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人相鬼相

    昏暗的光線，光禿禿的墳頭，在這詭異的環境中顯得各位扎眼。

    是這片墳的原因，還是這只鬼本身的原因？

    沈林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沒得選，他得去探查一下，這裏極有可能是最本源的那只鬼所在的地方。

    身影閃爍，當沈林再次出現時已經在那蔣峯模樣的鬼消失的地方。

    面前是一塊老舊的墓碑，看上去有些年頭，墳墓的土質較爲潮溼。

    “就是在這裏消失的，會在墳裏嗎？”沈林悄然打量着一切，不敢有太多多餘的動作，理智告訴他深處靈異的正中心最好不要亂來。

    少做少錯，不做不錯，正是如此。

    鬼相化爲人相之後，足以讓沈林單單使用眼睛就可以觀察到大量情況，無論是視力還是視角，他都相比普通人要寬闊的多。

    沒有發現什麼根本上的問題，這東西更像是憑空消失，毫無根據。

    “等等，這是什麼？”

    墓碑上的照片引起了沈林的注意，照片上的人正是蔣峯，如今隔着一張照片兩人彷彿真的在對視一般。

    更讓沈林驚悚的是，照片上的蔣峯突然變得虛幻，一個全新的輪廓正在生成。

    沈林！

    “這東西在演化我的相貌！”

    當沈林發現這一點之後，他心臟猛地一突。

    厲鬼的詭異性永遠出乎你的預料，哪怕你什麼都不做，依舊觸發了規律。

    沈林有預感，當照片上的輪廓重新形成沈林的模樣時，就是他的死期。

    “艹！”

    冷汗瞬間冒了出來，沈林寒毛直豎。

    縱然料到了會出現意外，可眼前的情況還是始料未及，他根本沒提起正面對抗的心思，這四周是一片荒墳，而不是一個。

    他的出手極有可能引起連鎖反應，與這只鬼的對抗會讓他深陷整個墳場，到時候，哪怕鬼相跟鬼母足以抵抗，他的身體也絕對承受不住這樣的恐怖對抗。

    死機終究是死機，他的身體某種意義上還屬於人類，無代價的使用厲鬼不代表他是不死之身，如果有辦法爆掉沈林的心臟，哪怕是一個普通人都有能力幹掉他。

    要怎麼辦？快速出手對抗並動用鬼域徹底遠離？

    不，不太對，誰也不能保證這只鬼的規律是否與距離有關，如果脫離了這片地帶，規律依舊被觸發，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到時候連對抗的可能性都沒有。

    “瑪德。”

    沈林咬牙，放棄了遠離的打算。

    他手中還有鬼燭，必要時刻可以用來抵擋消耗，並不是全無對策。

    這片地帶處處透露着詭異，他還是別硬來的好。

    沈林伸手入懷，將鬼燭拿在手中，隨時準備點燃。

    那照片變化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看着已經過半。

    “是因爲我在這裏的原因麼？踏入這片地帶是觸發規律的要素之一？”

    鬼域一閃，沈林一定程度上遠離。

    照片的演化速度果然變慢，可也延緩不了多久，最多一分鍾，那張黑白照片上的人臉將會徹底變爲沈林的模樣。

    周圍適時的出現了一道道白色的虛影，出現在那荒墳的周邊。

    他們的模樣各異，穿着各式各樣的衣服，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陰冷的氣息，沒有半點活人的味道。

    它們就像是那一個個荒墳的主人，在邀請沈林加入。

    沈林咬牙，他的臉色逐漸變化，屬於鬼相的一面開始展現，厲鬼的氣息讓他逐漸變得詭異。

    也正在這時，那諸多白色的虛影閃了閃，竟然有黯淡的痕跡，那照片上的輪廓猛地一變，竟然朝着沈林如今的模樣開始變幻。

    “嗯？規律被打斷了？”

    沈林一驚。

    這只鬼只能對現有的臉進行演化麼？因爲鬼相對我的面部影響太大，導致他的演化開始更改？

    想要證明這一點的方法很簡單。

    沈林的面部表情開始蠕動，屬於他的那張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較爲稚嫩的臉龐。

    韓陽！

    面部表情的更改讓那墓碑上的狀況大幅度更改，已經演化大半的沈林模樣開始消散，重新恢復成蔣峯的樣子。

    成功了！

    沈林一喜，隨即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趁着最後的理智還在儘量遠離那片荒墳地帶。

    “我是誰？我是韓陽？大夏大學大學生，靈異愛好者，今天因爲探險外出，但我不是死了嗎？”沈林喃喃自語，記憶中自己死亡的情況相當清晰。

    而後，他的臉色逐漸痛苦。

    “不，不對，我是沈林，馭鬼者，大夏市負責人，我正在經歷一起極爲恐怖的事件。”

    沈林反覆的唸叨，似乎要加深這種印象。

    鬼相演化厲鬼，人相複製人像。

    人相狀態的沈林在滿足一部分特定條件後，可以化爲他人模樣，並提取大半記憶與技能。

    自鬼哭山讓鬼相化人相過後，沈林卻很少動用這個能力。

    人相的侵蝕遠比鬼相恐怖，哪怕沈林如今死機，也不敢輕易嘗試。

    鬼相與鬼母的互爲拼圖讓鬼相的能力有了部分鬼母的特性，人相階段的演化會讓沈林擁有被演化者的記憶，能力，習慣乃至很多，但卻會讓他混淆認知，長此以往，容易磨滅自己的記憶與意識。

    這非常恐怖，幾乎是在意識形態抹殺自己。

    面具戴久了，你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如果沈林以韓陽的記憶爲主導時間過長，名爲韓陽的人格會被塑造出來，它具備韓陽的記憶與能力，並佔據沈林的身體成爲主人格，而原本屬於沈林的一切會因爲記憶的擠壓成爲副人格，直到徹底磨滅。

    “該死的東西。”

    時間不算長，沈林花了一點時間消除了影響，這種感覺相當不好受，彷彿自己那一瞬間徹底消失。

    “這只鬼殺死了蔣峯，但跟操控蔣峯那只鬼全無關係。”沈林咬牙。

    厲鬼規律的大相徑庭讓他意識到這一點，操控蔣峯的厲鬼與108路公交車是同一個，但絕對不是這個。

    鬼域的延伸讓他可以感知到這只鬼的存在，這跟之前的情況很不一樣。

    “地獄麼？”

    沈林回憶起韓陽幾個所說的108路傳說。

    如果說那輛車的終點站當真是地獄，那這裏完全配得上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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