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神妙的萬里雲

    對於楚青雲的請求，院長微笑着點頭答應了。

    “萬里雲是老夫的寶物，不受院規約束，自然可以借你一用。”

    楚青雲鬆了口氣，連忙行禮道謝。

    “多謝院長大人成全。”

    院長沉默了一下，善意地提醒道：“小家夥，萬里雲雖有此功效，但你與你母親……並非血脈至親。

    即便藉助萬里雲，恐怕效果也會差強人意，你要有心理準備。”

    楚青雲也想過這個問題。

    但在他看來，他和父母雖無血緣關係，可父母對他和妹妹青芷是一樣的。

    甚至，父母爲了給他治病救命，不惜付出了性命。

    他相信，憑他和父母的深厚感情，一定能藉助萬里雲，感應母親的氣息和情況。

    “多謝院長大人提醒，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見他態度堅決，院長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便不再多說什麼。

    “你隨老夫來。”

    院長對楚青雲招呼一聲，隨後走到書房的角落，拉開一座書架，露出牆壁上的一道暗門。

    隨着一陣悶響聲傳出，暗門緩緩打開了。

    院長領着楚青雲進入一條密道，向地底深處走了百步遠，進入一間幽暗的密室中。

    密室的地面和牆壁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陣紋。

    正中間是一座祭壇，通體呈暗金和暗紫色，佈滿了咒文和神祕圖案。

    祭壇頂端是一塊圓形的青銅陣盤，看上去頗爲古老，散發着滄桑的氣息。

    院長示意楚青雲飛到祭壇頂端，盤膝坐在直徑三尺的青銅陣盤上，並叮囑了兩句。

    “你放鬆心神，進入冥想和空靈狀態即可。”

    楚青雲依言照做，閉上雙眼，逐漸放空心神，進入了冥想狀態。

    與此同時，院長雙手掐着法訣，快速凝結一道道法印，注入祭壇中。

    祭壇的陣法啓動了，亮起密密麻麻的紋路，迸發出強大又神祕的力量。

    祭壇頂端的青銅陣盤，也變得靈光閃爍，光芒耀眼。

    當耀眼的五彩光芒，將楚青雲全部包裹時，他的腦海中莫名出現了一些畫面。

    儘管，一開始那些畫面還有些破碎，斷斷續續。

    但隨着他集中心神，努力回憶母親的音容笑貌，那些畫面就變得愈發清晰了。

    他看到了母親以前的經歷，從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進入王都武院研學，再到遇見父親楚志遠……

    包括他幼年的記憶，有關母親的各種畫面，都紛至沓來、清晰涌現。

    但截止他發病，父母冒死進入天絕谷後，那些畫面便逐漸消散了。

    他再也看不到和母親有關的畫面，只能感受到母親的一絲氣息，從遙遠無邊的黑暗深處傳來。

    雖然那一縷氣息很微弱，但是很真切，讓他內心安定了許多。

    約莫百息時間後，祭壇停止運轉，青銅陣盤亮起的五彩靈光，也逐漸斂去。

    楚青雲的心神脫離無邊黑暗，逐漸甦醒過來。

    院長靜靜地望着他，開口問道：“怎麼樣？可有收穫？”

    楚青雲將他的見聞和感受如實告知，神色有些黯然地道：“我只能感受到母親的微弱氣息，卻無法探查她在哪裏。”

    院長想了一下，語氣低沉地道：“你還能感受到她的氣息存在，就說明她還活着。

    不過，根據你所說的情況來判斷，她離你應該非常遙遠。

    很有可能，她已經不在這座大陸上了。”

    “這……”楚青雲十分震驚，覺得不可思議。

    他一直以爲，母親在天絕谷內失蹤，多半是被困在天絕谷裏了。

    可現在院長告訴他，他母親很可能已經離開了這座大陸。

    這讓他對天絕谷更加好奇和疑惑。

    他暗下決心，待時機成熟時，他一定要進入天絕谷探查究竟！

    見他默然不語，心情沉重，院長開口安慰道：“其實，你能探查到你母親的氣息，知道她還活着，就已經是很好的消息了。

    只要她活着，你就還有希望再見到她，不是嗎？”

    楚青雲收斂思緒，連忙點頭道：“是的，多謝院長大人，晚輩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就好。”見他很快就振作起來，院長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院長正打算帶他離開密室，回到書房中談話。

    楚青雲忽然轉移話題，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院長大人，您書房裏那塊牌匾上的八個字，很有氣勢、令人欽佩！”

    他指的是‘護國長城、鐵血鑄就’這句話。

    院長點頭道：“那是我朝開國皇帝在王都武院創建時，親筆所題的八個字，也是我朝創建武院的初衷和宗旨。”

