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他的前程秉寬決定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一語不語字數:6233更新時間:24/06/27 02:07:38
    朝議結束,朱祐樘走在回乾清宮的路上,旁邊的李榮給舉着雨傘。

    「不是都停了嗎?」朱祐樘說了一句。

    李榮提醒道:「陛下,還有些雨星子,您要保重躬體,路面溼滑不如讓人將鑾駕擡過來。」

    朱祐樘笑着搖搖頭道:「就幾步路,沒什麼。威寧侯那邊知會了嗎?」

    當天司禮監只有李榮陪同朱祐樘參加了這次的朝議,而當天又是威寧侯王春受命調大同爲總兵,算是朱祐樘對於西北佈局的又一步棋。

    李榮道:「已派人告知,讓他朝議之後便入內廷來見,到時奴婢會過去迎一下。」

    「嗯。」

    朱祐樘擡頭看着天色,道,「這場雨不錯啊,看來今年的旱情應該緩解了吧?有秉寬在,大明馬上要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了。」

    李榮一時怔在那。

    皇帝這是對張周信任到什麼程度?

    下一場雨都跟張周有關係嗎?

    這雨既不是張周祈雨求來的,也不是張周讖言預言出來的,不過是一場普通的雨而已,怎麼就跟張周有那麼大的聯繫,甚至還關乎到國運民生了?

    理解不了!

    乾清宮內。

    朱祐樘會見了王春,特別跟王春交待了一下去大同的注意事項。

    「凡事不用強求。」朱祐樘道,「乃父於軍中聲望不低,你過去之後無須刻意表現自己,歷練幾年,以後北方的軍政也多可仰仗於你。對了,秉寬還跟朕提及,讓你二弟也到西北去,不過朕還沒給他選好當什麼差事。」

    王春跪在地上,聽完之後簡直激動到熱淚盈眶。

    王家人除了在送禮和巴結方面是好手之外,一個個都還是「戲精」。

    這得益於王越的耳濡目染。

    外人都理解不了的事情,王越身爲大明赫赫有名的戰將,居然喜歡逢迎和用一些非常規的拉攏手段……而王越通過這個獲得了王家如今的地位,王春自己沒別的本事,自然只能先學父親這點本事了。

    「臣念聖恩,必當鞠躬盡瘁,以報皇恩。」王春在皇帝面前不斷訴說自己的忠心。

    朱祐樘頷首道:「如今西北也是用人之際,你們王氏一門也算忠義之家,朕信得過。只是這軍中的事,牽扯到太多糾葛,朕也不好對你細說,多聽秉寬的吧。」

    不聽皇帝的聽一個臣子的?

    連王春都不太好應承。

    李榮在旁解釋道:「陛下的意思,是讓威寧侯在治軍上,多聽取蔡國公的意見,此番也是蔡國公向陛下舉薦了你,你既不能辜負了陛下,也不能辜負了蔡國公的推崇。」

    王春這才好應承,磕頭道:「臣領命。」

    「呵呵。」

    朱祐樘笑着起身,走到王春面前,親自把王春扶起來,笑道,「王卿你還是太拘謹了,其實應該學學秉寬,走到哪都大大咧咧的,在這裏不必跪,朕不是那種苛刻之人。君臣之間也不用那麼多禮數。」

    王春此時已經是老淚縱橫了。

    那感覺……就好像是要馬上一頭撞死,來報答朱祐樘的知遇之恩。

    朱祐樘正要跟王春再敘敘,趁機收攏一下人心,李榮見門口有小太監傳話,趕緊走過去問明情況。

    「怎回事?」朱祐樘目光打量過去。

    李榮走過來,在朱祐樘耳邊低語兩句。

    朱祐樘道:「她還好意思來求見?當初朕怎麼說得來着?讓她在外面等着。王卿家,朕這裏有一份輿圖,是平時朕閱覽的,就贈給你,你拿回去之後好好研究,以後大同的軍務,要靠你來撐起。」

    送一份地圖,本身沒多少價值,但「

    禮輕情意重」,皇帝都肯把自己平時看過的地圖賜予,這是何等榮耀?

