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特殊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煌或字數:2997更新時間:24/06/27 02:17:14
“然後你們就再也不聯繫了?”莫雲晚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想要把陸遙開除“厚臉皮”的行列當中。因爲這麼點事就做出這麼大的反應,以致於疏遠了自己一個相當親近的朋友,實在是連莫雲晚都很覺得費解的一件事。
當然,她其實也不算有什麼親近的朋友,起碼在她自己看來,最多也不過是熟人——用這樣的標準算起來其實也意外的不少。
陸遙垂頭喪氣。
當然這不是因爲一句話造成的小學生一般的絕交,而是循序漸進的過程。受到巨大的衝擊以後,陸遙灰溜溜的就乘車回了家,隨後每次被拉去打遊戲就想起這種尷尬的場面。
她本就不是太過喜愛單一的一場比賽,那段時間玩得多也是因爲要幫於宣儀以及其他的隊友“變相追星”,原來也和於宣儀報備過比賽結束後自己可能會玩一些主機遊戲的近期發售的新作——爲了訓練忍痛割捨的那些部分。
於宣儀也早就表示理解,因此比賽結束後的幾天,她都善意的並沒有在組排時叫上陸遙。只是一週以後恰巧隊伍裏缺個上單,於宣儀估摸着日子差不多,也就再把她叫上了。
但總也維持不了多久。
網絡上的關係總是虛無縹緲,一個人聯繫不上一次就有聯繫不上的第二次,久而久之,就鮮少再有聯繫了。先是陸遙漸漸只在被叫到的時候上線,再是於宣儀的學業和生活驟然忙碌,兩相疊加,兩人也就這麼的從聯繫減少到斷了聯繫。
沒有什麼太過於激動人心的場面——最五彩斑斕的或許是陸遙自己本身就如同調色盤一樣顏色繁複的內心世界的波動。
直到現在的重逢。
只是回想起來,陸遙還是依稀覺得這種事態的發展並不自然。也許自己真的因爲欺騙了朋友被直白揭穿的衝擊而不由自主的產生了疏遠的態度——但究竟是怎麼樣,連她自己都講不清楚。
剪不斷理還亂,或許有的事也沒必要搞得過於清晰。
“那你爲什麼會認定,於宣儀一定就不是黎明?”
樑安問出了最爲重要的問題。
作爲一名警員,陸遙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產生這樣的懷疑,但又並沒有表露出任何感性情緒所伴隨的衝動,但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如實提供所有的結果。也就是說,她心中有一桿秤,讓自己確信這一個結論,但達成這個結論的“標準砝碼”卻又不能輕易的對人言明——按照之前的推論,就是屬於不太確切的虛浮證據。
“老大說的沒錯,我不能完全肯定,但我又很有把握……怎麼說呢……”陸遙糾結於表達的方式,因此皺起了眉頭,“那個時候我和於宣儀討論過有關的事件。她不知道我是警校生,但知道我對這些事感興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經常和我聊起來這些。”
她用的詞是經常。
莫雲晚一挑眉:“夜深人靜?”
“姐,你不懂。”陸遙搖搖頭,“我們聊天的時候都是在打遊戲,白天一個個都有課,時間死活對不上是常有的事。晚上時間充裕一些,玩久了精力也不太集中在遊戲上,打着無聊了聊聊天很正常。”
她又話鋒一轉:“總而言之,你們也應該可以聽得出來,在我的角度上她確實很聰明,而且喜歡思考。我本來聽有關黎明的案子都只是湊熱鬧,大部分細節的推斷第一次都是聽她講出來的。後來接到類似的案子,我調查的時候發現很多情況都和她根據網上爆料推斷出的結果的時候也很驚訝。因爲結論很大程度是一致的,甚至有那麼一點與她相異的警方結論,就我個人的感覺還是她的推斷更符合現場的情況。”
“所以,你的意思是於宣儀很關注黎明有關的信息?如果她是兇手本人,和一個陌生的網友談論這麼多關於自己犯下案子的事情,還折騰的半真半假,確實令人難以想象。”莫雲晚又開始了她慣例的陰謀論,興奮的舔了舔嘴脣,“當然,如果這一切是她的陰謀,她其實知道陸遙是警校高材生的身份,預料到了小陸幾年後會給自己作證……那就更好玩了。”
