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 他可以！

    而且提升的不止是一點點。

    靈體和肉身之間的聯繫確實精密，但還不至於能夠事無巨細地全都反應出來。

    能夠出現眼下這種劇烈的變化波動，只能說明白厄將軍在高維空間的歷練之中靈能水平再次漲了一截，而且還是暴漲！

    幾十？上百？否則絕不至於出現這種程度的氣息變化！

    不知道白厄將軍在高維空間究竟遇到了怎樣的情形，但能夠在戰鬥中獲得此等突破依舊是了不得的進步。

    一時間所有靈能者對此都感到有些豔羨，幾十上百點的靈能積累，他們也不知道得苦修多久才能獲得此等的進步，而眼下白厄將軍僅僅只是一次高維歷練，便瞬間增長如此。

    怪不得白厄將軍後來者居上，輕易地就可以完成其他人一輩子都難以完成的諸多成就。

    只是心頭對於白厄將軍的驚歎還未結束，就盤腿坐在白厄身邊的精靈族參賽者的身上同樣出現了靈能的劇烈波動跡象。

    第一時間就下意識瞥了過去的風靈瞬間一驚，某種來自於高維空間的窺視從自己觀察族人狀況的“視線”中順藤摸瓜便尋了過來。

    視線也同樣帶着主人的神思，而像風靈這樣的靈能強者更是不自覺地會對自己的任何感官都時刻保持着靈能的沁潤強化。

    哪怕只是注視的視線也同樣溝通着風靈自身的“靈”，觀察從來都是相互的，在風靈觀察別人之際，別人也在觀察她……

    就像是有一隻兇惡的黯獸自黑暗中猛地撲來，瞬間反應過來的風靈轉瞬切斷了自己對於那道視線的一切掌控，包括包含於其中的丁點靈性。

    雖然這麼做可能會讓她永遠地損失幾點靈能的存量上限，但也總比被那個無形中的黯獸真正撲上來的強。

    風靈略顯踉蹡地退了半步，臉色有些煞白。

    族人……

    察覺到身邊姐姐突如其來的異象，月影第一時間摻住自己姐姐柔若無骨的手掌輕聲詢問，“怎麼了？”

    風靈的嘴角掛着一絲苦笑，“迦樓羅……恐怕回不來了。”

    “怎麼會？”月影第一時間有些不可置信地出聲反問。

    然而在場的其他精靈族人卻沒有半點質疑先知權威的意思，在聽到風靈如此說話的瞬間，他們就已然在第一時間接受了這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我們要怎麼做？”風暴看着先知大人，一臉凝重地詢問。

    風靈眉頭輕蹙，一言不發。

    看到能讓姐姐顯出如此忌憚的神色，月影在一邊也轉瞬意識到目標可能是怎樣的存在。

    “難道是……祂？”

    “嗯……”風靈微微點頭，神色苦澀。

    哪怕是所謂的先知，當然也不至於無所不知。

    更何況越是強大的存在其能夠擾動的亂流就越大，更別說是高維空間這種地方，所謂的預知在這種混沌之地毫無意義，主動踏入其中的生靈自然也難以預知生死禍福。

    除了對於個體的預知可以大概知道一些個人的命運以在一定程度上預料屬於個人的吉兇禍福以外，她也做不到更多。

    而且這種預知也不是可以隨隨便便進行的，除了那些被命運所標記的“核心”，其他的一切生靈都只是背景板而已。

    眼下族人會在此場比試中遭遇到“那位”的存在，對於她來說也是一個無法被提前察覺的事。

    哪怕這所謂的“那位”其實也只是位於封印之中的“僞神”，但其權柄也絕非是她可以抗衡的。

    那由精靈族所養出的“災禍”，對於一切精靈族來說都是絕對的剋星。

    “只能放棄他了……”同樣意識到這一點的風暴臉色黯然地道出這個令人難以接受的決定。

    在高維空間中的迷失和在物質世界中的殞命可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遭遇。

    物質世界哪怕是死亡，除了讓精靈族的同胞感到惋惜以外，其實也並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可如果在高維空間中迷失，他們精靈族幾乎一定會落入到“那位”的掌控之中。