    王春難免會想,怕是連張周都沒這待遇吧?

    當然,這地圖還是張周給畫的,給皇帝的那份自然是很詳盡,但要仿幾份一點問題都沒有,朱祐樘只是藉此表達對王春的信任和關懷。

    王春走之後,一直在外等候的賓客,永康公主才得以進來求見。

    「臣妹給皇兄請安。皇兄萬福萬壽,臣妹平日必當對上天祈求,不敢懈怠。」永康公主道。

    朱祐樘擺擺手道:「行了,不用拿對皇祖母的那套說辭來敷衍朕,有事說事。」

    朱祐樘的意思是,朕又不信佛,你整那麼多虛的幹嘛?

    永康公主道:「皇兄,臣妹是爲之前的衝動,特地來向您賠罪的,之前誤會了皇兄的用意,還以爲您對……懋仁他有什麼誤會,此番他能在西北立功,全靠皇兄的提攜。」

    「不是朕,是秉寬!」朱祐樘糾正,「你先前鬧那出,讓朕很爲難啊,朕所信任的人,會坑一個長公主駙馬嗎?」

    張周因爲妒忌,所以要坑崔元?

    就問你崔元是不是夠格?

    永康公主趕緊換上笑臉道:「臣妹也知道對他不起,所以想請皇兄當個和事佬,以後懋仁在都督府還要仰仗於他。」

    「回頭再說吧。」

    朱祐樘顯得漫不經心。

    此時崔元也只是因爲石溝城一戰的功勞,因爲是形勢所成,崔元有忠勇的舉動,但對於朱祐樘來說並不算什麼,換了別人在那種情況下帶兵出擊,大概也能取得相似的效果。

    所以對朱祐樘來說,他也沒打算以後多器重崔元。

    主要還是這個妹妹給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讓你家那位領兵出征,你就來鬧,取得功勞就來討好甚至是說項,真以爲大明的皇室姓朱,你一個嫁出去的朱家公主就可以肆意妄爲了?

    朕給你你才有,不給你,你就憋着吧。

    永康急忙道:「別啊皇兄,懋仁他好不容易有機會出頭,再說他一直想爲朝廷效命,這肥水不流外人田,他的忠心值得信任。」

    朱祐樘瞄着妹妹,一時沒回話。

    但眼神好似在說,你家那位的忠心大概是可以信任的,但你的忠心,明顯是大打折扣的。

    「還是說皇兄,有人在您面前惡意中傷他?」永康嘴也是不饒人的,眼見情況不對,馬上又拿出潑辣的一面。

    「混賬!」

    朱祐樘也惱了,厲聲道,「你此話何意?你不會又想說,這是秉寬在朕面前提到他,所以朕才不給他機會?」

    「沒有,臣妹不是此意。」永康趕緊否認,「臣妹聽說,您都把之前不過是在軍中混個軍功的威寧侯,就是王家的長子,派去當大同總兵了,給懋仁個差事應該不難吧?也不必留在邊鎮,到京師來幫皇兄操練京營士兵,以他能耐,管一營總不在話下。」

    朱祐樘滿臉不樂意道:「就你這性子,朕都不知該如何說!軍中如何用人,朕自有安排,何須你來指手畫腳?你不是說你知錯了嗎?那行,只要你讓秉寬同意朕給他調遣差事,無論秉寬說給他調什麼,朕都準允!」

    「皇兄,您這是什麼意思?讓臣妹去求那張秉寬嗎?」

    永康一聽就不樂意了。

    來找你當和事佬,你也不能捉弄人啊。

    朱祐樘道:「你惹來的是非,自然由你自己來平,朕不好意思跟秉寬提爲崔元加官進爵的事,秉寬既爲兵部尚書,對軍中事項最爲瞭解,他對於崔元的性格,還有他的潛質必定很瞭解,朕聽他的來給崔元佈置差事,有什麼不妥嗎?」