“當然,還不只是這樣。”陸遙忽略了莫雲晚的發散思維,繼續說道,“最主要的是我說的線下賽的那幾天。我記得很清楚,總共兩天,第一天夜裏碰巧又有黎明殺人的消息被公佈。剛好那時候我們吃完火鍋——慶祝勝利的那種。她看到以後又找我單獨討論……”
樑安還以爲她低頭冥思是要講什麼重要的討論內容,又聽見陸遙委屈道
“我後來覆盤了好幾次,覺得最有可能讓我露餡的就是那個時候。畢竟那時候我說了好幾句話,還和於宣儀待在一個房間裏,確實很有可能暴露。”
她還在對此耿耿於懷。
“重點呢?”莫雲晚敲了敲桌子。
“然後我後來去查了案件時間,大概就在那個比賽的五天前。那幾天下午和晚上我都陪着那些打了雞血的傢伙在打找朋友約的模擬訓練賽。和那起案件的死亡推定時間相當相近。”陸遙斬釘截鐵,“所以我才推斷,於宣儀並沒有真正犯案的可能性。她是需要一直開麥的指揮,聲音和操作都難以造假——但相應的,我也缺少有關的對局記錄,不能用實際手段排除僞造的可能性。雖然當時的案子有一個沒發現兇手但存在的推論,但我看了現場的資料,也認爲死亡時間應當不存在僞造的可能。”
顯然,在產生第一直覺以後,陸遙自己也在沒有告知同伴的情況下進行了一番調查和研究。但還是由於不能成爲“決定性的證據”,才選擇在這個情境下不必多說的自我結論。
陸遙袒露一個設想——於宣儀不是黎明,但她確實表現出一定程度與黎明相關的地方,這樣是不是可以把時間和地點相近的雙屍案件和劇場案聯繫在一起,既然第一起案件的另一位兇手很可能對黎明有其他目擊的情況,也可能因爲這件事將伊唯誤認爲黎明,才有了劇場案的發生。也就是說,於宣儀和黎明存在一定程度的共同點,讓兇手把兩人聯繫在了一起。而根據陸遙不負責任的推斷,預告函的遣詞造句和把警官的位置安排在“黎明”的身邊的舉動代表兇手其實不希望心目中的黎明遭到無端罪名的誣陷,留下不在場證明的餘地,但案件時間的設計又代表這位兇手希望對犯罪嫌疑人的掌握停留在於宣儀的身上。這兩種設計是有些矛盾的,但說得通,代表犯人既想讓警官調查這位莫須有的黎明,又不想讓她承擔多餘的罪責。這種態度是矛盾而合理的——因爲這位兇手對黎明持有相當程度的同情和狂熱,但又一定程度上希望她踉蹌入獄。
樑安贊同了這個結論,同時出言詢問陸遙內心的壁障。暴露樑江分頭行動的另一個目的,讓樑安親自解決陸遙這一層心理障礙。
說開以後,陸遙問於宣儀最近是否有什麼其他的異常事件,於宣儀覺得奇怪,還調侃反問陸遙是不是覺得她是多災多難的體質。但放下電話以後,又想起了自己那個奇怪的夢境,百思不得其解。
至此,雙屍案和劇院案告一段落。出現多個調查方向和剩餘的疑點。
“那有關於你最新的推論。你又是怎麼得出來的?”
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相貌——這是陸遙個人給出的答案。
黎明或許和於宣儀長相相似,以致於她被錯認爲一系列案件的兇手,被擺到了臺面上。
“我承認,於宣儀的很多特徵都和黎明表現出來的特徵有共同點。”陸遙眯了眯眼,“這是讓我非常意外的發現,因爲我從一開始感性的角度就並不覺得那個熱衷於和我討論黎明案件的人是黎明本人。在這個基礎上,我覺得這些相似並不是巧合。”
當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選項,剩下的也許顯得更爲誇張,但比起“不可能”,還是會成爲最後的那一個誇張的答案。
長相相似,性情相似,連天生的“技能加點”都非常相像。
“親緣關係。”
樑安替她作答,同時有些感慨。
但作爲從不會讓自己毫無準備的人,陸遙也並沒有止步於此。
“於宣儀天性淡泊,總共只有一個同居的室友在身旁,但也不喜歡向人傾訴或者表露情感。平常的個性甚至堪稱孤僻,在資料上又是獨生子女。但這樣的人,卻會在遊戲中主動的組織隊伍,擁有一定的社交能力。我仔細回想後發現,這是有些不符合常理的。”
一個人喜好孤獨,卻異常善於社交。這是何等奇特的搭配?
她依舊與衆不同。
“我調查了於宣儀的背景,廢了點功夫調查了一些她家鄉所屬地的網上資料,找到了一個留檔的證明文件。她是孤兒院裏出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