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83203

    培養成本十分巨大？

    辛萊萊看着桌面上擺放着的墨淵，心中咯噔了一下，問道：

    “老哥，這個巨大…具體是個什麼樣子？”

    以他這個世界的收穫，身上的財力甚至比一些三階契約者的全部身家都要厚實，但即便如此04296依舊說出了這種話，讓辛萊萊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墨淵這把武器即使破損了，只要滿足對應的條件就能自動修復，並且還可以不斷地成長，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它會根據自己綁定的主人適應出不同的裝備效果。”

    04296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談起了墨淵的優點來。

    “當時的木頭適應出來的特性是能通過［燃燒自身］換取巨大的破壞力，甚至直接因此在當時的低階契約者中獲得了［毀滅者］的外號。”

    “至於具體的提升幅度……你只需要知道，木頭持着的它最後戰績，是以剛突破80點屬性壁障的實力，擊碎了一個三階的衍生世界。”

    以剛突破80點屬性壁障的實力擊碎了一個三階衍生世界？！

    辛萊萊聞言，眼睛頓時瞪的老大。

    擊碎世界這種東西，在他的認知中一直都是高階契約者的專有詞才對，低階契約者擊碎世界什麼的，太過夢幻也太過離譜了。

    “現在你應該明白這把武器的強悍之處了，雖然不知道它在你手中會適應出什麼樣的特性，但應該不會弱到哪裏去。”

    04296說着，看着桌上的墨淵，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當初這把武器隨着世界的破碎淪落到了空間裂縫中，雖然我也猜測過它可能被樂園回收了，但沒想到最後竟然會落在你手中。”

    “或許，這裏面真的有什麼宿命也說不定。”

    04296說着，閉上了雙眼，手掌撫摸着漆黑的劍身，氣息收斂，如在爲逝去的友人默哀。

    “呼…差不多調整過來了，老弟，謝了，願意聽我講這些破爛事。”

    足足過了十分鐘，04296才緩緩睜開眼，長舒了一口氣，同時嘴角一咧，氣質一下子從方纔的沉默與傷感，變成了如往常般的狂放與豪爽。

    “老哥，你真的沒事了？”

    辛萊萊有些遲疑地問道。

    “不然呢？你指望老子一個大男人一直在這像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地不成？”

    04296瞥了辛萊萊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木頭的事對我來講確實是一塊心病，當初之所以救老弟你也是因爲在老弟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和木頭的影子，但這又不意味着老子必須一輩子都陷在這裏面。”

    “你以爲昨天那場酒是爲了誰聚的？是爲了慶祝老子大仇得報，了卻心結！”

    04296說着，看了眼桌上的墨淵，臉上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地道，但老子可是爲了一名三階契約者，硬生生以絕強之軀幹爛了一個至強，扔整個星界裏這種做法都已經絕對夠義氣了！”

    “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懂了嗎？這句話對你小子也是一個道理，如果哪天我們死了，你以此爲目標努力幫我們報仇沒啥問題，但犯不着一輩子都惦記着。”

    04296重重拍了下辛萊萊的後背，給辛萊萊拍的直接一個哆嗦，挺直了身子。

    “當然，有一點還是得說一下，那就是復仇這玩意完事後確實會有點空虛，但剛辦成的那一刻，簡直太TM爽了！”

    “尤其是老子當着那老東西的面說出那一槍是專門爲他磨的時候那家夥死不瞑目的模樣，想想就爽的不行啊，哈哈哈哈！”

    04296說着，暢快地大笑起來，辛萊萊則是回味着對方的話語，失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他這才發現，自己屬實有點多慮過頭了。

    04296可是經歷過不知多少世界，如今更是創造出以絕強之軀擊殺至強的傳奇事件的頂尖強者，意志力不知道比他強大了多少倍的存在。

    哪怕真的有什麼心病，現在的04296也肯定是選擇將其戰勝並跨越，而不是停滯不前。

    不過……

    辛萊萊腦中想起來04296先前提到的山兮的情況，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

    如果04296說的是真的話，那山兮的情況豈不是……

    “嗯？老弟，怎麼，還有什麼問題嗎？”

    04296也察覺到了辛萊萊的反應，隨口問道。

    “沒什麼，只是老哥，你之前說過的山兮她……”

    辛萊萊有些遲疑地說着，看向04296。

    “嗯，就像你想的一樣，山兮那個傢伙……現在的狀況非常危險，無論是對她自己還是別人來講。”

    出乎辛萊萊意料的，04296聽到後，並沒有露出什麼複雜的神色，反而很坦蕩地承認了山兮的情況。

    “她跟我們不一樣，她的仇恨的根源其實是來自萊萊答應了木頭的請求，偷偷用神靈的權限將他送到我跟百花當時所在的世界，卻被其他高階契約者察覺並利用權限進行舉報。”

    “如果不是樂園對公證神靈的處決是剝離源血而非直接滅殺，並且山兮及時趕回來用她的天賦及時挽救回了萊萊的性命，恐怕山兮當時就跟我們反目成仇了。”