    「可

    是他……」

    永康氣得差點跺腳。

    隨即她語氣也軟下來,好似懇求兄長一般道,「皇兄啊,別捉弄臣妹了,臣妹是真知道錯了,之前去找太皇太后,也是臣妹不想當寡婦。現在懋仁已有了軍功,是該把他調回來,張秉寬再怎麼說也是臣子,臣妹有些話開不了口。」

    朱祐樘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道:「那你就等崔元回京師之後,由兵部議定之後,再給他派遣差事。你自己看着辦吧!沒事就回去,最近也不得再踏入宮門,尤其是你皇嫂那邊,更不必去了!」

    「我……」永康一臉憋屈,但隨即好似服軟一般低頭道,「臣妹告退。」

    「真不識相,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就算是皇姓之人,有她這麼折騰的嗎?」

    朱祐樘在目送永康離開之後,還憤憤然,好似對此非常介懷。

    一旁的李榮卻能看出一些端倪。

    以前朱祐樘更好像個「面瓜」,別看身爲九五之尊,被人說是大明的明君,但其實朱祐樘很喜歡管那些雞毛蒜皮婆婆媽媽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爲他身爲大明皇長子,又成爲君王,或許他更適合當一個家庭婦男。

    皇帝說介意妹妹對張周的冒犯,他是真的在意,不是嘴上說說。

    李榮道:「那陛下,要不要暗中給搭個橋,跟蔡國公說說?」

    「不用。」朱祐樘道,「朕也沒想好怎麼用崔元,他性子太耿直,之前就有人跟朕說,他既沒有爲官的經驗,也沒有從軍治軍的經驗,性子太愣,有時候是別人說什麼他做什麼。這既是好處,也是壞處,讓他遵循某個方略去長期治理一軍,他是無此能耐的。」

    李榮想了想,點頭道:「陛下所言極是,崔駙馬少有與官場之人交際的經驗。」

    朱祐樘道:「這樣的人,屬於朝廷的異類,怎麼用更多是要看哪裏有需要,這點相信秉寬能去斟酌。還有,如果崔元處理不好家裏的事,朕還真不太想用他,這個難題,就當是給秉寬了。」

    李榮心說。

    家裏有個公主當婆姨,雖然有皇親國戚的便利,但還真不一定完全是好事。

    你崔元也真是成也婦人敗也婦人,誰讓你在家裏沒什麼地位,你家裏這位婆娘太強勢,讓陛下對你產生厭煩了呢?

    內閣值房。

    三名內閣大臣回來,此時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以至於三人在這個問題面前,都選擇了沉默。

    皇帝終於忍不住要增加第四位閣臣了。

    從張周崛起的弘治十二年,就有傳聞說皇帝要增加一名閣臣,甚至取代目前三名閣臣的一人,只是皇帝爲了平衡張周跟文臣之間的關係,這件事一直沒有提到桌面上來談。

    但最近朱祐樘直接在經筵時,就提到了這件事,且還對目前翰林院幾位學士中的王鏊讚賞有加,最近也對王華多有嘉獎,以至於現在翰林院體系都在談論,很可能新閣臣就出在王鏊和王華這二人身上。

    至於之前在翰林體系中混得風生水起的李傑、焦芳、張元禎等人,也似乎並不在這次升遷的可能性之中。

    當然。

    對於翰林院體系來說,有個人永遠是繞不過去的,就是程敏政,至於皇帝是否會把程敏政拔擢上來入閣,這件事也仍舊不好定論,雖然最近程敏政並不會出現在經筵日講之中,但他始終是閣臣的有力人選,他便是第三候選人。