    楚青雲挑眉問道：“也就是說，王都武院是爲了保護乾國，培養人才所創建？

    武院傳承幾百年的宗旨，跟天陽書院類似，都是要匡扶社稷、庇護乾國百姓，對嗎？”

    “確實如此。”院長微微頷首，挑起花白的眉頭，似笑非笑地問道：“你這小子，明知故問，又在打什麼主意？”

    以院長洞悉人心的能力和閱歷，豈會不知道楚青雲在打小算盤？

    楚青雲避而不答，又接着問道：“如今乾國境內有大量妖族，帶領妖獸四處作亂，導致民間災禍四起，百姓們流離失所……

    如此亂象，不知院長是否知道？”

    院長繼續點頭：“武院的門人弟子遍佈乾國，下至一縣一城，上至朝堂公卿，盡皆有之。

    武院還有自己的情報勢力，便乾國各地，又豈會不知？”

    楚青雲追問道：“民間已是民不聊生，朝堂諸公卻拿不出相應的整治和救助之法。

    各郡各縣或是無力自救，或是受朝中重臣壓制，不敢救濟災民。

    院長大人對此，又有何看法？”

    院長捋着鬍鬚，語氣低沉地道：“朝堂諸公爭權奪利，只顧門閥黨爭，不顧百姓死活，確實令人氣憤。

    無數百姓受災受難，也確實令人痛心。

    但武院有傳承至今的規矩，絕不能參與朝中的黨爭，也不得插手政務。

    縱然老夫也對朝堂諸公很失望，卻不能奈何他們。”

    對於武院的這個規矩，楚青雲倒是能理解。

    畢竟，武院需要保持中立和純潔，才能長久存在下去。

    若是參與派系鬥爭和立儲奪位之類的事，便極有可能被廢除。

    不過，楚青雲並未奢望武院能幫他和乾若蘭，去對付朝堂上的某些公卿。

    他向院長鞠躬一禮，語氣誠摯地道：“院長大人，晚輩明白，武院只能爲乾國服務，絕不能成爲誰的武器。

    但晚輩今日所言，是想替乾國的百姓們，懇求武院出手庇護黎民，匡扶社稷。

    實不相瞞，晚輩與長公主殿下，一直在調查妖族爲禍乾國，以及封疆大吏壓迫和殘害百姓之事，進而查到根源在王都。

    如今乾國看似太平，實則已經是內憂外患，風雨飄搖，隨時都有可能改天換日！”

    “嗯？”院長當即皺起了白眉，神色變得凝重。

    “小家夥，不可妄言！”

    楚青雲眼神清澈，神色坦蕩地回道：“晚輩絕非危言聳聽！

    相信院長大人也知道，如今秦王掌權、暗中蓄勢，而陛下幽居多年不上朝。

    就在三天之前，晚輩與長公主悄然潛入養神殿，尋找皇帝陛下。

    結果，長公主在地宮中見到一位皇帝，卻是有人假扮的……”

    “什麼？？”這一次，院長大人是真的震驚了。

    他雙眉皺成川字，眼底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見他如此反應，楚青雲猜到他並不知情，便追問道：“敢問院長大人，有多久沒見過陛下了？”

    “距離上次覲見陛下，已有兩年之久了。”院長語氣幽幽地道。

    武院自成體系，又不參與朝政，平時基本沒什麼事需要稟報皇帝。

    楚青雲沉聲道：“據寧太師所說，陛下被傀儡替換，應該是半年之前的事。”

    “此事關係重大，且駭人聽聞，你們可有證據？”院長當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神色變得凝重許多。

    楚青雲點頭道：“長公主殿下再三確認，絕不會有錯。

    院長大人若是不信，晚輩現在就傳訊給她，讓她當面向您解釋。”

    院長逐漸相信了這件事，憂心忡忡地道：“若此事當真，恐怕不久後，王都乃至整個乾國，都將掀起腥風血雨！

    武院倒是不會受影響，可乾國的百萬大軍和億萬黎民，卻要屍橫遍野、血流漂杵了。”

    停頓了一下，他又沉聲問道：“當務之急，是要儘快找到陛下。

    你們應該是與寧太師聯手了，可有收穫？”

    楚青雲搖了搖頭，“皇宮守衛森嚴，秦王行事謹慎，目前尚無頭緒。

    就連這個消息，我們也不敢聲張。

    不過，剛纔借用院長大人的萬里雲，見識到這件寶物的神奇功效，晚輩倒是有了個想法。”

    院長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思，微微頷首道：“老夫同意了，你請長公主過來吧。”

    “多謝院長大人。”

    楚青雲行禮道謝，然後拿出一塊傳訊玉簡，給乾若蘭發了過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身着夜行衣的乾若蘭，風塵僕僕地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