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走出個通天大道寬又闊(5k)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紅薯刺客字數:4897更新時間:24/06/27 02:18:25
    隨之狄仁傑的再次拜師,李靖與唐儉如同沒有爭吵過一般,你一言我一語地和李元嬰說着新橋的好處。

    李元嬰:“……”

    若不是某早已經適應了你們兩個的相處模式,會以爲遇到兩個深井冰。都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能成熟點嗎?見面就掐,見面就掐……好歹換個話本子。

    “藥師公,你和茂約公下次換個打鬥方式嗎?”晉陽公主忽閃着大眼睛,軟萌地說道。“每次都是擼袖子,沒有新鮮感咯,冬日也會凍到,得了風寒可不好玩呢。”

    “喏。”李靖叉手一禮,笑呵呵地說道。“公主放心,冬日的時候,某不與他一般見識,能動嘴堅決不動手。”

    晉陽公主:“……”

    藥師公,你這麼調皮你阿耶……你兒子知道嗎?難怪阿叔總說對你們累覺不愛,本寶寶現在深有同感,我都比你們乖巧懂事呢。

    “公主,別聽李藥師忽悠你。”唐儉鬆開狄仁傑的小手,來到晉陽公主身邊,笑呵呵地說道。“他就是嫉妒某比他年輕,隔幾日就要氣氣某,想要走的時候能帶着某一起,某堅決不上當,等他走了某還要喝酒三日以示慶祝呢。”

    “唐傅,帶壞晉陽,看我不燒了你的鬍子?”李元嬰橫了唐儉一眼,你們鬧些矛盾,擼擼袖子某可以睜只眼閉着眼。扯到走不走的問題,就超過底線了,某只能敲打敲打。

    唐儉輕扇了下嘴巴,牽起晉陽公主的另一只小手,溫聲解釋道:“公主,某午膳時多喝了一杯腦子有點轉不過來,說的胡話你可千萬別當真。李藥師人不錯,我們兩個鬥嘴十幾年,更狠的話都說過,卻從沒人會當真。”

    沉思片刻後,換了種說法繼續解釋道:“就像陛下每次都被喊滕王豎子,拿着荊條追着他打,卻依然會寵慣着他,會幫他收拾那些他惹出來……事情。”

    亂子或者麻煩,會影響晉陽公主對某的觀感,不能說。

    晉陽公主輕輕“哦”了一聲,說道:“原來唐傅很寵慣藥師公,我明白了。”

    這種寵慣方式本寶寶可不要,好嚇人的說。

    唐儉:“……”

    公主明白的方向,和某想說的方向太過南轅北轍,某什麼時候寵過李靖那個老銀餅?

    “晉陽說的很對,他們兩個相愛相殺多年,恐怕他們夫人對他們的瞭解程度,都不如對方瞭解的多,簡稱互損型知己。”李元嬰嘴角繃直了一下,以免自己狂笑出聲,在小包子的印象中減分……某的目標是比阿兄的地位高那麼一丟丟。

    什麼,駙馬都尉?誰規定過小包子只有一個駙馬都尉,大唐公主的可選擇空間不弱於後世追求平等的女人,和離、改嫁都屬於小事件,史書上幾個字帶過……還是特別受寵的公主,才會有的待遇。至於幫助不想努力奮鬥的青年才俊實現理想,或者人生小目標,她們從未猶豫或者吝嗇過。

    醉打金枝能發生,不過是因爲安史之亂後勁猶存,郭汾陽功勞太大,皇帝只能教訓“不懂事”的閨女。換成阿兄試試,敢打公主就要做好去瓜州戍邊,或者去嶺南當刺史的準備。王珪……不是四相簪花,人比黃花瘦的外公的那位,而是唐初四大名相之一的那位,讓公主在婚禮上行拜禮,是站在了遵循禮制和顯示朝廷的美德的制高點上,真正搓磨也是不敢滴,更不要說動手