    三人坐下來之後,李東陽先挑起此話題:「今日陛下在票擬上多有挑剔,看來陛下先前提及新閣臣人選,並非是一時興起,想來是思忖良久心中已有預案。」

    謝遷道:「不過是西北增加糧餉的事,緣起於大同本地的財政虧空,打了這麼多年

    的仗,大同有虧空,也不是咱這幾人就能給解決的麻煩。如今不找戶部的麻煩,也不問兵部,甚至連宣府的漕糧儲備都沒問一句,這都要怪到我們身上來?」

    顯然謝遷是有抱怨的。

    之前閣臣跟皇帝之間關係融洽,皇帝基本不會找內閣的麻煩。

    但現在隨着張周的崛起,皇帝看大臣,好像怎麼看都不順眼,這會讓內閣這三位有些鬱悶。

    李東陽把一份奏疏推到劉健那邊,卻不問劉健對奏疏的意見,而是順着先前的話題道:「若真要增一人,於我等左右,是該如之前跟陛下提的,把程克勤調過來,還是說……」

    已經不去談論如何阻止的問題了。

    內閣三人鐵三角的格局,從弘治十一年徐溥致仕之後,就已經定下來,本來都以爲皇帝會在弘治十二年就增加閣臣,以保證內閣的運轉正常。

    但一直到弘治十四年,皇帝都沒有再增人選,充分考慮到了內閣三人的面子問題,也讓他們成爲實際意義上的宰輔。

    對於張周這樣熟悉歷史的人,知道這個鐵三角非常穩固,還會持續多年,一直到朱厚照登基。

    可對於當局者來說,皇帝給你們三年的時間,讓你們形成穩固的朝堂關係,已算是仁至義盡,該增加還是要增加,畢竟朝廷的正常運轉更爲重要,總不能別的衙門都改了門庭換了新部堂上來,就你們內閣還一直是老人吧?

    劉健道:「那賓之你覺得何人更爲合適?」

    謝遷笑道:「覺得還是王德輝更適合,以後再有什麼錢糧調度,有他在,是不是戶部的差事也無須我等費神了?」

    兒子王守仁當宣大總制,老子王華當內閣大臣,涉及到宣大地方上的錢糧調度,由老子來擬定票擬,就不信王伯安你個當兒子的還敢叫板不成?

    至於什麼避諱原則……

    根本不存在,就算是要避嫌,那也應該是兒子避老子,而不是因爲兒子崛起,老子就要斷了仕途,父子倆都是正統的進士出身,這種格局歷來在朝野之間也並不鮮見,只是能官到如此大的基本沒有,至於王守仁能直接靠軍功封爵……誰都意想不到。

    李東陽直接搖搖頭,意思是他不贊同謝遷的看法。

    謝遷好奇道:「你所屬意的,總不會是王濟之吧?他跟張秉寬,可是有不少往來的。」

    王鏊顯然早就被內閣三人定爲「異己」,就算平時相見時,也算是相談甚歡,可始終王鏊是張周鄉試的「座師」,加上王鏊接連晉升爲侍讀學士、翰林院掌院學士,都有皇帝恩惠張周的緣故,加上這兩年王鏊也沒有說在排斥張周的問題上出大力氣,這讓謝遷對王鏊的警惕心理很強。

    李東陽望着劉健道:「楊介夫,再有幾個月,要服闋還京了吧?」

    謝遷聞言皺眉,隨即也將目光落到劉健身上。

    楊廷和。

    在張周崛起這幾年,這是個遠離官場是非的人,主要是因爲楊廷和從弘治十二年開春,被皇帝放回蜀地「省親」,隨即遇到守母喪,二十七個月的守孝期,加上提前走的一個多月……楊廷和完美錯過了跟張周近乎所有的交集。

