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以劫破劫（4000）

    “善哉。”

    媧皇讚許的看了申公豹一眼，淡然道：“如今你可明悟。”

    明悟爲什麼將靈珠子託付給你了嗎？

    明白爲什麼放着東極青華大帝這個大拿不選，卻選你一個災星衰神申公豹了嘛？

    明白什麼是失我，什麼是喪道了嗎？

    明白了！這一刻都明白了！

    心中涌起一絲難以抑制的覺悟，勘破洪荒多元宇宙最核心的祕密之一。

    道喪即是失我。

    “真武旗……”

    申公豹大徹大悟，似呻吟，如低語，彷彿嘆息，道了一句道：“原來如此。”

    先天大羅即是道。

    失我便是失道，失道便是失我。

    “道喪失我，無欲無求，一念不動，道心磐石。”

    東極青華大帝輕聲一嘆：“我與藥師攜手，只是撬動些許漣漪，轉眼間又復歸平靜。”

    想要醫治失我大羅，可以從心靈入手，喚醒曾經的感動，找回失去的記憶，挽回不滅的情感。

    但，從後世傳說來看，哪吒依舊是哪吒，沒有變成靈珠子。

    哪怕是太乙救苦天尊爲其重鑄肉身，哪怕是李靖以親情激怒哪吒，哪怕是哪吒拜佛爲父，各種手段用盡，曾經的靈珠子大羅或許有波瀾，可終究不願迴歸。

    仙佛治療失我大羅的手段，是從心靈方向入手，療效或許有，但，難以立竿見影。

    這個時候想要治療大羅，必須另闢蹊徑，藉助其他方法。

    “心神忘我，大道淪喪。”媧皇悠悠一語，提出了自己的規劃。

    既然心靈方面一時間無法有大成就，那麼朝着大道方向下手。

    這是媧皇代表神道一脈，提出的另外一個觀點。

    由於這個觀點是本紀元剛剛提出來，在挑動大道這一方面，洪荒目前沒有專家。

    便是擾亂佛祖成道的天魔，也是心靈造詣更高。

    一直到申公豹的出現，一手災劫大道攪動諸天萬界風雲，打破禁錮，使得上下流淌，大道輪轉，毀滅之後見新生。

    那先天所定是命，後天所改是運。

    劫數，便是要打破這命運。

    故而，名曰：劫運！

    劫氣永前，劫數永存，劫運永動，生生不息，始終保持着活力！

    這是永恆不滅之法，是先天大羅之路。

    同樣也有一絲能讓寂滅大道重新復甦的可能。

    用人話來說，便是使勁折騰，越是能折騰，越是有希望。

    並且在龍界之中，真武旗的意外復甦，佐證了這一點。

    諸方算計之下，申公豹誤打誤撞牽扯其中，藉助道門三寶君，天庭帝鴻，龍族大羅，佛門菩薩，魔門魔祖，北極真武一系列大能的力量，因緣際會，機緣巧合地喚醒了先天靈寶北方旗。

    雖然只是巧合，雖然不是申公豹力量導致的，雖然申公豹只是一個催化劑的作用。

    即便北方真武旗復甦背後，有更深層次的存在默默推動。

    但，成功了，便是成功了。

    哪怕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駱駝也是死了，先天靈寶也是復甦了。

    有這一樁實打實的戰績在，媧皇才高看申公豹一眼。

    即便這個戰績得來有些卑劣，有些僥倖，有些難看，卻真實無虛。

    就好比一場比賽，只有申公豹一個選手參加，他即是倒數第一，亦是國服第一。

    只能選他，也只有他。

    想通了這一點，申公豹立刻自信了起來，原來豹豹我啊這麼了不起，我可真是太厲害了。

    “師弟可有把握？”

    東極青華大帝代替媧皇問了一句，即是提問，亦是提醒。

    沒有那個金剛鑽別攬瓷器活。

    治療失我大羅可不是肉白骨，活死人那麼簡單。

    “我和諸天大羅聯手會診先天靈寶，乃是世間一等一的醫聖。”

    申公豹自信滿滿，誇下海口：“娘娘且安心在殿內端坐，些許小事就交給俺申公豹吧。”

    “哦，說來聽聽。”

    媧皇眉目一挑，帶着一絲好奇問道：“有何方案。”

