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劇作家”

    虛空，一處特殊的空間內。

    “似乎被察覺到了呢？不過，算了。”

    一聲輕笑聲響起，只見一道穿着白色西裝的身影坐在白色的塑料椅上，伸出了手掌。

    漆黑的灰燼開始匯聚在他的掌心，最後，只見一本散發着詭異氣息的筆記本出現在他的手中。

    又有誰能想到，從一開始，他丟下的那本空想之書，只是一個假貨呢？

    “比我預想中的似乎還要順利呢？”

    一抹笑意從劇作家的嘴角浮現，只見一道漆黑的身影在他眼前緩緩凝聚，最後化作一道與執死者有九分相似的身影。

    一旁的空想之書開始翻動，全新的內容開始浮現：

    “太神奇了！所有人都被騙了，從一開始，劇作家就已經做好了劇本被攪亂的打算。”

    “他提前佈下了手段，一旦事情發生變化，原罪分身的煉製條件也會隨之變更。”

    “戲命師眉目自以爲利用了劇本中的漏洞引來了樂園出手，雖然這確實給劇作家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早就有所準備的劇作家直接躲進的提前準備好的庇護所中，巧妙地規避掉了樂園的處決。”

    “如同劇作家預料的一樣，在眉目的插手下，辛萊萊戰勝了本來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執死者。”

    “不過，辛萊萊不知道的是，因爲天賦的緣故，即使死在了樂園的處決中，執死者也會再一次復生。”

    “但辛萊萊已經不用爲此擔心了，因爲，執死者的靈魂，已經落進了劇作家的手中。”

    “存放在01-32號鬼滅之刃世界中的原罪分身，順利攔截住了執死者本該迴歸到現世的靈魂，而眉目的插手，又給了劇作家完美地回收原罪分身的機會。”

    “異常順利，在用辛萊萊引走了未知存在與眉目的目光後，劇作家的劇本得到了完美的執行。”

    “可喜可賀，所有活下來的人都得到了滿意的結果，01-32號鬼滅之刃世界所發生的一切，就此落幕。”

    空想之書上的內容停在了這裏，劇作家看着眼前的執死者的靈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暢快之意。

    到最後，終究還是他贏了。

    雖然不是最滿意的答案，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以執死者的靈魂爲基礎煉製出來的原罪分身，效果只會比用辛萊萊的靈魂煉製出來的更加優異。

    更重要的是——

    他想要的東西，通過執死者所在的死亡神教，同樣能夠得到。

    “到頭來，所謂的戲命師也不過如此。”

    劇作家看着眼前的空想之書，臉上浮現出一抹譏諷之色和強烈的暢快感。

    然後，下一瞬間——

    咚！！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瞬間炸響，本該牢不可摧的庇護所直接被轟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嗯…你剛剛說什麼來着？”

    幽藍色的鍊金術紋路緩緩在半空中崩解，一身白袍的書生站在廢墟上，微笑着說道。

    眉目！？

    爲什麼這傢伙能找到這裏來？

    一抹驚愕之色從劇作家瞳孔中閃過，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眉目，根本無法理解對方是怎麼找到這處連樂園的鎖定都能暫時規避掉的庇護所的。

    “不說話的話，這個東西我可就拿走了。”

    眉目輕笑着說道，手掌直接朝劇作家身旁的漆黑靈魂抓去。

    刺啦——！

    漆黑的氣息一閃而過，逼退了眉目的手掌，只見劇作家從椅子緩緩站起身來，眼神冰冷地看着眉目，開口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闖進這裏來的，但你現在回去的話，我可以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說話間，只見一旁的空想之書開始瘋狂地翻動，一隻只漆黑的手臂從書頁中探出，每一隻手臂上都握着一隻用骨頭製成的筆。

    “如果我說不呢？”

    眉目輕笑着說道，雙手負背，向前一踏，白袍飄舞間，璀璨的星河瞬間降臨。

    “你會爲你的自大付出代價，黃金時代的星輝，今天將就此熄滅。”

    只見劇作家身影一晃，如墨水般瞬間融入到漆黑的環境中，下一瞬，萬千只手臂憑空浮現，朝着站立於星河之上的眉目揮去。

    這片庇護所是他的主場，主場作戰加上空想之書的輔助，哪怕是至強巔峯，他也有把握讓對方飲恨當場！

    “有點意思。”

