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美好的一天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南國月三更字數:4131更新時間:24/06/27 02:36:08
幾乎同一時間,繼南夢華洲新道君、西淨土洲新佛陀後,北止戈洲也爆發了盛大而恢宏的武神誕生異象。
李往矣和餘渡白兄弟倆轉身望去,發現這道武神誕生異象,出現在北邊。
餘渡白仔細看了一會兒道:“應該是止戈山,止戈山這新一代傳人中,相比較而言,不是成色稍顯不足麼?”
“當初蕭野問拳打上去的時候,可是連敗了七人,沒有一位年輕天驕,能夠接下他三拳。”
“這新紀元的北洲第一位武神,怎麼會出現在止戈山?”
餘渡白實在不太能理解,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按照東蓬萊洲劍道氣運觸底反彈的理論,就算蕭野選擇不當這個第一尊武神,這北洲新武神也該誕生在止戈山之外才對。”
“止戈山作爲天下兵家第一祖庭,被蕭野隻身鎮壓,氣運當有所散逸,便宜山外某位赤子。”
李往矣聽完笑而不語,沒有第一時間解答。
餘渡白疑惑道:“大師兄,我哪裏說得不對嗎?”
李往矣搖搖頭,又點點頭:“對,也不對。”
“嗯?此話怎解?”
李往矣用摺扇斜指北邊沖天而起的盛大異象,問道:“小白,你看這異象,有何獨特之處?”
餘渡白開啓儒家望氣術,凝神觀之,十幾息後回道:“這道異象,除了武運磅礴,幾可驚天外,亦洋溢着恢宏的沙場攻伐之氣,甚而演化出了盛大的戰場對壘之勢,與止戈山這天下第一兵家祖庭的底蘊相合——我明白了,這誕生的是一位兵家新聖,而非武道神君!”
李往矣笑道:“這便是了,都說兵武不分家,只是一個求萬人敵,一個爭無人敵,然而實際上,二者還是有所區別的。”
“蕭野當初問拳止戈山的時候,雖然盡敗這天下兵家祖庭所有當代天驕,打出了無敵之勢,但是卻與兵家一脈,並無妨礙。”
“而以止戈山的底蘊,出一位兵家新聖,不足爲奇,只不過以前因爲某些原因,這位兵家少年聖人,並未入世而已。”
餘渡白點點頭,明白了。
東蓬萊洲能冒出一位驚豔天下的天才劍修董洗劍,止戈山能藏着一位少年兵家聖人,的確不值得奇怪。
同時他也確信了另外一點,有武道無敵的蕭野在,他不踏出那一步,北止戈洲所有年輕一代武夫,都休想踏出那一步。
包括兵勢峯小師叔趙白馬,上一屆北洲人榜雙驕萬里凝、賀愁新,以及最新一屆北洲人榜第一謝颭。
打出無敵之勢,又南下中土神洲大勝而歸的蕭野,對他們具有一種大道壓勝。
除非能夠擊敗蕭野,否則誰也別想越過他,晉升爲十一境武神。
說起來萬里凝這位前一屆人榜第一,還是止戈山的當代大師兄,武道天賦亦超凡絕倫,因爲年齡過了三十歲,才下的榜。
當初蕭野問拳止戈山的時候,真的目標其實是他。
只不過萬里凝雲遊未歸,因緣際會之下,兩人沒能遇上。
“大師兄,蕭野一直壓境不晉升,豈不是會禁錮着北洲所有武道天驕?會不會引起什麼風波?”餘渡白有些擔心。
他知道蕭野這位雩國三皇子,與自家大師兄關係很好。
李往矣搖摺扇道:“不用擔心,那些不理解蕭野壓境之舉的人,根本不必理會;而理解的人,則不會在意。”
“當然,真要是有哪位武道天驕,覺得蕭野擋了他的路,心懷怨懟,自可以去找蕭野問拳,說不定還能爭一爭這未來的武道第一人。”
餘渡白聞言也不再擔心了,反而更好奇南夢華洲第一位新道君,西淨土洲第一位新佛陀,北洲止戈山第一位新兵聖,都是誰。
加上之前的中土神洲第一新聖宋羣先,東蓬萊洲第一新劍仙董洗劍,五方大洲都誕生了新聖,而東北大荒洲、東南清嘉洲、西南天妖洲、西北烽火洲,這四大偏洲的第一尊新聖,又會何時誕生?
