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馬場他要回護膝,被老族長提到書房質問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桑桑必順字數:4484更新時間:24/06/27 01:38:38
    翌日晨,謝家馬車穩穩停在了張府前。

    張木華純屬是被張家老管家推出去的。

    謝識琅給她下帖子,約她打馬球這件事她根本就不知道,若是知道,她定然不會答應。

    顯然就是自家老爹想要討好謝識琅,爲了促成這樁婚事,才將她這個親女兒逼了出去。

    “姑娘,您和謝丞相好好玩。”老管家笑眯眯地盯着張木華躍上馬車。

    張木華冷冷回視,“狗尾巴草,早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管家悻悻然關上了府門。

    等阿樑撩開車簾,張木華才發覺車上坐着的不止謝識琅一個。

    姑娘年紀與謝希暮差不多,生得偏黑,但五官還是水靈漂亮。

    細細思索,她上回在一品居和馬場都見過這姑娘。

    “泥…吼。”

    謝樂芙啃着大肉包,兩腮都鼓了起來,沒來得及嚥下,瞧張木華進來了,略顯慌張。

    自家二叔坐在身邊,只是朝張木華微微點了下頭,繼而又重新看起書。

    謝樂芙昨日一聽說要去打馬球,興奮得不行,趕忙去向老族長稟明自己想去。

    老族長起初還不太願意,後來被她磨得不行,只好答應下來。

    謝樂芙來了,老族長自然不好不叫謝希暮,不過朝暮院那邊卻拒絕今日去馬球場,說是謝希暮腳傷了,不便行動。

    老族長這才放心,還交代了謝樂芙好一陣,不要影響二叔和未來二嬸培養感情。

    “謝二姑娘。”

    張木華同謝樂芙打了個招呼便坐在了一旁。

    謝樂芙同謝希暮不一樣,謝希暮溫溫柔柔的,生得又漂亮,叫起姐姐來聲音嬌軟,能把人骨頭都喊酥了。

    而謝樂芙……

    張木華瞧對方在衣襟上蹭了蹭掌心的油膩,轉手捏住另一個肉包,正準備塞嘴裏,發覺她的目光,猶豫了片刻,才遞了過來,“吃不?”

    張木華皺眉退後,“太油膩了,不必。”

    謝樂芙聞言心裏腹誹了聲,不必就不必,居然還說她的肉包油膩,這可是她讓小釗天剛亮出門去京城最有名的包子鋪排隊買的。

    這個張木華真是不識相。

    若是謝希暮就不同了,雖然她對謝希暮說不上喜歡,但謝希暮很少拒絕她的好意。

    眼看着張木華打扮跟男子似的,生得既沒有謝希暮細皮嫩肉,也比不上謝希暮嬌豔美貌。

    再加上前段時日她拿藥給謝希暮治風痹時瞧見的那副勾人嬌軀,再對比張木華這一馬平川的身板。

    嘖。

    當真是哪哪兒都不如謝希暮。

    等等!

    謝樂芙想到這兒愣了下。

    她爲什麼要拿謝希暮和張木華相比?

    二人心思各異,唯一共同想到的謝希暮正在謝家的湖心亭內與郝長安說話。

    “二公子上回送了我那般好的玉,思來想去,不給二公子回禮實在是不好意思。”

    謝希暮將一個紮實的布包推了過去,“這個二公子瞧瞧,喜不喜歡。”

    郝長安今日得了謝希暮的相邀還很詫異,分明上回他已經同謝希暮說清楚了,何況現下謝識琅不在家,他貿然前來總歸不好,還是在府中猶豫了很久才下決定過來。

    “這是…護膝?”

    郝長安瞧見縫製精美的皮面護膝愣了下,下意識瞧向謝希暮的手,皺眉道:“這是姑娘縫給我的?”

    他是一個極講分寸的人,先前與謝希暮的事情已經作罷,他也收回了對謝希暮的心思。

    可護膝畢竟是貼身之物,若是被旁人瞧見,指不定得誤會他們二人關係。

    郝長安承諾過謝識琅,絕不會再靠近謝希暮,若是收下護膝,便是違背諾言。

    想到這兒,他連忙將護膝推了回去,“姑娘,我不能收您做的護膝。”

    謝希暮愣了下,她也不知道這布包裏是護膝,喊阿順去庫房裏隨便挑了一個回禮,就拿了過來,爲了避免這人誤會,直接道:“二公子別誤會了,這個護膝不是我縫製的,

    我是瞧天氣轉涼,二公子總穿着單薄,小叔叔不喜歡人懈怠,若是二公子病了不能來謝家,小叔叔難免會失望。”

    這話倒是有些道理。

    郝長安讀書刻苦,會故意減衣保持神智清醒,如今雖然到了春日,但還是天氣太涼,添個護膝,倒的確能保暖些。

    “那就多謝姑娘了。”

    郝長安爲了表示自己誠意,將護膝立即戴上,隨即又道:“聽聞姑娘腳傷,下回郝某託人給你送藥。”

    “藥就不必了。”

    謝希暮神色瞧上去莫名惆悵。

    郝長安不解,“姑娘這是怎麼了?”