    眉目看着劇作家發動的攻勢，輕笑一聲，擡起頭，如星空般深邃的瞳孔中驟地迸發出懾人灰白色光芒。

    霎時間，星河爆發，整個庇護所空間直接陷入了一片渺茫，緊接着，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

    ……

    不知過了多久，當一切平息時，原本充滿神祕氣息的庇護所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片廢墟。

    “爲…什麼…”

    廢墟的中央，四肢不規則地扭曲彎着，白色的西裝被胸前的巨大空洞中涌出的鮮血染紅的劇作家看着半空中一塵不染的白袍青年，眼中是無法理解的神色。

    至強巔峯的敵人他不是沒有遭遇過。

    他很確定，在庇護所中，身爲劇作家的自己不可能敗得這麼慘才對。

    劇作家艱難地移動着視線，似乎是想從白袍青年身上尋找到答案，然後，他看到了…白袍青年眼中那一抹毫不加掩飾的憐憫。

    憐憫？

    這傢伙…在可憐他？

    一瞬間，一種莫名的怒意從劇作家心中升起，他死死地盯着的眉目，艱難地站起身體。

    “我勸你還是不要站起來比較好。”

    “呵呵…你這種生來就高高在上的傢伙懂什麼！”

    劇作家一把抓住漂浮而起的空想之書，漆黑的手臂從中衝出，填補着他的傷勢，與他的身體融爲一體。

    “像你這種給樂園當狗的傢伙，永遠都不會明白，什麼是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

    因果·寂滅！

    有着木質化紋路的漆黑火焰沖天而起，捨棄自己命運的同歸於盡的一擊貫穿空間，從因果上死死地鎖定住了眉目。

    可眉目對此卻宛如視若無睹一樣，直接轉過了身去，劇作家見狀，先是一怔，然後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眉目！！”

    轟——！

    漆黑的火焰撞擊在星河之上，然後……

    只見眉目身後的星河的一角輕輕煽動，劇作家的攻擊就宛如落入大海中的一點火星一樣瞬間被撲滅。

    不可能……

    哪怕是至強巔峯，也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描淡寫地接下這一擊才對。

    “你似乎弄錯了我的意思。”

    “從來都不是我有多強，而僅僅只是，你的攻擊太弱了而已。”

    眉目的聲音飄來，他轉過頭，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呆滯的劇作家，扔下了一句話後，消失在了視線中。

    “我所認識的劇作家，可是很精通戲劇的。”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眉目所認識的他？

    劇作家愣在了原地，腦中開始冒出大量混亂的念頭。

    他過去根本就沒有見過眉目才對…

    “不對…”

    他確實不精通戲劇才對…

    “不對不對不對！”

    劇作家狀若癲狂地嘶吼中，瞳孔放到最大，表情開始扭曲。

    他……

    嘩啦——！

    清晰的書頁翻動聲響起，劇作家不自覺地擡起頭，怔在了原地。

    只見在他的眼前，一本漆黑的筆記本正漂浮在半空中，瘋狂地翻動中。

    空想之書？

    可是……

    他猛地看向自己的手掌，才發現自己手中漆黑的筆記本正在一點點化作灰燼。

    一瞬間，強烈地混亂感從他腦中涌出，恍惚間，他彷彿嗅到了一種刺鼻的焦糊味，又彷彿聽到了什麼東西被扯斷的聲音。

    “呃啊…啊啊…！”

    他死死地抓着自己的頭皮，滿眼血絲，艱難地走向漂浮在自己身前的空想之書。

    刺啦！

    忽然，一聲刺耳的撕裂聲響起，只見不斷翻動的空想之書突然定格下來，然後，所有寫滿了文字的頁碼一齊在撕裂聲中分開成了更薄的兩頁。

    緊接着，只見每一頁的正面和前一頁的背面重新貼合在一起。

    然後…一行行全新的文字開始從空白的區域上浮現。

    這是…什麼？

    他呆滯地看着眼前突然變得陌生的空想之書和上面浮現出來的內容，大腦已經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與他所熟知的那個劇本完全不同。