    不止是媧皇詫異，便是媧皇宮中的諸神仙子，金凰，彩凰，鳳祖，乃至青華大帝都有些意外。

    只是電光火石之間，申公豹竟然能拿出議案，有了醫治思路，簡直不可思議。

    申公豹傲然一笑，論其他的事情，他不敢說。單論災劫破壞，他可是一等一的行家，素來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高手。

    “娘娘聖見，大道路上從不孤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萬物負陰而抱陽，中氣以爲和，無數大羅因此成道，三清天尊以此爲本，乃是我道門之基。故而小仙以爲太乙師兄從心靈入手，並無差錯，只是效果微弱，療程過長。”

    申公豹微微一笑，擡了東極青華大帝一手，而後正色道：“媧皇微言大義，見識超羣，更是絕倫，若是以媧皇爲主，太乙爲輔，雙管齊下，或有奇效。”

    “具體方案，小神以爲只有四字。”

    “以劫破劫！”

    以劫數勘破劫數，這便是申公豹的理論。

    “有點意思。”

    媧皇宮中的鳳祖一笑，如赤花綻放，美豔不可方物，回首與媧皇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申公豹表面雲淡風輕，心中卻是焦躁不安，能不能吃香喝辣，將來稱尊做祖，就看今日了。

    昔日申公豹能邁入仙道，全靠抱着石磯娘娘的大腿。

    今日要是成了。

    那他申公豹就能抱上女媧娘娘的大腿，從此洪荒橫着走。

    別看石磯娘娘和女媧娘娘都是娘娘，兩者不可相提並論，前者是天仙無敵手，後者是大羅天仙無敵手。

    洪荒悠悠，紀元更迭，但，真正坐莊者卻鮮有變化，三清二聖，伏羲女媧，太一昊天，帝夋后土……他們才是洪荒真正的主角。

    媧皇沉吟許久，望着申公豹，最終問了一聲：“如何以劫破劫，大羅失我便是最大的劫，便是開天之劫也不過與其持平。”

    大羅道果是修行體系的巔峯，終極真理，便是混元大羅也在大羅之內，便是太一道果也不敢說穩勝混元大羅。

    大羅站在最高，那麼大羅唯一的劫，唯一的病，失我喪道，便是最大的劫難。

    即使是開天闢地，盤古斬殺三千魔神的開天之劫，也無法超越失我之劫。

    失我是一個大羅沉寂，開天是三千大羅沉寂，雖然存在細微數量差異，終究是一個維度上。

    便是盤古無敵，能將大羅打得自閉，永久無法歸來，化作先天靈寶，也無法將大羅徹底毀滅，殘血與擊殺是兩個概念。

    最多將某個大羅的信息概念抹去，刪除衆生記憶，泯滅天地宇宙烙印，將其遺忘至時光盡頭，關上永恆小黑屋。

    雖然存在，形同死亡。

    某種意義上，開天之劫是複數的失我之劫。

    “世上確實沒有比失我之劫更大的劫數，卻有更大的失我之劫。”

    申公豹微微一笑，低聲一語道：“娘娘可曾聽過那片天地，黑暗不詳，紅毛飛舞，葬下了萬古，寂滅了所有。”

    此言一出，媧皇宮衆人一愣，不解其意，洪荒還有這種地方，他們聞所未聞，而，大羅之上的存在卻紛紛若有所思。

    確實，一個大羅的失我之劫可怕。

    但，更可怕是一個盤古的失我之劫。

    “是那個不詳宇宙。”

    媧皇似乎想起了什麼，頷首示意道：“最初的盤古死而不僵，成爲最大的禍源，另類的三清後天崛起，征伐那個宇宙的十二祖巫，確實是潑天的大劫。”

    看似最爲古老，一切道法體系的源頭，祕境法的開創者——荒天帝，對應着太上道祖。

    存在於後世紀元，實際上是最早出現的偉岸存在，顛倒因果，逆流時空，真正的古老者——葉天帝，對應着元始天尊。

    源來未來的希望，象徵一切的終結，破滅，殺伐，且最精通陣法，場域的最後一尊——罐天帝，對應着靈寶道君。

    由骨灰，黑血，紅毛……諸多黑暗物質塑造的種族，看似不詳，實則正統，傳承那位最初者，尊奉至高的高原意志，年年歲歲舉辦着大祭，祭祀那尊似死非死，似生非生的盤古。

    在十大始祖之外，高原意志無所不能，可以塑造更多的始祖，超出十之數，並且灌注了本應蘊含在高原下的偉力，使其成真。

    “十二祖巫？”