    謝希暮嘆了口氣:“也沒什麼,只是我聽說京城裏新置了一座梅園,栽了素心和磬口兩種新臘梅,都是我沒瞧過的,而小叔叔同二妹妹今日出去了,無人陪我一起,故而有些可惜。”

    郝長安倒不覺得這件事很難辦,“今日郝某無事,若不郝某陪同姑娘一起?”

    謝希暮抿脣一笑,“若是二公子願意,我便先謝過了。”

    已至春日,偏近城郊的梅園來了遊人無數,謝希暮和郝長安在裏頭轉了一圈,曉真也陪同一起逛着。

    等郝長安離開去尋種梅人問梅樹品種時,曉真湊了過來。

    “姑娘,咱們來了梅園,您說……”

    謝希暮瞥了眼曉真,“怎麼了?”

    曉真四處張望,“我就是好奇,那小啞巴來了嗎?”

    自從上回謝希暮說阿蟒總監視她們時,她便時常注意周圍,但從沒瞧見過阿蟒。

    “你喊他一聲,不就知道了。”謝希暮笑了。

    曉真愣了下,於是老實走到一棵梅樹前,“阿蟒?”

    梅樹之上毫無動靜。

    這梅園也沒有其他藏身之地,難道這人沒來?

    “阿蟒?小啞巴?”

    曉真正喊着,忽然肩上一沉,嚇得她險些一拳砸過去。

    來的少年面色沉凝,正是阿蟒。

    “你怎麼在我背後?”

    曉真皺眉質問。

    阿蟒到了她身後,她居然都沒察覺,這簡直是對一個暗衛的侮辱。

    “……”

    阿蟒淡淡看着她。

    對了。

    差點忘了他是啞巴。

    曉真咳了兩聲,正準備盤問,沒想到阿蟒指了一個方向。

    她順着瞧過去,可不正是阿樑站在隔壁用高欄圍起來的馬球場朝她打招呼。

    沒錯。

    她們今日來的梅園,與謝識琅和張木華來的馬球場正相鄰。

    謝希暮站在原地賞了一會兒梅,郝長安就回來了,緊接着曉真很快過來,“姑娘,丞相喊您和郝二公子去馬球場。”

    郝長安都愣了,“老師?馬球場?”

    跟着曉真到了隔壁,郝長安才知曉謝識琅也在這兒,連忙行禮見過。

    謝識琅面色平靜,只是直直看向謝希暮,“你怎麼同他在一起?”

    謝希暮解釋了一番回禮之事,又看了眼張木華,謝識琅與女子並肩騎着馬,居高臨下瞧着她。

    她倒真像個局外人,於是彎脣笑道:“今日實在是太巧了,不過小叔叔不用管我們,你就好好陪張姑娘吧,我同二公子在邊上玩一會兒就走。”

    張木華聽到這聲張姑娘,心裏又失落了下。

    謝希暮又沒喊姐姐。

    “……”

    謝識琅起初聽阿蟒來報信,還有些不敢相信,如今瞧着男女並肩走到另一邊,他眸底的不悅才浮現上來。

    “喲,你們都在呢。”

    男子從遠處策馬而來,瞧好友正對着謝希暮出神,笑道:“本王百忙之中好不容易抽出一日來打馬球,沒想到還碰上了熟人。”

    張木華態度平淡,“端王。”

    謝希暮也按規矩行了禮。

    趙宗煬連連擺手,馭馬到了張木華身邊,“怎麼着?春狩輸了的那場比賽,是不是可以續上了,華子。”

    張木華面上一詫,語氣介意:“端王,你叫我什麼?”

    趙宗煬朝張木華挑眉,“日後說不定是一家人了,還這麼見外,叫我趙宗煬或者京城第一俊男就行,偷偷告訴你一句,我和十郎是好友,你不用害怕。”

    張木華對於這人不感興趣,“什麼一家人,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嘖。”

    趙宗煬撇嘴,“華子,春狩那時我還瞧你是個爽快人,怎麼現在這麼裝了。”

    張木華見謝識琅沒有打馬球的意思,轉身加入場上旁的馬球隊伍。

    趙宗煬以爲自己將人氣跑了,又見謝識琅不動如山,只好哎呀了聲,趕緊追上:“華子,你別誤會本王的意思,等等本王啊,本王跟你一起。”

    而這廂,謝識琅已經盯了馬上的郝長安好一會兒了。

    這人腿上的護膝,和他及冠那年,謝希暮親手縫製送給他的那塊護膝很像。

    這邊,謝樂芙瞧謝希暮一副羨慕郝長安騎馬的模樣,出聲:“郝長安,你怎麼不帶謝希暮一起騎?她雖然腳傷了,但你可以給她牽馬。”

    郝長安猶豫了片刻,謝樂芙又看熱鬧不嫌事大:“你這慫蛋子,牽馬都不敢啊?”

