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嬌妻美妾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釣魚能手字數:4426更新時間:24/06/27 02:22:59
    桓熙何嘗又不希望被人稱呼一聲桓王,可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不敢說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但就目前來說,時機的確不太成熟。

    自劉邦白馬之盟以來,尤其是魏王曹操、曹丕,晉王司馬昭、司馬炎之後,異姓爲王,幾乎等同於篡國。

    這種惡劣影響,不是桓熙佔據未央宮爲府邸,桓溫接待賓客時隨意口嗨,說什麼要遺臭萬年,能夠相提並論。

    如果桓熙是自己赤手空拳在北方開創一番基業,自然可以對此置之不顧,別說稱王,他在佔據雍、秦、樑三州二十二郡之後,甚至都有了稱帝的資本。

    畢竟司馬氏在北方實在不得人心。

    但他不能只圖自己快活,還得顧及桓溫的處境。

    桓溫如今與東晉朝廷正處在鬥而不破的狀態,如果桓熙冒然稱王,江南輿論自然傷不了桓熙分毫,可桓溫就得直面那些指責。

    不管怎麼說,桓熙北上創業的時候,桓溫還是給了他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

    比如將梁州八郡交給了桓熙,還附帶贈送了五千精兵隨他赴任。

    對於桓熙來說,時機成熟,或許還得藉助殷浩北伐的東風,但至少不是現在。

    王猛、權翼二人雖然都有主見,但也不會爲了桓熙是否稱王一事,在桓熙明確反對的情況下,自作主張。

    原時空中,是否留下慕容垂,在二人看來,是關係到前秦基業安危的事情,所以他們才會不顧苻堅的反對,擅自行事,或是設計暗害,或是直接派出刺客。

    如今桓熙決定暫不稱王,固然讓二人的空歡喜一場,但也不會堅持要爲他加上王號。

    馬車最先在權翼的府前停下,權翼離開後,車廂裏只剩了桓熙與王猛,二人沒說幾句話,馬車便來到了未央宮前。

    桓熙走下馬車,與王猛告辭,王猛自然得回去徵東大將軍府,而按照桓熙過去的習慣,非得在家玩樂幾天,才會出面主持軍國大事。

    實在是出征在外的日子太枯燥,好不容易回來了,總得給自己放個三五天的小長假。

    謝道韞懷胎八月,挺着一個大肚子,出行不便,也怕磕了碰了,故而沒有去迎桓熙。

    這也是桓熙在派人通報行程時,特意叮囑的。

    桓熙回到未央宮,並沒有直奔椒房殿,而是去了清涼殿。

    清涼殿是西漢時,皇帝夏居之殿,用以消暑,桓熙在清涼殿下又置冰井臺,蓋上鑿孔,使冷氣上涌,即使在盛夏,殿內也仍然感到清涼無比。

    桓熙離開前就曾叮囑,天氣若是炎熱了,便讓謝道韞搬去清涼殿。

    如今桓熙直奔清涼殿,果然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妻子。

    謝道韞慵懶的坐在胡牀上,旁邊的桌子還盛了一碗冰鎮酸梅湯。

    冷飲自古有之,早在先秦時期,古人就會在酒中添加冰塊。

    當然,冷飲真正要在古代走進千家萬戶,還得是唐代發明硝石製冰的技術之後。

    如今要想喝上冷飲,必須要挖上一處冰窖,用以貯藏大量天然冰雪。

    看見桓熙進門,謝道韞的臉上沒有了慵懶的神情,一雙美目中,滿是光彩流轉:

    “夫君回來了!”

    如今是五月中旬,正值盛夏,外頭酷熱,但一進清涼殿,就感覺來到了另一個季節,清涼無比。

    “有孕在身,就該少喝冷飲。”

    桓熙看着桌上的酸梅湯,忍不住說教道。

    謝道韞聞言,眼睛裏露出了笑意:

    “醫官早就與我說過了,這是妾身特意爲夫君準備的。”

    桓熙轉怒爲喜:

    “我正覺乾渴,夫人有心了。”

    說着,便端起酸梅湯,一飲而盡。

    放下碗,桓熙疑惑道:

    “阿媛今日怎麼不在清涼殿裏避暑。”

    謝道韞解釋道:

    “阿媛平時都在的,與妾身一起住在清涼殿作伴,只是知道夫君今日回來,又臨時搬了回去,妾身留都留不住。”

    桓熙點點頭,說道:

    “也得給阿媛準備一間避暑的屋舍,否則酷暑實在難熬。”

    謝道韞聞言笑道:

    “只是給阿媛一人而已?”

