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瀟湘館晴雯反擊

    三天後，楚禎回到海城。

    看了一眼樓下沒人，他就上四樓，再來到樓頂，見到了坐在樓頂涼棚下喝茶中的兩位少女。

    “郎君回來了~？”

    李清照笑着迎他，黛玉也站起身，卻不是來迎，而是把椅子拉出，等楚禎坐下後，她又親自倒茶，並用她那雙纖細潔白的玉手，端着杯子遞到了楚禎脣邊，親自餵給他。

    伺候得妥妥帖帖。

    “有些不對勁。”

    楚禎沒有喝，笑看面前的林妹妹，她依舊端着茶杯，溫順乖巧的模樣。

    這哪裏是林懟懟！

    “哪兒不對？”黛玉歪着頭，“疑惑”看他。

    “林妹妹包藏禍心！”

    “楚哥哥這樣說，豈不是要冤枉死我？”

    黛玉“自顧自憐”，低下頭，用薄軟的脣瓣在杯子上，傷心的抿了一小口茶，滋潤了下朱脣後，朝他自證清白道：

    “看着了吧？我可沒有在茶水裏下毒，哪裏有禍心？我好心遞茶給大爺，大爺偏還嫌棄，下回不給你倒茶喝了~”

    話是這樣說，人也扭頭過去裝賭氣模樣，可手裏的茶杯卻沒挪開，讓李清照看得直想笑。

    “好好，是我好心當成驢肝肺！”

    楚禎低頭，在林妹妹剛喝過的茶杯裏嘗了一口，甘甜滋潤，十分美味。

    相當於親了林妹妹一下。

    “茶也喝了，該說什麼事了吧？”

    楚禎笑道，將她手裏茶杯放到桌上，順勢握住她小手。

    黛玉回頭看一眼李清照，才不好意思的小聲說：“是我父親在東南沿海打紅毛番的事，方纔我跟姐姐聊起，心裏總不踏實，既念着父親，也念着我母親……”

    見林妹妹低頭，眼眶盈淚，李清照柔聲勸慰，又給楚禎一個眼神。

    “掛念遠方親方是人之常情。”

    楚禎端起茶杯一口氣喝完茶，拉着黛玉站起身，“但空牽掛也不是事，走，我們回去，看看岳父那邊情況如何了！”

    “嗯！”

    黛玉展顏一笑，先前的自怨自艾全不見蹤影，轉頭雙手拉着清姐姐的手，親切的和她告辭。

    “你們去吧，郎君記得小心些。”

    李清照送二人離開，獨自在未婚夫家樓頂坐着喝茶，看看史書，照料着郎君種的蔬果，耐心等他回來。

    腦海裏又不禁想一件事：

    “不知這幾日晴雯會不會給他暖牀？”

    ……

    瀟湘館。

    “啊！”

    楚禎剛來到，就聽到秦可卿的驚呼聲，轉頭一看，見她被嚇得連退三步，遮掩在折枝白梅對襟褶子衣裙內的豐盈嬌軀，此刻尤爲醒目。

    顫動得厲害。

    實在奪人眼球。

    楚禎快步上前，伸手拉住了秦可卿的手，免得她碰到身後椅子，誰知秦可卿卻弱不禁風一般，被他手一拉，就身不由己的撲入到他懷中。

    嫋娜風流的身軀倚靠在他身上，仰着頭，雙眼媚中帶羞的看他。

    這一刻，楚禎着實心動，判詞爲情天情海幻情身的秦可卿，長相鮮豔嫵媚至極，使人腹下起火，只想將她抱起扔榻上，與她同榻而眠。

    更何況，上次

    “楚、楚大爺……”

    秦可卿眼簾羞顫，低頭垂目，不敢再看他那雙熾熱眼睛。

    “秦姐姐怎麼了？”

    黛玉聲音響起，秦可卿慌忙掙開楚禎的手，羞着扔下一句話後逃出林妹妹閨房。

    楚禎看向牀上，見黛玉神情中寫滿醋意，一雙含露目嬌嗔的看他。

    “楚大爺來了？”

    紫鵑從外頭走進來，黛玉收了吃醋的模樣，起牀拉着楚禎出去。

    衆人在屋裏聊天，秦可卿好一會才回過神，朝楚禎高興的笑道：“我正和林妹妹聊着，忽然見她說要回房，追問之下才知道是楚大爺召喚林妹妹。我進屋去想看看林妹妹，沒成想楚大爺突然來了，倒把我唬了一跳。”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羞澀，剛纔依靠在楚大爺懷中，使她感受到了屬於男子，不，是屬於楚大爺獨有的英姿。

