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唐澤:哭,快給我哭!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六日四塵字數:5091更新時間:24/06/28 01:08:34
“哦,所以,你是那個很有名的偵探,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注意到身後的動靜,短髮女人磯貝渚若有所思地回過頭,認真地注視了片刻毛利小五郎,笑了起來:“還真的是你。和報道裏不是太像呢。”
“過獎過獎……”看着女人纖穠合度的身材和精緻俏麗的臉龐,被打斷了和老上司敘舊的毛利小五郎頓了頓,態度一下子柔和起來,摸着後腦勺羞澀地笑了笑。
“名偵探啊,那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中等身材,留着兩撇小鬍子的鯨井定雄觀察着毛利小五郎的樣子,眼中閃爍着微妙的光。
當着一個名偵探的面,完成那麼具備挑戰性的謀劃,會否太過冒險了呢?
嗯,不過,自己設計了那麼精妙的謎題,會吸引來想要解答的偵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到這裏,鯨井定雄又生出了些許自得,微笑着爲自己斟了一杯酒,舉在手中搖晃着,很有幾分陶醉之意。
他會證明的,就算沒有葉才三,自己也是犯罪的天才,他能活得更好,他會證明的!
“吱噶——”
刺耳的椅子腿摩擦聲傳來,
“嗯,那個,不好意思,我不是太舒服,想先回房了。”謝頂的龜田照吉一下子站了起來,發現自己引起了全場的矚目,臉色發青地囁嚅道。
“還是這麼容易暈船,看見海水就腿軟啊龜田!”坐在他對面的蟹江是久笑了起來,舉起了手裏的紅酒杯,“多休息休息,到達目的地,還有更好的風景呢。”
雖然是已經相認了的曾經的同夥,他們稱得上一條繩上的螞蚱,但考慮到接下來,他們就將要平分遲來二十年的富貴,他看着這個唯唯諾諾的傢伙,就有些氣不打一出來了。
二十年前,這個混賬也是這個鬼樣子,猶猶豫豫,不想出人又不想出力的,開個車磨磨蹭蹭……
要和這樣的傢伙平分辛苦賺來的錢財,想想就讓人不快啊。
柯南狐疑的視線從一個人轉到另一個,定定看了看臉色十分難看的龜田照吉,心中暗自揣測着狀況。
大叔的名偵探身份一出,總會引來一些魑魅魍魎的恐懼,這倒是個很好的觀察機會……
“你在幹什麼?”掃視着人羣的柯南,餘光注意到坐在他旁邊的唐澤咬着橙汁吸管,噼裏啪啦按着手機,看這個輸入頻率,像是在和人吵架似的,不由出聲問道。
“唔,我好像發現了一個驚喜。”唐澤不擡頭,繼續盯着手機,退出到桌面上,查看了一下時間,“這個船上,是不是還有一個偵探的來着?”
“怎麼了?伱發現他是誰了?”柯南縮了縮脖子,又不禁暗自警覺。
東京,偵探,年輕人,男性……嘶,該不會,明智吾郎那家夥……
他們兩個小聲嘀咕的時候,毛利小五郎也正在感嘆當中:“這麼大一艘船,就這麼些人一起吃晚飯,有些冷清啊。”
“除了餐廳中的各位,還有兩位旅客正在客房中休息。”侍立在一邊的接待人員掛着笑容解答道。
正在等待這個機會的鯨井定雄眼前一亮,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裝作隨口問道:“哦,我倒是確實在走廊上看見了一個老人。他是做什麼的?看着像是寡言少語的人呢。”
“哦,您說老人的話,好像是一位海洋生物研究者,名字叫作,‘葉才三’。”
“……葉才三?!”