    桓熙尷尬笑道:

    “夫人不是有了這座清涼殿麼。”

    謝道韞白他一眼:

    “夫君知道我在說什麼,那位韓氏,夫君準備怎麼安排?”

    桓熙不答,只是嘿笑。

    謝道韞埋怨道:

    “如今妾身與阿媛身懷六甲,不能侍奉夫君,夫君大可將韓氏迎進門,不必藏於外室。

    “落在外人眼中,豈不是要惹來閒言碎語,指責妾身是個妒婦。”

    桓熙聞言,一拍大腿:

    “哎呀!夫人錯怪我了,此事我真不知情。

    “都是那鄧羌自作主張,我讓他襲擾河東,他卻給我帶回一名婦人,哪有這樣辦事的。”

    謝道韞無奈道:

    “行了,行了,夫君就不要在妾身面前裝模作樣了,若你真的想要收韓氏進門,妾身這就讓人提前準備。”

    桓熙這才笑道:

    “總得去見過了真容,才好決定。”

    桓熙在清涼殿裏與謝道韞溫存許久,說了許多的話。

    尤其是提起塞外風光的時候,讓自小長在江南水鄉的謝道韞很是憧憬。

    桓熙也答應她,等生育過後,養好了身體,有機會就帶她去領略塞北風光。

    謝道韞高興不已,又想起李媛還在等候桓熙,她催促道:

    “夫君該去見一見阿媛了。”

    桓熙也沒有矯情,與謝道韞深深一吻,這才離開。

    他們還不是桓溫與司馬興男的年紀,不至於親上一口,就作噩夢。

    一出清涼殿,桓熙就好似走出了空調房,不過現在的東亞氣候,正是寒冷期,實際上也並沒有後世那般炎熱。

    桓熙只是想讓自己的妻妾住的更舒適罷了。

    李媛早已在玉堂殿候着他。

    “將軍.”

    嬌滴滴的一聲呼喚,滿含相思。

    一別半年,若非行動不便,她非得跟往常一般,飛撲進桓熙的懷抱中。

    桓熙示意讓留在殿內搖扇的婢女先行退下,他上前將李媛擁在懷中,不厭其煩地撫摸着她圓滾滾的肚皮。

    感覺到李媛肚子裏的胎動,桓熙笑道:

    “阿媛!你看,孩子在踢我!”

    李媛臉上洋溢幸福的笑容:

    “這孩子知道父親回來了,也跟着興奮。”

    說着,她又道:

    “將軍,大長公主(司馬興男)來信,讓我與夫人在生育之後,將孩子送往江陵撫養。”

    桓熙對此不置可否:

    “這事令姜並未與我說起。”

    李媛好不容易懷上這個孩子,當然不想送走,她追問道:

    “將軍是否也要將孩子送去江陵?”

    桓熙笑着安慰道:

    “我那幾個兄弟,又有哪一個是成器的。

    “如果將孩子交給我的母親撫養,指不定會給我養廢了,我又怎會將孩子送去江陵。

    “你且放心,無論兒女,無論嫡庶,我都會留在身邊,自己教養。”

    桓熙覺得桓溫夫婦對他們的育兒水平實在沒有逼數。

    包括原主在內,幾個嫡子沒一個成材,桓熙心再大,也不敢把自己的兒子也給送去交由他們夫婦培養。

    但架不住司馬興男自我感覺良好,畢竟在她的認知裏,桓溫、桓熙能有現在的成就,都是她相夫教子的功勞。

    李媛鬆了口氣,又不由擔心道:

    “若是大長公主執意索要,又該如何?”

    桓熙不以爲意道:

    “母親素來寵溺我,伱且放心,只要我去信一封,她自然作罷。

    “只是以我對母親的瞭解,也不用多此一舉,你們產期將近,只怕她已經準備要來長安了。”

    想來,只怕桓溫也在盼着謝道韞早些生產,好讓他能有機會在司馬興男離開期間偷腥。

    老奴這些年雖然沒有名正言順的納妾,但偶爾偷吃這種事情,還是管不住的,畢竟司馬興男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緊盯着他。

