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地震

    某白無視六翼怪蛇的陰陽怪氣，天牢最底層關押大量洪荒惡棍，眼前這位也好不到哪去，當然，與被龍庭關押的洪荒惡棍相比它算得上良善，牢裏盡是些秉承混亂秩序而生的兇獸，天性陰險狠毒擅於作亂爲禍，連魔族見了都得繞路暫避鋒芒。

    不過嘛，可以嘗試掌控它們，絕對是瘋狗般的打手。

    白雨珺知道只有自己能夠釋放惡棍們出獄，或許這就是惡棍們的命運。

    六翼怪蛇能夠沉睡消耗億萬年時光，天牢裏可無法安靜沉睡，每日數次對皮肉筋骨和元神的懲罰折磨，幸虧那些惡棍爲混亂秩序所生，否則早就瘋了。

    得知有很多荒古神獸和兇獸存活，之前縈繞於心頭的感覺終於消散，從血怪老巢發現石碑碎塊至此終於完結。

    既然達到了目的，與六翼怪蛇的爭鬥再繼續下去已經毫無意義。

    但心裏一直有個疑問。

    看着沒了囂張氣焰的六翼怪蛇問道。

    “既然是深眠躲藏，爲何留下石碑呢？爲了等待龍庭尋找救助麼？”

    聞言，怪蛇這才將目光從小鳳凰身上挪開。

    隨口說道。

    “本來我並未打算留下接引石碑，當時攢夠了食物準備沉睡，然後收到帝后傳信吩咐我留下用於傳送的……的……呃……”

    怪蛇瞬間瞪大眼睛錯愕驚恐，徹底失去鬥志緊張慌亂，三角腦袋看看左邊看看右邊努力尋找什麼，骨刺鰭炸起，慌亂恐懼的模樣不似作僞，這一幕讓猴子和小鳳凰摸不着頭腦，但很快小鳳凰似乎也想起了某些傳承記憶。

    白雨珺淡定看了眼身旁，透過無盡時空看見熟悉的笑容。

    六翼怪蛇驚慌四顧尋找什麼，沙啞大叫。

    “帝后在這裏對不對！她一定在這裏！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對不對！她在哪裏？我知道帝后就在這裏……！”

    “……”

    白雨珺和猴子還有小鳳凰無語的看六翼怪蛇發瘋，亦感慨相隔億萬年仍能感受龍庭帝后神威，堂堂荒古巨獸竟然被嚇得神智錯亂，但它的恐懼絕非空穴來風。

    尾巴和羽翼亂甩，怪蛇原地轉圈胡言亂語。

    “末將對龍庭忠心耿耿日月可鑑！誤會！剛剛都是誤會！末將怎敢對您的血脈不敬！”

    說到這裏，怪蛇忽然想起什麼，急忙轉身看向百丈高的白雨珺龍魂。

    “你……殿下一定能看見帝后對不對？請殿下告知帝后剛剛是一場誤會！末將絕無惡意！不不不……剛剛是末將的錯！求帝後饒恕！”

    “……”

    猴子撓撓頭，覺得怪蛇瘋了。

    小鳳凰低扭頭梳理羽毛，鳳瞳不斷在白雨珺龍魂周圍掃視。

    雖然六翼怪蛇很大聲，但遠處的胖虎和荼家修士們卻什麼也聽不清，只聽見悶雷般沙啞怪叫陣陣，每當涉及例如帝后等詞彙立刻兩耳刺痛聲音模糊，完全不知怪蛇喊些什麼。

    面無表情的龍魂與胸前飄着的小白雨珺無視怪蛇，擡頭看向虛空傳送門。

    仙橋那頭的猴子還在蹦蹦跳跳抓耳撓腮。

    小小白雨珺中斷動作同步，落到龍魂肩甲上，已經沒必要打下去了，這一次地下空間之旅結束了。

    看向無語又無聊的猴子投影。

    “猴哥回去吧，這裏的事暫時不要對外講，你們二位假裝從未見過我。”