就是這個時候。
翻了一下往來郵件的消息,又切到怪盜line確認好進度的唐澤,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時機剛剛好。
餐廳通往客房的走廊這頭,步伐虛浮的龜田照吉搖搖晃晃地走向遠離衆人的方向。
走廊的那頭,飽含怒氣捏着拳頭的偵探,正從昏暗的燈光中逐漸走出。
信號一直斷斷續續,時不時閃過雪花屏的電視機,突然在幾聲稍顯刺耳的噪音之後,開始了流暢的畫面傳輸,新聞主持人甜美平板的嗓音從揚聲器裏傳了出來。
由於方纔有人打開電視之後,傳來的聲音過於微弱,不管船上的服務員如何調節都無法讓畫面恢復正常,只好解釋說海上的信號確實很可能比較差勁,故而電視機的音量被開到很高之後,放棄地拋在了一邊。
現在它突然恢復,過大的音量如同怒海驚濤,在稍顯冷清的餐廳當中迴盪着。
“嘶——遙控器在哪裏?”毛利小五郎擡起手捂了捂耳朵,忙不迭問道。
“剛剛好像在服務生……算了,先關了吧。”另一邊的磯貝渚也緊皺着眉頭,正待要呼喊侍者過來處理故障的設備,視線突然被熒幕上的畫面吸引了過去。
主持人的笑臉已經從屏幕上消失,一段搖晃的,像是胸前佩戴的錄攝儀器視角的視頻,突然切換了進來。
濃烈的白霧升騰,如同舞臺上製造效果的乾冰一般,在幾隻手電的照耀和驚慌的叫喊與嗆咳聲當中,白色的煙霧稍稍淡去,露出了前方的瓷磚地面上,鮮紅的符號。
高頂禮帽,戲謔的面具,以及悅動的,鮮豔的火焰。
屬於心之怪盜團的記號,如同在一片白霧中徐徐登場的主角一般,就這樣從白霧中展露出了真身。
比畫面更吸引人的,是電視臺播報員作爲旁白的聲音。
“……這是杯戶興業銀行發生過的最大金額的失竊案件,根據存放時用戶所簽訂的保險與存單來看,失竊物品價值約4億円。警方推測,這很有可能是一起具有針對性的報復事件,根據現場安保人員提供的錄像畫面……”
“心之怪盜團……”看見了畫面內容的毛利小五郎眉頭擰的死緊,一下子齜牙咧嘴起來。
好傢伙,該感謝這幫傢伙等待自己自己離開東京的海岸,才活躍起來嗎?否則好端端的,這幫媒體人又要把事情往他身上聯想了。
“杯戶興業銀行——”蟹江是久聽見這個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名字,猛地扭過了頭,眼中一下充滿了血絲。
“4億円,偏偏是今天……”鮫崎島治喃喃自語了幾句,難以置信地擡起頭,又忍不住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
時間剛過7點半,今天,就是民事訴訟的最後一天了。
難道說,難道說這羣自稱會懲戒罪惡的怪盜……
整個餐廳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住了,大家的重點各有不同,但所有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死死定在了正在放送的晚間新聞上。
“……心之怪盜團是近幾個月來突然活躍於日本本土的團體,他們自稱會運用自己的能力,終結邪惡與罪行,是頗受爭議,性質奇特的神祕組織。根據現場留下的證據來看,他們認爲該銀行保管箱的主人是一名犯罪者,他們並不是在掠奪錢財,而是試圖將贓款取出,將它們交還給‘應該接受它的人’……”
“……根據銀行的相關條例,銀行不支持保管者就內容物金額的索賠,如果保管箱內存放的確爲贓物,保險公司也有極大可能,拒絕履行賠償條款……”
伴隨着播報員平淡的,似乎不含任何情緒的臺詞,電視上的畫面繼續播放着。
隨着安保人員的前進,一片漆黑,似乎被切斷了電路的銀行保險庫中,在數道手電光的盡頭,一隻大型的金屬保險櫃,就靜靜放置在那裏。
整個櫃體上,被一張張紅黑亮色的預告函貼滿,他們像是生怕別人注意不到它的異常一般,極富耐心地貼滿了整個櫃子的所有外立面。
