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初窺本質

    八小時後，衆生之地。

    鐺，鐺，鐺……！

    響亮的沉悶碰撞聲接連不斷地從湖池面上響起，草坪上，辛萊萊與零餘子各自手持一柄與自己差不多高的大劍，不斷地交手着。

    纏刃·霸斬。

    漆黑的劍光綻放，負責抵擋攻擊的辛萊萊望着瞬息而至的漆黑劍刃，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少女與其手中的魔劍，重重向前一踏，右手抓住劍柄，手中的神劍傾斜着向前一擋。

    鐺——！！

    巨大的碰撞聲炸開，恐怖的衝擊力猛地從劍刃上傳遞而來，只見辛萊萊的身影向後滑退了足足數米的距離，才終於止住了退勢。

    【提示：因［弱霸體］效果，本次受到的［強擊退］效果已降低爲［弱擊退］效果】

    冰冷的提示聲響起，擋下了一擊的辛萊萊並沒有立刻進行後續一步的反擊，而是立刻看向了一旁的池塘上的景象，立刻盤膝坐下，體會中腦中升起的那些感悟。

    幾分鐘，兩人緩緩睜開雙眼，不約而同地輕舒了一口氣。

    “零餘子，你那邊感覺怎麼樣了？”

    “唔…感覺抓住了一點竅門，但還是很模糊，萊萊你那邊呢？”

    “還差一點，估計還要在這裏待上個七八個小時應該能正式完善出來。”

    辛萊萊回答着，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這邊暫時也還差上了些許。

    哪怕是想能薅衆生之地+雙倍經驗卡，開發技法招式對他們的資質而言門檻終究還是太高了一點。

    這方面辛萊萊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腳踏實地地一步步來走了。

    他現在自創的兩招技法招式，流斬是由日積月累鍛鍊出來的水面斬·改衍生而來，霸斬則是在跟異淵殘象的死戰當中產生的對惡魔之力運用的靈感，而這次開發的新的技法招式，則是他想嘗試將剛勁與柔勁全部融入到自己的重劍當中，創造出一門能格擋並藉助敵人的力量反擊的反制型招式。

    只不過，因爲時間太短的緣故，現在這個招式還只是剛剛形成了一個雛形，還需要經過大量的打磨與改進才能正式投入到實戰當中。

    “技法上的事就暫時到這裏吧，還剩兩個小時，也該把正事辦一下了。”

    辛萊萊說着，接住零餘子扔過來的魔劍，將淵墨恢復到神機形態後收進儲物空間當中，接着跟零餘子一起盤坐到池塘邊緣，閉目進入冥想狀態當中。

    嗡——！！

    無形的法力波動開始瀰漫開來，只見兩人齊齊將自己體內的法力盡數釋放出來，用精神力操控着這些法力細分爲一根根法力絲線。

    嘩啦！

    隨着兩人的舉動，池塘上頓時浮現出一道道做着相同動作的虛影，按着兩人的方法，控制起瀰漫在整個衆生之地當中的遊離法力起來。

    法力操縱大師。

    不同於刀術大師和重劍大師這類純粹的技法型被動，法力操縱大師這們被動雖然被劃分在術法被動裏面，但本身的能量操縱特性又帶有一定的技法型被動的特點。

    這也是爲什麼83203會讓他們藉助衆生之地來確認他們的法力操縱大師LV.50的附加能力究竟是什麼的緣故。

    衆生之地會根據使用者的行爲，在一定範圍內對其使用的招式或技巧進行演練並完善。

    換句話說，哪怕辛萊萊自己不清楚他們的法力操縱大師究竟領悟了什麼，但只要能讓衆生之地推演出使用了那份附加能力的結果，也一樣可以變相地獲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嗡隆隆——！！

    海量的感悟源源不斷地涌入辛萊萊與零餘子的腦中，一道道鏡像不斷地在池面上生成，然後破碎。

    不同於重劍大師每次都要消化個幾分鐘才能明白過來，在衆生之地鍛鍊法力操縱大師所產生的那些關於法力的精細操縱方面上的感悟幾乎是眨眼間就被兩人給消化掉了。

    ——說到底，對他們來講，操縱超凡能量這種東西早就演變成了哪怕睡覺都能如常進行的日常一般的事物，因此相關的感悟也消化得格外的迅速。

    法力切割、能量穿透、法力壓縮……

    一個個兩人其實早就從資料中瞭解過甚至實際操作過的技巧從兩人的腦海中浮現，化作感悟

    辛萊萊安靜地冥想着，不斷地嘗試着引導鏡像所產生的那些感悟，讓其走向自己想看到的方向。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着，但兩人的臉上並未露出半點焦急之色。

