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雪滿瀟湘館

    拿好信，林黛玉上樓去換衣服，楚禎才和她與李清照道別，送清照先回宋朝，兩人才穿越來了大觀園。

    纔剛來到，楚禎就感覺到了寒意。

    不是自己冷，而是週遭事物使人感覺冷：

    先是林妹妹牀上多出厚實的被褥，下面鋪三層，上面也有兩牀被，屋內椅子處還放有腳爐，燒的雖然是上好木炭，但還是聞到淡淡煙火氣。

    此外，窗戶和後門都關得緊實，又有厚重的垂幔遮掩，保證屋內不被冷風灌進。

    另外，楚禎發現瀟湘館應該是有類似地暖的設施，牆壁和地板的中空，下面有熱氣流過，讓被竹子和溪流環繞、顯得潮溼陰冷的瀟湘館，在冬日不至於太過寒冷。

    “楚大爺。”

    黛玉從牀上起來，身上穿着綿紗襖子，鶴氅、雪帽掛在一旁架子上。

    不知爲何，楚禎每次看到她穿冬衣，總覺得煞是可愛，忍不住牽起她小手，哈氣揉了揉，笑道：“林妹妹冷不冷？”

    “該我問楚大爺才是！”

    黛玉已經見着他身上就穿着一件短衣，不由得心疼，忙從旁邊起來自己的鶴氅，給他披上。

    鶴氅雖大，但林妹妹的衣服，披到楚禎身上就成了一件上衣，堪堪能合攏。

    “噗嗤。”

    黛玉掩着小嘴笑，含情目水汪汪的，臉蛋兒紅潤，可見她如今身體健康，沒有受冬日風寒影響。

    楚禎笑着要將鶴氅拿開，“我真不冷！別弄壞你衣服。”

    “一件衣服要什麼緊？你先披着。”

    黛玉說着，朝外邊喊道：“晴雯，你家老爺來了！”

    “啊！？果然是老爺來了？”

    伴隨驚喜的聲音，晴雯走了進來，接着是紫鵑，二人都穿着棉襖，青緞背心和折裙，不同的是晴雯穿着嫣紅襖裙，而紫鵑則素雅得多。

    “老爺不冷嗎？”

    晴雯一眼看到了楚禎身上的穿着，她年前就聽說了，老爺不懼嚴寒，如今倒是親眼見着了。

    黛玉瞧她：“知道冷，還不快回去找你老爺的衣服來！”

    “是我糊塗了，這就回去拿，老爺等着！”

    晴雯忙轉身出門，披上一件斗笠戴上雪帽，忙從瀟湘館往行宮走去。

    楚禎和黛玉出了她屋，剛到外邊，黛玉就打了個哆嗦，縮起了肩膀。

    紫鵑笑道：“往日裏姑娘都是在暖閣，楚大爺雖不怕冷，但姑娘還是肉體凡胎，快些來暖閣坐炕上要緊。”

    楚禎拉着黛玉，與紫鵑進了暖閣，其實就是在屋內隔出一個小房間，在屋外燒火，保證屋內暖和。

    進了暖閣後，黛玉就舒展了身子，與楚禎坐到了炕上，踩着腳爐與他聊着。

    “你們這冬天還有花？”

    楚禎看到屋內擺有一個玉石盆，裏面種着一些白色花瓣、黃色花蕊的花，在這寒冷季節尤爲醒目。

    黛玉和紫鵑都驚奇的看來。

    “怎麼了？”

    楚禎莫名其妙。

    黛玉臉色古怪：“楚哥哥怎麼連水仙花都認不出？冬、春季節正是水仙、臘梅花開的時候，哥哥連這都不知道！”

    說着，還微微鼓起嘴來，越發可愛。

    紫鵑看了看自家姑娘，楚大爺一來，姑娘就神采飛揚起來。

    “水仙？”

    楚禎略顯尷尬：“林妹妹你就原諒我這個南方人吧，我連正經的雪景都沒看過幾次，除了梅花都不知道別的花在冬季開。”

    紫鵑奇道：“楚大爺不是住仙界的？”

    “不是，住在蘇杭一帶，冬季裏少有雪，開的花也不少。”

    黛玉這才想起來，好奇問他：“哥哥那兒冬季裏也常能吃到新鮮蔬菜、瓜果？”

    “對，甚至冬天吃西瓜、香蕉等，青菜更不必說，幾文錢就能買一把，各色各樣的都有。”

    “啊！”

    紫鵑很吃驚，說道：“我們這的冬日裏新鮮蔬果就那幾樣，黃瓜，茄子，扁豆……一根小黃瓜能賣一兩銀子，想吃點便宜的就只有豆芽和韭黃。”

    “窖藏的呢？”

    “不新鮮，醃的也是。”

    “那成，”楚禎握住黛玉的小手，對她笑道：“從今晚到元宵，我都帶一些蔬菜瓜果來，伱們想吃什麼跟我說！”

    “我又不冷。”黛玉說着，到底沒掙開他的手。

    紫鵑將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卻沒說什麼，只笑道：“大爺前幾次來還帶了不少水果，怎到了冬日又沒帶，我還以爲大爺那也沒了。”

    “是我忘了！”

    楚禎道歉，又對林妹妹說道：“你和你清姐姐每次回來前也不問我要東西！”

    黛玉不好意思道：“我不好讓你太費事，你要爲我們買好些個東西，胭脂水粉、沐浴露洗髮露。”

    楚禎揉了揉她小手：“以後你想吃什麼一定要跟我說，比如這次，你要是記得提前說一句，我就去買了水果蔬菜再過來。”