    劉健沒有給出答案,只是輕描淡寫道:「其實樑叔厚,也未嘗不可。」

    熱門人選的王鏊、王華、程敏政,劉健和李東陽一個都不提,卻在楊廷和跟樑儲這二人上做文章,顯然在他們看來,這二人好像比別人更爲合適。

    李東陽道:「叔厚這兩年,過於隱忍低調,未曾在朝中做出什麼事蹟,甚至在經筵上有鴻臚寺的記過,只怕聲望不夠。」

    「不然呢?」劉健道,「此事最好不要超出掌控。」

    言外之意,我們不能說下一個入閣的人,一

    定是我們的人,但也不能因此而放棄拉攏和舉薦。

    程敏政和王鏊,基本上已經可以排除了,因爲他們本身就不是我們的人。

    王華可以拉攏,但因爲王守仁的關係,還有他本身做事就不符合我們的預期,他也儘可能靠邊站。

    至於李傑、焦芳、張元禎等學士出身的,本身皇帝就沒把他們當作人選,他們混到學士了,皇帝都把他們晾在一邊了,那就說明學士已是他們爲官的極限,入閣就先別想了。

    那還是從「新銳」中來選。

    顯然劉健最看好的也是楊廷和跟樑儲,只是劉健更傾向於樑儲,而不是楊廷和。

    謝遷笑着問道:「叔厚沒做出什麼成績來,但至少,也沒大的過錯,只是在注講經文上有一點過失,算不得什麼。」

    顯然謝遷在思索之後,也認爲樑儲比楊廷和更合適。

    李東陽問道:「你們是擔心,楊介夫在回蜀中這兩年,或是遠離了官場,對於他的意向不明,以及對他跟張秉寬的關係釐定,不夠清楚?」

    劉健選擇沉默,不回答這麼敏感的問題。

    顯然李東陽跟楊廷和的關係很好,劉健也怕說錯了話,讓李東陽把話轉告給楊廷和,影響了內部的和諧關係。

    對劉健來說,還是把楊廷和當作「自己人」的。

    謝遷道:「張秉寬能在介夫未回鄉之前,就判定其母重病,讓介夫能在母喪之前趕回,侍奉於榻前,成就了他孝義之名,此等恩德讓他輕易背離也不好,若讓他入閣,只怕也會影響到他做事。」

    言外之意,與其我們找一個還不明白對張周態度是強硬還是柔和的人,不如找一個從開始就跟張周對立的。

    哪怕論能力來說,樑儲或不如楊廷和,但關鍵是……樑儲他跟張周不是一條心啊!

    「探探底吧。」劉健道,「賓之,還是由你去。其實此事更多還要看陛下的態度,但若涉及到廷推,始終要有準備。不想再跟上次一樣,翰林學士人選上再出什麼波折。即便介夫回來後不能入閣,陛下也承諾讓他增補學士之位,此事我到現在還記得。」

    「嗯。」

    李東陽點頭。

    當初皇帝在考慮翰林學士人選的時候,也曾按照內閣的提議,考慮過楊廷和跟樑儲,但當時皇帝很堅定讓楊廷和回蜀中省親,當時還說過,等楊廷和回朝之後,給他留一個翰林學士的位置。

    現在不用翰林學士,當個侍讀學士或是侍講學士,也是極好的。

    只要楊廷和回來之後能得到晉升,李東陽對其也算是有個交待,就不算是把楊廷和往對面陣營裏推。

    宮門口。

    永康出來,她的馬車早就在等候,而她的乳孃,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過來迎接她,並親自給她搬過來馬凳。

    永康親母已經過世,府上跟她最親近的娘家人,也就是這個乳孃了。

    「長公主可是有不悅?」乳孃也算半個娘,看出永康心情不佳。

    永康氣惱道:「我本以爲,皇兄能直接把駙馬調回來,在京營裏謀個差事,誰知他開始給我出難題了。或者皇兄從來都沒想器重他這個妹夫。」

    乳孃畢竟是皇宮裏出來的,趕緊勸說道:「貴人慎言。」

    永康有些不管不顧道:「皇兄居然讓我去求張秉寬,還說駙馬的差事由張秉寬來決定。這是讓他妹妹下不來臺嗎?不想給就直說,不用給我出這種難題,讓我丟面子去求人,萬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