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報紙，出征

    “老師！”

    恭送聖上，太子，楚真君等人離開後，方孝孺對着宋濂行了一禮，迫不及待的問道：

    “對那位真君剛纔講的事情，弟子愚昧，不知該從何處辯駁，只覺得他所言荒誕不經，而陛下對他篤信太過！老師如何看？”

    周圍還未離開的大臣們紛紛看來。

    他們被楚禎說的話驚訝到，但驚訝之後，又忍不住本能的質疑，天地宇宙是否真的如此？

    大地運動造成地震？

    月亮跟着地球跑，地球跟着太陽跑？

    大地是圓的？

    老臣宋濂，撫着鬍鬚沉吟許久，沒有立刻回答弟子所問。

    國子監博士吳沉嘆了口氣，說道：“方纔我欲要說話，駁斥他所說，提出質疑：若按他所說，兩個重的東西相互吸引，那爲何月亮沒有從天上掉下來？地球爲何又沒有掉進太陽？”

    “正是如此，吳博士所言極是！”

    方孝孺肯定的點頭，他也想到了。

    不少太學生都圍在附近聽，此刻聽到這問題後，也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

    月亮爲什麼沒有從天上掉下來？

    吳沉繼續說：“只不過，這位真君在冬日時，的確拿出了荔枝，櫻桃等新鮮果子，海外運回來的鳥糞也能讓田地增收，加之聽聞槍支火炮皆是出自他之手，故而我沒有提出質疑，打算先與各位商議一番，再上奏辯駁！”

    這是給楚真君面子。

    一位翰林編修嘆息道：“這位真君既有說不清的神通，又頗有一些旁門左道的才學，如今陛下，太子，燕王等，皆對他言聽計從。若真是神仙還好，若是妖邪一類，怕是大明……”

    四周臣子紛紛側目。

    衆人看向了宋濂，他是詩文大家，又主修了元史，在大明朝臣中聲望極高。

    而這位以散文著稱於世的名臣，卻把目光看向了遠處的一羣太學生。

    方孝孺，吳沉等人也看去。

    只見那羣太學生，在相互投擲着紙飛機，另有一羣人，隔得遠遠的開始喊話，試圖測出聲音的速度。

    每個太學生都討論着剛纔楚真君的話。

    他們同樣在質疑。

    但卻願意嘗試及學習新的學問。

    “算出聲音速度來，又有什麼用？終究是旁門左道！”

    有儒士不滿道。

    他的話有不少人贊同，若是讓他們學數理化這些不知所謂的學問，還不如辭官歸田！

    衆人又再次看向宋濂。

    半晌。

    宋濂才開口問他們：“你們是否也認爲天人感應是錯的？”

    方孝孺吃了一驚，連忙說道：“老師，您說過，天人感應之機，治忽存亡之候，莫不畢書之！”

    天能降下災禍，人能感應上天。

    而如今，楚真君卻徹底否認人與上天的關係，即便是皇帝，也不認爲聖上是天子！

    “他自稱未讀過四書五經，豈敢妄論儒家？”

    有人憤憤不平。

    也有人謹慎的說，或許楚真君上到過月亮上，見到了嫦娥仙子，親眼見過天狗食月。

    宋濂聽完了他們的話，終於再開口：“自楚真君出現後，陛下變了許多，若是以前，胡惟庸被抓進大牢後是脫不了身的，我等也要被牽連一二。

    而如今，陛下提出大刀闊斧的變法，又緩慢的實行政策，赦免江南商人，停止引發寶鈔。

    諸多事情，皆或多或少與楚真君有關！”

    衆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他竟會如此稱讚那位真君！

    宋濂道：“我非是同意讀書人花大精力學這些數理化，如今這些學問，除開一些地方，其餘都用不着。即便陛下頒發詔令，天下讀書人也不會認可，棄官歸田者將會絡繹不絕。”

    “老師的意思是，那位真君非是妖邪？”方孝孺說道。

    “我正是此意。”

    宋濂朝衆人一拱手，”各位上奏時，還請勿要把楚真君與妖邪等同，否則就是我等在妄加猜測，反惹得陛下不喜。”

    衆人也只能答應下，各自回家寫奏疏。

    ……

    乾清宮。

    楚禎與大明皇室的一家四口坐着聊天。

    聊一些關於大明未來的事。

    朱標先給母后講了楚禎在國子監的授課，讓馬皇後聽得驚訝不已。

    天相變化與人間災禍無關。

    豈不是許多祭祀天地的禮儀，都可以停下了？

    楚禎回答不了馬皇後的問題。

    古代封建王朝，祭祀天地只有皇帝能主持，是維持皇帝威嚴的重要手段。

    儘管許多權臣謀朝篡位，根本不在乎這些。

    朱元璋看向他：“說事情之前，咱想知道，皇帝到底能不能萬歲萬萬歲？”

    楚禎笑了。

    他就知道朱元璋惦記着這個，不止皇帝，誰不想成仙成佛？

    馬皇後嗔怪看着丈夫說道：“你還真想萬歲不成？”

    朱元璋道：“我聽楚真君的！他說能，我就試一試，要說不能，那就算了。”

    馬皇後這才滿意點頭，她可不願看到丈夫晚年昏庸，去煉什麼仙丹吃，引一大批道士和尚進宮裏，烏煙瘴氣。

    楚禎笑了笑，說道：“我如果說有！”

    這句話說出，四人不禁意動。

    “你們肯定不惜一切代價成仙，如秦始皇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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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我說沒有，你們也不會信，畢竟我在你們面前出現！”