    申公豹一陣恍惚，可細細深思，又覺得這樣的稱呼並沒有錯誤。

    開創者，祖也，祭祀者，巫也。

    黑暗始祖年年歲歲祭祀三世銅棺之主，可不就是十二尊黑暗祖巫。

    這便是不詳多元宇宙的真相嘛。

    或者，這就是媧皇這類強者眼中的彼岸世界。

    “以盤古失我來治療大羅失我，這可是一個瘋狂的想法。”

    東極青華大帝感慨一聲，引來衆人贊同。

    這種治療辦法，就好比精神病科醫生，爲了治療精神病，把自己變成精神病深入研究，從中尋找規律，尋覓線索。

    伱瘋，我比你更癲狂。

    你寂滅，我比你更不詳。

    你極端，我比你更加極端。

    這種慘痛的代價，沒有一個祖師教主，混元大羅願意付出，萬一真瘋了，那太不划算了。

    但，萬事萬物皆有例外。

    彼岸不詳宇宙，那位不知道爲何出現意外的盤古，便是一個活生生的標本，便是一個赤裸裸的例子。

    靈珠子有可能在極大瘋狂下，巨大壓力下，覺醒真我。

    “這或許是一個法子。”

    鳳凰始祖輕聲一語，目光望着了媧皇，就看她舍不捨得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要麼沾染黑暗，要麼破而後立。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破罐子破摔，反而有一絲希望。”

    東極青華大帝提議道：“但，可以上一重保險。”

    “家師元始天尊精通陰陽分割，乾坤開闢之法，我願去求一求。”

    “善哉。”

    似乎就在等這一句話，原本有些猶豫的媧皇z展顏一笑，看着青華大帝滿意地點了點頭道：“讓元始出手吧。”

    望着這一幕，申公豹眨了眨眼睛，這到底是媧皇不小心的，還是媧皇故意的呢？

    究竟是他們師兄兩個抱上了媧皇大腿，還是媧皇藉着他們師兄兩個佔元始天尊便宜，想要白嫖勞動力。

    混元大羅的世界太複雜了，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

    申公豹頓時沉默不語，眼觀鼻，鼻觀心，一副神遊天外天的架勢。

    “申師弟，不要發呆神遊了，這裏便是天外天。”

    媧皇身側的金鳳仙子微微一笑，善意提醒道：“還不去迎接元始天尊法架。”

    “淦！”

    申公豹神色一囧，頓時無奈，自己只是想摸個魚而已，至於嘛。

    雲霧渺渺，仙氣飄飄，梵羅之上有龍吟鳳鳴之聲響起，上聖引路前途，高真隨侍左右。

    只見雲架搖曳，華光十彩，無數異象紛紛，朵朵金蓮落地，竟然有九條大羅真龍拉着車攆而來，氣象萬千，無與倫比。

    申公豹與東極青華大帝連忙起身迎接元始天尊。

    “拜見老師！”

    見禮之後，東極青華大帝上前領路，爲元始天尊解釋媧皇之邀。

    申公豹跟在身後同駕車的白鶴童子攀談，又和九條真龍聊天。

    “九位天尊已是大羅之尊，怎麼還幹這拉車之事。”

    申公豹半蹲着身子，笑眯眯詢問道

    其他大羅真龍愛答不理，只有一條金色真龍瞥了申公豹一眼，嘟囔一聲道：“倒是一個太乙神聖，玉虛門下嫡傳。”

    聽聞此言，幾條真龍側目而視，小聲嘀咕道：“這也太弱了吧，這種太乙神聖能接大羅幾招，剛纔差點以爲是個不入真流的太乙散數。”

    申公豹臉色一頓一黑，反駁道：“我是本紀元的生靈，修道時間短，弱一點怎麼了。”

    “倒是個天才，可玉虛宮不缺天才，元始天尊生而大羅，你怎麼比。”

    銀色真龍滿不在乎道：“你已證真道，應該明白，時光對我等已經沒有了意義。”

    “所以幾位是在打發時間，體驗生活？”

    申公豹望着車架一臉狐疑，這是快樂日子過多了，給自己找苦頭吃。

    難不成大羅活久了，都會變態。

    “不是，俺們幾兄弟是在打工。”

    一條黑色真龍嘿嘿一笑，得意道：“元始老爺是給工錢的！”

    “多少？”申公豹好奇打探道

    “一無量量劫一件先天靈寶。”金色真龍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