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投羅網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心無塵字數:3608更新時間:24/06/27 02:24:06
    密室中燈光幽暗,靜謐無聲。

    三長老一眼就看到了,密室中只有楚青雲一人,正躺在地面上沉睡。

    他依然穿着那件破爛不堪,滿是血漬的長袍,身邊還有兩灘已經乾涸的血跡。

    凌亂的長髮遮住了他的臉頰,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他的氣息微弱,顯然是傷勢極重,危在旦夕了。

    看到這一幕,三長老暗自鬆了口氣,眼中也露出殘忍的獰笑。

    來之前他還有些擔心,怕楚千山突然外出求藥,可能是什麼陰謀。

    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小畜生,你的死期到了!

    讓你在昏迷中毫無知覺的死去,實在是便宜你了!”

    三長老低聲呢喃一句,眼中閃過一抹兇戾的寒光,立刻揮拳砸向楚青雲的腦袋。

    這火光閃爍的一拳,足以將磨盤大石轟成齏粉。

    下一刻,楚青雲的腦袋就要被轟碎。

    但三長老怎麼也沒想到,‘昏迷不醒’的楚青雲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的手腳在地面一拍,便翻滾到七步之外,並順勢站了起來。

    “嘭!”

    三長老的拳芒落空了,狠狠砸在地面上,爆出一聲悶響,將地面震得連連顫|抖。

    他頓時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着楚青雲,失聲喝問道:“小畜生!你的傷勢和實力都恢復了?”

    即便楚青雲不回答,他也能清晰地感應到,楚青雲體內有雄渾的靈力在奔涌。

    再看楚青雲的氣息和眼神,哪有半點身受重傷的樣子?

    “閣下是誰?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暗殺我?”

    楚青雲擺出戒備的姿勢,假裝疑惑地質問三長老。

    三長老的眼神閃爍,很快就壓下內心的驚疑,打定了主意。

    “小畜生,少跟我裝蒜,我爲何殺你,你心知肚明!”

    楚青雲怔了一下,隨後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驚呼道:“你是大長老派來殺我的,只因他想讓楚長風繼任少主。

    而我對楚長風的威脅最大,你們便要除掉我?

    太陰險,太歹毒了!”

    三長老隱約覺得,楚青雲的語氣有些古怪,像是在故意說給誰聽。

    但密室中只有他和楚青雲兩人,他便無所顧忌地冷笑道:“小畜生,你現在才明白,不嫌晚了嗎?

    上次潛入廢園殺你的幾個刺客失手了,今夜我絕不會失敗。

    就算你恢復了實力,我殺你也如同殺雞!”

    說罷,三長老又催動靈力,揮舞雙拳攻向楚青雲。

    楚青雲一邊施展身法躲避,一邊揮拳格擋,還滿腔憤怒的喝問道:“你竟敢在楚府殺人,真是好大的狗膽!

    楚家的家規和家主的威信,你是完全不放在眼裏?”

    三長老不斷加快攻勢,輕蔑地冷笑道:“只要我不留下痕跡,誰能查到我頭上?

    家規就是個屁,老子想殺你,你就必死無疑!

    待長風繼任少主之位,以後他就是家主,老子就是太上長……”

    說到這裏時,三長老突然警覺,意識到不對勁了。

    “小畜生,你在套老子的話?去死吧!”

    暴怒的三長老再次撲向楚青雲,揮拳打出一連串的拳影。

    楚青雲一邊閃避,一邊施展移花接木的絕技,與三長老周旋。

    兩人在密室中閃轉騰挪,身影來回閃爍,打的有來有回。

    拳掌碰撞的“嘭嘭”悶響,猶如陣陣鼓聲,在密室中迴盪不休。

    狂暴的勁氣,將密室裏的桌椅震得粉碎。

    短短十息時間,兩人便交手二十招。

    楚青雲被逼退到牆角,面色蒼白的喘息着,額頭也沁出了汗珠。

    雖然他還沒受傷,但靈力和氣血翻涌,氣息也紊亂了。

    連續抵擋三長老全力進攻二十招,幾乎是他目前的極限了。

    再打下去,他肯定會受傷。

    “當初我達到靈海境一重,哪怕傾盡全力,也只能匹敵普通的靈海境二、三重。

    如今我修煉了吞天訣,還是靈海境一重,卻能跟靈海境七重的高手對拼二十招!

    吞天訣的威力果然恐怖!”

    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楚青雲對自己的真實戰力,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三長老也滿腔驚詫,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他實在無法接受,對方比自己低六重境界,卻能抵擋二十招不敗。

    “不得不承認,你果然不愧是武道天才。

    可正是如此,你必須得死!!”

    三長老殺氣騰騰地低喝一聲,再次催動雄渾的靈力,揮掌殺向楚青雲。

    但就在這時,密室的石門打開了。

    一道威嚴的怒喝聲響起。

    “住手!”

    聽到熟悉的聲音,三長老身軀一僵,眼神變得極其複雜。

    “家主怎麼來了?”

    就在他滿腔疑惑之際,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飛進密室,一掌拍中他的後背,將他打趴在地。

    “噗通……”

    三長老狠狠撞在地面上,面孔扭曲,口鼻噴血。

    他下意識地掙扎起身,卻被一隻大腳踩住後背。

    恐怖的巨力傳來,他像是被一座大山鎮壓了,再也無法動彈。

    緊接着,一隻大手閃電般扯下了他的蒙面巾。

    一道熟悉的聲音,帶着冷冽的怒意和殺氣,在他的耳旁響起。

    “三長老,果然是你!”

