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改元貞觀

    爲了對時差，楚禎等第三天早上吃過午飯，才帶李清照和林妹妹回到海城。

    三人坐在二樓喝茶。

    “從唐朝回來，感覺如何？”

    楚禎笑着問兩人。

    “奴家這回可算是又開了一回眼界~”李清照眉眼彎彎的笑着回他，又不無驕傲的說：“自宋以來，不知有多少人懷念盛唐景象，如今我可算是見識過了~！”

    楚禎哈哈一笑：“我怎麼記得宋朝有人評價唐太宗好大喜功？”

    “誰這般評太宗？”

    李清照瞪大眼睛，表示不信。

    楚禎拿出手機一查，不禁笑起來：“是完顏構！”

    李清照微微鼓起了嘴，官家這位兒子不說也罷——她如今也聽得懂完顏構這種後世黑話。

    “林妹妹呢？”

    楚禎又問。

    黛玉笑道：“若只說風景，長安遠不如海城，這次去長安我只看到一個個赫赫有名的歷史人物，對其他倒是印象不深。”

    楚禎點頭，“大唐畢竟離你有一千年，大明宮也沒建起來，絲綢之路沒有達到鼎盛時，可謂是百廢待興。下回我們去你清姐姐那，遊一遍汴京。”

    他朝兩人笑道：“只我們三人，沒有其他人來打擾，只咱們三個去遊玩！”

    “要去打擾清姐姐了！”

    黛玉馬上答應下。

    李清照責備說：“林妹妹這話讓我都不好意思去園子裏玩了！”

    “姐姐怎麼不明白？”

    黛玉掩嘴笑道：“大觀園是姐姐丈夫所有，姐姐去園子不是去玩，而是回家。我去汴京就不一樣，楚大爺是住在姐姐孃家中，可不就是去打擾？”

    李清照伸手擰她：“總說不過林妹妹，都是你有理，等你爹孃從浙閩回來，趁早把你許給楚大爺，看你這張小嘴還來打趣姐姐不？到時候就是伱來伺候夫君了！”

    這下擊中了黛玉的軟肋，她小臉紅着不說話，也不敢看“夫君”。

    楚禎看向李小娘子的嫣紅的嘴，幸好之前只有手，不然他都懷疑李小娘子在故意這樣說。

    伺候夫君這詞用得好！

    三人喝完茶，又立刻出門去，繼續去買菜買糖果，這些東西在現代不起眼，但在唐朝卻都是稀罕物，可以用來當李世民登基的禮物。

    回到家時，剛好看到朱元璋，在院子裏坐電動車上低頭看着手機。

    這畫面，任誰看到都覺得古怪：

    一個身穿漢服的五十歲男子，坐電動車上全神貫注看手機……

    “你要回去了？他們呢？”

    楚禎問老朱道。

    “孔明跟我那老四都回去了，我也正要回，想跟你說一聲。”

    朱元璋看了看他，多問一句：“你剛從唐朝回來？二郎打完突厥沒？”

    “已經打完，而且！”楚禎笑着指了下她們：“是我們三人剛從唐朝回來！”

    “你們三個？”

    朱元璋來了興致，“你現在能帶人去別的朝代？能帶其他人來海城不？”

    “呃，暫時還不能，這次是我記錄完大唐滅突厥才有的能力，或許記錄完大明收復遼東……”

    “明年四月，朕就讓老四、徐達領兵！”

    朱元璋十分乾脆，“生擒天元帝后，再重修元史，順道把永樂大典，不，把洪武大典也給修出來！”

    楚禎一笑，說道：“你放心，馬皇後身體好着呢！”

    被看破心事，朱元璋稍有幾分不好意思，“我也是預防萬一，雖說已過了史書裏她生病的日子，但讓她去醫院檢查檢查，好過讓那些太醫們調理。”

    楚禎點頭：“改日你也去醫院做個全身體檢！”

    朱元璋立刻不樂意了：“咱好端端的去什麼醫院？史書裏都寫咱還有二十年壽命！醫院那地方，沒病也給檢查出心病來！”

    三人都笑起來。

    楚禎問他：“我們要去唐朝看李淵禪位，二郎登基，你可要去？能在那邊待幾天。”

    “李淵禪位？”

    朱元璋心中一動，答應下來，又看向村子內，試着問楚禎：“你之前說，我們能在你這待上七日，咱尋思着住你這不方便，剛纔咱到村子裏，見到不少房屋出租的，我跟二郎他們也去租一間，平時不住也能放些東西在那。”

    李清照和林黛玉聽了，都看向楚禎。

    洪武帝隱隱有想長居海城之意，至少也是在這買房。

    她們將來嫁給楚禎，也是要長居在此……

    “你住城中村？”

    楚禎臉色古怪。

    堂堂洪武帝，在城中村租房住！

    “行不通？”

    “不是不行，但你也知道，我們這沒有侍女丫鬟宮女之類的，你住就只有一個人在城中村生活！”

    “你是瞧不起咱了！”