    正如桓熙料想的那樣,司馬興男正在做前往長安的準備,桓熙、桓濟兄弟二人如今都在關中,謝道韞與李媛又即將臨盆,司馬興男自然是要來一趟的。

    而桓溫離不開江陵,也不願意與她一同前來。

    好不容易能夠喘口氣,老奴自然得在江陵享受安逸生活。

    早在司馬興男決定北上的時候,桓溫就已經在家裏數着日子。

    能夠大大方方,誰又願意偷偷摸摸。

    李媛坐在桓熙的懷中,與他說了好一會話。

    在感覺到桓熙的意志越發堅硬之時,李媛的臉上也多了兩團紅暈。

    二人之間的默契,也無需桓熙示意,李媛乖巧的從他懷中站了起來,面朝桓熙,艱難地蹲在了胡牀前

    走出玉堂殿,桓熙還是感到不盡興,畢竟他已經半年時間不曾享受溫柔。

    但桓熙並沒有急於去往韓氏所在的別院。

    白天人多眼雜,這種事情,等傍晚時,再去也不遲。

    桓熙喚來府中管事,命他祕密往權翼府上送去兩千匹布,特別叮囑,千萬不能讓外人知曉。

    畢竟賞賜布匹,總得有個原因,上位者不能濫賞濫罰。

    而桓熙也不能與別人說起這是在向權翼表達歉意。

    但一拳兩千匹布,也算童叟無欺。

    府中管事得了吩咐,匆匆前去安排此事。

    傍晚時分,桓熙用過晚膳,躺在浴桶中,洗去一身的疲憊。

    不同與桓溫的偷偷摸摸,桓熙光明正大的與謝道韞道別後,乘坐馬車徑直去往韓氏所在的別院。

    馬車剛一停下,就被門口守衛的喝止:

    “軍師有令,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鄧遐翻身下馬,掏出腰間的將牌,守衛見到將牌大驚。

    衆所周知,鄧遐在戰時,是衝鋒陷陣的勇將。

    離開了戰場,他就是桓熙的親衛統領,貼身保鏢。

    如今鄧遐在前面開道,後方馬車裏坐着的是誰,身份不言而喻。

    守衛們正要行禮,卻被鄧遐阻止:

    “主公特意趁夜前來,就是不願讓外人知道,你們不可大驚小怪,引得鄰里出門張望。”

    一衆守衛連忙點頭,鄧遐這才回身來到馬車前,向桓熙稟報。

    桓熙掀開車簾,走出車廂,今天的他,一身錦衣公子的扮相。

    只見他腰佩香囊,手中摺扇輕搖,可謂風度翩翩。

    這把摺扇,還是他特意派人去往江南,請王羲之在上面題字。

    摺扇上的字詞倒也雄壯,出自李白的《行路難·其一》,詩仙的句子,配上書聖的字,這把摺扇也算是桓熙生平所愛。

    其實桓熙早有把王羲之招入幕府的想法,哪怕閒來無事,給自己寫幾幅字,那也是好的。

    實際上,王羲之與桓家的關係倒也不錯,他一直反對朝廷以司馬昱、殷浩等人對抗桓溫,主張緩和雙方的矛盾,但這樣的努力註定是徒勞。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政治主張,王羲之只在江州刺史的職位上坐了很短的時間,就自請離職,一直到今年,才恰逢會稽內史王述因母喪去職,才重新出仕,接任會稽內史。

    桓熙之所以不曾在王羲之賦閒時,徵辟他入仕,一來是請不動,也不好強行徵辟。

    畢竟人家爲了緩和桓氏與朝廷的矛盾,連江州刺史的位子都丟了。

    二來,也是桓熙打算等到永和九年(公元353年)的暮春之後,當王羲之在蘭亭與人雅會之時,在向他求要《蘭亭集序》,作爲自己的珍藏。

    桓熙在別院外邊稍作等待,鄧遐率先帶人進門,檢查是否藏有刺客。

    這處別院並不大,藏不住人,不多時,婢女們都被鄧遐帶了出來,裏邊只剩了韓氏一人,就連首飾等尖銳之物,也被收走了。

    韓氏頗爲緊張的住在屋裏,她當然聽說了桓熙回到長安的消息。

    而今夜這般陣仗,顯然是桓熙將要登門。

    韓氏歷來是以自己的姿容爲傲,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自己生了一張漂亮的臉蛋。

    豆蔻年華時,就被父母送進了張遇家中,成爲張遇年邁父親的繼室。

    但她在張父死後,潔身自好,不曾與人有過穢聞,否則張遇也不會放心送她往晉陽爲質。

    韓氏不知道如果桓熙看不上自己,等待她的,將是什麼樣的結局。

    她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所能,去討好那位關隴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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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