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陰月相，山上白狐

    太一變化人道之形，行走大荒山水，或是踏入荒野，或是隱入山林，只在凡境之間，對於有那些神靈存在的神山靈境，祂只是遠眺一眼，便轉身離去，卻是有意避開那諸多神華照耀之地

    日升月落，一路走來，倒是讓祂遇見了不少異獸，其中大多在當初以本尊行走之時，都被祂銘刻在那異獸真形圖中，諸如曾經降服的蠃魚，化蛇等獸。

    以此時太一作爲神靈的眼界，這些異獸不過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跟腳，神念銘刻，便已洞悉真形，倒是不至於在苦心摹刻真形圖。

    祂所遇見的這些異獸，往往是獨身而行，太一也只是看了一眼，在其身上留下一道神念印記後，便悄然離開。

    萬獸雖都有靈性於身，可卻不是祂的第一選擇，唯有形成族羣才能以信仰約束，如人族那樣做到傳承有序，承載人道之理。

    不過既然遇見，太一卻並沒有全然放棄這些異獸，祂在諸獸身上留下一道神念印記作爲指引，只要對方不死，在其留下的神念印記相互吸引之下下，這些異獸會在不知不覺間以種族之分匯聚在一起，終有一天，在某個地方，形成一方族羣。

    而那些神念印記，也將潛移默化地改變諸獸，慢慢將它們納入人道之中。

    不僅僅是那些異獸，一些擁有靈性的凡靈野獸太一同樣沒有放過，甚至相比較強大能夠在大荒獨自生存的異獸，在太一看來，這些野獸在危險的大荒中更易於形成一個族羣。

    就這樣，太一所過之地，以星光神念的印記爲引，漸漸在衆神不曾關注的地方編織出一張屬於人道的大網。

    當諸多種羣匯聚，各自點燃人道光輝，這些曾經被衆神無視，以爲螻蟻的凡靈，或許將會孕育出讓祂們都要慎重以待的偉力！

    ……

    一天夜晚，太一在一座山前突然停下腳步，祂擡頭望着眼前的高山，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只見莽莽青山之上，皎白的月華披撒下來，卻沒有散落在山林間，而像是受到了什麼吸引一般，匯聚在山山頂之上。

    月華一張一收，像是有什麼存在在吞吐一樣。

    “月華神力？那位古神不是已經閉居太陰星了嗎？”太一神眸明滅不定。

    眼前的景象以凡靈之眼觀之，並無什麼神妙，看起來也只不過是一道奇異天象。

    但在祂神眸之下，那漫天月華的中央，卻是顯露出一輪太陰之月！

    太陰月相，在九天八荒，唯有一尊神靈方纔會顯出此等神相。

    太陰星辰之主，月神望舒。

    只是據東君所述，那位月神雖是地皇之時留存下來的一尊古神，但其在泰皇登臨神皇御座之後，便和那些古神一樣避世。

    其一直避居在太陰星上，雖不曾完全捨棄權柄，但也不再涉足大荒，哪怕泰皇召喚衆神，都沒看到這位古神現身。

    這位太陰古神只輪轉太陰月光照耀大荒，連神力都被收斂在太陰星上，眼前這座山上居然會有一道太陰月相？

    “不是神靈之相？”太一凝神望之，發現那輪明月上並無任何神靈氣息。

    “是有意爲之，還是……”太一眼中閃過一分沉吟之色，那尊太陰古神，莫非也要參與到這場五方御位的爭奪中嗎？

    祂思索了片刻，並未如以往那樣避開，而是身形一動，向山頂走去。

    ……

    山頂。

    漫天月華匯聚凝實，讓這裏看起來像是被白霧籠罩的神境一般。

    在這一片月霧的中央，有一塊只有手掌大小的圓形玉石，它似乎才是造成這一切的源頭。

    瀰漫的月華之霧，越是靠近玉石，便越濃郁，甚至在那玉石的表面，凝聚出了幾滴月華神水。

    “嚶！”

    “嚶！”

    月華之霧邊緣，一羣白色的異獸正趴在地上，它們張口吐納着月華，發出一陣陣很有韻律的聲音。

    “咦？”

    突然，一道驚訝聲響起，將那羣異獸嚇得一個激靈，渾身毛髮當即豎起，立馬停止吐納月華，而後毫不猶豫撒開腿準備跳下山頂。

    就在這時，一隻手從月霧中伸出，輕輕一點，那些異獸頓時身體一僵，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困在原地。

    “你們這些小家夥膽子也太小了吧！”聲音漸歇，太一身形終於出現在月霧中，祂緩緩走在已經被嚇得抱成一團的異獸面前，調笑道。

    祂目光望着眼前的這些異獸，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其色白，狀似狐，而具九尾，音如嬰兒之啼。

    “沒想到在大荒遇見的第一個異獸族羣，居然是你們！”太一神色若有所思。

    “不過你們這些小家夥，得了這麼大的好處，居然還如此膽小！”

    誰能想到，這在後世都有着不一般名氣的異獸，居然會如此膽小，一點風吹草動，便要轉身逃走，連對它們有着莫大好處的至寶都棄之不顧。

    來到山頂之處，在見到那玉石之時，太一也終於弄清楚了月相的根源。

    這玉石並非普通的山石，而是太陰星的一塊月石，不知何故崩碎下來，留在了這座山上。

    因其出自太陰，方纔會有牽引月華之能，顯化出了一輪月相。

    這塊玉石對神靈來說或許算不得什麼，在太陰星上更是舉目皆是，可對於凡靈來說，卻能稱得上一塊難得的至寶。

    僅僅只是其所凝聚的月華之力，便讓這羣九尾狐靈性大增。

    不過若是僅是如此，太一雖然有些意外，但也不至於出手將這些九尾狐全部拘住。

    真正讓太一感到驚奇，心神震動的是，祂在這些九尾狐身上，居然感受到一點將入修行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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