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明智吾郎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六日四塵字數:5135更新時間:24/06/28 01:08:34
    “日向小姐,是我。”

    聽見電話那頭屬於少年的清越聲音,日向幸立刻站直了身體,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有什麼新發現嗎?”

    隨着時間的不斷推移,越是等不到消息,希望就越是渺茫。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可是她也不想回到長門家,家中越來越多聚集的警察,他們嚴肅的面色和沉重的聲音,像是一聲聲逼迫到耳邊的倒計時,告訴她事態正在越來越嚴重。

    想到那幾個少年人鄭重的、充滿自信的神色,她的心情莫名會安定下一些。

    “我們可能找到了長門秀臣先生的去向。”就在她的心高高懸起的時候,她聽見唐澤的聲音說,“不過情況可能並不樂觀。”

    “……你們發現了什麼?”日向幸聽見自己發着顫的聲音輕聲問着。

    “這個……”

    對面傳來的略帶遲疑的聲音,令她狠狠地閉了一下眼睛,整理着情緒,鎮靜地說:“有什麼就直說吧。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了。”

    先於接下來的話,先傳進她耳中的,是一聲嘆息聲。

    “我們在湖岸找到了長門秀臣先生放下的花束,推斷他應該是在中午之前來過湖邊。與之一起發現的,還有一些疑似血跡的痕跡……我們已經通知了警察方面來做血液檢測,不過……”

    從他小心翼翼,像是在與患者家屬對話的態度當中,日向幸已經聽出了很多意思。

    她用力呼吸着,努力喘勻了氣,沉默了幾秒之後才勉強問道:“光明先生呢,有找到他的消息嗎?”

    “我來說吧。”

    短暫的安靜過後,電話對面開口的人換了一個,似乎是看見唐澤無法開口直說的樣子,將電話直接接了過來。

    這是一個不算熟悉的聲音,聲線經過電波的轉換也略顯失真,但從他很有特色的語調上,日向幸判斷這是那個信子小姐僱傭的偵探。

    “雖然目前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我認爲襲擊了長門秀臣先生的,正是長門光明。”這一次,對面的人說話就直接了許多,他無情地宣判道,“這一點我們很難向警方說明,不過我覺得還是需要與你們溝通一下的。我想,他不會無緣無故對秀臣先生出手,所以還請務必注意長門道三先生的安全。”

    隨着他語氣平緩的敘述,日向幸只感覺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等到她真的緩過勁來的時候,已然掛斷的通話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秀臣……”跌坐在長椅當中,日向幸捂住臉,恐懼又悲傷地呼喚着愛人的名字,出汗的手心中一片冰涼。

    她不知道自己蜷縮了多長時間,將她從翻涌的情緒當中喚醒的,是一聲細微的悅耳鈴聲。

    日向幸立刻擡起了頭。

    這是她爲長門秀臣設置的提示音。

    她的戀人因爲身體上的缺憾,與外界接觸很少,專注於寫作的他總難免情緒敏感的時刻,她總難免擔憂,所以給他設置了專門的提示音,生怕錯過了一點消息,不能及時安撫住對方的心情。

    她的心高高提了起來,懷着最後一線希望,點開了新收到的提示。

    入目的第一行字,就讓她努力剋制住的眼淚決堤而出。

    「給摯愛的阿幸,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無論你是否發現了這一點,帶上我的份,好好活下去。

    我想我是沒有資格娶你的,爲了彌補我犯下的罪……」

    ————

    “只是打個電話,你都非要搞這麼一手,有意思嗎?”站在旁邊看着唐澤一個人對着手機唱完了獨角戲,中途只是換了一隻抓手機的手,星川輝一陣無語。

    也幸虧現在除了倒在地上的長門光明,沒有其他人能看見這一出,否則就算是知道唐澤身份貓膩的人,也不得不說一句精神分裂。

    “這樣才比較有說服力嘛,也方便解釋之後的設計。”還保持着明智打扮的唐澤笑着放下耳邊的手機,“諾亞,聽得見嗎?情況如何?”

    “你猜的沒錯,郵件一發送過去,導航很快就有了迴應。日向幸生成殿堂了。”周圍沒有了其他人,諾亞毫無顧忌地從屏幕裏探出了頭,“不過,就這樣把長門光明帶走,他們不會起疑嗎?消失得也太毫無痕跡了。”

    伸手將貞子一樣探出屏幕的布娃娃直接扯了出來,唐澤低頭看了一眼嘴歪眼斜,因爲疼痛在反射性地抽抽中的長門光明。

    “服部都能一腳蹬掉防盜門,我一個偵探,扛着一個八尺大漢健步如飛地溜走,也是很合理的事,對吧?”一邊這樣的吐槽着,唐澤一邊真的彎下腰像扛麻袋一樣,將失去意識的長門光明扛在了肩上,“走了諾亞,開門。”

    “關鍵詞呢,你已經有頭緒了嗎?”被他提着電線拽在手裏的諾亞“咦”了一聲。

    “我在離開長門家的路上與日向幸有過一些交談,”想起早些時候發生過的對話,唐澤毫不遲疑地說,“地點,長門宅,目的地,阿鼻地獄。”