    朱元璋笑罵，回憶說：“咱當年住寺廟，大通鋪，二十幾個小沙彌睡在地上，這還算好的，後來輾轉各地要吃的，睡大街，睡破廟都是常事，城中村的房子還比不得大街？”

    楚禎這才想起來，老朱不是李世民，他有過二十年的苦日子！

    李清照對他笑道：“郎君，且幫洪武帝在村內尋個房子，日後金、石、玉、器等東西賣出去了，再去買一套好的。”

    “二郎和我那老四也要一間！”

    楚禎還沒答應，朱元璋又加了兩間。

    楚禎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起意要租房住，但都答應他們了，反正房子找到也是他們去付錢，他就出個身份證。

    聊完後，恰好李世民的召喚來了，楚禎就帶着他們三個一起再去往長安。

    片刻功夫，朱元璋就來到一間屋子內，李世民已經在等着他們。

    “洪武帝也來了？”

    李世民起身迎他們，笑道：“李靖明日押着頡利回到長安！”

    “到時候你去出城去迎？”

    “大唐擊敗突厥，一掃之前頹氣，身爲太子，自然要出城迎將士們歸來！”

    李世民笑道，正說着話，門外忽有人喊：“陛下有旨，請太子殿下出門迎旨！”

    “又來了！”

    李世民精神一振，悄悄低聲對幾人說：“這是第二次。”

    還未等楚禎幾人弄清楚第二次是什麼，李世民就已大步走出去。

    “三辭三讓~”李清照掩嘴笑着提示。

    楚禎這才回過神是什麼旨意。

    “弄這些虛的！”

    朱元璋嗤之以鼻，“咱當年登基就沒有這事！”

    說罷，也走出門去，看看大唐的聖旨是怎麼樣的。

    楚禎三人跟上洪武帝步伐，來到殿門外，李世民已站在那接旨。

    “門下：朕以眇身，纘承丕緒，夕惕祗畏，惟懷永圖……”

    一番話的重點是最後幾句：傳位太子世民，所司具禮，以時登基！

    楚禎微微一笑：“沒有奉天承運的聖旨！”

    “哼，咋的，你對朕的奉天承運有意見？”朱元璋哼了一聲。

    一旁的李清照沒笑，倒是黛玉掩嘴笑着，大順朝的聖旨也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奉天承運就是從明太祖開始！

    唐朝的聖旨，是以“門下”開頭，也就是門下省。

    宣聖旨的人唸完內容後，再念日期：“武德十年三月十六日。”

    接着是一堆人名、官名，中書令某某宣，上柱國某某制，某某奉。

    最後再有尚書令裴寂——沒錯，裴寂又當了尚書令，再有尚書左右僕射等，這些人都閱覽過，聖旨才算真實有效，送來到東宮太子李世民手上。

    當然。

    李世民拒不接受，再次推脫。

    宣聖旨的人倒也乾脆，勸說幾句後，馬上轉身要拿着聖旨回去覆命。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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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叫住他，對楚禎道：“我也進宮去，見一見唐……見大唐的皇帝。”

    連同李世民在內，幾人都愣住。

    楚禎想了下，點頭道：“也好，我跟你進去，爲你做個介紹。”

    林黛玉並不想進宮，就和李清照去往東宮內宅做客，跟長孫氏她們聊天。

    李世民也沒進宮，他和朱棣才有共同語言。

    ……

    一路暢通無阻。

    楚禎和朱元璋在太極宮內苑的一處宮殿內，見到了獨坐的李淵，內侍喊了一聲，才彷彿將他驚醒。

    “原來是楚先生來了！”

    李淵見到楚禎後，還挺高興的，但見到聖旨又被還回來，又發起了牢騷：“他這是要折騰到什麼時候？上回先生在時，他就推辭了一回，這回已經是第三回，他要是不當皇帝，那就等我死了再登基！”

    內侍們一個個都不敢吭聲，知道這事不可能。

    朱元璋道：“你那二兒子將會成爲唐太宗！”

    李淵一愣，這才看清楚楚先生身邊的人，“你是……？”

    楚禎笑着介紹：“他名叫朱元璋，是大明朝開國皇帝。”

    二位開國皇帝目光對視。

    李淵方纔如夢初醒，馬上站起身：“那位以白衣之身創業，驅逐韃虜，建立大明朝的朱家皇帝？”

    “過譽了。”

    朱元璋笑道：“我這次跟隨楚禎來大唐遊玩，得知大唐開國皇帝效仿上古三皇，禪位於太子，特來一觀。”

    李淵臉色可不太好看，他是半被迫讓位！

    直到朱元璋說了一句：“我也有個兒子造反了。”

    “啊！”李淵吃了一驚：“你也當了太上皇？”

    朱元璋不置可否。

    李淵忙道：“請大明皇帝就坐，我們邊喝邊聊……來人，上酒菜！”

    “……”