    那可是持續千千萬年幾乎無窮盡的折磨。

    每一個精靈族的族人都會對此感到感同身受，只希望如果有哪一天自己也陷入到此等境地之時，能有同伴賜自己一個安寧的永恆睡眠。

    “不是……精靈族的先知，你們的族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類的老者在一邊疑惑地出聲問道。

    精靈族當面的啞謎讓旁聽的人類都是一頭霧水。

    只知道精靈族這位參賽的選手大概是遇到了什麼難以想象的強敵。

    至於爲什麼身處物質世界的她們可以“看”到高維空間中發生的事情的話，大概只能歸功於他們族中這位神奇的“先知”了吧？

    “如果是什麼難以對付的敵人的話，我們完全可以把他拉回來啊。”

    他們的白厄將軍那邊已經斬殺了對手，甚至在戰鬥中獲得了十足的進步。

    而精靈族的參賽者卻狼狽地需要被場外力量主動拉回來，等同於中場棄權。

    這下子，高下立判！

    沒什麼比塵埃落定的勝利更加值得令人興奮的了。

    贏！

    大贏！

    贏麻了！

    爲了一展人類風度，老人大手一揮，“如果你們覺得困難的話，我們的靈能者可以代勞。”

    “不能拉回來。”風暴一揮手，拒絕了老者的好意。

    如果真的像先知口中所說的那樣是那位出手的話，那拉回來的族人只會帶來徹底的關注，讓在場的所有精靈都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可是……祂怎麼會發現迦樓羅的！

    風暴死死的咬着牙，恐懼和悲傷夾雜在一起，讓他的身體不自覺的微微顫着，但他知道，某種令人感到徹骨冰寒的命令，還是只能由他下達，“隔絕他的靈體與肉身之間的聯繫……然後，埋葬吧。”

    身體和靈魂總得有一個得到真正的安息，靈魂註定沉淪的話，只能儘可能給他的身體一個回歸自然的宿命了。

    “不！”月影忽而出聲，眼神略顯倔強地盯着自己的姐姐，“我想試一試。”

    “月影……”風靈盯着自己的妹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她應該知道自己所說的到底是何物，爲何眼下的她連她們精靈一族的終極剋星都想要去正面碰上一碰？

    “我們不可能是祂的對手的。”

    越是知曉更多的先知，越是知曉命運的無力。

    在面對那位傳說中的“神明”時，她們精靈所能夠做的便唯有抱頭鼠竄。

    “不！”

    月影搖着頭，清冷的眼神認真而堅定，“這是我的責任，我想要試一試。”

    當時在蟲族戰場上出力的那一劍爆發過大，當時她就感知到了來自於高維空間裏的一道可怖的聲音。

    族人偶爾在高維空間裏的探索絕不至於如此不幸，必然是自己當初的暴露引來了“那位”的特殊關注。

    其手底下的派系惡魔千千萬，必然不至於親身盯梢，隨便派兩隻有分量的高階惡魔來，自己的族人就難逃厄運。

    只要不是那位親至，月影就覺得存在一線希望。

    而希望……就在他身上！

    月影對於自身的修爲從未失望過，但如果對上的是來自於命定剋星的派系惡魔，那麼她的一切自信也就蕩然無存。

    “他曾經戰勝過‘千人千面’。”這是月影聽白厄自己親口說過的事情，此刻，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是他的話，一定可以將迦樓羅救回來！”

    “等等！等等！”老人越聽越不是個事，“你們的族人是不是碰到什麼不能碰的東西了？那種東西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讓白厄將軍和你們一起冒險？我不同意！”

    我們人類好不容易出這麼一個扛把子的戰神容易麼？

    白厄在比試中所展現出的全方位實力徹底打破了他心中對於人造人的偏見，其他的人造人另說，這個戰神……已經無所謂出身了。

    “我同意。”沉穩平靜的聲音在一片安靜之下響起，輕輕睜開眼睛的白厄嘴角掛着輕笑看向了第一時間看過來的月影。

    “月影小姐，我們走吧。”