    ……他好像明年就該掛了……

    “公主,王爺言之有理,他們確實是互損型知己。”虞世南捋着鬍子,慢悠悠地說道。軟糯可愛的小公主,沒有必要理解兩個老男人之間錯綜複雜的……愛恨情仇,尤其他們兩位明顯是在變相刺激對方,希望能夠找回年輕十歲,甚至更多歲的狀態,只爲了能多看到些新鮮事物。某與歐陽詢老了,不適合那種激烈的方式,只能以比較溫和的方式,互相鼓勁。

    李靖:“……”

    虞世南,某好像與你沒有仇怨,你何必跟着落井下石?某比你也沒年輕多少,和平相處不好嗎?不同體系的人,某真的不想對你用手段,你那老胳膊老腿,招架不住。

    狄仁傑感覺到新師父好像有點不開心,有一點點緊張……

    “孫公,二十日的試驗時間可夠?”李元嬰將話題轉回橋樑,某需要帶着試驗數據回長安,才能說服阿兄採用新的建橋方式,如此重要的事情,還是需要嚴謹些。不是某的府邸或者芙蓉園,隨便折騰,政事堂那羣人管不到。

    ……滕州那裏好像也可以隨便折騰,要不在那實驗一座黃河大橋?

    “某已經發消息給袁瘋子和公孫老鬼,他們一會便到。”孫思邈想到袁天罡到廬山的原因……什麼劫難能六個月還不來?他以爲他自己要白日飛昇嗎?搖了下頭,輕聲說道:“張果和韋珪,等那三個人到達西城,他們便繼續去疏浚河道,外加尋找礦石。”

    那種極其特別的金屬,不屬於某的職權範圍,應該由公孫白匯報情況,他才是雲鶴府金署令……只有滕王和他那幾個徒弟,會認爲他冶煉的技藝,不如韋黑犬。

    “他們明日便到。”李元嬰眼底笑意深深,韋公出來的消息,房夫人竟然主動上了奏疏,請求阿兄賜美人給房玄齡,只要不讓她家二郎去深山老林挖礦就行。聰悟有思,工爲詩的長廣阿姐更加彪悍,全不顧才女名聲,指着楊師道的鼻子大罵還不算完,直接到立政殿東偏殿找阿兄,如杜娟啼血般悲泣,從上一任夫君的英年早逝,哭到這一任夫君的未老先衰……不先衰能做出如此坑兒子的決定嗎?

    也不知阿兄怎麼勸說住的兩位彪悍女子,房遺愛和楊豫之、杜荷明日便跟隨蒸汽車到達西城。

    杜荷的家人?杜楚客遷爲民部尚書,下一步便是一門兩相的榮光,當然雙手雙腳歡送杜荷奔赴西城。至於杜荷本人的想法……略。

    “陛下英明。”孫思邈說了句沒有任何意義的廢話。

    李治默默觀察周圍的環境,新修的路還帶有一點點臭味,山陵上栽種着杜仲樹和漆樹……之所以認識,是因爲阿叔帶某和兕子砍過很多樹……每種只砍一棵,上林署令又在一旁講解是什麼樹,有什麼特點和價值。阿叔說沒有砍過樹的廚子不是好畫工,不瞭解樹的畫工不是好工匠。

    山鳥不是很多,聽聲音也都離的很遠。一路走來,竟然沒有見到小松鼠和猴子?明明周圍大山裏,有很多松鼠和猴子。

    狄知遜感覺每一步都像踩在雲朵上,很不踏實……大郎竟然拜了李衛公和唐莒公爲師?難道今日出門時,某撞客了?不然怎麼會做如此不切實際的夢。

    曲三娘看着眼前的大……橋,真的有三十丈寬?橋上的欄杆上,凋刻着形態各異的獅子,大的有十幾寸,小的只有寸餘,有的蹲坐在石柱上,好像朝着遠方長吼;有的低着頭,好像在聽橋下的流水聲;有的小獅子依在母獅子的懷裏,好像正在熟睡;有的小獅子藏到大獅子的身後,好像在躲避着危險;還有的小獅子大概太調皮,被大獅子用爪子按在地上……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阿孃?此生還有機會見到嗎?

