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新婚大喜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釣魚能手字數:2236更新時間:24/06/27 02:22:59
“迎新娘嘍!迎新娘嘍!”
街道上,一羣孩童跳着腳,拍手叫嚷着在人羣裏穿梭。
滿大街都是出門瞧熱鬧的民衆,但後方隊伍裏的新郎卻不是乘馬,而是坐車。
馬車周邊圍上了許多的刀盾護衛。
這樣的場面,平常人家迎親可見不到。
有士族子弟譏諷道:
“咱們這位徵東大將軍可真是惜命。”
立即引起友人們的鬨笑。
然而,鬨笑過後,又有些惋惜,像謝道韞這樣的才女,居然嫁入了武家。
馬車內的桓熙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他坐馬車去迎親的行爲。
今日人山人海,不同於去襄陽時的臨時起意,如果有人想要謀刺自己,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對方做出安排,真要騎着馬走在街上,那不成了人肉靶子。
就他今日所坐的馬車,都在內部鑲有鐵板,能擋弩箭。
隊伍敲鑼打鼓來到謝府門口,負責張望的婢女趕忙朝門裏喊道:
“夫人,接親的隊伍來了!”
話音剛落,謝玄就從府裏衝了出來,攔住了正要進門的桓熙:
“姊夫,阿姊說了,得讓你就今日大喜之事,賦詩一首,才可進門見她。”
謝道韞自然以爲桓熙是能吟詩作賦的,畢竟當初追求她的時候,就沒少展現才情。
但桓熙熟讀許多詩詞,偏偏不知道有哪一首描寫新婚之喜。
好在他自有辦法,與謝玄附耳幾句,謝玄聞言雙目一亮,便匆匆跑了回去。
謝府,衆人見到謝玄回來,紛紛追問,就連謝道韞也抱有一絲期待。
謝玄說道:
“姊夫說,今日就不作詩了,只有一句話讓我帶給阿姊...”
說着,卻又賣起了關子,在衆人屏息以待的時候,就是不說下文。
謝家第二女謝道粲催促道:
“究竟是什麼話,阿弟你倒是快說呀!”
別說謝道粲,就連謝道韞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謝玄也不再捉弄衆人,他傳話道:
“姊夫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謝道韞聽到這句話,一顆心彷彿浸到了蜜罐裏,當即就要出門,卻被謝母一把拉住。
“母親你這是作甚,我不讓桓郎作詩了!”
謝道韞以爲母親非得讓桓熙做出一首詩來。
謝母無奈道:
“我的傻女兒呀,你着什麼急,還得蓋上蓋頭,捧着團扇呢!”
謝母又怎會在女兒大喜的日子挑事。
謝家兄妹們大笑,鬧得謝道韞又羞又臊,趕緊把團扇拿上,蓋上蓋頭,眼不見爲淨。
不久,謝家衆人就簇擁着新娘出門,桓熙興奮的迎了上去。
謝母讓桓熙牽起謝道韞的手,說道:
“熙兒,老身今日就把令姜託付給你了。”
桓熙感激道:
“幸得岳母大人成全,小婿才能如願以償,您的恩情,我沒齒難忘。”
謝母笑道:
“只要你好好對待令姜,就是對我的報答。”
謝道韞在旁輕聲啜泣,桓熙握緊了她的手,對謝母道:
“岳母大人,我等了令姜數年,也算衝破了一些阻礙,能有今日,來之不易,我必會倍加珍惜,此生決不負她。”
謝母當然不知道,就在桓熙擲地有聲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親信權翼正爲他在關中尋訪美婦。
當然,納妾怎麼能算是負了正妻。
謝母自然大受感動,她道:
“好好好!快出發吧,莫要耽擱了時辰。”
桓熙與蒙着蓋頭的謝道韞拜別了謝母,他將謝道韞扶上馬車,自己也坐了進去。
謝道韞疑惑道:
“妾身不應該乘坐肩輿麼?”
肩輿便是轎子,婚嫁時,女子乘轎的風俗就是起於晉朝,由於奢靡之風氾濫,高貴的士族不屑使用畜力,紛紛採用人力,乘車出嫁也轉變爲了乘轎出嫁。
桓熙笑道:
“今天這樣的特殊日子,我是一刻也不想再與令姜分開。”
在新婚妻子面前,可不能讓她以爲自己惜命,所以乘車,而非騎馬帶轎而來。
謝道韞受他哄騙,自不相疑,只覺得自己有這麼一位如意郎君,今生又有何求。
車廂內,二人倚着身子,依偎在一起,桓熙強忍住掀開蓋頭的衝動,一直等到馬車行抵臨賀公府,桓熙率先下車,又攙扶着謝道韞走了下來。
府上的親友早已等候在門外,人羣中,司馬道福滿心妒忌的注視着新娘。
此前在臨賀公府藉助時,她很期望婚禮能夠快些到來,這樣她就可以儘快回去建康,暫時擺脫桓濟的糾纏,直到這一天真正到來,她卻發現自己已經妒忌得發狂,恨不得以身待之,自己來做這個新娘。
尤其是看見謝家爲謝道韞準備的豐厚嫁妝,司馬道福發誓,自己的婚禮必定要比她更風光。
實際上,桓熙的這場婚禮辦得也很奢華,江陵全城都在爲此張燈結綵,司馬興男更是特意找了百戲班子,在城中連場演出。
雖說有些鋪張浪費,可時代背景就是這樣,西晉時還出現過石崇、王愷鬥富。
桓熙與謝道韞的婚禮若是寒酸了,配不上桓、謝兩家的身份,可是會遭士人恥笑。
來到禮堂,桓熙、謝道韞都是一襲白色禮服出席。
根據劉歆的新五德終始學說,晉朝自認爲是金德,故而崇尚白色。
晉朝皇帝大多頭戴白色紗帽,這一傳統延續到了之後的南朝,但凡天子,皆戴白紗帽。
所謂上行下效,晉朝的宮中婚慶大多以白色爲禮服,同樣也流傳到了民間。
經歷過一系列繁瑣的禮儀,桓熙與謝道韞終於結髮爲夫妻,在衆人鬧鬨聲中被送往洞房。
新房內,前來鬧洞房的人都被桓熙驅趕走了,他合上門,回身輕輕掀開新婚妻子的蓋頭,拿開她手中的團扇,一張嬌嫩的臉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白色禮服雖然不如紅色喜慶,但在朦朧的燭光之下,更添純淨之感。
謝道韞坐在榻沿,她低下頭來,避開桓熙的目光,輕聲道:
“桓郎...母親說,今夜讓妾身都聽...”
話未說完,便被桓熙勾起了下巴。
桓熙俯身吻在謝道韞的朱脣之上,舌頭也輕鬆的撬開了她的牙齒。
謝道韞驚訝的睜着眼睛,昨夜母親可沒跟自己提過還有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