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火祭風袞（二）

    隨着風袞的火祭日越來越近，以赤峯爲中心，這片土地越來越熱鬧。

    很快，來到這片土地的那些部落就發現，周圍的一切彷彿一夜之間突然變了，風袞部落的每一個族人似乎都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他們的開始用各類的獸羽着裝自己，所有風袞部落的族人都漸漸放下手裏的事情，或是拿出貯藏的乾肉，或是收集各種各樣的果實，準備着這一祀一度的祭奠。

    風袞部落，每一個石屋的前方，開始架起一輪輪篝火，一朵朵不會熄滅火焰，將黑夜驅散，赤紅的光照亮了赤峯的四周，彷彿白晝一般。

    “火！”

    “巢”部落。

    中央的樹屋上，那個身形蒼老的部落族長站在窗前，滿臉震撼地望着遠處的火光。

    星星點點的火光匯聚在一起，似是凝結成一個整體。

    恍惚間，她彷彿看見風袞部落的上方，正在醞釀着一股極爲強大的力量，而且開始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強大。

    這是一股令所有生靈都感到畏懼的火焰力量，她隱隱感覺到，其中還蘊藏着一股強大，不，甚至連強大都不足以形容的偉大意志。

    爭爭向上，似要打破雲霄。

    這是她自來到這裏時，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同樣是火祭，她也只在華胥巫主持火祭之時，片刻的感受到，卻也只是一閃而逝。

    而現在，火祭尚未開始，風袞便已經開始出現這麼驚人的變化，她隱隱有種預感，這次的火祭，或許將會徹底顛覆所有人的想象。

    “伏羲，你想做什麼？”

    她心裏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

    “馮大人，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洛河近處，被馮帶到這裏的那些同族，也在望着遠處山腳下的場景，臉上既是震撼，又有幾分不解。

    “火祭！”

    馮眺望着遠方的赤色，似是在回答他們的疑惑，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語，

    “這是風袞的火祭！”

    “火祭？”

    “是在祭祀哪位神靈嗎？”

    祭祀，在這片原始的大荒，彷彿是銘刻在人族心裏最深的意志，不約而同，每個人族的部落，或多或少都會有祭祀神靈的行爲，有的會去祭祀天地間風雨雷電，有的會祭祀一座高山，一條河流。

    甚至有些部落會以強大的獸作爲祭祀的對象，視它們如神靈。

    “不是神靈！”馮搖了搖頭，神色卻是格外認真，

    “我們祭祀的是火！”

    “火？難道不是神靈嗎？”

    有人低語念了幾聲，目光中卻是一片茫然。

    諸如雷霆火焰，這些誕生於天地間的自然之象，在他們看來和神靈並沒有什麼區別，真要講它們細分開，那麼雷霆是神靈的威，火焰則是神靈的怒！

    火，是不是神靈？

    這一點，以前的馮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但現在，所以族人都已經學會了取火，圖騰也讓他們擁有了從前畏懼的火焰力量。

    火，似乎已經不再是曾經那樣高不可攀的神聖了！

    在馮心中，火是神靈的觀念越來越淡，若是說風袞有神靈的庇佑的話，那麼那位神靈，不是被他們掌握的火，而是風羲！

    風袞部落中，不僅僅是馮，其他的族人同樣有這樣的想法，尤其以這些點燃圖騰的戰士們念頭最是強烈。

    如果有一天，風羲再次當着所有人的面說自己不是神火的神使，他們或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堅持！

    或許會放下對於薪火的信仰，視這個改變部落的族人爲神靈。

    不知不覺間，風羲，已然開始成爲風袞部落所有人心目中新的信仰！

    “部落的食物已經夠了，明天開始，讓族人們不要再出去捕獵了！”馮收回看向赤峯的目光，轉身對身邊的這個部落族人說道。

    “大人……”

    那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之色，部落好不容易找到了穩定的食物，趁着那兩頭異獸不在，去大河邊捕獵，現在馮卻讓他們停下來。

    “火祭快開始了，讓他們也準備準備吧！”馮並沒有多作解釋，只是留下一句淡淡的聲音，而後轉身走向身後不遠處的石屋。

    “準備？”

    對方聞言先開始還有些不解，但沒過多久，便眼睛直瞪，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臉上頓時露出狂喜之色。

    ……

    與此同時，風袞周圍的其他部落之中，相似的對話好似像是提前說好了，在一個個部落中發生。

    每一個被安排引領一個部落的風袞族人，都像是收到了命令一般，讓部落的同族停下外出狩獵的動作，待在部落所在的地方。

    每一個人彷彿都在默默等待着火祭的開始，等待着那一天的來臨。

    時間緩緩流逝，大日不知不覺間又輪轉了好幾次。

    當黑夜褪去，清晨的第一縷雨滴如期而至的時候。

    一道彷彿震動天地的鼓聲，突然在赤峯腳下炸響。

    所有人都擡起頭來，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中央的赤峯。

    “火祭。”

    “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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