍的兩位時代之主。

    曾經的時代，也有像他們這樣的存在。

    只是，他是他，他又不是他。

    他們不受前一世的記憶影響，但卻會走在和前一世相似的道路上。

    這就是所謂的輪迴。

    而那些舊神，就是不入輪迴之人。

    “我想，我大概有點明白爺爺想打破輪迴的想法了……”許坤忽的說道。

    時代的反覆輪迴，相當於將一切推倒，又重來，把所有的老路再走一遍，見證時代的開始、興盛和落寞！

    一代又一代被時代拋棄的舊神，再滅世一遍。

    周而復始，循環往復！

    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無法打破輪迴，那就代表着一幕又一幕的悲劇，會反覆上演。

    試想，假如你作爲一個讀者、一個觀衆，看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情景再現，千篇一律的折磨劇情，這無異於進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夢魘。

    作爲紙片人，也就是身處時代洪流之中的人不知道，可站在上帝視角的你，想改變而又有心無力的挫敗感。

    他爺爺，相當於按下了一部劇的播放鍵，但他，又不想按照原定的劇情，繼續看完。

    像是你看到了某些片子裏在電車上被欺負的太太時，不想施以援手嗎？

    不想懲治惡徒嗎？

    或者說，你不想看到一個，不被刻意安排，而能綻放出完全不一樣的花朵的一個時間嗎？

    打破輪迴，就是在打破舊約！

    將人生，變成一部沒有終點的電影，將舊時代的殘黨，徹底埋葬在過去。

    但現在的許坤，即使明白了這些，他似乎又改變不了任何的事情。

    別說是打破輪迴了，就算是面對必然會發生的諸神動亂，他都感到無力。

    “諸神歸位之後，在經歷了動亂時期，只要萬族根源未滅，萬族就會再度進入一個蓬勃成長期。”

    “將一個時代劃分的話，像是現在這個時代，就是萬物萌芽的階段，而也就是以你所處的這個時代爲節點，舊時代的殘黨，都已復甦。”

    “你之前應該聽過一句話，藍星新曆千年之期，乃是前古未有之大變局。”

    “你現在，能理解這句話了嗎？”

    “如果不能理解，你就想想，和你同時期出道的，都有誰！”

    啊這……

    許坤還在思索，許擎蒼淡淡道：“於龍族而言，不在我和龍祖之下的燭龍！”

    “於後世，意外降生的最純淨的鵷鶵血脈！”

    “九尾妖狐族堪比龍祖、鳳主、鯤祖地位的九尾祖神復甦！”

    “曾經鎮壓過無數舊神，融入四神之力傳於後世之人，應劫而生的瑤池聖母！”

    許坤眼睛陡然瞪大。

    “鯤祖唯一親子，在某些方面而言，算是你兄弟的北冥鯤鵬！”

    啊？

    混……是我兄弟？

    額……非要這麼說的話，也對，自己是一個複雜的多面體，本源力量的傳承，更大於血脈傳承！

    “世間最後一隻蜃，而且……”

    說到這裏，許擎蒼和慕青玄對視一笑。

    祝婻則是上前拍了拍許坤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

    啥玩意？

    許坤撓着頭：“你們三位，在跟我打什麼啞謎？”

    慕青玄望着許擎蒼道：“蒼哥，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能做爺爺奶奶了！”

    “是啊，還是小戩他有辦法，天時地利人和，都被他算到了，在這方面，他比我聰明，我那孫女，完美傳承了我的血脈，將來我要親自培養她證道！”

    “那我給她準備好花衣服~”祝婻也是開心道。

    全然不管，此刻已經一臉麻瓜的許坤。

    他腦子裏，就跟炸開了一樣！

    眼前，不斷浮現出蜃寶那如花般的笑顏，想起了自曲阜學宮回來後的一幕幕，楊瑤和小小的欲言又止，蜃寶身體出現的狀況，以及許二胖那個明顯知道了事情，卻瞞着自己的叛徒！

    我……當爹了？

    “蒼哥，你看我們的傻兒子，現在才知道呢。”慕青玄微笑道。

    “我……我……”許坤呼吸變得沉重無比。

    無論誰，在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自己當爹了之後，都會跟許坤一樣，完全失去了理智。

    當然，他不會懷疑他的父母會在這件事情上騙他。

    此刻他的心情是什麼？

    欣喜若狂？

    患得患失？

    愧對良多？

    總之，複雜極了！

    剛想要開口，被許擎蒼堵了回去：“我知道你現在想說什麼，只能說這一切，時也命也，你不要想着現在一定要去做什麼，我們暫時也不會出手幫你，因爲不管是我們那個兒媳婦，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現在，還有一劫！”

    “這一劫，需要她們母女倆自己去經歷，而你是最終幫她們化解這個劫難的人，但現在，時機未到！”

    一想到蜃寶肚子裏懷了自己的孩子，還是一個女兒，你讓許坤怎麼呆得住。

    祝婻彈了許坤一個腦瓜嘣道：“冷靜點，當爹了，就更要做好應對一切措施的準備了。”

    “我現在……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要做，按照你楊叔對你的安排，繼續等待下去。”

    等待萬族戰場開啓那一天嗎？

    “可蜃寶她……”

    “別擔心，她現在的情況，可比當年你母親懷你的時候好太多了。”許擎蒼溫柔地握住了慕青玄的肉體，眼神之中滿是愛意。

    祝婻則在一旁嘆了口氣道：“小青當年，在老鯤的幫助下懷了你，但也因此，受了極重的道傷，那是以鳳族舉族之力，結合各方面的幫助，才將小青從身死道消的邊緣拉回來的。”

    “光是穩固她的道傷，讓你成功萌芽，就足足花了一百多年的時間。”

    一百多年，那是對於藍星而言的。

    “媽，你辛苦了。”許坤心疼道。

    慕青玄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這都沒什麼的……”

    “嗨，你說的輕巧，且不說那一百多年裏你所受的痛苦，就是之後真正身懷六甲，挺着大肚子等了兩百五十年，期間你都吃了多少苦頭，這個小家夥，可一點都不安分。”

    許坤尷尬極了，但也到今天才知道。

    除了那一百多年的特殊時期，他光是在他母親肚子裏，就呆了兩百五十年！

    足足四分之一個藍星新曆！

    後世將其命名爲：一坤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