    舞臺劇，木偶戲，啞劇……

    角色的名字沒有任何變化，但事件的順序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

    辛萊萊的命運不再是重點，鬼滅世界中所發生的一切都不再被要求按照既定的路線發展。

    沒有任何的意外，沒有任何超出劇本發展的事情，因爲無論發生什麼，都已經在這份劇本的包容之中了。

    無論辛萊萊是否會進入樂園。

    無論未知存在是否會到來。

    無論執死者能否完成先驅考覈。

    無論眉目是否會出現拯救辛萊萊。

    ——無論發生什麼什麼事情，都不會超出這份劇本的預料！

    如果說他認知中的那個劇本是幾根樸素的絲線的話，那眼前的這份劇本就是一張精緻而繁雜的巨網。

    一種難以言述的驚悚感從他心中升起，並且隨着書頁的翻動，這種驚悚感開始快速增長起來。

    “啊——！”

    最後，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怖，尖叫了一身後，抓住了正在不斷翻動的書頁，如同魔怔了一般直接將其翻到了末尾，看向了最後的結尾：

    “他終於無法忍受心中的恐懼，直接抓住了空想之書，想要看清這一切的結局。”

    “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從他看到這一段文字的時候開始從他心中滋生，並迅速蔓延到他的全身。”

    “伴隨着寒意一同涌上的，還有他那‘久違“的自我。”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在故事的最後，他終於想起來了。”

    “沒錯，他的身份‘劇作家“，但他卻並不是‘劇作家“，他是——”

    “蘭…斯。”

    男人神情呆滯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看向自己的身體，終於看見了自己身上那一直存在着的一根根懸掛的絲線。

    他終於想起來，他是蘭斯，九階契約者，聖域樂園先驅，太陽神教的執法官，以及…爲了謀奪太陽神教的信仰之力而被太陽神教通緝的違規者！

    因爲無法突破絕強，他竊取了太陽神教的信仰之力，逃到的一處九階原生世界中，然後，在那裏，他遇到了……

    “沒錯，你遇到了我。”

    充滿知性感的聲音從一旁響起，一隻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掌從一旁探出，優雅地接住了從蘭斯手中滑落的空想之書。

    鐺！

    隨着一聲清亮的響指聲，兩束燈光從空中打下，落在了穿着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和一旁神情呆滯的蘭斯身上。

    “你…你…瘋子…怪物…放開我！放開我！”

    蘭斯看着眼前的的男人，驚恐地尖叫着，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後撤着。

    男人對此卻沒有感到任何不滿，反而露出了一個和藹的微笑，只見他合上空想之書，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蘭斯，語氣溫和地詢問道：

    “成爲至強者的感覺如何，蘭斯先生？就在剛剛，你可是跟被譽爲黃金時代的星輝的怪物正面交手了哦～這可是我都不敢去做的事情呢？”

    “啊啊…啊啊…！”

    面對男人的問題，蘭斯已經徹底失去了語言能力，只能不斷發出野獸一樣驚恐的嘶吼聲。

    嘩啦——！

    忽然，一連串的鎖鏈碰撞的聲音突然響起，只見鋪天蓋地的金色鎖鏈突然從虛無中衝出，瞬間封鎖了整片空間。

    “差點忘了還有這個了，真讓人頭疼呢？眉目那個傢伙，就不能別整天坐滅法傳送陣出入嗎？”

    面對散發着驚人的壓迫感的金色鎖鏈，男人並沒有露出半點恐懼，反而是有些煩惱地嘆了口氣。

    聖域樂園的…裁決？！

    感知道金色鎖鏈上傳來的熟悉的壓迫感的瞬間，蘭斯的眼中竟是直接迸發出一抹希望，只見他痛哭流泣着，如同一條野狗一樣從爬向那些鎖鏈，哀求道：

    “我錯了！樂園，我願意接受所有懲罰，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

    噗！

    數十根拇指粗細的金色鎖鏈從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瞬間貫穿了蘭斯的身體。

    “哦，忘了告訴你了，這些應該是來找你的哦，至強級違規者，蘭斯先生～”

    劇作家輕飄飄的聲音響起，蘭斯臉上那驚恐又卑微的扭曲表情也瞬間定格。

    緊接着，隨着金色鎖鏈輕輕一蕩，地上那具已經沒有任何生機的軀殼瞬間化作一地灰燼。

    但金色的鎖鏈並未就此消失，而是繼續密不透風地封鎖着這片空間，並且還將包圍圈收縮了幾分。

    “喂喂，這樣可就不好了吧？我可只是一個毫無干係的觀衆哦？而且還是付夠了入場費的。”