    會與日向幸產生那麼多對話,倒不是唐澤故意在套情報——當然了,設想她會產生殿堂或陰影的唐澤,確實是有在旁敲側擊對方的觀念的意思——主要是服部平次和柯南都無暇他顧,他總不能讓氣氛太過尷尬。

    沒辦法,案子就在眼前吊着,兩個偵探的注意力更多都放在了兩個人的離奇失蹤上,唐澤只好充分扮演好庶務官的角色,安撫住受害人家屬。

    這一對話,唐澤就多少明白了一些長門秀臣的悲觀想法是從何而來的了。

    首先,日向幸是個非常具備行動力,性格堅韌,原則性很強的女性。

    她幼年遭遇變故,以孤兒的身份長大,到今天又能做好會長祕書這樣的職位,很能說明她內在力量的強大。

    她是被悲慘命運淬鍊出來的人,外柔內剛,很懂照顧人,又通人情世故,長門秀臣這種性格的人會被她吸引,簡直像是命運的必然。

    其次,雖然那場火災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但它的烙印,一直深深印刻在日向幸身上。

    她有些畏懼火焰,時不時會做噩夢,將父親的遺物片刻不離身地帶着,而偏偏長門秀臣這個能給她以慰藉的存在,又與那場烈焰脫不開干係。

    深刻知道這一點的長門秀臣,在性格的驅使下由於悲觀和內心的撕扯,會選擇那麼極端的處理方式,並不令人意外。

    “……還真是。”看着異世界導航隨着他的聲音啓動,諾亞睜大了眼睛,“你猜的也太準了吧,聊天交流了半個小時而已,真的有這麼神奇?”

    “不是我神奇,是日向幸確實就是這種性格的人。”搖了搖頭,唐澤內心很是感慨。

    這又是一個性格突出,執行能力很強的有腦子的兇手。

    無怪乎原本的劇情線裏,長門秀臣自殺身亡沒多久,她就找到長門光明,冷靜地提出了協助他殺死長門道三的計劃,然後在對方志得意滿地爬上樓來,準備完成自以爲天衣無縫的計劃時,伸手一推。

    不得不說,也算是個狠角色了。

    柯學犯罪界如此人才輩出,所以組織的人事部門到底幹嘛吃的,真就一點好卡抽不出來啊?

    在心裏結束了吐槽的唐澤,扭過頭看了退後一步的星川輝一眼:“愣着幹什麼,跟上。”

    “我也一起去?”指了指自己,星川輝意外地說。

    唐澤以明智的身份帶着長門光明離開,然後他留下來糊弄那兩個一回來發現人都不見了的偵探,這才是唐澤常用的手段。

    長時間當易容替身工具人,星川輝也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

    不習慣不行,他每天的生活需要忙碌的,除了怪盜團的事情,就是用不同的身份替唐澤完成多面生活的空缺,就算是能力再普通的人,在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之下都是會有所成長的。

    像他,雖然演技仍然跟不上唐澤的節奏,但在兩個身份之間切換已經很熟練了,易容確實還沒學會,不過只是易容成唐澤,在唐澤留下的道具協助下同樣輕而易舉。

    無他,唯手熟爾。

    “別管那兩個偵探了,我已經告知了他們一部分計劃,也已經吩咐他們,暫時別讓長門秀臣去接觸日向幸,你就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裏了。”啓動了異世界導航,唐澤主動向前,一腳踏入了認知世界當中,“你可以去日向幸那裏,觀察她的情況了。”

    “呃,可是,讓我安慰人的話,我也很不擅長……”

    “沒指望你安慰人家,別笑,不說話,就坐那,主打一個陪伴好吧?”

    “……那你爲什麼非要我去?”

    “那畢竟,對吧,總得有人幫忙遞預告函吧。哦,實在閒的沒事幹可以幫我把作業寫了,忙這好幾天我一個字都沒動呢,煩都煩死了。”

    “……”

    ————

    “爲什麼我沒有很意外的感覺?”看着面前空空蕩蕩的房間,柯南的表情很是麻木,“明智那個傢伙,真的有在和我們說實話嗎?”

    要他們穩住長門秀臣,不要先回到長門家,說是這樣才能糊弄住長門光明,讓他以爲自己還沒有暴露,還有斡旋的餘地……

    聽上去,就不是想幹好事的樣子。

    “他難道不是一直這個樣子?說話陰陽怪氣,做事神神祕祕的,很喜歡做出智珠在握,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中的樣子……尤其是在鏡頭前的時候。”想起那段在網絡上洶涌傳播的,發生在電視臺的命案推理直播,服部平次就是好一陣嘴角抽搐。

    都已經把事情搞清楚了,手法動機,證據證物,樣樣俱全,還非得搞這麼一出晚間新聞時間直播……

    什麼臺內用攝像機向警察說明,電視臺的人覺得這是不錯的曝光點,將內容全數轉播,他一個字都不信好吧!

    明智吾郎又不是工藤這小子,因爲身體狀況,不可能站在臺前,所以只能借用攝像機之類的手法,將毛利小五郎頂在前頭,他有什麼發現,直接告訴警察不就好了?

