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 鏖戰河東(一)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釣魚能手字數:2173更新時間:24/06/27 02:22:59
平陽郡,絳邑縣,故稱新田,又名新絳,自晉景公十五年(公元前585年)遷都於此,傳位13世,歷時216年。
然而,自三家分晉以來,絳邑便沒落了,時至今日,只不過是平陽郡下轄的十二縣之一,甚至並非郡城所在。
但在如今,絳邑縣卻成了萬衆矚目的焦點,原因無他,苻堅已經南下,進駐絳邑縣,而慕容垂統率三萬步騎,即將趕來與他會師。
苻堅對慕容垂的瞭解並不比多,畢竟他眼前的大敵是桓熙,苻堅的精力更多都放在了桓熙及其麾下的將佐身上。
當然,儘管如此,苻堅還是瞭解慕容儁的。
以慕容儁狹隘的心胸,在慕容垂與他關係惡劣的情況下,仍然能夠被委以重用,便是對慕容垂才能出衆的最好佐證。
燕國軍營的皇帳內,苻堅看罷下屬蒐集的有關慕容垂的資料,感慨道:
“此乃衛霍之才,何以慕容氏人才輩出!”
慕容垂自然當得起苻堅的讚譽,他十三歲從軍,十六歲便擔任先鋒,征戰十餘年,從無敗績,慕容儁儘管厭惡他,但在滅亡冉魏之後,卻出人意料的讓慕容垂擔任南冀州刺史,震懾那些舉郡來降的後趙將領。
同樣能夠說明慕容儁對慕容垂能力的認可。
其實苻堅也只是隨意感嘆一句,他們苻家同樣是人才輩出,上一代的苻健、苻雄且不談,其餘諸如苻萇、苻生、苻菁、苻飛、苻雅、苻黃眉等人,同樣都是勇猛之士。
只不過如今人丁凋零,剩餘的苻飛、苻雅、苻黃眉等人雖是軍中驍將,但比之慕容恪、慕容垂,卻要差了許多。
苻堅正感慨的時候,門外有近臣前來打擾,原來是慕容垂已經領兵走出了軹關陘,正向虞軍大營而來。
“哨騎來報,燕軍距此已經不足十里。”
近臣通稟道。
苻堅微微頷首:
“終於來了。”
說着,他站起身,笑道:
“走罷!隨朕出營相迎。”
燕軍千里迢迢趕了過來,苻堅自然不能就坐在皇帳裏等着慕容垂前來拜謁,不過是讓他走幾步路而已。
慕容垂並沒有讓苻堅久等,黃昏時,前方灰塵漫天,正是慕容垂領着燕軍偏師長途跋涉而來。
塵埃落盡,一員身材雄偉的壯漢騎馬走在了隊伍的最前列,苻堅定睛一看,只感覺一股英雄氣撲面而來。
讓他不由讚歎:
“真豪傑也!”
苻堅回頭對苟萇道:
“當先之人,必是慕容垂。”
苟萇是苟太后的族人,以智勇皆備而受到苻堅的信賴,算是苻堅較爲倚重的一名將領。
原時空中,他曾參與伐燕一戰,奉命鎮守壺關,抵禦燕軍主力,而在討伐前涼的戰鬥中,也是由他掛帥,僅用二十餘日便大敗前涼主力,俘斬數萬精銳,一舉滅亡前涼。
苟萇附和道:
“此人姿容魁偉,氣魄不凡,當如陛下所言。”
正如二人所預料,領頭之人,確是慕容垂。
慕容垂迎着夕陽看去,也輕易從人羣中分辨出了苻堅。
苻堅瓌姿瑋態,將佐們簇擁着他,猶如衆星捧月一般。
二人離得近了,慕容垂翻身下馬,快步近前拜謁。
有道是天無二日,這世上也不應該同時有兩個皇帝,但在燕、虞聯盟的大背景下,苻堅這個大虞天王自然是被燕國所承認的。
慕容垂雖然並非苻堅的臣子,但今日苻堅親自出營,慕容垂也得展現其禮數。
“外臣慕容垂,拜見大虞天王!”
慕容垂鄭重行禮道。
苻堅只是看着慕容垂的身材、樣貌,就已經起了愛才之心,他上前一步將慕容垂扶起,就近又打量了幾眼,隨即展顏笑道:
“吳王無需多禮,此番你不辭辛苦,千里來援,此情,朕銘記在心。”
苻堅對慕容垂的欣賞,幾乎是不加掩飾的。
慕容垂在國內受到慕容儁的猜忌,而苻堅的熱情卻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但也不敢與苻堅走得太近。
畢竟慕容垂還沒做什麼,就已經飽受猜疑,如果跟苻堅關係太過親密,慕容儁豈能饒得過他。
“外臣不過是奉吾皇之命行事。”
慕容垂淡淡的迴應道,頗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
這讓苻堅身後的一衆將佐無不怒目而視。
然而,苻堅卻不以爲意,他這人向來如此,面對自己欣賞的人,苻堅的容忍度是驚人的。
否則以原時空中鄧羌在伐燕之戰時的肆意妄爲,換到一個狠辣的君主,有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況且,苻堅清楚慕容垂的顧慮。
只見苻堅朝衆人擺擺手,轉而對慕容垂道:
“吳王舟車勞頓,朕已經在營中備下酒席,不妨隨我入營。”
慕容垂稍作猶豫,還是答應下來。
畢竟此戰需得兩國同心協力,他可以不與苻堅親近,但關係不能處得太僵,否則這仗還怎麼打。
慕容垂將安營之事交給了副將悅綰安排,自己則與苻堅一同走進了虞軍大營。
悅綰複姓悅力,又名悅力綰,鮮卑人。
當年冉閔十萬步騎圍困襄國郡,石祗被迫向慕容儁求援,便是悅綰率兵三萬,與姚襄、石琨聯合攻打冉閔,最終殺得冉閔大敗,帶着十餘騎倉惶逃回了鄴城,此後冉魏一蹶不振,直至最終爲燕國所滅。
但自襄國一役後,悅綰不再領兵,而是先後擔任尚書右僕射、左僕射,專注於內政。
此番慕容儁分兵,便是將悅綰安排在了慕容垂的身邊,擔任副將。
說是輔佐,其實也暗藏監視之意。
慕容垂跟着苻堅來到皇帳,主人、賓客們按照尊卑位次,有序入座。
在酒宴上,虞國的文臣武將們也忘了此前的不愉快,與跟隨慕容垂入營的燕軍將佐們把酒言歡。
至於苻堅的注意力,卻始終在慕容垂的身上。
酒過三巡,賓主盡歡,不時有人因爲不勝酒力,而被攙扶離開。
慕容垂見帳外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於是起身向苻堅告辭。
苻堅並未阻攔,往後有的是機會試探慕容垂的才能,與他親近,又何必急於一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