“新道君、新佛陀、新兵聖是誰,等明天仙家邸報到了就知道了,至於四大偏洲的新聖,應該也不會太遠。”李往矣說了一句。
隨即轉移了話題:“小白,招生納新的事,籌備得怎麼樣了?”
餘渡白回道:“納新這事是韓勵師兄在負責,昨天我剛與韓師兄碰了個面,諸事都已妥當,只等二月二到來。”
“龍擡頭春回大地之日,想必會有不少優秀的學子參加會考,不過想要招滿,還要等後面的補錄。”
李往矣頷首:“那就好,篤行是個穩重的人,由他負責此事我很放心。”
說完正事,李往矣便準備回書房看會兒書,餘渡白卻把他攔下。
“怎麼了?還有事?”
“大師兄,鍾夫子和韓師兄,都希望您能在納新之後,開一堂課,畢竟您是新山長,同時又是獨登《驚世名錄》的天下名人,很多新生員,估計都是衝着您來的。”
李往矣愣了一下,開課講學這事,他還真沒有想過。
畢竟他以前也就偶爾給師弟師妹解解惑,要正經講課,是不是太麻煩了?
見他想要拒絕,餘渡白想到鍾老磬副山長的叮囑,趕緊提醒道:“大師兄,山長當初剛剛建立書院的時候,也是講了十幾年學的,這才有咱們寒山晉升北洲四大儒家書院,您看……”
李往矣拂了一下衣袖,一邊往外面走去,一邊回道:“你都這麼說了,我哪裏還能拒絕,我答應了。”
餘渡白欣然而笑:“太好了,鍾夫子說講什麼課,由大師兄您自己定,不過韓師兄的建議是,最好開在下院,讓所有新生都來聽。”
“可以。”
“大師兄慢走!”
達成目的的餘渡白,作揖送別師兄,在李往矣駕馭清風前往下山的時候,他返回了編輯部。
如今九洲風起雲涌,天驕新聖齊出,作爲新邸報《天下逸聞》的負責人之一,他也得行動起來。
次日清晨,去景寒城喝了一夜酒,又淘了幾卷書的李往矣,返回書院。
路過山門的時候,被三師妹秋簌簌給攔了下來。
少女依舊一身幹淨利落的黃色勁裝,持着一杆亮銀大槍,在山門處舞得槍影縱橫,雷光霍霍。
看到李往矣御風而至,黃裳少女一槍刺了過去。
當然沒能刺中,反而被李往矣點了一下額頭。
“大師兄,你又喝酒了,小心到了山上被小芊君看見,又被說!”秋簌簌嗅了一下他身上的酒氣,捏着鼻子一臉嫌棄道。
李往矣笑道:“小芊兒才不會管我喝酒,倒是你,天殛槍練得怎麼樣了?我怎麼看着一點進步都沒有?”
秋簌簌不服:“誰說沒有進步的?雖然離晉升六境還差不少,但是同境之中,整個北洲沒幾個人是我的對手。”
李往矣毫不客氣地打擊道:“整個北洲算什麼?師孃當初天殛槍大成的時候,同境之中,整個天下都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你還差得遠,還得繼續練。”
“先生師孃雖然上天了,你這槍法還是不可一日落下,否則家法伺候!”
秋簌簌給他做了一個鬼臉,其實一點也不怕大師兄,從小到大大師兄最疼他們幾個了,以前每次犯了錯,被先生責罰的時候,都是大師兄護着他們。
不過她好像忘了一件事,先生師孃不在,大師兄便是家長,豈會還像以前一樣對她?
“再過幾日,就是二月二納新日,這段時間可能會有不少心思叵測的人,想要潛入山上,你要眼睛亮一點,守好山門。”李往矣叮囑道。
“放心吧大師兄,有我在這裏,哪個宵小敢來,本姑娘一槍給他扎出八個窟窿,保準一個壞人也上不了山!”秋簌簌一拍小胸脯,十分自信地回道。
幹別的不行,看個山門還是可以的。
等她將來槍道大成了,看的就不是小小的寒山書院了,而是要鎮守整個北止戈洲,看誰還敢禍害北洲。
李往矣又點了一下傻乎乎的秋簌簌,沿着青石斜徑,上了山。
剛走進上院,便看到小芊君、寧小枝、餘喜書三小,說說笑笑地從後山回來。
三小一人戴着一個漂亮精緻的小花冠,渾身沾滿了霧水,溼漉漉的。
“小芊兒,你們這是去幹嘛了?”李往矣遠遠地喊道,有些好奇。
看到他,小芊君、寧小枝立即化作翠影、月影,飛了過來。
小青鯉餘喜書快步跟上。
“大師兄,我們去後山了,剛回來!”