    這一波你要說他不是爲了耍帥,不是爲了在鏡頭前出一波風頭,服部平次一個字都不相信。

    你就看看,這次事件結束後明智吾郎在網絡上的人氣攀升到了什麼地步吧。

    更不要提沒過多久之後,透視日本偵探社藉機宣傳,說已經請到了明智吾郎來做長期的飛行嘉賓,直接將這個已經辦了好些年,讓觀衆失去了新鮮感的老舊綜藝又一次推到了頂端……

    如果不是一死一入獄貨真價實,電視臺不至於爲了搞一個宣傳計劃這麼拼命,說是故意的炒作服部平次都相信好吧!

    “……哈,確實是個,氣質很奇怪的傢伙。”想起了與明智吾郎的幾次相遇和交集,除了與唐澤相關的那幾次,這個人身上隱約的冷漠氣質總是揮之不去,柯南也撇了撇嘴。

    “算了,有唐澤跟着他盯着點也好。”服部平次抱着胳膊,吐了一口氣,“他說不定又要搞出什麼當衆推理大出風頭的事情,希望事情別被搞的太亂。”

    “他都已經和我們說的這麼清楚了,準備模擬一次當年的火災,租用好了劇組的場地,誘使長門光明主動坦白出自己做過的事情,那應該不會在這個上頭動手腳。”想着自己收到的郵件,柯南重重嘆了一口氣,“我只能說,真像是他的風格。可是這次,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明智吾郎,似乎就是一個喜歡沐浴在聚光燈下的傢伙。

    在鏡頭前推理,在警察面前做出精明睿智的姿態,哪怕是面對無關的路人,都要擺出最完美,最受人歡迎的一面……

    這傢伙,該不會有什麼奇怪的精神創傷之類的吧?迫切渴求別人的關注什麼的。

    他的這種風格,放在別的案件上,柯南是不太贊同的。雖然東京的記者風格狂野,各種勁爆的現場畫面都能拍攝並放在頭版頭條上,但公開太多案件的細節給公衆,依舊不是值得提倡的事情。

    然而,這次的案件非常特殊。

    時隔二十年之久,抓住了長門光明這個罪魁禍首,又有長門秀臣作爲證人的證詞,也不能改變什麼。

    犧牲在火災中的死者無法死而復生,而失去了親人好友的受害者家屬們,又是如此求告無門,法律都無法制裁這個傢伙。

    早在他準備動身來到橫濱的時候,他就已經對此有所預料,所以他也只是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及時將當初的誤會解開,給日向幸這樣的倖存者一個安慰,在時間的作用下,傷口終究會成爲傷痕。

    逝者已逝,生者還要繼續前行。

    而對罪魁禍首能否被繩之以法的問題,他的想法是比較悲觀的。

    明智吾郎,確實提供給他了一個很不錯的思路。

    “我還是不太明白。”將已經徹底報廢的房門直接放平在地上,等待着被明智吾郎的美色迷惑的服務員想起來處理,服部平次轉過身,一邊向電梯走去,一邊略感困惑地說,“這個案子過了時效,而且架設一個場景,去讓長門光明坦白,也有誘供的嫌疑,根本不具備法律效力,這麼做,又有什麼用呢?”

    “確實無法從法律層面給予他應有的懲罰,但,明智告訴了我一個消息。”拿出手機,翻出了明智吾郎發來的長長的說明和計劃,柯南快速翻到了中間的部分,將手機遞了過去。

    「……想要給加害者法律的懲罰,已經十分困難,我不覺得檢察院會受理這個案件,重啓調查。

    所以,我覺得,能摧毀對方的信念,奪走他最想要的東西,也不失爲一種有效的懲罰。

    長門光明現在最想要什麼呢?他想要權勢,他想要財富,他想要整個長門集團,甚至不惜爲此謀害妻子的兄長與父親。

    那只要讓他得不到就夠了。

    據我從長門信子女士方面得到的情報,長門道三會長原本想要委託給偵探的邀請,是尋找他的初戀情人。

    這也是長門信子委託的一部分,除了讓我幫她探聽競爭對手的把柄,還有就是希望我能趕在長門道三邀請的偵探查出此事之前,更快一步地找到真相,掌握主動權。

    她不相信自己的父親當年和對方毫無瓜葛,覺得會這樣念念不忘,說不定存在一些,私生子之類的問題……

    豪門的家庭恩怨,不過那都不重要了。就在今天,我得到了答案。

    日向幸小姐,正是長門道三先生初戀的女兒。

    整件事情的性質因此而不同了,法律不能給予長門光明致命一擊,但要是長門道三先生發現,這個人害死了他心心念念三十多年的初戀呢?

    他將失去婚姻,失去事業,失去自己不擇手段想要獲得的一切……至於其他,那就交給受害者家屬們自己去抉擇了。

    .雖然我爲了案件出賣了我的僱主,確實有損職業道德,但是我完成了我的承諾,我的確趕在長門道三先生請來的偵探前,先一步完成了這個委託,不是嗎?(笑)」

    “……明智吾郎這個傢伙!”

    服部平次憤憤的怒喝,在電梯間中迴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