    猴子聞言撓撓頭，倒是小鳳凰明白了白雨珺的意思。

    蓬的一聲。

    五十多丈高的半透明猴子崩散消失，一張黯淡的符紙隨之化作飛灰，小鳳凰對白雨珺龍魂點點頭展翅飛向高處的虛空通道，化作彩色流光隱入旋轉的虛空之門，另一邊的仙橋關閉座標，仙橋與小世界的通道關閉，之前壯觀的漩渦消失不見。

    灰濛濛的地下世界剩下巨獸怪蛇以及威武明亮的龍魂。

    周圍一片狼藉，白雨珺沒了待下去的興趣。

    怪蛇依舊語無倫次焦躁不安，它說的沒錯，龍庭帝后確實一直注視這裏，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可能是未來某天，總之在她的眼裏世上沒有祕密可言。

    “我也該離開了，你想沉睡便繼續沉睡想出去便出去，洪荒天庭不再，戰亂四起生靈塗炭殺劫遮天。”

    六翼怪蛇總算停止胡言亂語，沒想到外面又是一場神權更替浩劫，本以爲過了億萬年沒誰記得自己，趁機出去攪風攪雨享受一番。

    但是……

    真出去的話絕對被劫氣迷住心智和雙眼，稀裏糊塗入劫再經歷無數次你死我活的廝殺。

    運氣好能夠多蹦幾春秋，運氣不好的話三天橫死，它還不想去地府修陰魂。

    百丈高的龍魂轉身，抓起重刀往來時路走去

    “是去是留，你自行決策。”

    小小白雨珺後背展開蝴蝶翅膀。

    龍魂行走間以不快不慢的速度隱去身形，很快，身穿仙甲的威武龍魂消失不見，手中百丈長的重刀變小還原正常尺寸，白雨珺拎刀飛到胖虎和荼月等人所在山頭落地，左手拽開麻袋口，右手費力一下下將重刀塞進麻袋裏，這件貨物沒法隨意出售了，沾染太多龍氣容易影響命數，看看以後是否能遇見與刀有緣者，若被尋常普通人擁有命格太弱扛不住福氣。

    荼月等人的目光比以前多了畏懼和敬仰，天神當面，局促不安手足無措。

    而胖虎在震驚過後很快恢復常態，繼續保持了睏乏呆麻風格，腦子裏已經開始琢磨下一頓飯在哪裏吃以及吃什麼。

    比其它老虎更大更胖的腦袋看向老闆，彷彿在詢問接下來幹啥。

    掛好麻袋和鞍具，白雨珺手腳並用爬上胖虎後背。

    看了眼遠處依舊慌張的六翼怪蛇，它說的消息很有價值，還有更多曾隸屬龍庭的神獸兇獸在諸天寰宇流浪，也許該召喚它們迴歸，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待未來某天或許它們不再流浪漂泊。

    斜坐虎背上，低頭看了眼戰戰兢兢的荼家修士們。

    “此行應該尋到很多好處了吧，地下世界即將重新封禁，該回去了。”

    頓了頓繼續說道。

    “如果覺得自己頭鐵可以留下，只不過下次開啓傳送門可能在幾千年後，當然，也可以找怪蛇商量開門，如果它願意的話。”

    一句話讓幾個心裏另有打算的荼家修士冒冷汗，被困在潮溼的地下幾千年和等死有什麼區別。

    餘音遠去，胖虎載着某白凌空飛奔，怪蛇已經開始鞏固地下空間。

    來時的傳送門石碑依舊在。

    胖虎直接撞向神祕古老的金色文字，盪漾漣漪身影消失，荼家衆修士緊隨陸續傳送，有兩個沒有與荼月匯合的荼家修士偷偷尾隨，帶着怪異詭笑撲向空中金色文字。

    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後，荼月終於感覺到腳踏實地。

    眼前是進去之前的山谷。

    “啊……”