    比寧國府的賈珍賈蓉不知高大威武十倍不止。

    “該！”

    黛玉笑道，秦可卿知道自己剛纔有錯，不敢反駁，只能鼓着嘴。

    楚禎對香菱說道：“你去叫個人，喊孫存良過來。”

    “哎，我這就去。”

    香菱沒有多問，出門喊了一個婆子，讓她去行宮叫人來。

    紫鵑則是因好奇，多問一句：“先前楚大爺過來都不叫太監們過來，怎麼今日一來就叫人？”

    楚禎說道：“是因我要去見岳父岳母，讓孫存良入宮去問電臺的事。”

    衆人還未想清楚岳父岳母是誰，林黛玉就已用手帕捂住了臉，羞於見人的模樣。

    紫鵑恍然大悟：“楚大爺是要去見老爺和太太！”

    秦可卿吃吃笑起來，連忙朝外面喊道：“香菱，讓人去快些去叫孫公公來，就說楚大爺要娶林妹妹了！”

    黛玉臉上更紅，啐了她一口道：“秦姐姐往日裏跟鳳姐待一塊，都跟她學壞了，貧嘴爛舌，總拿人頑樂，改日楚大爺用轎子把你擡進門，看姐姐還威風不？”

    秦可卿大羞。

    正鬧着，外邊有丫鬟喊起來：“寶姑娘來了！”

    黛玉忙起身去迎，秦可卿倒是和楚禎一樣坐着——她年紀比寶釵大。

    楚禎看向門，很快見到豐腴柔美、肌膚瑩白的薛寶釵，手中拿着一把梅花宮扇，款款走進瀟湘館內。

    見了楚禎後，寶釵忙屈身行萬福禮，方纔與黛玉一起走進來坐下。

    寶姑娘肌膚豐澤，面如皎月，雖身穿保守衣裙，卻也能隱約可見其姣好身段，比秦可卿更豐腴幾分，卻不會使人感到胖。

    她該瘦的地方一點肉也不多，五指纖細潔白，脖頸處白皙如玉。

    “寶姑娘近日做些什麼？”

    楚禎多看了她幾眼，爲了掩飾，隨口找了個話題。

    秦可卿，林黛玉都看過來。

    薛寶釵又有些緊張起來，低眉溫順說道：“上回跟楚大爺和林妹妹、秦姐姐一起賞過梅花後，我回蘅蕪苑寫了幾首詠梅的詩，又請四妹妹畫了幅梅花圖，邀園子裏大家去觀賞……平日裏也不過這些事罷了。”

    楚禎笑道：“今年的雪沒了，只能等十月份，中間只能踏春賞秋。”

    黛玉看着他笑，語氣嬌俏道：“中間有個夏你怎麼不說？”

    “……夏只有避暑！”

    她們都笑起來，寶釵提了一句夏荷冬梅，也是佳景。

    正說着話，外頭有小丫鬟進來回，孫公公來了。

    楚禎讓孫存良進來，吩咐他道：“你去宮裏問問，電臺有沒有聯繫上林姑娘的父親，林姑娘想和在浙閩的父親通話，約個時間一起開電臺。”

    “是，神仙老爺！”孫存良又站了片刻，見楚神仙沒有話吩咐了，才退下。

    薛寶釵手中拿着團扇，一雙肌骨雪白的手放膝蓋上，儀態端莊，接過這話題，問道：

    “我先前從林妹妹那聽說了電臺，不久前我那哥哥又跟我說，如今京師內到處都是人在議論，說皇上得了神仙贈予的寶貝，能千里通話，今後各省內的公文都能很快發回京師。”

    秦可卿也好奇看來。

    楚禎點頭：“電臺的確方便，伱不是學過一些課本知識嗎？電臺就是電磁波通信……”

    黛玉手裏有一套小學到高中的教材，但因爲新穎知識太多，園子內也沒人教，加上她還要看其他書，所以學起來並不快。

    “原來電磁波是在雲上反射，就跟鏡子似的。”

