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打疙瘩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池上字數:2146更新時間:24/06/27 02:15:56
    買煤要錢要煤票,到冬天大家爲了蜂窩煤都要絞盡腦汁。

    都說城裏好,其實也有不好的地方。

    農村冷了,買不起煤可以燒苞米樣子,稻穀碎,勤快地去山上砍柴,撿幹樹枝,連長在地上的苞米根也要趁上凍前挖出來,俗稱打疙瘩。

    疙瘩打回家,敲掉根部的土,也是燒火的好玩意,大隊裏面的學校,過冬就靠苞米疙瘩燒火,哪個班牆角沒有小山高的疙瘩,冬天上課都不放心。

    城裏沒山也沒地,買不到蜂窩煤,或者家裏人多煤不夠分的,就只能去農村花高價弄。

    蘇九爺有錢,也要跨過燒煤這個大關。

    沈行疆摟住她的腰:“順手的事情。”

    姜晚婉把頭在沈行疆頭上蹭了蹭:“誒呀,你怎麼這麼好呢,太厲害了。”

    “我經常麻煩九爺幫我,讓他留點錢他都不肯,還自己貼錢給我買東西,你給他送煤,他肯定高興壞了,絕對不會拒絕的。”

    “你直接做吧,做好運上車,到時候我發電報給他,叫他到時間去拉。”

    沈行疆:“嗯。”

    以後要去北京,不把那老頭子哄住,他怕是還想拆散他和晚婉。

    他對晚婉好,沈行疆只能找別的辦法和他和睦共處。

    姜晚婉摟着沈行疆很快睡着。

    一晚上過去,玻璃窗爬上淺淺的霜痕,太陽還沒出來,沈行疆已經穿戴整齊,在廚房把火牆燒熱。

    燒完火牆,他出門前回到屋裏,從抽屜裏拿出蘇九爺給姜晚婉的信。

    看到換命格的事還要等,他雙眸透出陰鷙的寒意。

    看完,沈行疆把信紙按原樣放回抽屜,順手把姜晚婉的衣服放到他睡覺的被子裏暖着。

    想了想,又在外面燒了壺熱水,確保姜晚婉醒來不用涼水洗臉,能穿上熱的衣服,才放心出門。

    程渡住在程時關在外面的住所裏。

    那夜後,程時關雖然去看了大夫,還是傷到根基,最近那個地方無法擡頭,不管張園園怎麼賣力幫他治療,用手用嘴都不行。

    程時關看着比平時更冷了,和刀子一樣。

    體制內的人都圓滑,他天天板着臉,彷彿誰欠他幾百萬一樣,搞得大家都不太想和他說話。

    姜憐幾人還沒有接受完教育,程時關想發火都找不到人。

    吃完早飯,他拎着公文包出門,家裏就剩下程渡。

    天氣冷,程渡起來先抽了根菸。

    外面忽然響起敲門聲,程渡不耐煩去開門。

    “誰啊?”

    門外,沈行疆的聲音淡淡的:“是我。”

    認出是沈行疆,程渡麻溜把門打開,對誰都有點瞧不起的人,面對沈行疆很拘謹:“兒子你怎麼來了,冷不冷,進屋,爸給你倒熱水。”

    察覺到沈行疆帶着寒氣,程渡心疼壞了。

    該死的天氣,把他兒子都凍到了。

    幸虧程時關不在,他發生那麼大事,程渡都沒有這麼關心過,沈行疆屁事兒都沒有,他疼得跟什麼一樣。

    沈行疆買了點茶葉和白酒,花了十多塊。

    在本地算好東西,在程渡眼裏……誰敢拿這些垃圾東西找他辦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幫他。

    東西是沈行疆拿來的,意義大不一樣。

    程渡把水放茶几上,看着桌上的菸酒,嘴角樂開了花,像盛開在風中的晚菊,花枝爛顫。

    “兒子真孝順,菸酒挺貴吧。”

    沈行疆坐在沙發上,淡淡嗯了聲:“晚婉掏錢讓我買的。”

    經過這麼多事,程渡已經看明白了,他兒子生在這,沒吃過好東西,才會把姜晚婉護得和寶似的。

    此事不能硬掰,姜晚婉心思不善,吹點耳旁風就能把他們父子吹散。

    不急,來日方長,先把行疆認回來,給他錢,帶他體會不同女人的滋味兒,就不會想着姜晚婉了。

    原本想把董善瑩介紹給他,死丫頭前幾天忽然找到他,和他說找到真愛了,她必須找到救她的男人,嫁給他。

    程渡礙於董家的面子沒有指鼻子罵她不識貨,把人送走,他氣兒不順了好幾天。

    當然,那點氣在看到沈行疆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

    程渡違心誇了句:“算她有心。”

    沈行疆拎東西過來,不需說什麼,程渡已經愧疚得穿腸爛肚,他手掌握在一起又鬆開:“沒有第一時間把你認回去是爸的不對,這階段我已經和高淑蘭吵了四五回架,我一定會把你認回去的。”

    沈行疆用質疑的口氣問:“認不回去呢?”

    “認不回去我就和她離婚!”媳婦兒可以換,兒子就這一個,程渡可捨不得。

    沈行疆得到回覆,拒絕程渡一起吃飯的邀請,回部隊了。

    姜晚婉醒來,把臘肉和煙筍分成兩份,準備一份送徐廠長,一份送沈老太那去。

    她拎着東西先去廠長辦公室,快年底,徐鳳玉被一堆資料淹沒。

    “廠長,親戚寄來的臘肉,我給你拿來點。”

    姜晚婉時不時就會給徐鳳玉送吃的,徐鳳玉知道她拿來的都是好東西:“就你有心,對了,別以爲你給我拿臘肉,我就不惦記清醬肉了,做了嗎?”

    姜晚婉笑着說:“做着呢,已經下缸裏醬八了。”

    徐鳳玉不懂咋做的,知道她做就行。

    “去忙吧。”

    從徐鳳玉這出來,姜晚婉去農場。

    初冬的農場已經搶收完畢,二分農場和四分農場撤了青紗帳,只剩下光禿禿的田地,幹完農活的人閒着沒事兒幹,就在地裏溜剩下的豆子和麥穗。

    姜晚婉路過供銷點,楊姐打開側邊小窗戶喊住她:“小姜你來。”

    姜晚婉轉個彎走過來:“咋了姐?”

    楊姐掏出一兜子沙果幹:“我曬的,拿回去泡水就能吃。”

    沙果幹泡水酸得溜的,泡開的果肉哏得揪,是冬天不二選擇的小零嘴。

    姜晚婉想吃,把沙果幹收下:“謝謝楊姐。”

    楊姐是個熱火性子,最煩拉拉扯扯裝模作樣的人,姜晚婉痛快兒的,大大方方的,楊姐可得意了。

    要不是姜晚婉結婚早,楊姐高低讓家裏的幾個弟弟加把勁把姜晚婉娶回去。

    楊姐問:“最近聽沒聽說你家二房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