    他們對自己法力上能衍生出來的技巧的種類都清楚得很，因此對於具體要窮舉多少個方向心中也早就有了一個數，否則的話也不會只留下兩個小時用來確認法術操縱大師的附加能力了。

    於是，時間繼續流逝。

    二十分鍾…三十分鍾…四十分鍾……

    池塘上，由靈魂能量形成的虛影所用的技巧開始越來越偏門，而整個衆生之地內的法力波動也隨着不斷地攪動開始愈演愈烈。

    漸漸的，辛萊萊感覺自己彷彿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那些被他釋放出去的法力彷彿不單單只是單純作爲他的法力而存在，而是逐漸成爲了他的肢體的一部分，他的感觀的延伸，乃至……他自己本身。

    而當這個感覺突破了某個臨界點後……

    嗡——！！

    剎那間，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辛萊萊腦中升起，在他的腦海中，法力的結構第一次以無比清晰的模樣呈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緊接着，沒有任何的理由，僅僅是出於直覺…準確來講是出於本能一般的，辛萊萊行動了。

    磅礴的精神力開始涌動，瞬間包裹住位於其體內的一小部分法力值，然後……

    ——在辛萊萊的感知當中，這一部分的法力值，就這麼一點點地、用一種看似緩慢實則異常迅速的速度……轉變爲了純粹的生命能量！

    生命能量……

    等等，生命能量？！

    池塘前，上一秒還盤坐在地上的辛萊萊譁地一聲從地上驚起，目光錯愕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只見池塘上，一個個虛影正緩緩地破碎着，而在其手中，一團團純粹的生命能量正飄浮在半空中，隨着涌動的法力值緩緩消散。

    【提示：已發動［？？？］效果】

    冰冷的提示聲響起，足足過了好一會兒，辛萊萊才反應過來，怔怔地低頭看着自己掌心的那一小團生命能量，接着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衆道同歸，好一個衆道同歸！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術法之道的真諦！”

    “燈下黑，這回真的是燈下黑了，沒想到這麼簡單的道理，竟然到現在才想明白！哈哈哈！”

    當真正目睹了那個過程後，辛萊萊終於意識到爲何83203一直強調要保證他的法力的純淨度，幾乎不讓他往自己體內塞其他能量了。

    ——他的法力操縱大師LV.50的附加能力是將法力值直接轉化爲生命能量？

    ——不，根本不是這麼簡單，這不過是最簡單一層表象而已！

    ——他剛剛做的，並不是將法力轉化爲了生命能量，而是……將法力轉化爲了自己最熟悉的某一種能量！

    簡單來講的話，便是……

    “明明書上寫得那麼清楚，我居然到現在才終於反應過來……”

    生命能量也好，魔力也好，惡魔之力也好，天使之力也好，甚至是傳說中的滅法之影所用的青鋼影能量……這些存在於他認知當中的能量，歸根結底，都不過是這世間最基礎的那一種超凡能量的變種罷了！

    強度不足又如何？威力弱小又如何？

    侵蝕能力不夠劇烈又如何？抵抗能力不夠強大又如何？

    即使在頂尖的職業體系當中，根本沒有人會將其作爲自己職業基礎能量來發展又如何？

    無論找出再多的案例來反駁，都永遠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這些超凡能量，全都是以法力爲根基形成的！

    既然如此，他又爲何不能將法力直接轉化爲這些超凡能量？

    “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爲什麼晶元術的驅動非得用法力不可？！”

    當意識到自己過去對於法力的認知過於侷限的瞬間，辛萊萊感覺自己的腦中忽然有着醍醐灌頂般的驟然清醒過來的感覺。

    他興奮地轉過頭，只見少女也同樣看向他這邊，同樣的躍躍欲試的目光在兩人眼中閃爍着。

    沒有任何猶豫，辛萊萊當即打開烙印界面，也不貪戀那剩下的那十幾分鍾停留時間了，直接激活了迴歸權限。

    【提示：即將迴歸聖域樂園，本次傳送由輪迴樂園……】

    “趕緊趕緊！什麼傳送方法都行！別磨磨唧唧的了！”

    亢奮的聲音響起，令周圍逐漸醞釀的空間波動都驟地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有預料到辛萊萊竟然會‘勇敢’到這種程度一樣。

