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代國內亂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釣魚能手字數:3433更新時間:24/06/27 02:22:59
    第193章 代國內亂

    中秋月圓,各方諸侯都在大宴賓客。

    新城縣內,桓溫與王猛等人行酒令,賞月賦詩,如詩不成,則罰酒三杯。

    桓熙的宴會可就沒有這般雅緻,畢竟受邀的大多都是各部酋長,有些人甚至連漢話都說不利索,要求他們作詩,豈不是強人所難。

    當然,高雅的藝術存在門檻,而庸俗的喜好總是相通的。

    西域諸國之一的康居國進獻了一批胡姬,她們隨着龜茲國樂師的演奏,跳起了胡旋舞。

    正如白居易在《新樂府·胡旋女》所描述的那樣:

    胡旋女,出康居。

    絃歌一聲雙袖舉,迴雪飄飄轉蓬舞。

    左旋右轉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

    人間物類無可比,奔車輪緩旋風遲.

    賓客之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欣賞到胡旋舞,當然,更吸引他們的是胡姬們暴露的穿着,以及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膚。

    桓熙聚精會神,就連小阿滿也是目不轉睛,看得正興起時,謝道韞伸手遮住了阿滿的眼睛。

    “夫君如果早說有這樣妖豔的舞蹈,妾身就不讓阿滿出席了。”

    謝道韞埋怨道。

    看見這一幕,桓熙難免想起自己兒時的一些事情。

    他記得,年少時與父母看電視,每當電視機裏出現接吻的鏡頭,母親也是要這樣遮住他的眼睛,催促着讓父親換臺。

    不知不覺,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十年了呀。

    謝道韞半晌不見桓熙回話,再看他時,桓熙淚已成行。

    “夫君.”

    謝道韞關心的喚道。

    桓熙擡手搓了搓臉,將眼淚擦乾,強笑道:

    “只是想起了兩位故人,讓令姜擔心了。”

    謝道韞聞言鬆了口氣,桓熙沒有說是哪兩位故人,謝道韞自然也不會多問。

    桓熙重新打起精神,與賓客同樂。

    代國,盛樂。

    拓跋什翼犍在盛樂宮中設宴,拓跋寔君與拓跋斤自然是在賓客之中。

    拓跋寔君全程心不在焉,即使有人發覺他的異樣,也並不會因此而驚疑。

    畢竟誰又能想到,拓跋什翼犍正值壯年,他的庶長子就已經在磨刀霍霍。

    拓跋斤找了一個藉口脫身,離開了盛樂宮,前去糾集部曲。

    不久,拓跋寔君也假裝醉酒,被人攙扶前往偏殿休息。

    代國王後慕容英注視着拓跋寔君離去的背影,不由皺起了眉頭。

    都是一家人,平日裏沒少舉行家宴,拓跋寔君的酒量她自然是清楚的,今夜分明沒喝多少,又怎會這般輕易就醉了。

    慕容英看向拓跋什翼犍,笑道:

    “大王,寔君的酒量可是大不如前呀。”

    拓跋什翼犍並沒放在心上,他不以爲意道:

    “寔君白天去過一趟東平王府,想必是與斤兒提前喝過一場。”

    慕容英聞言大驚,她事先並不知道拓跋寔君與拓跋斤有過會面,如今二人一前一後離開,這足以使慕容英警覺起來。

    她朝嫡長子拓跋寔招招手,拓跋寔趕忙上前,慕容英吩咐道:

    “你的兄長不勝酒力,如今在偏殿休息,爲娘實在擔心他,你且替我前去探望。”

    年僅十歲的拓跋寔並沒有想太多,應了一聲,隨即告退。

    然而,當拓跋寔來到偏殿,這裏只有奴婢侍奉。

    “你們可曾見過阿幹?”

    拓跋寔問奴婢道。

    奴婢回答:

    “南部大人進門不久便匆匆離開,我等守在殿內,不知其去向。”

    拓跋寔走出殿門又問侍衛,得到侍衛的回答後,拓跋寔隨即折回正殿。

    “母后,阿幹如今不在偏殿,侍衛說是往宮門方向去了,走得健步如飛,母后就不要爲阿幹擔心了。”

    慕容英聽說拓跋寔君行走健步如飛,知其必是假醉,趕忙將此事告知拓跋什翼犍。

    “寔君與拓跋斤在入宮前就有會面,如今拓跋斤藉口脫身,而寔君又佯裝醉酒,匆匆離開了偏殿,二人必有圖謀!”

    話音剛落,哐當一聲,拓跋什翼犍沒有握穩手中的酒器,摔在了地上。

    頓時,滿殿鴉雀無聲,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毫無疑問,拓跋什翼犍也從慕容英的描述中嗅到了陰謀的氣味。

    短暫的寂靜之後,拓跋什翼犍在衆人訝異的目光中站起身來,沉聲道:

    “沒根!”

    劉庫仁聽到舅父在喚自己,連忙出列應聲,沒根正是他的乳名。

    拓跋什翼犍強忍怒火道:

    “伱即刻領軍,替我將拓跋寔君、拓跋斤押來!”

    此話一出,滿殿譁然,就來劉庫仁也是目瞪口呆。

    拓跋什翼犍喝道:

    “還不快去!”

    “諾!”

    劉庫仁趕忙告退。

    然而,拓跋斤此時已經帶着他與拓跋寔君的部曲來到了盛樂宮前。

    拓跋斤仰頭喊道:

    “快快開門!宮中生亂!本王奉命入宮護衛!”