    晉陽公主歡快地跑在橋面上,裴十七和牡丹還有一隻雲雀陪着她一起跑(飛),灑下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

    “王爺,還差兩塊板,大橋便全線貫通了。”孫思邈很有成就感地說道。“正好可以試驗樓船吊裝是否便捷。”

    李元嬰微微頷首,三十丈的橋,在後世好像也沒有,高速路和橋不一樣,河道的地質條件更加複雜。曾看過新聞,金字塔國的萬歲大橋寬達67.3米,爲雙向12車道的公路橋,看上去像是把兩座大橋並在了一起,一度被吉尼斯世界紀錄收錄爲世界最寬的大橋。

    不過該橋的這一寬度世界紀錄並未保持多長時間,種花家的簡州大橋以70米的寬度超過了它,橋樑橫跨沱江,也是雙向12車道,主路和輔路並行,主線路基寬55米,支線路基寬度40米。然後,被稱爲基建狂魔的種花家,不斷打破自己的記錄,更是建成了同層設計4種交通通道的宜賓臨港長江大橋。

    嵐河橋的橋墩跨度和高度,可以確保五層高的樓船順利通過還有餘量,再高的船穩定性便不夠,除非是後世的巨無霸jun艦,但它們巡航的領域是大海,不是內陸河流。承載重量,一列土旦客通過,不會有任何問題。後世鋼筋混凝土與大唐營造的完美結合,確保了實用性的同時,還保留了可觀性。

    “滕王,幸不辱命。”公孫白難得的露出矜持而又傲然的表情,捧着一隻長木匣,微微躬身,說道。

    袁天罡無語望天,某人很明顯忘了曾經的忐忑不安,生怕是他煉製出了問題……某不屑一顧!

    李元嬰看到公孫白的黑眼圈,眉頭微皺,雲鶴府的人動不動就爆肝熬夜,不是好現象。工作日和工作時間限制,也需要制定出標準來讓他們執行。打開木匣蓋,看到裏面的燈泡、刀具和鋼筋,疑惑地看向他,問道:“孫公,何解?”

    “新發現的金屬同杜四的芝麻爲同種類別,處理後硬度不弱於金剛石,可做燈絲,也可增強刀刃的鋒利度,更能讓鋼條不被侵蝕……適用的地方很多。”公孫白看了眼六七步以外的李靖等人,小聲說道。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問題,尤其後面還有一位試圖刺殺滕王的胡姬。

    李元嬰想了下芝麻的樣子,也就是說線切割和車、銑、刨、鏜可以安排了,牆管、泡桐、仔蛋殼可以嘗試着製作了……幸福來的如此突然,某的小心臟有一丟丟承受不住!合上木匣,輕咳了兩聲,說道:“勞煩公孫先生回長安,向阿兄詳細說明一下情況,相關的律法需要儘快完備起來。”

    後世那些被賤賣的各種礦石,想想就痛心疾首……可當時的發展形勢,再肉疼也只能割肉,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徒嘆奈何。還有種花家長子那嘎達,可惡的腳盆雞要不要直接燉了呢?希望老程與某心有靈犀,先將高句麗和百濟收入囊中,再將長子那塊都清理乾淨,等某到了滕州,就可以忽悠十五兄出海,將腳盆雞的銀子都搬回來。

    爲什麼某不去?某還要建滕王閣和八百裏水泊樑山呢,莫得時間去燉雞。

    “喏。”公孫白收起木匣,叉手一禮,說道。“建橋鋪路的鋼條不需要如此奢靡,畢竟到底有多少礦藏我們還不清楚,就算很多,也要考慮幾百年之後的子孫可還有足夠的礦藏使用。”

    最好吐蕃或者西域諸國那裏也有,實在不行天竺和大食國有也成,不過是多跑些路的問題,我們有蒸汽車,不怕路遠。

    “你們準備合攏吧,修好了很多後續的事情你們盯着就好,某還是個孩子呢。”李元嬰伸了個懶腰,說道。“金州的美人太少,某想回長安。”

    鬆州那裏應該已經開始戰鬥,不知道侯君集和未來岳丈能夠俘虜多少人,二十萬人捉回來十萬,不算多吧?

    公孫白:“……”

    孩子可不會惦記美人!再說,你現在只能劃熘劃熘眼神,就如此心心念念着美人,四五年後豈不是亂了套?