    薛寶釵一邊思考，一邊轉着手裏的團扇，想了半會，看向顰妹妹，見她也是半懂半不懂的樣子。

    秦可卿則是放棄了思考，她如今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又有了後半生的依靠，就不學那些個高深的學問。

    倒是紫鵑高興的說：“有了電臺，姑娘就能每日與老爺和太太聊上一會，不至於時不時念想着千里外的爹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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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滿滿的期待。

    楚禎正和她們說着話，晴雯終於回來，從她直喘氣的模樣，就知她是路上聽到楚禎來了，所以快步走回來。

    “老爺！”

    見到他後，晴雯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露出笑容，先以嬌柔的聲音喊了他，才給秦可卿說了事。

    原來她是去發月錢去了。

    而秦可卿就管着發放月錢的事。

    楚禎笑道：“這些事也不急，坐下喝口茶先。”

    晴雯依言自己去倒了杯茶，坐下捧着慢慢喝，又想起件事，忙對黛玉說道：“姑娘，二奶奶屋裏的平兒剛纔見了我，跟我說起了件事。”

    衆人都看向她，晴雯繼續說道：“平兒說，過幾日夏家來人，二奶奶要招待他們，想借咱們幾樣東西拿出去擺了，過了訂親就拿回來。”

    “她都要借什麼？”黛玉問。

    “誰家要訂親了？”

    楚禎也問道。

    紫鵑笑說：“是寶二爺要跟夏家訂親。倒也不是訂親，就是夏家母女兩先過來商議，等定好了，兩家親戚再見面，把親事定下來。”

    楚禎臉色古怪。

    夏金桂終於還是要嫁給賈寶玉了！

    也不知道這河東獅能鬧出什麼樂子來。

    想了想，再問：“他能答應和夏家定親？我見他常來園子裏找你們玩，上回元宵節時，也不像是想結婚的樣子。”

    薛寶釵微微低着頭，避過這話題，不回答。

    黛玉瞥了他一眼，說道：“寶兄弟倒是鬧過幾回，可太太和老太太都定下了這婚事，我二舅舅聽說也同意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天還大。

    黛玉家才是不同，她父母都疼愛她，會尊重她的意見，賈家卻不一樣，賈母說一不二，賈政又是只會以訓斥來教育兒子，而賈寶玉也被慣養得不成樣子。

    這婚事，由不得他做主。

    秦可卿沒這煩惱，依舊斜倚在榻上，彷彿養尊處優的貴婦人，慵懶隨性的模樣，不摻和別人的婚事，只好奇問晴雯道：

    “鳳妹妹從孃家帶來那麼多東西，還不夠她擺出來賺回那面子？”

    “這我就不知了。”晴雯回。

    秦可卿想了半會，嘆了口氣，想明白了原因。

    她那鳳妹妹私底下和她說過了，嫁進賈家後，她那些嫁妝都是只有出，沒有進，偌大的賈府只剩一個空架子，拆東牆補西牆。

    鳳妹妹甚至拿月錢去外邊放款，秦可卿當時聽了被唬了一跳，忙勸她收手。

    奈何鳳妹妹要維繫府裏用度，這事免不了。

    楚禎看出來秦可卿爲何嘆氣，也說道：“大小事都要鳳姐來操辦，的確辛苦。”

    他看向林妹妹。

    黛玉知他要說什麼，朝楚哥哥輕輕一笑。

    “楚大爺府裏將來要如何？”秦可卿突然問。

    衆人一下子都看過來。

    從黛玉，寶釵，到紫鵑，晴雯，乃至在旁邊坐着嗑瓜子的香菱，都在看着他。

    壓力一下子就來了！

    楚禎環視一圈，笑道：“現在怎麼樣，以後就怎麼樣，林妹妹和李小娘子管家。”

    衆人的耳朵一下子豎起來，唯有黛玉扭過頭去。

    “李、李小娘子是誰？”秦可卿手裏攥着手帕，滿是糾結。

    “等日後她來園子裏，你們就知道了。”

    黛玉說道。

    衆人也不好追問，不過既然“太太”知道李小娘子是誰，就不必太擔心了，想來管園子的還是她。

    正聊着，門外丫鬟又喊了一聲，寶二爺來了。

    賈寶玉風風火火的走進來，晴雯笑道：“寶二爺來得巧，我們正說着二爺的婚事。”

    “啊！！”