    忽然兩聲悽慘嚎叫驚醒荼月，這才看見兩個自家修士被虎妖按住。

    荼月驚訝後覺得虎妖這麼做肯定有原因，仔細觀察發現端倪，被按住的二人脖頸和雙手經脈泛黑，瞳孔縮小猶如黑豆，回想起進入祕境時神祕女孩說的話暗道果然出事了。

    “求上仙救命……”

    荼月不認爲自己能應對存活無數歲月的古老魔物，修行界大乘期和渡劫期老修也沒用，只有眼前的天神能救二人。

    白雨珺淡定看着金色石碑恢復實體，其上文字變幻關閉傳送功能，高大石碑轟的一聲墜地，歪斜陷進大地。

    走到被按住的兩人跟前，伸手掐住脖子輕輕一拽，從兩人身上拽下來兩個紙片般淡淡黑色影子，小手搓搓，搓成一團並吹口氣，黑球如熾熱火爐裏的木炭燃燒殆盡。

    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示意胖虎擡爪放人。

    “一會兒記得用最貴重寶物支付醫療費，記住，是你們倆手裏最貴重的，概不賒欠。”

    天下沒有免費飯菜，收費合情合理。

    兩個荼家修士面色蒼白心有餘悸，別人根本不知道被魔物殘魂侵蝕有多可怕，險些連投胎轉世也做不到，硬撐着眨眨眼，連說聲謝謝的力氣也沒有，活着就好，區區外物哪有命重要。

    某白忽然微微一笑。

    “還賬的人終於回來了，早就說過違約後果嚴重，原本只需要交出一件最貴重的寶物，現在要交出全部資產，何必呢，唉~”

    擡手打個響指。

    啪~

    帶着胖虎以及在場所有人瞬移回巨坑旁土丘。

    之前跑來鬧事的人族修士和大妖臉色難看陸續出現，有的被弟子擡來，有的邊飛邊吐血，還有個缺胳膊少腿，之前意氣風發現在落魄蕭瑟，完全沒了頂尖修士該有的風采，落地後稀里嘩啦傾倒積蓄，表情如同在身上割肉，含淚交出所有資產。

    荼月再次目瞪口呆，想想神祕女孩的身份又覺得很正常。

    隱約覺得神祕女孩說過的話具有契約規則，反悔將面臨嚴重後果，無法想象幾位大修士經歷了什麼。

    傾倒所有資產後彷彿全身輕鬆，再也沒了那種被命運針對的可怕感覺，幾個倒黴蛋頭也不回踉蹌飛走，生怕再遭遇某些無法抗拒的祕術。

    某白一個眼神，胖虎撐開麻袋將堆成土丘的修行資源收走，連一粒礦石碎渣也不剩。

    在胖虎忙碌的時候白雨珺眼睛瞳孔神光閃爍。

    毫無徵兆的閉上眼睛沉睡。

    意識瞬間迴歸天柱山裏的本體，然後眼睜睜看着封凍自己的淡藍色純淨寒冰出現裂紋，雖然裂紋很細並很快被寒氣消泯，龍形天柱山依舊不可避免受到影響，高聳入穹頂的山峯微微顫動，同時下方地脈出現地震，地下異響驚動鳥獸以及生活在山下的人類。

    籠罩整個天柱山的封印大陣亦受到影響，某些薄弱處光華閃爍，正在添加封印大陣的各仙域仙人被嚇一跳，異狀突然出現又很快消失，負責維護大陣的仙人不知所措，紛紛看向被層層疊疊大陣籠罩的龍形天柱山。

    天柱山再次恢復安靜，氏族仙人們鬆了口氣。

    清澈寒冰裏，白雨珺正進行複雜計算。

    發現從六翼怪蛇口中得知虛空寰宇有龍庭餘部存活時，自身對太陽的吞噬忽然提速。

    尚不清楚是因爲熟悉了太陽能量而提速，還是因爲觸及未來大勢關鍵因素。

    但可以預知，寒冰的封凍效果正在衰退，身軀機能逐漸恢復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