    三長老不用回頭也知道,此人正是楚千山!

    隨着‘嘭’的一聲悶響,密室石門關上了。

    楚文淵揹着雙手走進密室,先瞥了楚青雲一眼。

    見楚青雲大汗淋漓,卻沒有受傷,他眼底閃過一抹震驚。

    隨後,他望向趴在地上的三長老,面無表情地道:“二長老說你會出手暗殺楚青雲,本座原本不相信。

    沒想到,你真的無視家規,做出這等歹毒之事。”

    楚文淵的語氣中,透露着濃濃的失望,還有一絲憤怒和無奈。

    不久之前,楚千山祕密找到他,信誓旦旦地說,大長老和三長老會暗殺楚青雲。

    他猜到大長老和三長老有這個動機,卻不相信兩人會如此大膽,敢在楚府暗殺族人。

    這不僅是違背家規,更是藐視家主威嚴,必須嚴懲。

    別說被暗殺的人是楚青雲,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楚家弟子,他也必須處理。

    畢竟,他身爲家主,必須秉公處事才能服衆。

    若不能維持家主的威嚴,維護家規的震懾力,楚家早就亂套了。

    在楚千山的強烈要求下,他跟着楚千山來到了密室。

    時間不早不晚,剛好抓了個現行。

    此時的三長老,壓下滿腔驚疑,頭腦清醒了許多。

    他已經猜到了真相,便滿腔羞憤地質問道:“楚千山!楚青雲重傷未愈是假的,你外出求藥也是假的!

    這是你們爺孫二人的陰謀,故意引我上當,是不是?”

    楚千山踩着他的後背,腳下加重幾分力道,語氣森然地冷笑道:“是又如何?

    你殘害族人,暗殺老夫的孫兒,被老夫和家主當場抓獲,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你這個卑鄙的老匹夫!”三長老羞憤欲絕,語氣怨毒地咒罵着。

    楚千山不再跟他廢話,當即出手封印他的靈力,讓他無法動彈,猶如一座木雕。

    封印了三長老,楚千山又望向楚青雲,關切地問道:“青雲,你沒事吧?”

    楚青雲笑着搖了搖頭,“爺爺,我沒事,別擔心。

    只不過,來的人竟是三長老,可惜了……”

    楚千山明白他的意思,安慰道:“無妨,此事也在我們的預料之中。”

    楚文淵知道大長老、三長老和楚千山的恩怨,自然也明白爺孫倆在說什麼。

    他假裝什麼都沒聽見,伸手拎起三長老,面色陰沉地道:“好了,不要浪費時間。

    通知所有長老和執事,立刻前往大殿議事。

    楚青雲,你也來。”

    說罷,楚文淵拎着三長老離開密室,攜着一身怒意和寒氣,趕往議事大殿。

    楚千山當先離開,去通知各位長老和執事。

    楚青雲不緊不慢地趕往議事大殿,經過大長老居住的宅院時,還駐足看了一眼書房。

    隱隱聽到書房裏傳來憤怒的咒罵,和瓷器碎裂的脆響聲,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百息時間後,楚青雲趕到議事大殿。

    夜幕深沉,但大殿中燈火通明。

    楚文淵高居首位,面色陰沉如水,雙眸中寒光閃爍。

    五位長老、十幾位執事都到場了,分成兩排站在大殿中。

    只有黑衣蒙面、被封印靈力的三長老,像木樁一樣杵在大殿中間,眼神猙獰地低着頭。

    夜風呼嘯,大殿中氣氛壓抑。

    衆人沒有交頭接耳,卻都猜到了事情起因,所以神色各異。

    有人面色漠然,有人憤怒到抓狂,也有人幸災樂禍。

    但所有人都知道,三長老要倒黴了!

    “楚葉,你可知罪?”

    良久的沉默之後,楚文淵開口打破了寧靜,寒聲問道。

    三長老依舊垂首向地,充耳不聞。

    他既不辯解,也不求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楚千山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說話。

    誰也沒想到,大長老搶先一步,掠至三長老的身旁,一腳踢在他的腿彎上。

    “跪下認錯!”

    “噗通……”

    沒有行動能力的三長老,被迫雙膝跪地。

    大長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指着三長老的鼻子罵道:“蠢貨,你實在愚蠢透頂!

    你可是楚家的長老,怎能知法犯法,違背家規?

    你如此糊塗,讓爲兄的顏面何存,家主的威嚴何在啊!”

    三長老瞪大了眼睛,一臉迷茫地望向大長老,“大哥,你……”

    “你什麼你?”大長老目光兇悍地瞪了他一眼,怒罵道:“還不趕緊給二長老和楚青雲道歉?

    你只是一時糊塗,才會犯下如此大錯。

    只要你誠心悔改,家主定會念在你勞苦功高的份上,對你網開一面……”

    大長老喋喋不休地訴說着,似乎在苦口婆心地勸說三長老,希望他迷途知返。

    但楚千山和楚青雲冷眼旁觀,嘴角噙着輕蔑的冷笑。

    其他長老和執事也明白怎麼回事,都保持沉默,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