    賈寶玉又發起癡狂的病來，雙手抱着頭，捂住耳朵，罵她道：“我來這裏就是想找個清淨地，偏你還說這些混賬話！”

    晴雯一怔，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卻也不好多說，他是少爺，自己不過是丫頭，只能自討沒趣的閉了嘴。

    楚禎淡淡說道：“賈二公子在說什麼混賬話？你不想娶媳婦儘管去和家中長輩說，找我屋裏丫鬟撒什麼氣？”

    黛玉，可卿，寶釵幾人，都看向了他。

    賈寶玉張了張嘴，晴雯噗嗤的笑出聲，有人撐腰，她也就不怕了，說道：“聽說夏家對寶二爺屋裏頭那麼多的丫頭不滿，要在嫁之前讓寶二爺打發她們離開，二爺平日裏總說她們這也好那也好，如今卻是要怎麼個打算，將她們發賣到哪家去？”

    這話堪稱直戳賈寶玉心窩子，他房裏的襲人，麝月，秋紋，碧痕等，他一個也不想打發走！

    可晴雯用的確不是打發走，而是“發賣”二字！

    賈寶玉發起怒來，對晴雯道：“先前在我屋裏時，我還不知道你跟府裏頭那些嫁了人的婆子們一樣可惡混賬，竟說出些發賣到哪家的話！”

    衆人都擔心起來，晴雯卻冷笑着回：“我命不好，賣不出幾個錢，只能被你孃親許配給莊裏的小廝，幸得老爺收留，才不至於被拉出去配了人家。襲人、麝月都是命好的，我看她們準能被太太賣個千八百貫。如此也好，有了錢才能給寶二爺屋裏換些沒嫁人的丫頭，老的婆子自然入不得二爺的眼！”

    賈寶玉呆住，只覺天旋地轉。

    薛寶釵見不得這等針鋒相對的場面，忙說道：“你們都少說兩句吧，定親是喜事，如今倒弄得不像話了。”

    晴雯不再說了，雙手捧着茶杯。

    香菱倒是對晴雯的話有所觸動，只是如今也不好說。

    黛玉開口道：“如今晴雯是楚大爺屋裏的，寶二爺今後罵人前要想清楚些，可別罵錯了。”

    場面又安靜了一會。

    楚禎對呆站着的賈寶玉說道：“二公子還是回去跟你父母商量好，若是夏家姑娘不許你屋裏有太多侍妾，你還是早些爲她們留好出路，不至於又被你娘趕走，匆忙嫁人去。”

    這話完全是出於好意。

    晴雯就是被趕出去的人之一，所以她心裏有怨言，剛纔衝動之下，全都說出來了！

    賈寶玉喜歡漂亮的女孩子，更多是如喜愛小動物一樣，一旦父母要將她們趕出，他是半點也不敢吭聲，連在王夫人面前抗爭，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去跟賈政、賈母要求留人。

    賈母對他的溺愛，也僅是對小孩子的疼愛，並不會真的如對賈璉那樣，會聽他的意見。

    也就是說，在大事上，賈寶玉毫無發言權。

    黛玉贊同楚禎的話：“寶兄弟還是回去準備婚事，我們就不耽誤你了。”

    “我不娶她！要娶，我就——”

    賈寶玉脫口而出，看向在座的三人，一時又看呆住。

    在這兒的三人，不管是他最魂牽夢縈的林妹妹，還是寶姐姐，亦或者讓他在寧國府時就心中一動，不敢說出口，只在夢中見到的蓉兒媳婦，如今的秦二姑娘。

    這三人，哪個不比夏家姑娘好？

    可是，這話卻說不出口。

    “你什麼？”

    “我這輩子都不娶！”

    賈寶玉悶頭離開，不敢再看她們三人。

    瀟湘館內，楚禎看向她們，見寶釵手裏還在轉着團扇，似乎對此不關心。

    秦可卿還是安安穩穩的坐着，榻上矮桌放着她的平板。

    黛玉卻是若有所思一般，看了過來。

    “怎麼了？”楚禎問她。

    “沒。”

    黛玉朝他一笑，對寶卿二人說：“今日楚大爺下凡，你們要留下一起吃飯不？”

    秦可卿一下子來勁，忙問：“今晚都有些什麼菜？”

    “東坡肉！”

    黛玉看過來，楚禎不禁笑了，這正是他和李清照吃過的菜餚。

    林妹妹這醋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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