    楚禎沒有再參與進兩位開國皇帝之間的對話，告辭離去。

    他還沒結婚，更沒兒子，更更沒有皇位繼承。

    李世民跟他們也沒話題聊，除非是二十年後，李承乾跟李泰鬧翻，李承乾謀反後的李世民，才能加入到這場談話中。

    老年朱棣也行。

    ……

    第二日。

    長安城內歡聲雷動。

    人們從大清早就出了城，伸長脖子等着大唐軍歸來。

    楚禎和李清照林黛玉兩人坐在馬車內，一邊喝茶吃果聊天一邊等待。

    到了中午時分，忽然馬車外的人羣高呼起來，李清照掀開窗簾往外看：“頡利被押到長安了？”

    聽聲音，是的。

    長安城百姓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自隋朝以來，突厥屢屢南下，兩年前更是十萬騎兵圍長安。

    可才過了兩年，太子殿下就將突厥可汗生擒，徹底平定北境！

    吵鬧聲太大，黛玉捂上了耳朵。

    楚禎見她動作可愛，忍不住幫她捂了，笑着問：“林妹妹還好不？”

    黛玉不回答他，只皺了皺小鼻子，眼神嫌棄，讓他快走開。

    頡利可汗到後，外面的長安百姓全都伸長脖子去看，看看突厥人長什麼樣。

    “轟！轟！轟！”

    忽然響起了大炮聲，人羣先是騷動，隨後才知道這是禮炮，又圍過去興奮的看。

    楚禎倒是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指着遠處道：“看那邊！”

    “啊？”

    清照黛玉二人看過去，見是一對四十餘歲男女在相顧流淚，與歡慶的人羣截然不同。

    李清照立刻猜出來：“是蕭皇後與她八弟蕭瑀？”

    “對！”

    楚禎笑着點頭。

    李清照又有一種身處歷史，經歷歷史大事的莫名感觸。

    這位蕭皇後，正是隋煬帝楊廣之妻！

    隋朝跟唐朝，給她的感覺卻大不相同：唐很近，隋卻很遠。

    此刻見到蕭皇後，真真讓她身回隋朝，見到隋煬帝的奇怪感覺。

    更何況，這位蕭皇後經歷隋末亂世，又被送往突厥，四五十歲的年紀還顛沛流離，爲免使人心生同情。

    李清照想到了“易安居士”。

    她從楚禎之前的隻言片語中，大致知道李易安後生經歷的事，與蕭皇後有幾分相似。

    “姐姐這麼看她，待會我們去跟蕭皇後見個面？”黛玉笑道。

    李清照有些心動，但又怕打擾到姐弟見面。

    楚禎沒那個顧慮，等蕭皇後與蕭瑀情緒穩定後，拉着兩人上前。

    不爲別的事，只爲李清照能跟蕭皇後說上一句話，滿足她的好奇心。

    “原來是楚先生！”

    一身樸素衣裳的蕭皇後，聽到楚禎的名字後，就恭敬的低下頭行禮。

    這一路上，她已聽說過太多關於楚先生的事蹟。

    李清照和她聊了沒幾句，李世民就抽空過來，請楚禎上車，準備回長安，順道跟蕭皇後說道：“前事種種，請殿下勿要再介懷，今後住在長安，大唐仍以後禮相待殿下！”

    隋朝的皇后也稱殿下。

    蕭皇後慚愧道：“妾身及夫君犯有大罪，爲無德之人，不敢再以皇后身份居於長安。”

    李世民命蕭瑀將他姐送進城內，再請楚禎上車。

    蕭皇後上車前，再看了一眼那輛馬車，“這位楚先生……”

    蕭瑀也看了一眼那邊，對姐姐道：“他乃是神仙之流，據說，是仙庭史官。”

    “史官？”

    蕭皇後想了想：“他也記錄隋史？”

    “大約是。”

    此時大唐已在修隋史中。

    隨着頡利被押進長安，人羣也在緩緩移動，跟着一路來到宮門前。

    頡利被押到太廟，由李淵主持祭告先祖儀式，頡利跪在了太廟內李家列祖列宗前，低垂着腦袋，要不是楚禎不久前在渭水河邊見過他一次，還真認不出他是突厥可汗！

    時過境遷。

    亡國的日子可不好過，頡利在太廟獻俘禮上沒有跳舞，給他保留一點臉面。

    但幾年後，突厥徹底平定，李淵宴請賓客時想起他，命他當衆跳舞，那才是狠狠折辱！

    東邊突厥徹底成爲歷史。

    第二日，李世民在太極宮太極殿登基。

    楚禎，李清照，林黛玉，外加洪武帝朱元璋旁觀了登基禮。

    再過一日，長孫氏被冊封爲皇后，稱長孫皇后。

    “郎君~”

    “嗯？”

    “在你那史書上添上一筆：次年正月初一，改元貞觀。”

    “哈哈哈！好。”

    經過李清照這麼一說，楚禎才深刻體會到古代爲什麼要用年號。

    李世民登基，年號卻還是武德，需得從明年開始，才能改元爲貞觀。

    從貞觀開始，大唐才正式邁入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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