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海底

    海，生命開始的地方。

    每一雙眼睛看到的海各不相同，狂暴，溫柔細膩，平靜，九千雙眼睛就有九千種大海，無須將想法強加他人也沒必要改變，做自己。

    寧靜，悠遠，藍色深海裏白雨珺龍尾像魚兒潛行。

    慢慢遊……

    空曠而靜逸的深海很美。

    此時已經難測海底有多深，白雨珺憑藉龍族天賦也看不到海底，這不正常，只能說洪荒的海洋充滿神奇。

    雙眼看向海深處，看到另一片……天空。

    “這裏是洪荒，不能以常理論之，好吧好吧，本龍承認迷茫了。”

    轉頭，頭下腳上深潛，無所謂快慢。

    龍尾如魚尾甩動。

    空靈寂靜的深海裏，一抹白色長裙柔和輕舞，白髮鋪散沉淪海的安靜，無聲下潛，海水澄淨清澈，此時容易忘記時間，待得久了會感覺孤獨。

    或許，傳說中龍宮一日世上千年便是此意。

    下潛許久。

    漸漸地，看見海的下面是雲層。

    綿綿無際的白雲。

    “……”

    白雨珺很確定自己是在下潛，絕非上浮。

    堂堂神龍關於上下還是能分得清的，絕對以及肯定，既然遇見解釋不清詭異事兒，乾脆用一句洪荒仙界無奇不有來解釋，上面是天，中間海洋，下方還有一片天空。

    暫時並未感受到龍宮或龍族，亦未發覺明顯威脅，彷彿只是來到某個地方僅此而已。

    貼着海底神祕雲層游來游去，伸手撈一把，巴掌大白雲融入海水。

    “下去看看就知道嘍。”

    低頭扎進白雲……

    瞬間。

    失去方向感，迷失上下左右。

    剛開始感覺在水裏，緊接着綿柔變成雲霧裏，轉瞬完成物質變化，白雨珺十分確定身處厚厚雲層水汽。

    此時感覺自己仍往下沉，好似隨時能穿透雲層。

    白雨珺不確定是否有其它神仙妖魔鬼怪有同樣遭遇，此前翻閱典籍沒有任何關於海底空間的記錄，包括野史，看起來一切正常沒有邪氣充斥，甚至靈氣遠超外面。

    眼前白茫茫水汽消失，穿透雲層。

    就見頭頂雲彩裏掉出來個半人半龍白裙白髮女孩，當看清眼前特殊空間後感嘆仙界真的很美。

    “好吧，我就知道。”

    像極了外面世界，飄滿雲朵的天空，一望無際的山川大地。

    雲朵鑲嵌金邊或高或低，形態各異。

    忽然。

    聽到奇怪叫聲。

    白雨珺立刻認出是鯨魚的聲音，孤獨，蒼涼，哀傷，聽到鯨魚的呼喚你不會感到恐懼害怕，而是會認真聆聽。

    白雨珺低頭。

    腳下，稀疏雲朵裏一條幾十丈長龐大鯨魚緩緩遊過……

    沒看錯，凌空扭動游水般，從白雨珺眼皮弟子下飛過，很慢很慢，聲聲呼喚迴盪。

    “這裏是仙界，這裏是仙界，這裏是仙界……”

    默唸咒語保住龍腦仁。

    看樣子是一條大型藍鯨，幾十丈長不算小，非妖獸，準確的說應該劃分到巨獸類型當中，體型巨大實力亦很強，不會法術並遵循古老本能生存，洪荒仙界有數不清的巨獸或怪獸。

    忽然，又傳出略顯稚嫩的鯨魚叫聲。

    白雲被撞散。

    游出一條鯨魚幼崽，追上龐大藍鯨上下游動嬉戲，原來是位帶孩子的寶媽，美好幸福相伴而行。

    靜謐空靈的世界，悠遠巨鯨呼喚，母子遊過染了金色的火燒雲。

    沒有戰爭沒有貪婪與兇殘。

    在爾虞我詐遍地危機的世界剩下一片淨土。

    “龍宮在哪兒……”

    靜靜懸浮。

    看見遠方鯨魚母子仰頭向上，揮動長魚鰭鑽入雲層回到深海，遙遠天空有成羣鯨魚緩緩從雲層裏飛出，來到神祕天空翱翔。

    沒有任何龍的氣息，完全感受不到。

    既然來了便慢慢尋找，總會抱怨強，堂堂上古龍族怎會消失不見，唯一可能是自己沒能發現，畢竟，現在的龍宮成了傳說中的囚牢，囚禁龍族數萬年，將來一直到它死的那一刻。

    張開雙臂飛翔，降落。

    穿過一層又一層潔白雲朵，下墜角度改爲斜飛。

    山川，河流，湖泊，並且有着濃郁生命氣息，有的很熟悉更多顯得古怪，很多外界沒有的生靈。

    降低高度，再降低……

    畫一條弧線貼山巒飛過，穿透濃霧。

    忽然徘徊一圈，低頭朝山谷飛去，懸空，雙腳足尖輕輕落地，站在歪斜滄桑牌坊前，殘破不堪石牌坊，造型古樸，爬滿薔薇花，腳下是一條被苔蘚掩蓋了的石板路，眼前是一戶精緻院落。

    許久沒人居住的樣子，沒有蜘蛛網也沒有蝙蝠。

    古老榕樹紮根石牆，樹根裹住磚瓦也裹住了前塵歷史。

    院旁有清潭。

    青石條圍砌做沿，方方正正。

    隨處可見神龍做裝飾。

    房頂，牌坊石柱，以及清潭邊沿條石，白雨珺擡起小手扒掉青苔露出裏面雕刻，非常熟悉，典型龍族建築風格。

    長裙拖地帶動落葉沙沙響，一步步來到榕樹前。

    仰頭。

    樹梢掛了一盞殘破燈籠，材質非同一般，但此時卻破破爛爛。

    伸手撫過樹幹，從榕樹裏找到一杆鏽蝕箭杆子，被榕樹生長埋進樹幹，輕輕拔出，箭頭依舊鋒利……

    此地曾經發生過廝殺。

    白雨珺扔掉箭頭，小院裏外逛了逛。

    起身飛走。

    仔細搜索各處風水寶地，發現許多大大小小院落府邸。

    無一例外皆爲遠古遺蹟。

    特點是都有水井水潭，神龍裝飾隨處可見，有的遭到毀滅性破壞，磚石碎裂建築坍塌，有的完好無損，白雨珺可以肯定當年某些龍族再次居住，最後經歷鉅變被廢棄。

    察覺草叢山林裏神祕生物出沒，某棵樹後面隱約露出半截兔尾巴。

    丹鳳美眸卻鎖定兩根石柱頂滄桑石獸。

    石獸造型古怪，白雨珺肯定從未在天軍檔案書籍裏見過，六足，像獅子，蹲某府邸正門兩側石柱頂。

    獸口黝黑似虛無。

    閒着無聊。

    撿倆石子搓幾下打磨成珠子，塞石獸嘴裏。

    其實居家擺設放神獸有很多說法，例如口中最好含珠子，有了珠子寓意有東西吃而不必亂吃。

    恍惚間，倆石獸嘴巴略微動了動……

    “可惜，荒廢已久導致靈性喪失僅殘留少許。”

    宅子廢棄久了，石獸靈性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