    謝希暮瞧上去的確很想騎馬,郝長安只好道:“那姑娘上來,我給你牽着馬。”

    等女子坐好,郝長安當真拽着馬繩帶謝希暮繞了一圈。

    謝樂芙對於騎馬還很生疏,覺得沒啥意思,就坐在了一邊,不忘從兜裏掏出一捧瓜子,遞給自家二叔,“嚐嚐不?鹽焗的。”

    謝識琅不說話,眼神直勾勾落在如同一對璧人的謝希暮和郝長安身上。

    謝樂芙以爲二叔也在和她一起看熱鬧,笑道:“咋了二叔,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倆挺養眼的?”

    養眼?

    阿樑聽到這個詞兒都咽了口唾沫。

    謝識琅置若罔聞,抿直的脣線越發下沉。

    “誒!要跌了要跌了!”謝樂芙忽然指着不遠處的謝希暮。

    眼瞧着馬兒被腳底下凸起的草皮絆了下,謝希暮身子也跟着一歪,就要倒下去,郝長安眼疾手快就要將人接下。

    哪知後脖衣領一緊,整個人都飛到了後面。

    再睜眼,郝長安才發現自己是被一個黑衣少年提溜開的,這人他見過,好像是老師的侍衛。

    而這一邊,謝希暮跌進了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裏,熟悉的鬆香味環繞在鼻尖,她擡頭,正好對上謝識琅深邃漆黑的雙眸。

    “腳傷了,還閒不住?”

    這話語氣很怪,謝希暮緩過神來,發覺謝識琅已經抱着她走到郝長安面前。

    “沒本事護着,就別讓她面臨危險。”

    謝識琅面色冷若冰霜,饒是謝希暮都抖了下,才替郝長安小聲解釋:“小叔叔,是我自己要騎的,和二公子無關。”

    他瞥了過來,謝希暮連忙垂下了腦袋,不敢說話。

    郝長安忙道歉,畢竟是自己注意力沒集中,才讓謝希暮險些摔了。

    謝識琅不理這人,將謝希暮抱到座椅上,才折返回來,問郝長安:“你腿上的護膝就是她給的回禮?”

    郝長安點了下頭。

    謝識琅打量須臾,便知這不是謝希暮縫給他的那塊護膝。

    郝長安腿上這塊,針腳緊密紮實,花樣精美。

    謝希暮沒這麼好的手藝,當年送給他的那塊,只戴了兩日,裏頭塞的棉就跟五月裏的柳絮一樣紛飛四處,他只好將東西收藏在櫃內。

    故而這不是謝希暮送他的及冠禮。

    “這護膝,你脫了。”

    謝識琅忽然道。

    郝長安愣了下,只聽男子繼續道:“這護膝太舊了,不是謝家待客之道,稍後會有人將更好的禮送到郝家。”

    郝長安沒反應過來爲什麼,但是自家老師說的話,他也從不懷疑,將護膝脫下後直接還給了謝識琅。

    謝識琅看都沒看,直接把東西扔給阿樑,轉身向謝希暮走過去。

    “小叔叔,你怎麼不陪張姑娘打馬球?”

    謝希暮像是很好奇。

    謝識琅簡直疑心這人是明知故問,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回家。”

    趙宗煬瞧見謝識琅要走,喊道:“不是吧,你又要走?”

    張木華才懶得管謝識琅,拽住趙宗煬的馬繩,“動作快點,又要輸了。”

    謝希暮靠在男子懷裏,瞧他繃緊了面頰,語氣更爲疑惑:“小叔叔,咱們不與張姑娘一起回去嗎?”

    謝識琅冷冷垂下眼,“你是要與張姑娘在一起還是旁人?”

    謝希暮面上一愣,只感謝識琅前進的腳步驟然一頓,很快一道年邁卻有力的聲音沉沉道:“今日我若是不來,還瞧不見你們叔侄關係如此緊密。”

    謝希暮都頓了下,目光瞧向馬球場外站着的謝端遠。

    “……”

    入了丞相府,謝端遠單獨喊了謝希暮進書房,不許謝識琅跟進來。

    夜色已經降臨,窗外陰沉的天,比不得此刻老人薄怒的臉,擲地有聲質問。

    “你接近十郎,究竟是什麼目的?”

    “是爲了在謝家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