    晉陽公主看到公孫白離開,跑到李元嬰面前,邊比劃邊軟萌地唱道:“剛擒住了幾個妖,又降住了幾個魔。魑魅魍魎怎麼它就這麼多!(白:妖怪,吃俺老孫一棒!)殺你個魂也丟來魄也落。神也發抖,鬼也哆嗦,打得那狼蟲虎豹無處躲!剛翻過了幾座山,又越過了幾條河。崎區坎坷怎麼它就這麼多!(白:俺老孫去也!呀~~~)去你個山更險來水更惡。難也遇過,苦也吃過,走出個通天大道寬又闊。”

    仰着微胖的小臉,大眼睛忽閃着:這首小曲最適合此處,阿叔快誇我~

    “吾家晉陽慧矣!”李元嬰抱起晉陽小包子親了下軟嫩的小臉,笑容燦爛地誇讚道。“我們就要打得那狼蟲虎豹無處躲。”

    快兩年的曲子,小包子還能記着,委實讓人驚喜。之所以會教這首歌,因爲當年一個朋友推薦過小潘潘的女聲版,不管別人怎麼說,某覺得很有反差萌。小包子唱起來,可愛加倍,更萌~

    “阿叔,應該改成吃俺老孫一磚!”晉陽公主揮舞着手裏的小板磚,做了個鬼臉,笑得前仰後合,如同風中的鈴鐺,清脆悅耳。

    李元嬰努力抱穩小包子,額頭滑下三根黑線,平路上某也快抱住活潑的小包子了,身高長得忒慢!

    李治澹然地轉過頭,看他們往樓船上吊運器械……船板竟然都被拆除了?巨大的灰白色石塊放到樓船上,明顯看到船身下沉了許多……那是什麼石頭?竟然如此沉重!

    歐陽詢和虞世南對視一眼,很乖巧地坐在交椅上,以前的經驗讓他們知道,做穩當了才不會掉面不會跌份。

    李靖和唐儉互瞪一眼,也坐在交椅上,狄仁傑小盆友坐在兩人中間,有點左右爲難。

    “袁公,若是兩山之間需要架導引鋼絲繩,除了飛劍,可有能精準定位的方法?”李元嬰抱着晉陽公主坐回矮榻上,虛心請教道。“此處橋樑的建造,離水面的距離還不算太高。”

    四渡河大橋的可能性,還是要提前研究滴,我們也可以用三十八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去準備,六詔和真臘、吐蕃的好東西不能埋沒在深山裏,水勢落差太大的地方,蒸汽船也很危險。

    袁天罡想了下三峽那裏的情況,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特別好的辦法,王爺說的導引鋼絲繩,重量不會輕,飛劍極有可能也做不到。”

    太輕會被風吹歪,起不到導引的作用……又補充說道:“能承受很多蒸汽車同行的鋼絲繩,目前同樣做不到,加入新金屬的話,能增加的只是硬度,韌性方面必然會有所欠缺。”

    天塹變通途的願景很美好,只是雲鶴府成立時間太短,滕王有些過於……急切了。

    “王爺,事情總要一步步做,欲速則不達。”

    李元嬰微微頷首,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換個方向玩,比如說醫用酒精,比如說顯微鏡,比如說青黴素……

    “大力士!”晉陽公主的驚呼聲打斷了李元嬰的思緒,看向緩緩降落在橋面的鋼筋混凝板,繃直的鋼絲讓他有種回到後世的感覺……也許一直忙着基建的自己,只是想在大唐找到更多的……歸屬感?

    “九頭牛都拉不住的大力士。”李元嬰擡起手摸了下小包子的頭,眼神寵溺地說道。“等橋修好了,吾家晉陽可以騎着小木車,到對岸去看風景。”

    木製版小自行車,被少府的工匠做的極其順滑……燃油機可以先用在摩托車上,給金吾衛那羣斧頭軍先用,速度不比飛檐走壁的毛賊慢。

    袁天罡:“……”

    滕王的眼神……某怎麼感覺後背有些發涼呢?他……他又想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