    “可即便如此，她對木頭的仇恨也已經形成，偏偏木頭當時已經爲了救我跟百花而死，所以她只能將這份仇恨轉移到當時舉報了萊萊的那些高階契約者身上。”

    “但或許是造化弄人，也或許是這個時代本就殘酷，山兮她所仇恨的那些高階契約者不等她出手，就相繼死在了變強的道路上，僅剩下一人成功在一衆強者中脫穎而出，成爲了至強。”

    “而那名至強最後也僅僅只是對當時已經是九階契約者的她留下一句‘想要復仇的話，就在至強後來前線找我’的話語後，便離開了樂園。”

    “然後，那名至強者在山兮成爲絕強的那一年，死在了深淵侵蝕下。”

    04296說着，望向門口，目光微凝，沉聲道：

    “說到這個份上老弟你應該也明白了，山兮那家夥現在的狀態已經快臨近崩潰的邊緣。”

    “她的仇恨來源過於虛無和縹緲，甚至可以說是她自己強行加給自己的束縛與詛咒，而偏偏因爲種種巧合，這份束縛與詛咒近乎失去了解開的可能。”

    “在她身上，‘人’與‘魔’的界限正在逐漸模糊。”

    “別說老弟你，即使是我，也不知道那條界限一旦徹底消失，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也是爲什麼我會選擇現在突破絕強的緣故，我必須趁着山兮突破至強之前，先她一步以最高規格成就至強，這樣才能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以一個友人的身份阻止或者結束這一切。”

    辛萊萊聞言，沒有開口，而是在腦中整理着這些信息。

    他雖然對山兮沒有什麼好感，但確實沒想過對方身上還有這些糾纏在。

    “行了，這事跟你其實也沒啥關係，不用去想太多，而且老弟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了？”

    04296說道，指了指桌上的墨淵。

    墨淵？對了，差點忘了他最初是問日天老哥這東西的培養代價來着了！

    “老哥，所以這東西的代價到底是…！”

    辛萊萊猛地反應過來，好奇地看向04296。

    “咳咳…你把你得到的那兩枚世界之種拿出來。”

    世界之種？

    辛萊萊聞言，心中不妙的預感開始迅速放大，看着04296，表情有些僵硬地問道：

    “老哥，你該不會想說，這東西……”

    “嗯，只能吞世界之種成長，並且第一枚必須是你親手獲得的世界之種。”

    “……”

    “放心，我可以跟你保證，這東西喂出來絕對物有所值，至於先前答應好的交易，我會跟那邊說明好原因的。”

    於是，在04296微妙…或者說憋笑的表情下，辛萊萊一臉肉疼地把自己從鬼滅之刃世界和黑色四葉草世界中得到的2枚世界之種放到了墨淵那滿是裂痕的劍身上。

    下一秒，眼前漆黑的劍身頓時化作一團濃稠的墨水般的液體，包裹住兩枚世界之種，化作一個約莫半米高的漆黑球體，同時辛萊萊眼前的物品信息也驟地從【墨淵】變成了【？？？】。

    【正在綁定世界級武器？？？，剩餘完成時間：3小時59分59秒】

    “四個小時，綁定要這麼久嗎？”

    看到眼前的提示信息，辛萊萊眼中的期待之色頓時如被澆了一盆冷水的火焰一樣。

    “第一次綁定可是得根據你的情況適應出全新的效果的，跟裝備重鑄差不多，慢點正常。”

    04296理所當然地說道，正準備往沙發上坐去時，突然一愣，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拍腦門，驚恐道：

    “臥槽，TM光顧着扯淡，把正事給忘了，老弟趕緊把東西收起來，立刻跟我走一趟！”

    正事？

    辛萊萊不解，但還是趕緊將那團【？？？】收進了儲物空間，然後就見04296直接一把將他拎起來，如同拎包似的夾到手臂和腰部之間，接着朝包廂外飛奔而去。

    “等一下，老哥，這到底是……”

    “別TM等了！再不快點趕到，老子就得跟那羣老家夥一樣挨那個書瘋子的訓了！”

    只見04296發出了卡古斯級別的咆哮聲，臉上的橫肉直接擠做了一團，像是把便祕時拉屎的勁都用出來一樣瘋狂地在金色的大道的上空狂奔起來。

    ……

    ……

    十五分鍾後。

    “呼，呼…老弟幫忙看看距離10：00還差幾分鐘？”

    一座巨大的銀白色建築前，04296抹着額頭上的冷汗，問道。

    “還差8分鐘。”

    辛萊萊一邊壓着自己被風吹成沒蘸水的毛筆似的頭髮，一邊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建築。

    “8分鐘…還行，趕上了。”

    04296直接鬆了一口氣，挨個將佔據了自己視線邊緣的那上百條超速罰款繳清後，然後當着辛萊萊的面用法術將自己清洗了一遍，換上一身與那魁梧身材嚴重違和的白色大褂。

    “老哥…你這是？”