    咚——！！

    於是，下一秒，只見原本還只是小小引動空間震盪的波動瞬間擴大了數十倍，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地炸開，令整個衆生之地都不由得重重晃動了兩下。

    ……

    ……

    聖域樂園，專屬房間。

    柔和的光芒從天花板上落下，書桌前，兩隻小家夥正各自端着一本書籍，專心致志地閱覽着。

    靜謐的氛圍流轉在房間內，書頁的翻動聲令整個房間都不由得多了一抹溫雅之意，直到……

    轟——！！

    就如同加速到第一宇宙速度的隕石撞擊在地表上一樣，書桌前的兩隻小家夥甚至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清，就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轟地一聲從臥室的方向傳來。

    “咿呀！”“啊嗚！”

    巨大的動靜讓兩隻小家夥全都被嚇了一大跳，急忙一個搭着一個，由具備飛行能力的小普載着小白衝到了客廳當中，接着就看到了正滿身血跡，正手腳麻利地自己從牆壁上溜下來的辛萊萊。

    【提示：空間抗性已提升4點】

    【提示：修復完畢，本次共花費21647樂園點數】

    “小普？你來的正好，快快快，幫爸爸媽媽一個忙，待會兒我們可能得用很多法力恢復藥劑，能拜託你準備一下嗎？”

    辛萊萊望着眼前趕來的兩隻小家夥，目光一喜，完全沒有理會身上的血跡，直接握住小普的小爪子，興奮地說道。

    “啊嗚！”

    小普聞言，先是頓了頓，接着用力點了點小腦袋，用小爪子拍了拍胸脯，自信地揚起了腦袋，像是在說讓辛萊萊儘管放心好了一樣。

    “真棒，那就拜託小普你了，我跟媽媽先忙其他事去了！”

    辛萊萊興奮地誇讚了一句後，鬆開手掌，也顧不上儀表什麼的，當即盤膝坐下，閉目冥想，意識沉入精神世界當中。

    下一秒，精神世界那廣袤的景象頓時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只見在那廣袤的空白世界當中，一座不算複雜的法術模型正飄浮在半空中，緩緩地運轉着。

    晶元術。

    這門由他們自己創造出來的法術，雖然辛萊萊之前就已經跟零餘子一起仔細研究過其構造，也跟零餘子討論過一些改造方案，但還從未真正實踐過一次。

    “萊萊，我這邊已經搭建好備份的法術模型了，要現在就開始嗎？”

    “嗯，先從生命能量的結構模型開始吧。”

    心靈的溝通瞬間完成，辛萊萊感受着零餘子那邊傳過來的畫面，微微頷首，當即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腦中的晶元術模型上，精神力一動，開始準備起備份起來。

    雖然是打算以晶元術爲基礎進行創造，但他們肯定不會直接去動晶元術的模型，而是先在精神世界中複製出足夠多的備份，用這些備份來做試驗品。

    一根根由精神力化作的法術連桿出現，彼此間按照某種規律搭建成一個複雜的幾何結構，最後形成一個形似正十二面體一樣的事物緩緩飄浮在精神世界當中。

    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在正十二面體的內部，如機械鍾的齒輪結構般充滿了邏輯與理論的美感的結構正緊密相連着，從初始點開始，一軸帶動一軸，進而推動整個法術模型的運動。

    雖然看上去異常複雜，但事實上以法爺的角度來講，晶元術的法術模型，已經屬於極其簡潔明了的那一類了，總共就只有六個部分：

    精神力的輸入結構+法力的檢測結構+單向法術晶片的生成結構+他們自創的多向法術晶片生成結構+控制結構+精神力輸出結構。

    其中精神力的輸入與輸出結構可以說是幾乎所有法術模型都必備的一個結構，這涉及到將法術模型轉化爲實際的法術的過程。

    簡單來講，這一結構的用處就是將施法者注入進去的精神力通過由精神力構建的法術模型，轉化成錄入了當前法術信息的特殊精神力，之後再用這一部分精神力去調動法力時，就會形成對應的法術效果。

    以晶元術爲例，當辛萊萊用經過晶元術的法術模型轉化出來特殊精神力包裹住法力時，這些法力就會在精神力的影響下自動形成法術晶片，並在他的精神力的控制下做出各種各樣的變化。

    輸入精神力+模型錄入信息+輸出精神力+形成法術效果。

    這便是一名法爺釋放法術的完整過程，亦是絕大部分法術的基礎與開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