    黛玉“嗯”了一聲，朝他露出笑臉，楚禎伸出手去，試了試她臉蛋的溫度。

    其實就是想撫摩下她的臉。

    紫鵑識趣的走出，並未多打擾。

    “楚郎也是這麼對清姐姐的？”被他撫着臉蛋的黛玉，眼眸裏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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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是！”

    楚禎抱了下她，僅僅是抱一下，很快鬆開。

    黛玉嗔道：“楚大爺越來越沒規矩了，大爺跟清姐姐訂了婚，私底下摟抱倒不會太出格，可我……”

    “春季，等春季了我也跟你訂婚。”

    “你胡說些什麼……我爹孃都沒回來，少說些不害臊的話！”

    黛玉低着頭出門，紫鵑奇怪：“姑娘怎麼出來了？”

    正好門外傳來香菱的聲音：“姑娘，楚大爺來了？方纔我在路上遇見晴雯。”

    楚禎也出門去，見到香菱帶着四五個丫鬟婆子走回來，各帶着一些炭火木材等。

    大觀園似乎是昨晚才下了一場大雪，瀟湘館一片白，竹葉上都積了不少的雪，幾棵竹還因此壓斷了。

    院子裏滿是雪，丫鬟婆子只清掃出門前一片空地，以及通往外邊的路。

    “好大的雪！”

    楚禎站門前感嘆。

    香菱等人吃驚看向只穿短袖的楚大爺。

    “你也不嫌冷！”

    黛玉又心疼了，讓紫鵑回去拿她的鶴氅出來。

    楚禎沒再拒絕她的好意，但也沒閒着，走到雪地裏，彎腰抄手，抓起一團雪揉了揉，變成一個雪球，朝着竹林砸去，譁啦啦一大片雪花從竹子上落下。

    黛玉抿脣笑着，看出了他果然少見到積雪，她以前住揚州，也少見如此厚的積雪，來到神京後，入冬了就經常看到丫鬟婆子們掃雪。

    “香菱，去拿一副手套來。”

    黛玉吩咐道。

    等晴雯和幾個宮女太監捧着衣物回來時，見到老爺披着林姑娘的鶴氅，正和她在堆雪人，但這雪人長得卻有些怪，只有腦袋和身子，還都是圓滾滾的。

    老爺再拿着兩根竹子往雪人上一插，兩隻手就做好了。

    “咦……還挺好看！”

    黛玉看着楚大爺舉動，見他又把一頂紅帽子往雪人腦袋上戴，再安上嘴巴鼻子眼睛，這雪人越發憨厚可愛起來。

    晴雯拍掌笑道：“老爺堆的雪人真好！”

    “不不，還是你們堆的厲害。”

    楚禎剛纔問了，黛玉寶釵秦可卿她們也堆雪人，但不是“人”，而是堆雪獅子，雪狗等，上面還會掛上綵線鈴鐺，興致起來了還會掛上專門的雪燈，看着雪景燒烤。

    晴雯笑道：“老爺先進來換衣裳，不然我們看着就怪冷的。”

    衆人都笑。

    她們穿着厚厚的，唯獨楚大爺穿着短袖，看着就冷！

    紫鵑說道：“姑娘也回去吧，你身子弱，不能在外頭多待。”

    黛玉一個人當然不會在外頭傻站，雖然她覺得沒事，她倘若病了，熬一熬也就過去，若是病重，又有楚哥哥給她治好，些許小病早已不在意。

    倒是晴雯的話提醒了她。

    她看着晴雯命宮女拿着衣服進屋，楚大爺也進屋去，宮女很快出來了，晴雯卻沒出來，隱約能聽到屋內二人在聊，似乎是楚大爺讓晴雯出來，可晴雯還是服侍他穿好了衣服才走出。

    晴雯的臉有些紅，眼神也有些羞。

    “林姑娘看我做什麼？”晴雯注意到了她。

    “楚大爺換下的衣服呢？”

    黛玉問說。

    “放屋內呢，等晚上再拿回去洗了。”

    “倒是讓你費心了。”

    “姑娘這話的意思我不明白。”

    晴雯皺了皺眉，是她的老爺，她當然要伺候好，怎林姑娘突然這樣說。

    雖說林姑娘是將來的太太，可到底還沒過門呢。

    “等有空再和你說。”

    林黛玉想到了那封信，又仔細瞧了瞧晴雯，紫鵑，外加香菱三人。

    清姐姐的意思她也明白，她住在榮國府裏有兩年了，早知道一些賈寶玉與襲人的事，她家裏也有幾個姨娘，一個是母親的陪嫁丫鬟，另兩個是從小跟在她父親身邊的丫鬟。

    只是，知道歸知道，可讓她一個未出閣的人，去跟晴雯說這些事，到底是不好意思……

    但母親不在，楚大爺房裏又沒有別人，只一個晴雯，這事還真得她來說，也只有她這個未來的楚家太太答應了，晴雯才會肯。

    “楚大爺來了~？”

    在林黛玉胡亂想時，外邊傳來了秦姐姐聲音。

    林黛玉起身去迎，見身段高挑的秦姐姐穿着一件白狐裘披風，額頭上戴着貂鼠昭君套，與鳳姐姐同款式，可兩人戴着卻截然不同。

    秦姐姐比王熙鳳更高，如此穿戴後，即便沒有更多的珠寶首飾，也顯得秦姐姐富貴雍容，脣角帶笑的進來，與她和楚哥哥笑盈盈的道了個萬福：

    “楚大爺又好幾月不來！”

    嗓音幽怨，眼神哀婉，讓屋內幾人都看向了她。

    林黛玉分明看到，秦姐姐就坐到了楚哥哥身旁，修長雙腿斜着過去，與他同踩一個腳爐，沒有半點避諱之意。

    楚哥哥似乎有些不自在？

    秦姐姐那雙腿……

    可真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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