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沉鬱！

    “衆將，卸甲！”

    “卸甲！”

    一道道將令傳達出去，身後的衆將領也是齊齊卸下身上甲冑，禮部的樂官早已列好了隊，進行一個簡單的歡迎儀式。

    郭嘉靜靜地立於文武百官身後，望着那道略顯沉穩的身影，看向一旁的陳宮：“公臺，有沒有發現，主公似乎變了許多？”

    “是啊！”

    “少了幾分少年意氣，多了幾分大將之風！”

    陳宮的目光從寧凡的身上轉移到衆皇子和一衆朝臣們的身上，輕聲道：“奉孝，盛王的消息至今尚未泄露絲毫，看來是陛下有意隱瞞。”

    “又能瞞得了多久呢？”

    郭嘉微微搖頭，沉聲道：“如今懸劍關交給了鎮國公和長寧郡主，十萬新軍和鎮國軍皆留在了西境！”

    “而今，烈士陵園即將建成，西境將士入陵，而盛王殿下的屍骨至今下落不明，且盛王妃懷有身孕，陛下有所顧慮也是應該的！”

    “不過，隨着西征將士歸來，消息怕是瞞不了多久啊！”

    “不重要了！”

    陳宮微微搖頭，目光落在寧凡身後那位低調的中年文士身上，帶着幾分深沉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接下來，這京城怕是要不平靜了。”

    ……

    “兒臣，參見父皇！”

    “臣等參見陛下！”

    寧凡率西征的一衆將領入宮面聖，禹皇的神色比之月前要顯得憔悴了許多，看着面前的一衆將領，也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諸位不負衆望，朕心甚慰！”

    “父皇！”

    “西境戰死的將士，兒臣已經盡數將其骸骨帶回，請求葬入烈士陵園！”

    “其名姓末將已經派人統計在冊，撫恤金……”

    寧凡將一應後事一一交代清楚，一旁得姬睢一一記下，如今他歸朝之後，這些自然都是他們兵部的事情。

    “准奏！”

    禹皇一一允諾，只是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望向一應將領道：“諸位都奔波了數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今夜朕在宮中設宴，爲諸位愛卿慶功！”

    “多謝陛下！”

    “雍王，你隨朕走走！”

    “諾！”

    寧凡行了一禮，隨禹皇一同走出大殿，朝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可曾找到你皇兄的下落？”

    許久之後，禹皇停下腳步，看向寧凡，凝聲問道。

    寧凡沒有開口，只是微微搖頭，輕聲道：“大焱方面，沒有關於皇兄的任何消息，那日皇兄單騎闖陣，獨戰大焱七大國卿，情報言，力竭而亡！”

    “屍骨呢？”

    “不知！”

    禹皇在此陷入了沉默，眼眶不知何時溼潤了幾分，兩人緩步走入涼亭，寧凡輕聲道：“父皇，鎮國公和長寧郡主留守西境！”

    “經此一戰後，十萬新軍折損兩萬，鎮國軍戰死萬餘，如今懸劍關中僅有十一二萬兵馬！”

    “不妥！”

    禹皇微微搖頭，輕聲道：“回去之後，代朕擬旨，讓李秀寧回來。”

    “西境，便讓趙長纓鎮守吧！”

    “嗯！”

    寧凡深深的看了禹皇一眼，微微頷首，禹皇繼續開口道：“朕聽說，你麾下的一位將領，戰勝了名將榜第二的武將？”

    “僥倖而已，天下英雄層出不窮，所謂的天下第二，徒有虛表罷了！”

    “非也！”

    禹皇搖了搖頭，一臉正色道：“這名將榜雖是出自江湖，卻有着極高的可信度。”

    “你麾下那位將領，定有着萬夫不當之勇！”

    “抽時間，帶過來給朕看看！”

    “遵旨！”

    寧凡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之色，沒想到冉閔竟然也開始藏不住了，看來要找機會再藏幾張底牌啊！

    “東境戰場，這幾日捷報頻傳！”

    “岳飛確實是讓朕大開眼界啊，短短的幾日功夫，連克東淮十餘城，率一萬騎，破敵五萬大軍！”

    “當真是天生的帥才！”

    禹皇神色間多了幾分欣賞之意，輕聲道：“這幾日，東淮有意與我們議和，你有何看法？”

    “議和？”

    寧凡稍作沉吟，輕聲道：“如今我軍鋒芒正盛，是東淮先犯我邊境，他們想打便打，想議和便議和，哪有那般容易!”

    “朝中近日呼聲強烈，我大禹連番征戰，四方邊境，屍骨累累，如今東淮主動求和，朝中不少大臣皆有意動。”

    “況且，國庫確實損耗嚴重，繼續打下去，對我們意義不大！”

    寧凡點了點頭，卻是不在言語，兩人的情緒似乎都不算高漲，禹皇輕聲道：“行了，你也累了，回府休息去吧！”

    “兒臣告退！”

    寧凡微微拱手，便要退下，禹皇突然轉身直視，語氣幽幽：“老二啊！”

    “父皇？”

    寧凡神色怔了一下，不知禹皇爲何突然又叫住了他，神色亦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寧塵之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父皇！”

    寧凡神色一緊，重重的搖了搖頭，沉聲道：“無關！”

    “嗯，你下去吧！”

    ……

    “陛下，起風了，披件衣服吧！”

    “不了！”

    禹皇伸手推開魏英遞過來的袍子，輕聲道：“朕今日精神有些疲乏，吹吹風也好，清醒清醒！”

    “魏英啊！”

    “你說，這盛王之死，與雍王有無關係？”

    “陛下！”

    魏英面色陡變，連忙跪伏在地：“老奴惶恐！”

    “你這老家夥，朕就是隨口一言！”

    “開個玩笑！”

    “老大和老二自幼兄弟和睦，親如手足，朕就算是相信老二弒君，也不會相信他會對老大動手！”

    一旁的魏英身上已然被冷汗打溼了，卻是低着頭，緊緊地揣着袖子，大氣都不敢喘。

    “行了，瞧把你給嚇得。”

    “去，傳朕口諭，讓姬睢前來見朕！”

    “遵旨！”

    ……

    出了皇宮，寧凡突然停住腳步，神色間也是多了幾分惆悵。

    不知爲何，此次回京之後，總覺得心中空蕩蕩的，難不成是因爲離開太久的緣故？

    “殿下！”

    “嗯！”

    寧凡微微頷首，和過往的官員打着招呼，典韋牽着馬，在宮門前靜候。

    “走吧！”

    “回府。”

    典韋點了點頭，憨厚的一笑，輕聲道：“主公，你去了一趟宮裏，怎得氣色不甚好？”

    “沒什麼！”

    “要不要俺去給您找幾個婦人……”

    “閉嘴！”

    “哦……”典韋不忘弱弱的嘀咕一聲：“以前，曹公悶悶不樂的時候，俺都是這麼做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