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使重構，沉睡

    “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麼？”千仞雪低聲說。

    她對於比比東的感覺很複雜，自己接受她了麼？自己也說不好，大抵應該是接受了。比比東死的時候跟她說的話她記得，但是實在是太遲了。

    產生一份恨意往往很快，積累一份愛卻需要很長時間。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雖然比比東給她帶來的傷痛是沒有那麼容易抹平的，誰會希望自己的童年是那種遭遇？但是比比東在最後時刻，又幫她擋下了致命的攻擊，替她去死了，這讓她覺得自己對於比比東再次開始虧欠。

    “我知道你的故事，雖然我作爲一個靈識，沒有那麼多的感情，但是我還是很好奇，你對她是什麼態度？”

    “……”千仞雪將頭偏了過去，似乎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這就對了，莫得感情的人才是最強的！因爲她將毫無破綻！”

    “那你都毫無破綻了爲什麼要跟我交易，求我辦事？”千仞雪毫不留情的還擊。

    “因爲我不是人嘛。”位面靈識似乎毫不在意，對於千仞雪的話也是答非所問，“感情那種東西對我而言就是虛無的。”

    千仞雪沉默了許久：“也許吧，母親可能也是虛無的，我不在她身邊的那段時間裏，誰知道她對收下的那個狐狸精是個什麼態度？誰知道她是真的喜歡小狐狸，還是只是把她當做替代我的工具……沒準兒還讓她在我以前的房間裏睡過？”

    “聽不懂，但是感覺你的心情有點糟糕。”

    “如果更加惡意一點的猜想，她可能是用自己的死亡，讓我在神位破碎的情況下繼續活着，帶着貫穿一生的自責和愧疚，這簡直就像是個詛咒不是麼。一道無法癒合的創傷，一個再也無法了卻的遺憾。”千仞雪輕聲說，“我只是想，是否還有機會再見到她。”

    “我也沒辦法怪她，因爲我知道自己的誕生就是個錯誤。我曾聽人說，這個世界上的關係總是在相互替代的，你不在了那自然就會有人填補你的空缺，就像天使不在了，也會有海神上位。大陸依舊有信仰，世界依舊在轉動。”

    “但是後來，我終於回到了她的身邊，她和我相處的時間更多了，比和那只小狐狸更多。我和小狐狸，究竟是誰代替了誰呢？我想她可能很孤獨吧，會更在意‘能’陪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

    胡列娜後期的實力顯然是跟不上步伐了，所以她的實力不配留在比比東身邊一起作戰，一起分憂。並不是說所有人都跟史萊克七怪一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管你是不是海神神選，都給你考覈，讓你飛速的提升。不論是羅剎神考還是天使神考從來都沒有這個準則——當然，沒準是天使神考被海神篡改了規則。

    羅剎神考也可能有修羅神的影子。

    “所以你還是想再見到她？想復活她？”

    “是啊，因爲如果我們成功了的話，我想讓那個其實更在意我一點的母親，也能看到這一切。”

    “……”位面靈識沉默了一會兒，“等你重新成爲神明了以後，這件事再說吧。”

    “所以，是有機會的？”千仞雪不動聲色的問。

    “這不是你現在應該知道的事情。”位面靈識說，“我理解不了感情，但我並非是想欺騙你，而是你應該能明白，當很多事情處於千頭萬緒的情況下，有所隱瞞並不是一種欺騙，而是規劃。我們可以憑藉規劃的力量，放下其中暫時做不到的部分，便能在一定程度上完成各個目標。”

    千仞雪點了點頭，她能聽懂這位的意思，有些事情不是她現在能知道的，也許是因爲不想給她知道，也許是因爲給她知道了也沒用。

    “準備好了的話，就進入涵養階段吧。”位面靈識說，“你的那個小夥伴比你早一點醒來，她聽說能復仇之後就立馬進入沉睡了，等待身體的涵養重構。”

    千仞雪無聲的笑笑：“那我們的計劃就叫，天使重構？”

    一個類似水晶倉的東西出現在她的面前，一股濃厚的天地元力氣息在上面散發出來。千仞雪看到這玩意兒，臉色有點不自然。

    “你讓我在這裏面恢復嗎？”她有點尷尬的問。

    “對啊，我看到大陸上那些皇帝、或者其他什麼大人物，都會讓自己睡在這種培養倉中，然後在裏面和周圍放很多天材地寶之類的東西，認爲這樣能讓自己在許多年以後復甦。”位面靈識的聲音透露出一點奇怪，“雖然他們都沒有成功，但這不是大陸上的習俗麼？”

    “……那種東西叫棺材，是人死亡以後住的地方。你說的那些天材地寶應該是陪葬品和祭品。”千仞雪拍了拍額頭。她現在確定了，這位面靈識雖然看起來有點智慧，但是好像不多。

    “那我給它變一下。”位面靈識散發出光芒，籠罩住了水晶倉，將它原本的外貌看起來正常了一點——像是一些餐館裏用來冷藏食材的冷凍櫃。

    “……也行吧。”千仞雪無奈的說，“接下來呢，我直接躺進去就可以了嗎？”

    “這個培養倉的構成並不容易。神界之中的天使神殿在你隕落的一刻轟然倒塌，消散的信仰之力被我偷偷收集了一部分，以及大陸上依舊膜拜天使之神的人類，他們的信仰之力散落在各處，也被我收集而來。再加上一些鬥羅位面的生命本源之力，這是我從星斗大森林的生命之湖取來的。”

    “只是，這股生命本源之力我不敢拿太多，因爲不安全，所以我還從另外的幾片大陸上，取來了一些生命之力，唔，最多的好像是從一株黃金古樹內拿來的，它蘊含了一定的光明之力，正好跟你的屬性也比較契合。”

    “生命之力會幫你重構身軀和魂骨，信仰之力和你僅剩的神識，會幫你涵養靈魂和神位。”位面靈識散發出一股清澈的能量，包裹住千仞雪，帶着她睡進了水晶培養倉中。

    “睡一會兒吧，等你醒來，就會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

    “嗯……”千仞雪的眼皮緩緩垂下，睡了過去。

    位面靈識也來到培養倉的旁邊，將它驅動起來，在確認一切都正常以後，沉寂了下來。

    它在培養倉上，放下了一顆小小的水晶球，而在水晶球內，有一隻小巧可愛的蜘蛛，揮動着蛛腿，如同示威一般的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