    “固定流程，要是我敢頂着一身酒味和煙味穿着花襯衫進去的話，你明天估計就見不到我了。”

    04296說着，面無表情地給辛萊萊也來了套清洗流程，扔給辛萊萊一件白色的制服。

    “這是特殊許可人員的制服，裏面綁有認證程序，穿着這個你才能進去。”

    辛萊萊點頭，迅速將其換上，然後跟04296一起看向眼前的巨大銀白色建築。

    和樂園中那些千奇百怪的建築不同，眼前的這座建築給人的第一感覺只有一個詞：乾淨。

    並不是單純地指沒有灰塵什麼的，而是整個建築的風格都異常地幹淨利落，入目所見，看不到半點諸如盆栽之類的裝飾，而是全都用充滿數學美感的優雅曲線所代替。

    這些流暢的線條從建築本身，一路延伸到他們的腳下，一眼望去，整個建築給人一種渾然一體的自然美感，但再仔細看時，又會明顯感受到那種撲面而來的無比濃郁的科技風格。

    “走吧，記得待會兒如果有一個女人問你問題，不要問爲什麼，也不要廢話，直接回答就行，不會的就直接答不知道，千萬別多嘴。”

    04296語氣嚴肅地叮囑到，辛萊萊慎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兩人深吸一口氣，跟赴死似的神情嚴肅地朝建築內走去。

    只見兩人來到大門前，越過銀白色帷幕，下一秒，強烈的傳送感傳來，因爲早有準備的緣故，辛萊萊沒有任何慌亂，閉上眼，安靜地調整着身體的平衡，等待傳送的結束。

    十多秒後，地面的觸感從腳下傳來，辛萊萊這才緩緩睜開眼，打量着眼前的景象和視線邊緣的提示。

    【*提示：已進入學術教派·管理區，因先驅權限不足，請勿在未得到許可的情況下，擅自離開該區域。】

    哪怕成爲了先驅都沒有在這裏隨意行動的權限嗎？

    辛萊萊關掉提示，看向眼前的一幕：

    只見他跟04296正站在一間約莫三百平米的白色基調的實驗室中，周圍是各種充滿了顏色各異的液體的裝置和儀器。

    而在他們的正前方，一名穿着白大褂，有着一頭黑色長髮的面無表情的女性正坐在實驗桌前，記錄着什麼。

    看到對方的瞬間，辛萊萊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不是那種對強敵的恐懼，而是類似於本能的一種避讓。

    “第三類結構法術在法力濃度低於0.439單位的環境下，構建出連桿穩定度在2.1以上的框架的必要條件是什麼。”

    忽然，一道淡漠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辛萊萊聽到聲音所說的內容，立刻想到04296叮囑過他的話。

    於是，不敢有任何廢話，辛萊萊當即開啓小範圍通靈領域，在腦中高速思考起相關的知識起來，同時用心靈溝通能力通知了一聲零餘子，讓對方也一起幫忙。

    “先用微合方程計算所釋放的法術所需的法力偏差值，然後統計環境參數，根據環境參差計算出0.439濃度下的調節量，再利用居夫洛的第五連桿公式求出節點變遷位置，最後調整模型，即可構建出穩定度在2.1以上的第三類結構法術框架。”

    幾秒後，辛萊萊的聲音在安靜到近乎死寂的實驗室中響起。

    沒有回覆，坐在實驗桌前的女人沒有做出任何表情上的反應，僅僅只是在辛萊萊的回答結束後的第10秒，再一次用淡漠到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開口道：

    “寒冰囚籠在冰元素濃度爲1.29單位，火元素濃度爲0.51單位，水元素濃度爲0.37單位，法力濃度0.91單位，基礎法力值爲2000點的理想環境內釋放出的最大效果偏差率爲多少。”

    “標準值的159.58%。”

    “將069號風元素的特性誘導爲072號風元素的步驟有哪些。”

    “不知道。”

    “標準環境下，法力操控精度在0.5mm，極限操控時距爲153單位時，用100點法力值在10秒內破壞強度爲7.5的巖盾術的所有方式。”

    “第一種方式爲……”

    冰冷的提問聲不斷在實驗室中響起，隨着提問的不斷繼續，辛萊萊的回答時間開始越來越長，並且回答時‘不知道’三個字說出的頻率也開始急劇增加。

    半個小時後，當辛萊萊第一次連續回答了十個‘不知道’之後，冰冷的提問聲停止了。

    只見一直坐在實驗桌前的黑髮白袍的女子轉過身來，讓辛萊萊看到了對方的正臉。

    黑髮，黑瞳，白大褂，平胸，眼神平靜得讓辛萊萊本能地想起自己進樂園前的大學時期偶遇過的幾名法醫專業的女性…

    ——那宛如能將人解剖一樣的冰冷目光。

    “自我介紹一下，學術教派研究科總負責人，代號：83203。”

    淡漠的聲音從眼前的黑髮女子口中傳出。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負責人，實驗體079。”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