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追捧者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白芷印花字數:2010更新時間:24/06/27 02:26:32
    “不要臉!”

    春桃和晏語歡異口同聲的罵道。

    一道輕笑傳入耳中,晏語歡轉頭狠狠的剜了江祁年一眼。

    “你笑什麼?”

    江祁年調笑道:“自然是笑郡主真性情了,郡主方纔還勸解夫人,如今倒是自己不冷靜了。”

    晏語歡索性向後一躺,整個擺爛起來。

    “自然不能明着得罪皇帝,但背後還是要罵一罵的。”

    無論在哪個時代,結髮妻子被逼成二奶,那都是相當屈辱的,晏雲漪所託非人,也實在可憐。

    晏語歡側身躺着,支着腦袋睨了一眼江祁年。

    “你說這皇帝辜負了我娘,舅舅當日都打上文德殿了,晏家爲何沒有辭官,還要給那狗皇帝當臣子?”

    江祁年頷首道:“奴婢不敢妄議朝局官員,郡主若是想聊,不如聊些旁的?”

    晏語歡的目光流連在江祁年春光半泄的領口,口水險些流了出來,聞言一個猛子坐起身。

    “那好,那就聊些別的,例如畫本子裏寫道,郎君與妻子相識於微,一路扶持,相互倚靠,據說是感情深厚,伉儷情深,可這郎君一朝得勢,便爲了鞏固勢力,另娶正妻,逼髮妻爲妾,這髮妻天性傲骨錚錚,心堅悍烈,絕不受此屈辱,與那郎君修和離書一封,便瀟灑離去,可那髮妻的家人,只是在事發時帶着人打上門去要說法,後來卻仍舊甘心做那郎君的屬下,爲那郎君賣命,你道是爲何?”

    江祁年默默的添上一杯茶,待到晏語歡的話本子說完,自己倒覺着這話本子書的甚至有趣。

    “其中過程曲折,不足以爲外人知的那些個苦衷,看客如何知曉?只是奴以爲,這世間之事,若是太過計較得失,自會失去的更多,不是只有自家死了人,才要轟轟烈烈的辦喪事,旁人家死了人,也是要悲痛的哭一場的。”

    晏語歡坐起身道:“我的江郎君啊,你就不能有話直說嗎?總是讓人猜,總有一日猜不透的時候,如今此處都是自己人,何必藏着掩着?”

    門外傳來通報:“郡主,城北胭脂鋪子的掌櫃抓到了。”

    江祁年聞聲神色微動,這倒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不成想晏語歡這麼短時間內,就將人抓到了。

    晏語歡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塵,起身道:“江郎君,一同否?”

    江祁年端起茶盞,吹散盞中升起的白霧,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晏語歡嘖了聲道:“明白了,您歇着。”

    說罷便離去了,江祁年擡眼看向門口處,隨即會心一笑。

    奚堯澤近日購置了筆墨紙硯,潛心在屋中練字,方纔着墨,正待落筆,便聽到外頭響動。

    下人送飯食進來,奚堯澤問道:“這外頭怎麼了?”

    下人回道:“郎君稍安,那是虎賁衛受了郡主調令。”

    奚堯澤將狼毫筆放置,疑惑道:“郡主調令?虎賁衛不是只受夫人調令嗎?”

    下人聞言並未多說,只將飯食擺放好,恭敬道:“郎君用飯吧,郡主有命,除了習文練字,旁的事情,郎君不要多問。”

    奚堯澤見下人離去,兩扇門又重新關閉,惆悵的嘆了口氣,不由得想郡主到底是何意。

    他本就不夠聰明,如今讀了些書,倒是識文斷字,卻遠遠不夠那個腦子去揣測上意。

    慧娘走進了獻芳閣,回身將門關上,門外的虎賁衛快步掠過。

    “夫人。”慧娘走到晏雲漪身旁道:“郡主將城北胭脂鋪的徐三抓回來了。”

    晏雲漪對着銅鏡將釵環卸下,裝進珍寶匣中,聞言只問:“全須全尾囫圇個的抓回來了?”

    慧娘點頭,晏雲漪嘆息道:“我兒還是心善,若是將人打斷手腳帶回來,再在這院中招搖過市一番,恐怕那些老東西魂兒都要嚇掉了,哪還有心思串供呢。”

    慧娘勾脣拾起梳妝檯面上的耳環,說道:“郡主算的定,想必要另闢蹊徑,夫人就寬心些吧。”

    晏雲漪擡手指了指髮髻,慧娘便走到其身後,爲其梳髮。

    “夫人,奴婢就一事不明,夫人原本就不是那只念舊情的愚蠢之人,爲何要在郡主面前,設立一個如此軟弱的人設?”

    晏雲漪輕搖團扇,勾脣笑道:“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古語有云母慈子孝,母強子懦,我晏雲漪的女兒,定是要青出於藍,而非躲藏在母親的羽翼之下,在溫室中做一株菟絲花,爲娘的又不能陪伴她一輩子,這府中的產業遲早也是要給她的,讓她早早學着御下,管理,這是好事,從前她不願意,我便不逼她,只照着她想要的來,如今她既然願意,那些人便不能成了她的絆腳石,我要讓她踩着這些石頭,成爲獨當一面的晏家家主。”

    晏語歡踏進六椽廳,只見那徐三兒跪在堂上,身旁站着兩個人高馬大的虎賁衛,晏語歡經過徐三,便看到那人身上淤青斑點,轉瞬昂首的走向主位落座。

    晏青走到近前抱拳道:“郡主,此人便是徐三,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宿在港口的客棧中,想是在等船逃跑。”

    晏語歡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朝着春桃擺了擺手。

    這幾日光是審人了,這工作量趕上刑部酷吏了。

    春桃看向堂下問道:“徐三,這鋪子開的好好的,你跑什麼啊?”

    徐三顫顫巍巍的擡起頭,看清了晏語歡的容貌,頓時就渾身癱軟,跪坐在地。

    “你、你、你不是....?”

    春桃厲聲呵斥:“大膽放肆!竟敢對郡主如此無禮?”

    晏青說話間就要上前,徐三嚇得魂兒都飛了,晏語歡擡手道:“罷了。”

    徐三惶恐的低下腦袋,辯駁道:“郡主、郡主饒命,小的只是去那客棧等個從北方水路而來的朋友啊!”

    晏語歡聞言竟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她擡手指向自己,問道:“你覺得本郡主是個傻子?”

    春桃順着話茬質問:“鋪子中的胭脂水粉,銀錢銀票全都被卷走,你去接人,用得着帶那麼多貨物和錢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