    劇作家擡頭看着那根停在自己眼前的金色鎖鏈，聳了聳肩，用輕快的語氣說道。

    金色的鎖鏈不爲所動。

    “行吧，我知道了，唉…我還真是命苦呢。”

    劇作家說着，打開手中的空想之書，輕輕往上面一抹。

    一瞬間，金色的火焰從空想之書上燃起，緊接着是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聲，只見空想之書上的文字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不一會兒，原本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的空想之書就變成了一片空白。

    “話說，這個人情，我拿去跟他們換點東西總該可以了吧?”

    劇作家看向眼前的金色鎖鏈，詢問了一句。

    金色的鎖鏈沒有反應，而是迅速隱沒進虛空中，消失不見。

    “唉，這年頭，違規者還真是越來越難當了。”

    劇作家看向手中空白一片的空想之書，無奈地嘆了口氣。

    本來還想把這個機會留着去找眉目那家夥要個更高的價格來着呢。

    “也罷，這樣倒也不錯。”

    劇作家輕笑一聲，合上空想之書，轉而掏出一個平平無奇的小本子，將其打開，坐到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他身後的白色塑料椅上，翹着二郎腿，安靜地欣賞起來。

    空想之書上的內容，哪怕樂園不干預，他也肯定會出手將其抹去的。

    至於現在出現在手上的這份劇本？

    這個就只是單純的用墨水寫的文字和十分普通的一個筆記本而已，現世文具店就能買到的那種。

    畢竟，哪怕再天才的劇作家，也不可能直接就把內容往空想之書上寫，總得先打幾遍草稿才正常。

    “嗯…現在看來，這裏的處理似乎還能再改改。”

    “這裏的進展還是太急躁了一點，可以適當放緩一些。”

    劇作家沉思着，拿出用的最順手的一隻鋼筆，隨手地在筆記上修改起來。

    廢墟之上，男人坐在塑料椅上，沐浴在燈光下，安靜地書寫着。

    足足過了，數個小時，劇作家才長吁了一口氣，看向了劇本的末尾，露出了滿意的目光。

    “辛萊萊創造了屬於自己的奇蹟。”

    “執死者完成了屬於她的試煉。”

    “未知存在尋找到了新的樂趣。”

    “眉目取得了他想要的答案。”

    “劇作家成功擺脫了元素寶石和黑影的因果。”

    “樂園得到了大量時空之力與兩位潛力巨大的新生契約者。”

    “可喜可賀，所有人都得到了滿意的結果。”

    這便是結局，由他所精心打造的結局。

    “對了，差點忘了這裏還有一位了。”

    劇作家看到地上的灰燼，拍了拍腦門，看向已經寫好的劇本，露出了苦惱的神色，可隨即，他的表情又釋緩了下來。

    “算了，反正你從一開始就是死人了。”

    沒錯，在劇作家看來，在遇到他之前，蘭斯就已經是死人了。

    準確來講，是蘭斯爲了力量而違背樂園的規定時，他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唉，像你們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爲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而成爲違規者，究竟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劇作家看着地上灰燼，輕輕嘆息着，但眼中卻沒有任何惋惜之色。

    “所謂的違規者，其實是比任何契約者都更加依賴樂園規定的一羣人啊。”

    “同時，你們也不明白，對於一名違規者來講，重要的從來都不是如何取得勝利，而是如何保證自己不會成爲輸家。”

    沒錯，在這場劇本中，無論結局走向何方，劇作家都不會輸。

    如果辛萊萊沒有進入樂園，意味着04296和眉目的手段比他預料的更加強大，甚至讓那具人偶連自爆的機會都沒有，這樣一來，他就會直接放棄所有計劃，完美規避掉風險。

    如果辛萊萊進入樂園卻死在了試煉世界，那樣同樣沒有關係，因爲那個試煉世界裏，也同樣有着他所準備的原罪分身。

    如果辛萊萊死在了藤襲山，受益的同樣是他。

    而如果辛萊萊最終活了下來，則意味着他肯定已經完成了與眉目的交易，這樣他至少已經擺脫了元素寶石的因果，甚至大概率還清了黑影一個人情。

    同時，無論結局如何，樂園都絕對不會虧損。

    畢竟，光是被樂園合法收繳的那處劇院，就已經價值十萬盎司的時空之力了。

    ——身爲違規者，可以不贏，但絕對不能輸。

    ——以及，永遠不要試圖損害樂園的利益。

    “這可是我從某位老前輩那裏得到的寶貴經驗呢。”