“伱們這是在後山過夜了?也不怕有山魅,把你們都抓了。”
小芊君嘻嘻一笑:“後山怎麼會有山魅?就算真有,有天琊先生在那裏閉關,也不怕。”
寧小枝則解釋道:“大哥哥,我們是去小芊君出生的地方了,看看小芊君的老家,順便又去看了大哥哥你經常看書的那個寒潭,所以就晚了,沒能趕回來。”
寒山上當然不會有山魅。
就算有一些妖怪精魅,也都如蟾君子、鯉賢人那般,被書院收服了,並不會有什麼危險。
他只是跟三小開個玩笑。
聽到寧小枝的話,他回道:“小芊君的老家,確實值得去看看,說不定還有什麼劍草仙緣,一般來說劍草誕生的地方,都會出現一些伴生的靈草、靈果。”
寧小枝回道:“是有,不過還沒有長大,我與小芊君,都給它們澆灌了一些本源,它們應該很快就會長得很好的。”
小芊君補充道:“還有小書,小書給那些靈草、靈果,讀了一夜的書,那些靈草、靈果要是通靈了,說不定直接就能成爲書院的弟子。”
說起這事的時候,小芊君整個小臉上都洋溢着笑容,顯然回老家一趟,玩得十分開心。
其實她誕生的那個地方,在後山一個幽冷貧瘠的山崖,當時發現她的時候,一點天材地寶異象都沒有,就跟個普通小草一樣。
要不然他與先生,也不會看不出她的根底。
她說的那些靈草、靈果,應該都是因她而現,在她化形離開之後,得劍草遺澤才生長出來的。
如果它們真能通靈,李往矣自然也願意將它們點化,接到書院來,與小芊君作伴。
不過最讓他驚訝的是,小喜書竟然能爲那些靈草、靈果,讀一夜的書。
這可真是一個讀書的好苗子啊,現在看起來蕙心不顯,將來說不定會是書院難得的女先生之一。
他伸手揉了揉餘喜書的小腦袋,溫言嘉許道:“小喜書很不錯,以後讀書上遇到了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找大師伯。”
餘喜書點點頭:“我會的,謝謝大師伯。”
說完小家夥眼神一轉,落到了旁邊一株小野樹上,對着其中的一片葉子發呆。
李往矣跟着看過去,發現那片葉子上,正有一條小毛毛蟲,正在一下一下地啃噬樹葉。
看到她這個模樣,李往矣更加喜歡這個小師侄了。
二師弟真是找了一個好徒弟,聽溪園後繼有人,大有希望啊。
“大師兄,我和小枝姐姐、小書去洗漱了,一會兒再來找你玩!”小芊君拉着寧小枝和餘喜書,飛奔離去。
途中不知道小芊君又跟寧小枝和餘喜書說了什麼,三小嘰嘰喳喳地又討論起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看到這溫馨的一幕,李往矣有些感懷。
就算不爲別的,就爲了這活潑可愛的三小,以及世間所有的“三小”,也必不能讓天下亂起來。
隨後他開始思考,到底該爲即將上山的新生員們,講什麼學。
……
北止戈洲南境,迎春國一座別院裏。
一位粗布老者正在院中吃飯,一個黑衣大漢急匆匆地趕來。
“常老,不好了,小九不見了!”
“小九不見了?他又溜去迎春王宮玩了?”粗布老者放下碗筷問道。
黑衣大漢搖搖頭:“不是,他留下一封書信走了,說是要去東蓬萊洲玩,已經離開了迎春國!”
粗布老者皺眉:“以小九的性情,他既然說要去東蓬萊洲玩,就肯定不是去了東蓬萊洲,應該是跑去了北洲某地,你覺得他這是去哪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