安保人員在檢查,確認沒有其他易燃易爆物品之後,小心地拉開了保險櫃的櫃門,提出了其中的黑色包裹。
本來兩股戰戰,已經快要站不穩,坐不穩,絕望與震驚之情溢於言表的三個人,看見了櫃子當中被提出來的漁具包,眼中重新放出了光亮,忍不住開始心存僥倖起來。
是了,就是這樣,這幫怪盜不是都說了嗎,他們不是爲了掠奪錢財,是想要說明這裏存放的是贓款。
他們說不定並不知道,今天是搶劫案民事訴訟有效期的最後一天,只是想要引來官方的視線,想要讓警方重新啓動調查之類的——
在通過對講機確認了權限之後,幾名進入保險庫的安保人員,拉開了他們手中的包。
隨着拉鍊的打開,一道微弱的聲響從拉鍊的縫隙中傳來,中間安放好的機械裝置啓動了。
下一秒,在餐廳所有人若有所覺的複雜注視當中,一大捧鮮紅色的預告信爭先恐後地自打開的拉鍊裏迸射而出,嚇得主視角的保安一陣驚呼。
不管那裏頭原本裝的是什麼,顯然,都已經被怪盜團掉包完畢。
三個人眼中的光,齊刷刷熄滅了。
唐澤將玻璃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沁涼的橙汁,順便掩藏住嘴角的笑意。
是了,就是這個絕望的表情!
他費勁巴拉,專門吩咐他們帶了那麼多斤印刷品,不辭辛勞地更換掉包中的現金,不就是爲了欣賞這個瞬間,欣賞到這幾個不稱職的同夥那種希望一朝破滅的神情嗎?
哭,都給老子哭,哭大聲一點!
“原來是因爲這個啊,我就說嘛,怪盜團是不會真的盜竊財物的。”憂心忡忡看完了報道全文的毛利蘭鬆了一口氣,拍撫着胸口,重新拿起了叉子。
“……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毛利小五郎不是很爽利地斜了毛利蘭一眼,從鼻子裏噴了一聲氣。
這幫跟在他後面的怪盜,實在是煩人的要死。
仔細算下來,似乎確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實質上的損失,然而他一個好好的私家偵探,身上多了一層會被蒙面義警盯上的光環,那可是會流失很多客源的啊!
他又不是專職協助警方偵破命案的偵探,他的主營業務依舊是抓小三,逮外遇,找貓找狗,失物追索,這些委託人未必都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一定是會有所顧慮,和他保持距離的好吧!
“爸爸,你們又不是真的敵對的關係。他還救過我們的命呢,不是joker及時現身的話,當初新幹線真的發生了爆炸,可就危險了。”毛利蘭認真地搖了搖頭,不覺得自己贊同怪盜團的行爲有什麼大的問題。
他們沒有真的傷害過什麼人,接到預告函的當事人,要麼本就是罪孽深重的罪犯,要麼就是存在一些負面的情緒,需要開解引導的迷茫之人。
認可他們是好人,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說,這4億円就是,葉才三最後犯下的那起案件的——”拍案而起的鮫崎島治眼神明亮而銳利,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拍撫着桌子,發出了幾聲大笑。
“葉才三?”又一次聽見了這個名字,毛利小五郎把注意力從電視畫面上收回,喃喃自語道,“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
“毛利你個笨蛋!什麼記性啊!”神情格外振作的鮫崎島治,擡手重重拍了拍毛利小五郎的背,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那是以前,我們一起追捕過,四億円搶劫案的主嫌犯,影子計劃師葉才三!”
