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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季鈺笙字數:2393更新時間:24/06/27 02:29:12
    見到盛鳶的第一眼,樊阿姨就覺得這小姑娘貴氣。

    五官精緻,皮膚乾淨無暇。

    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平時金尊玉貴才能養出來的孩子。

    果不其然那,如樊阿姨所想——

    雨小了許多,天空還是烏蒙蒙的一片。

    蕭條的街道。

    四五輛豪車氣勢逼人,停駐在路邊。

    細密的霧珠從純黑色鋥亮的車身一滴滴滑落。

    中間那輛勞斯萊斯後座門敞開着。

    西裝革履、身形高大的保鏢手撐大傘,一路密不透風護送少女走到車門邊。

    診所門口。

    樊阿姨和時硯看着這一幕。

    有些夢幻。

    兩個多小時前還脆弱躺在病牀上的小姑娘,在兩個小時後,與他們拉開如此懸殊的跨度,站在了可望而不可及的階級之上。

    上車之前。

    盛鳶停下步伐,身邊保鏢跟隨她的動作將傘傾斜過去。

    少女轉過身,擡眸,望向時硯。

    隔着雨幕,兩人對視。

    而後,只一眼,她收回目光,彎腰上了車。

    豪車浩浩蕩蕩,消失在視野當中。

    幾日後。

    樊阿姨的診所收到一張支票。

    *

    本以爲大概率不會有下一次見面。

    卻不想。

    再次見到她,她會比上一次還要更加的狼狽——

    最近似乎是撞上了雨季。

    連日來,綿雨不斷,引得過路人直埋怨各種出行不便。

    “小硯,它這麼親近你,你真的不考慮收養它嗎?反正你現在也是一個人住,能有個小家夥陪着你玩兒,也不會無聊了不是?”

    樊家獸醫站內。

    樊大叔正不遺餘力地向時硯“安利”着一隻剛從路邊撿回來的小狗。

    小狗出生不到兩個月,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時硯身後跑,時硯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不了。”

    時硯垂睫,將狗糧泡進羊奶粉裏面,淡聲拒絕。

    時硯並不討厭動物。

    但儘管他時常會過來獸醫站幫樊大叔的忙,卻也沒有喜歡到想要去養一隻寵物。

    再者。

    他想象不出,它們能夠陪自己玩什麼。

    “哎,好吧好吧。”

    樊大叔安利失敗,遺憾嘆口氣,陪玩自然是說辭,他只不過是想要這小子有了寵物之後,能多點兒人氣。

    他本人就從小喜歡各種動物,所以考大學選擇的也是獸醫方向,畢業實習結束後,就開了一家個人獸醫站。

    說是獸醫站,其實倒不如說是救助站。

    自開業以來,店裏就一直處於虧損狀態。

    當然。

    這不是樊大叔技術不行,而是,他不僅非常專業,且同時還是一個無比心善之人。

    迄今爲止。

    站內不知道收留了多少流浪貓流浪狗。

    殘疾的,重病的,終生需要依靠藥物維持生命的,領養不出去的。

    一切開支,通通都由樊大叔一個人承擔。

    親戚們都說樊大叔傻,做的都是傻事兒,樊大叔卻總是笑呵呵的樂在其中,家裏的妻女支持與理解自己,他認爲就足夠了。

    樊大叔摸摸小狗的腦袋,說:“小可憐見的,這個好看的哥哥不帶你走,以後你得跟着我這個老頭子咯。”

    小狗聽不懂人類的語言,只知道埋頭吭哧吃飯。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了迎客鈴的聲音。

    來客人了。

    樊大叔走出去,習慣性地開口:“您好,小朋友是有什麼問題——”

    話還沒說完,樊大叔愣住。

    少女手沾滿鮮血,抱住一隻正不斷抽搐,口吐白沫的“大灰狗”跌跌撞撞衝進店內。

    她聲音微嘶啞:“救救它……”

    樊大叔神情瞬間變嚴肅:“怎麼回事?!”

    “中毒。”

    “來,先給我吧!”

    樊大叔以最快的速度戴上口罩,見她明顯有些抱不住體型這樣大的動物,上前幫忙。

    等接到手後才切實感受到,這“大灰狗”真的很重,連他都感覺到了幾絲吃力。

    也不知道這個看起來這這樣纖細的小姑娘是怎樣將它一路抱着跑過來的。

    樊大叔正要簡單檢查下“大灰狗”的情況。

    一低頭,再次呆住。

    懷中的好像不是什麼大狗。

    而是——狼。

    一頭真正的,非普通人爲能夠當做寵物來飼養的野外灰狼。

    樊大叔只震驚幾秒便高聲招呼店內實習生獸醫,而後毫不猶豫抱着狼往觀察室裏去。

    彼時。

    原本在裏面看着小狗吃飯的時硯,在聽見少女聲音響起的那一秒。

    動作頓住,倏地擡睫。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是怎樣不可置信又欣喜地站起了身。

    可待看清少女糟糕的狀態,他冷清的眉宇驟然攏起。

    此刻的盛鳶只能夠用狼狽二字來形容。

    不過才三個月。

    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像是在雨中奮力跑過,雨滴打溼了一些她的頭髮,從低馬尾中溜走出的幾縷髮絲黏在她白皙的尖尖下巴處。

    一身淺色的衣服變得皺皺巴巴的,上面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她站在觀察室外,隔着可視的透明玻璃,一雙漂亮的杏眼,疲倦又空洞的緊緊盯着裏面被緊急洗胃,呼吸微弱的灰狼。

    等等。

    灰狼並沒有受任何外傷。

    那她手上的血是從哪裏來的?

    時硯目光當即落在盛鳶的手上。

    定睛一看。

    少女的手背上赫然兩個像是被動物犬齒咬出來的血洞。

    血洞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

    ——盛鳶一回到家就看見小滿痛苦蜷縮在地上嗚咽,她跑上前去查看,小滿意識不清,處於極度警惕中,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是盛鳶,反頭就一口咬到了盛鳶的手。

    “去醫院。”

    少年欣長清雋的身影遮擋住面前一片頭頂熾白刺眼的燈光。

    盛鳶不放心地注視着灰狼。

    “樊叔叔經驗豐富,不會有事的,”他盯着她:“相信我,你現在必須去醫院處理傷口。”

    盛鳶遲鈍擡頭,對上少年漆黑的眼眸,沉鬱堅定的目光。

    等反應過來。

    他已經伸手,拉住她沒有受傷的另一只手,刻不容緩地牽着她往外面走。

    醫院距離樊大叔的獸醫站並不遠,走幾分鐘就到了。

    從掛號,到拿單子排隊,到進門診室——時硯全程牽着盛鳶,還時不時注意避免盛鳶被路過的人碰到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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