    自己一路走來所獲得的一切背後都少不了這位精靈族的小姐對自己不求回報地單方面付出，眼下在對方遇到難纏之事時他有什麼理由拒絕伸出援手呢？

    看着白厄平靜的笑意，一股悸動瞬間自心底最深處涌動，月影臉上猛地一笑，又有些欣慰，又有些感激，更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謝謝。”

    “白厄將軍！”老人在一邊急得跳腳。

    這些精靈的實力也不差。

    他們都害怕地要直接割捨族人的東西，能是什麼好玩意麼？

    要是什麼順手的事幫了也就幫了，畢竟兩族之間還得合作，可這種可能會把戰神也丟在那裏的恐怖玩意，能別碰就別碰了吧？

    白厄笑吟吟地看向說話的老人，嘴角掛着清冷的笑，“我意已決。”

    陌生的笑容讓老人心頭一怔，不知是出於對這位戰神的敬重亦或者尊敬……還是恐懼？

    讓他有些渾渾噩噩地選擇了閉口不言。

    月影徑自來到白厄和自己族人中間的位置，一隻白嫩修長的小手輕輕抓住了白厄的手掌，就像是第一次帶他熟悉高維空間的奧祕時那樣，十指緊扣，氣息交融。

    唯有如此，才能確保兩人能夠追溯在已經進入高維空間的族人迦樓羅的身後，和他出現在同樣的高維空間“登陸點”。

    看着閉上雙眼，氣息隱隱間渾然一體的兩者，有旁觀的靈能者發出好奇的疑問，“不對啊……白厄將軍怎麼回來了？”

    意識進入映射到高維空間的靈體上後，雖然還會和物質世界中的肉身保持緊密的聯繫。

    但這種聯繫僅僅只能夠讓他可以隨時迴歸，不代表他還可以接受物質世界的肉身周邊發生的一切事情的信息。

    沒有接收到信息之時，他爲什麼會主動迴歸？

    這不僅僅是他的疑問，在提出以後也瞬間成爲了不少人的疑問。

    風靈站在原地，一雙眼睛有些出神地望着那個和自己的妹妹十指相扣緊密相連的身影。

    她的瞳孔深處幽暗一片……

    ‘看不見了……’

    什麼都看不見了……

    原本還能夠看到些許支零破碎片段的“未來”，在月影和白厄決意一同去拯救迦樓羅的瞬間，就徹底消失不見。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絕對的噩兆。

    畢竟但凡是與高維空間的四神扯上關係後，未來都將混沌一片。

    四神一存永存，本就是超越時空的規則具象化體現。

    當“未來”與他們交織的瞬間，對於自己“預知”的模糊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只是未知……總是令人心慌的。

    未來不總是一成不變的，也不知道月影的這次行爲，會不會爲原本的可能性未來，帶來什麼難以接受的變數……

    兩隻靈體手牽手一起度過虛無的“飛昇”過程中彼此緊密聯系，雙方的念頭這邊剛剛升起，就會被那邊所直接接收。

    月影對於白厄的迴歸同樣感到好奇，“你怎麼會主動回來的？”

    如果白厄沒有主動回來，她已經打算像眼下追溯迦樓羅的“登陸點”一樣先主動去找白厄了。

    “找不到人啊我能怎麼辦？”白厄也很無奈。

    偌大的高維空間就真的像是一片荒漠。

    有沒有恐懼之主對於自己所製造的“幻境”其實結果都一樣，打敗了恐懼之主後，他在自己的周遭又晃悠了老半天，開着全領域的“喇叭”到處吆喝，也沒見一個惡魔對自己伸出罪惡的爪牙。

    真就掉進高維空間的“荒漠”裏去了唄？

    晦氣！

    沒辦法的白厄只能先行回來，打算換個“登陸點”。

    卻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月影的族人遭遇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你的族人到底碰到了什麼啊？怎麼連你們的先知都不敢直視？”

    “……”月影咬着嘴脣，猶豫了良久，才聲音輕細地輕輕回道：“慾望……”

    “慾望？”

    白厄瞬間想起了在城堡一戰中遇到的“千人千面”，深有感觸。

    “大魔確實不太好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