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羌使入齊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釣魚能手字數:2157更新時間:24/06/27 02:22:59
冀州,鄴城(今河北臨漳)。
慕容垂緊緊皺着眉頭,如他所期盼的那樣,姚襄終於來了。
每日行軍超過百里,足足二百裏的距離,僅僅只耗費兩天的時間,就已經出現在了城外五里,安下營寨。
按理說,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但問題是目前的情況與慕容垂、慕容恪計劃的小有出入。
在計劃中,慕容恪本應該徐徐而行,然而,征討段龕一事,順利得有些過分,沿途郡縣不做抵抗,望風而降。
常言道,兵貴神速,慕容恪若是依舊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在途中耽擱,姚襄縱使才智不如他們兄弟,也能察覺到其中有詐。
因此,慕容恪只能選擇長驅直入,與段龕僵持於濟水。
慕容垂雖然收縮了兵力,但城中也只有二萬將士,單論這二萬將士的戰鬥力來說,實在難以被稱作是精兵。
而城外卻有姚襄的五萬精銳羌兵,此戰勝負的關鍵就在於,慕容恪能否擺脫段龕,按照此前的計劃,與慕容垂夾擊姚襄大軍。
然而,姚襄在出兵河北的時候,自會向青州再派使者,與段龕互通消息。
姚襄麾下司馬尹赤來到濟水南岸,齊軍大營的時候,姚襄當時距離鄴城尚有一段距離。
由白馬趕來,沿途六百餘里,尹赤星夜兼程,早已是精疲力竭,但是進得齊軍帥帳,蓬頭垢面的他還是強行振作起了精神。
“平北將軍(姚襄)帳下司馬,天水尹赤,拜見齊公。”
尹赤向段龕躬身行禮道。
尹氏爲天水望族,尹赤早年間追隨姚弋仲離開隴右,遷往關東,在姚弋仲死後,被姚襄拜爲司馬,素來信任有加。
今日面對段龕,尹赤的禮節不可謂不莊重,態度不可謂不恭敬。
畢竟眼前之人,哪怕是親兄弟,惹惱了他,也照殺不誤,又何況是一名使者。
當初姚襄派遣使者,假意提出願意入青州協助齊國抗擊燕軍,卻遭到了段龕的拒絕,對待羌人的使者,段龕的態度不甚友善。
只是此一時,彼一時,段龕怎麼也料想不到,在慕容恪南下之後,青州的局勢居然糜爛得如此之快。
聽說姚襄再次派來使者,段龕此時也顧不上姚襄背信棄義,難以爲友的評價,他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笑道:
“尹司馬無需多禮,遠來是客,請入座。”
見段龕這般神態,尹赤暗暗放下了心,纔剛坐下,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段龕迫不及待的問道:
“不知姚平北派遣司馬而來,所爲何事?”
尹赤挺直了腰背,拱手答道:
“我家主公本欲出兵青州,與齊公聯手抗敵,但是齊公不許”
段龕聞言,臉上露出羞惱之色。
好在尹赤及時話鋒一轉,繼續道:
“但是脣亡齒寒,青州不能不救,我家主公遂行圍魏救趙之策,如今已經領兵渡過了黃河,向着鄴城而去。”
段龕大喜,他不願讓姚襄入青州,是害怕引狼入室,如今姚襄進攻冀州,自然也就沒了這樣的擔心。
“好!好!好!”
段龕連叫三個好字,激動道:
“是我愚昧無知,聽信讒言,誤解了姚平北,還請尹司馬回去之後,代我向他賠罪。
“姚平北今日援手之恩,段某此生不敢忘懷!”
尹赤自是一口答應下來,隨即又道:
“慕容儁妄自尊崇,竟敢僭稱帝號,背反晉室,大逆不道!
“齊公仗義執言,暴揚其短,使得慕容儁醜態畢露,天下人無不拍手稱快。
“然而,慕容儁氣量狹小,不容冉閔,又怎能容下齊公。
“段羆身爲忠臣之後,尚未開戰,就已言降,亂齊公之軍心。
“他自可投降晉賊,想必不失侯位,齊公若降,只怕便要被迫飲下燕人的毒酒,悔之不及。
“我主曾言,段羆該死!”
段龕聽見這話,彷彿是見到了自己的知己,別人都在埋怨他殘害兄弟。
但是段羆已經找好了退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降。
段龕如果不殺他,怎麼可能堅定麾下之人的立場。
瞧瞧慕容儁是怎麼對待冉閔的,先是鞭打三百下,而後送往龍城處死。
以慕容儁對段龕的恨意,段龕自己清楚,一旦投降,他的結局相較於冉閔,必定好不到哪去。
因此,段羆必須要殺。
段龕扼腕道:
“只恨世人不明白我的苦心,只以爲段某暴虐濫殺,連手足兄弟都不能容下。”
尹赤問道:
“慕容儁亡齊之心不死,縱使我家主公圍魏救趙之策得以生效,逼迫慕容恪退軍,來日燕軍又將捲土重來,齊公可有抵禦之法?”
段龕只是嘆氣,他還有什麼辦法,只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可是齊、燕兩國的國力對比相差巨大,燕國連年南下,耗也能把段龕耗死。
至於姚襄,能救一兩次,但也不可能次次出兵救援,畢竟段龕又不是姚弋仲。
只有桓熙才會不惜成本,不計得失的求幫助桓溫爭奪洛陽、經營洛陽。
尹赤見段龕無計可施的模樣,這才道:
“我主北上,若能佔據鄴城,將燕人趕回幽州,青州可保無虞。
“還請齊公拖延慕容恪,切莫使其回軍。
“待其退路被斷,必然軍心動搖,部衆潰散。
“事成之後,我主願與齊公共分冀州之地,從此兩家在這亂世之中相互扶持,永結盟好。”
段龕雙目一亮,讓他在正面戰場擊潰慕容恪,段龕自問力有不逮,實在難以做到。
可如果只是拖住慕容恪,不使其能夠火速回援,倒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嘗試。
畢竟只要與慕容恪保持距離,使得慕容恪心存顧慮,擔心在途中遇襲,不敢輕裝上陣急行軍,就能爲姚襄爭取到時間。
面對共分冀州的誘惑,段龕要說不動心,自然是假的。
現在的冀州,可不是三年前千瘡百孔的模樣,慕容儁有意遷都鄴城,因此對於經營冀州,也是捨得花下血本。
三年的時間,足以發生巨變。
原時空中,慕容儁就是在兩年後,便將國都移至鄴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