他看着電視中已經開始講解心之怪盜團的新聞主持人,暢快地笑了起來:“是了,就是今天了!今天是搶劫案民事訴訟有效期的最後一天,如果過了今天還找不到贓款的去向,這筆錢就真的再也無法追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案件的刑事訴訟期早已過去,雖然他也知道,趕在今天因爲一個名字跑來船上赴宴的自己,只是個固執地追逐舊日幻影的老頭子。
能出現在這艘船上,已經說明了他心懷着的,不切實際的幻想,一點縹緲的,熱切的期盼。
也許這羣人早就拿着這筆沾血的錢,逍遙富貴了二十年,也許他們銷聲匿跡這麼久,是因爲早就已經找到了逃脫法網的辦法,從今往後在茫茫人海當中,再也找不到這些混賬的影子……
但是萬一呢,萬一呢?
然而,比他所能設想的,最好的萬一,更加好的萬一,如此小概率的事件,偏偏就是這樣發生了!
黑吃黑,吃的好啊!
“走,毛利!我們去看看這個傢伙!”高興萬分的鮫崎島治顧不上其他,將毛利小五郎從座位上拽了起來,“服務員,葉才三在哪個房間,快,告訴我房間號,我要去欣賞一下這個傢伙算盤落空的可笑表情,哈哈!”
“等一下鮫崎警視,等一下,喂……”
他很理解老上司的激動之情,畢竟,每個退休了的警察,心裏或多或少,都揣着一兩個永遠忘記不了的案子,會在每一個午夜夢迴時分,做幾個美好而悲傷的夢。
但是,現在是晚飯時間,因爲忙着和小蘭吵嘴,他都還沒來得及吃幾口飯呢!
被不由分說扯起身的毛利小五郎掙扎兩下,還是沒能掙脫老刑警激動之中鐵鉗一般的手,只好踉踉蹌蹌跟上了他的步伐,在其餘幾個人的注視當中,朝着客房方向一路走了過去。
留在原地的幾個人,懷着不同的心情看着兩個人精神十足的背影,也慢慢離開了桌邊,準備朝着客房的方向移動。
葉才三,真的在這艘船上嗎?
那四億円,真的是他們最後那起案件的……
兩個老警察與走廊中本就站着的人擦身而過,毛利小五郎看見了一張極爲臉熟,很好辨認的臉,睜大了眼睛。
這個大阪的黑皮小子,怎麼也……
不等他打個招呼或者詢問兩句,興奮振作滿面紅光的鮫崎島治就已經乾脆拖着他奔跑起來,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的轉角。
“哈,所以,搞半天把我叫上船,就是因爲這個嗎?”從走廊中走出,正好趕上了整場好戲的服部平次暗暗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在心中對這位莫名其妙的委託人又進行了一次腹誹。
想要他調查就調查嗎,整天故弄玄虛藏頭露尾的,幹什麼呢……
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
服部平次調轉過目標,與人羣逆向而行,繼續怒氣衝衝地走向唐澤的方向。
“服部,你怎麼也在船上?”注意到靠近過來的人影,毛利蘭驚奇起來,“你居然也是喜歡海豚的類型嗎?真是讓人意外啊。”
說話的時候,她還特意張望了一下他身後有沒有其他人的蹤影,失望地發現遠山和葉沒有如她所願的出現。
哎呀,看海豚還是不錯的約會項目的,服部怎麼都不記得叫上和葉來,太浪費了……
“那怎麼可能,我可不是……不對,你先等一下,唐澤!”都沒顧得上打完招呼,服部平次瞪圓了眼睛,伸出手,一把勒住了唐澤的脖子,把他扯得整個人都歪斜了過來,“是哪個服務員說我是黑人的?!啊?!還有你也是,什麼叫‘聽說有個黑人偵探在船上,該不會是你吧’,你什麼意思?!”
“嗚哇,喘不過氣了,喘不過氣了!”唐澤搞怪地叫了兩聲,嬉笑着擠了擠眼睛,“這怎麼能怪服務員,你的膚色,會引人誤會也不奇怪吧?”
“唐澤——”
“咳,真喘不過氣了,撒手,撒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