    劇作家看着地上的灰燼，輕笑着說道，然後，他看向自己手中的劇本，在看到辛萊萊三個字時，眼神微動。

    理論上，鬼滅世界發生的一切都應該在他的預料中。

    但說實話，雖然他確實做好了執死者被擊殺的準備，可那是建立在辛萊萊進鬼滅之刃世界前走了狗屎運撿到什麼逆天的機遇的條件上。

    因此，在看到辛萊萊竟然拒絕了眉目的條件，獨自一人剛了回去的時候，別說眉目和黑影，就連他都嚇了一跳。

    “不得不承認，那個混賬確實說的有幾分道理，奇蹟這種東西，目睹過一次後，確實很容易讓人着迷啊。”

    辛萊萊的勝利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裏面，劇作家很清楚。

    但凡執死者再謹慎一點，而不是沉浸在交鋒的樂趣中……

    但凡眉目出手再晚一點，讓執死者完成了儀式……

    但凡辛萊萊中間產生過哪怕一次放棄的念頭，因此導致拖延的時間不夠……

    從旁觀着的眼光來看，辛萊萊的勝利有太多的碰巧與運氣，甚至這場勝利無論怎麼看都是醜陋且不堪的。

    不是正面交鋒擊敗了對方，而是利用敵人心中的傲氣硬生生拖死了對方。

    對於一個強者來講，這樣的勝利無疑是醜陋的。

    可對弱者而言——

    “精彩的表演，辛萊萊。”

    劇作家鼓掌稱讚着，接着，他看向眼前的空洞，臉上閃過一抹肉疼之色。

    “那個傢伙，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應該是由他來親手交好執死者，賣對方一個大人情，蘭斯原本也應該是直接死在樂園手上才對。

    但眉目的出現，直接打亂了這一切，逼得他不得不提前現身，阻止庇護所的崩潰。

    不然真要這麼讓自己最大的老巢這麼崩潰掉的話，劇作家估計過幾天就能在樂園快報的沙雕榜上看到自己了。

    至於爲什麼不直接殺掉執死者？

    請不要開玩笑，單憑執死者那個天賦，劇作家敢保證只要他敢用原罪物真正對執死者下手，樂園會不會來找茬不說，幽冥界的那羣大君估計當天晚上就會像瘋狗一樣找上門來。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那麼變態的天賦！

    說句難聽點的，如果不是生在樂園的現世，扔在外界的話，他估計哪怕是以他的身份，都很難見到對方一面。

    “連這種妖孽一樣的玩意都蹦出來了，黃金時代…還真是不辱其名呢？”

    劇作家輕笑着自語道，看向手中的劇本，珍重地將其收起，接着看向眼前的虛空，嘴角不自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無論如何，他要做的事情都不會改變。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終·於·擺·脫·那·個·傻·逼·玩·意·了!

    那團連空想之書都不敢直接去記載的見鬼的混賬玩意，終於被其他的事情轉移走了目光！

    一想到這裏，劇作家的心情就無比愉快。

    他已經受夠了那個總喜歡在他拉屎看報的時候從地板裏鑽出來的混賬了！

    現在的他，只想立刻去惡魔族的那家他經常光顧的餐廳裏好好大快朵頤一頓！

    然後，再去……

    “嘿！我親愛的老朋友，你似乎在想我呢！”

    忽然，一道身影從劇作家身後響起，劇作家猛地轉過身去，看着從廢墟的陰影中探出半個身子的黑影，表情頓時像吃了狗屎一樣難看。

    “滾！！”

    他現在明白，眉目那個傢伙，是怎麼找到這裏的了！

    ……

    劇作家的故事暫時就告一段落了，下次再出場.e我也不知道。

    總之，到此爲止，第一卷的所有線全部收回，至於執死者的天賦……等下一章就明白爲什麼劇作家會那麼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