    守衛宮門的將領卻不敢給他開門。

    “還請高平王稍候,且容我派人稟報大王!”

    拓跋斤怒道:

    “事情緊急,安能耽擱!若是大王怪罪,你可擔當得起!”

    守將卻道:

    “職責所在,還請高平王見諒。”

    拓跋斤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知爲何拓跋寔君還未出現。

    正當拓跋斤以爲事情出了紕漏的時候,宮牆上傳來一聲慘叫,隨即宮門緩緩打開。

    原來是拓跋寔君終於趕了過來,他逼令守將開門,守將不肯,被拓跋寔君一刀砍殺。

    其餘將士驚恐,只得聽命,畢竟拓跋寔君不僅是南部大人,也是代王的長子,或許真的是宮中發生了叛亂。

    當劉庫仁點齊禁軍正要去抓捕二人的時候,拓跋寔君、拓跋斤已經領軍進入了宮城,雙方在過道遭遇。

    拓跋寔君污衊劉庫仁夥同慕容英、拓跋寔叛亂,而劉庫仁也是厲聲指責拓跋寔君,二人話不投機,當即短兵相接,一時間勝負難分。

    身處正殿的拓跋什翼犍,此時也確認了拓跋寔君發動政變這一消息,不免爲之暴怒,當即便要領着衆人親臨前線督戰。

    拓跋什翼犍執掌代國十七年,積威深重,他相信,在如今局勢焦灼的情況下,只要自己出面,亂軍就將作鳥獸散。

    然而,拓跋什翼犍還沒踏出殿門,身後將響起數道驚呼聲:

    “父王當心!”

    “大王!刺客!”

    當拓跋什翼犍轉頭看時,輔相長孫斤的短刀就已經刺了過來。

    拓跋什翼犍大驚失色,由於長孫斤身爲輔相,就行走在拓跋什翼犍的身後,突然暴起,旁人來不及阻攔,拓跋什翼犍更是格擋不及。

    噗呲一聲,長孫斤的短刀徑直刺入了拓跋什翼犍的後心,他又將刀拔了出來,準備再刺。

    年僅十歲的拓跋寔見到這一幕,情急之下,雖然赤手空拳,但也毫不畏懼的衝了上去,他抓住長孫斤握刀的手,用牙狠狠咬了上去。

    長孫斤吃痛,甩開了刀,哐當一聲,短刀掉落。

    拓跋寔趕忙將刀搶過,狀若瘋狂的刺向長孫斤,連捅數刀,直到身後的拓跋什翼犍在虛弱的呼喚着他,才終於罷手。

    長孫斤早已沒有了氣息,沒有人知道他身爲輔相,爲何會參與拓跋寔君、拓跋斤的叛亂。

    就好像原時空中,後人也不明白,長孫斤爲何要獨自行刺拓跋什翼犍。

    “寔兒.”

    拓跋什翼犍倒在慕容英的懷中,將手伸向了拓跋寔。

    拓跋寔趕忙握住了父親的手,拓跋什翼犍艱難道:

    “寔兒.代國就託付給你了,今後,你就是新的.代王。”

    拓跋寔哭道:

    “孩兒只希望能常伴在父王身邊,不要當什麼代王。”

    方纔拓跋寔英勇搏鬥的一幕自然被拓跋什翼犍看在眼中,雖然養育了拓跋寔君這樣的孽障,但也有拓跋寔這樣爲了父親而奮不顧身的兒子。

    拓跋什翼犍撐起最後的力氣,欣慰道:

    “幸好.孤還有你”

    說着,拓跋什翼犍歪下頭來,就此氣絕身亡。

    拓跋寔放聲大哭,見者無不動容。

    不過,這段令人動容的父子情在原時空有着另一種演繹。

    拓跋寔爲了保護父親拓跋什翼犍,與人格鬥,英勇戰死。

    而身爲父親的拓跋什翼犍爲了報答自己兒子的救命之恩,將拓跋寔的妻子收入房中。

    五年半的時間裏,陸續生了三胎,當然,也有說法認爲其實是生了四胎,將遺腹子拓跋珪也算在裏面。

    崔浩沒準就是把這件事情修進了國史,才被冠以暴揚國惡的罪名,給人滅了五族。

    拓跋什翼犍遇刺被殺,還不等衆人收拾心情,劉庫仁就已經派人前來,專程來請拓跋什翼犍。

    實在是拓跋寔君等人污衊他作亂,禁軍將士不知真相,因此需要拓跋什翼犍出面駁斥。

    然而,此時的拓跋什翼犍哪還能說話。

    慕容英看着殿內衆人各懷心思,知道在拓跋什翼犍死後,這些人根本就靠不住。

    雖然拓跋什翼犍在臨死前將王位交給了拓跋寔,可她們孤兒寡母哪能比得了拓跋寔君與拓跋斤的勢力。

    尤其是慕容恪南下,燕國暫時無力干涉代國內亂,面對拓跋寔君與拓跋斤掀起的叛亂,又有幾人能夠忠於已經死去的拓跋什翼犍,擁護拓跋寔繼位。

    而且拓跋什翼犍遲遲不能出面穩定人心,禁軍只怕也不能久戰。

    畢竟三言兩語,也不可能讓禁軍們相信,是從宮外攻來的拓跋寔君,指使長孫斤刺殺了拓跋什翼犍。

    下一章在十二點左右,今天只有九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