    楚禎當着四人的面，召出了時空史記，令他們看到這神奇的寶物。

    朱元璋沒有急着說話。

    楚禎道：“我希望你們都長命百歲，也希望能看到一個繁榮富強的大明，至於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吧。”

    “我聽懂了伱的意思，沒有萬歲就沒吧。”

    朱元璋不再糾結萬歲的事，轉而對朱標說道：“今天楚禎說了那些話，以後的大明皇帝會怎麼樣，你爹我也不知道，各地會不會因此造反，你爹我還是不知道。你將來要怎麼做皇帝，讓朝中大臣聽你旨意，是由你，或者你子孫來考慮。”

    作爲開國皇帝，朱元璋不怕底下人造反。

    朱標作爲太宗，也能壓服勳貴武將。

    但再往後，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了。

    “父皇！”

    朱標坦然的說道：“漢唐晉宋以來，天下就沒有綿延不絕的王朝，兒孫如何，就讓他們……如大明王朝1556裏的嘉靖一樣，修仙去吧！”

    楚禎差點沒笑瘋。

    原來朱元璋看過了那部電視劇，難怪肯讓他說那些動搖國本的話。

    “江山留給那差點被宮女勒死的荒唐子孫，還不如毀了去！”

    提到嘉靖，朱元璋又不禁火大。

    馬皇後趕緊笑着勸說他別動肝火。

    楚禎看了一眼朱棣，就知道他肯定不知嘉靖的事，要是知道嘉靖把明太宗改爲明成祖，他也要火大。

    不過，朱標在知道嘉靖叫朱厚熜，竟然也沒對朱棣太多敵視。

    楚禎轉而說其他事情。

    這次對話雖然簡單，卻代表了洪武大帝終於肯放下維持大明江山永固的想法。

    沒有千年的王朝。

    他活着的時候定下再多關於維持江山的政策，子孫後代也會敗掉。

    “用邸報來刊印學說？”

    朱元璋看向楚禎。

    邸報是京師傳給地方的一種文書，本來很不起眼，他也沒想到楚禎會知道。

    “邸報後來發展成爲了報紙。”

    楚禎給四人說道：“報紙面向所有百姓，傳達朝廷政策，宣傳一些事情，比如銀行、纏足、稅收改制等事情，都可以上報紙，並允許百姓購買。或者說，推銷給百姓購買，越多人知道越好！”

    朱元璋思考起來。

    朱標道：“可抄錄邸報花銷大，去印發又不划算，如何大量賣給百姓？”

    他能聽出來，這邸報的用處很大。

    “有種鉛字印刷術，是活字印刷，應該能降低一些印刷成本。”

    “如此那就辦了！”

    朱元璋很快做出決定，辦一份面向百姓的報紙，再在國子監辦一份刊登各種學說、文章、詩詞歌賦的太學報。

    關於那三個問題的解答方案，都將印在太學報上，對外流通，傳給其他想看的人。

    百姓報紙則是刊登朝廷的一些政策，宣傳一些事情。

    楚禎笑道：“只有政策，估計沒多少人買，還得加上一些人們投稿的文章，一些花邊新聞，就是各種家長裏短，青樓歌女，才子佳人等事情，人們才會熱衷購買。”

    幾人看過來，被這提議震驚到。

    邸報是很正經的文書。

    結果後世面向百姓報紙卻變成這樣？

    朱元璋說道：“先刊登一些正經的文章，你說的那些青樓歌女……再議！”

    他擔心百姓民風變了。

    楚禎也沒強求，反正報紙不刊登，人們也會寫各種話本來看，明朝的行業可太發達了，裏面的內容更是勁爆，比現代人還狂野。

    總算聊完了這些事情。

    楚禎又住了一晚。

    第二天。

    朱棣出征雲南，傅友德爲徵南將軍，藍玉爲左副將軍，沐英爲右副將軍。

    楚禎總算懂得爲什麼傅友德等人都在京城，原來是等着出征。

    朱元璋與太子朱標，外加朝廷百官，在奉天門前給出征將士任命，並勉勵他們：“雲南偏僻多山，行師當多加觀察山川走勢……”

    換上甲冑，熱得額頭滿是汗的朱棣，與三位將軍跪領旨意。

    楚禎給出征前的這一幕拍了一張照。

    之後，朱元璋送他們出了皇宮，又送行出了應天府東門，一路送到龍江船廠，才止步，設酒食送行衆將士。

    楚禎騎馬跟了朱棣一段路。

    “這個你拿着。”

    楚禎把一張紙條遞給他，並說道：“等你到雲南，準備打的時候再撕掉他，我就會去到你那裏，給你帶一些無人機，免得你帶走的用壞了。”

    其實是藉口，楚禎就是想要去看一眼，記錄下大明平定雲貴的戰事。

    而且有朱棣參與，外加帶上了望遠鏡和無人機、對講機，楚禎想看看，這些現代化科技產品，在古代能發揮出什麼效用。

    這張紙條是單向召喚的，只能楚禎穿越過來，朱棣是去不了現代的。

    “多謝楚真君！”

    朱棣大喜。

    他只拿到了三個無人機，這東西在他看來，好用是好用，但非常容易摔壞。

    現在有楚真君在戰前多送他一些，就不擔心沒得用了。

    “祝燕王旗開得勝！”

    楚禎拱了拱手，與朱棣道別，目送大明軍隊的車馬遠去。

    不久後，他也回到了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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