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百花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想看許多風景的兔子字數:2271更新時間:24/06/28 00:29:36
    從小館子出來的時候,就頭重腳輕,被夜風一吹,肚子裏翻江倒海,立馬扶牆吐了一氣。

    這工夫腦子裏就有些迷糊,記憶斷斷續續。

    前一刻還記得正在街上晃盪,後一刻就坐在路邊歇腳,中間怎麼過來的完全想不起來。

    我拍着腦袋正思考着,就聽有人說話。

    “姐們兒,跟哥幾個耍耍?”

    “別走啊,哥幾個保你爽得淌水。”

    我擡頭瞟了一眼。

    四個留着長頭髮的小混子正圍着個女人,調笑着,動手動腳。

    這女人濃汝豔抹,燙着時髦的大波浪卷,大冬天的只披了件呢子大衣,還敞着懷,露出裏面緊身的旗袍,峯高入雲,腰細一握。

    她毫不慌張,擡手煽了當先要摸她前胸的小混子一個耳光,罵道:“滾,小鱉犢子,特麼的毛長齊了嘛搞你姑奶奶,回去問問三柺子,敢不敢讓姑奶奶陪他耍?”

    那小混子被這一巴掌煽得大火,反手抽了回去,“特麼的三柺子算個狗屌,老子早晚剁了他!按住,就在這兒辦了她!”

    這一巴掌打得女人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她慌了,下意識扭頭想跑,卻被那三個小混子給牢牢捉住。

    捱打那個小混子上前抓住她的衣襟一扯,就把前襟給扯開,上手就摸。

    女人破口大罵,兩腿胡亂踢騰。

    慌亂間一腳踢在那挨了耳光的小混子的要害。

    他慘叫了一聲,捂着胯間彎下腰。

    “老大!”

    “老大,沒事兒吧!”

    “老大,要不要緊。”

    那連挨兩計的小混子扭曲着臉,重新站直,夾着兩腿,怒視女人,“特麼的,你個賣紅圈子的臭窖,跟老子裝個屁,看我今天不把你弄爛了!”

    他從兜裏掏出把彈簧刀,對着女人就要捅。

    我這會兒工夫已經吐完了,只覺得從裏到外的不舒坦,越看這幾個傢伙越不順眼,就吼了一嗓子,“都特麼的滾蛋,別特麼在這兒礙眼!”

    這一嗓子把幾個人都嚇了一跳,紛紛扭頭看出來。

    女人本來臉上露出驚喜神色,剛張嘴要喊救命,但一看清我的樣子,立馬轉爲失望,把嘴又閉上了。

    一個喝多的醉漢,怎麼看都不像能一打四的樣子。

    “艹,哪個褲頭沒拉緊,把你給露出來了。”

    那小混子冷笑着,端着彈簧刀就奔我過來。

    女人突然尖叫起來,“那個醉貓趕緊滾,老孃在這兒玩得開心,用你放屁管閒事。那小鱉犢子,來啊,有能耐在老孃身上使出來,今天看誰弄爛誰!”

    那小混子呸了一聲,沒答理女人,幾步就跑到我身前,舉刀就捅。

    我擡手捉住他的手腕,奪下彈簧刀,反手插在他的肩膀上,順手擰了一圈,然後一膝頂在他的要害上。

    小混子放聲慘叫,如同爛泥般軟倒在地上。

    後面那三個小混子立馬放開女人,紛紛掏出刀子奔着我過來。

    我如法炮製,每人都是奪下刀,插進右肩窩,擰一圈,再給胯間要害來一下。

    四個難兄難弟齊刷刷躺在地上,比賽般狼哭鬼嚎着慘叫不停。

    “特麼的這點本事還學人混地頭,回家吃奶去吧。”

    我一人給他們一腳,搖搖晃晃繼續往家走。

    大波浪卷的女人掩着被扯破的衣服小跑追上來,“大哥,謝謝了。”

    我斜瞟了她一眼,道:“挺仗義啊,自身難保,還想着不牽連外人,跑哪片海的,報個碼頭?”

    大波浪卷女人就是一呆,道:“大哥,你說什麼,我不懂。大哥,這點錢你拿着,我身上就帶這麼多,謝謝你啊。”

    說着從大衣內兜裏摸出個鼓鼓囊囊的錢夾子,從裏面抽出一疊老人頭往我手裏塞。

    我推開那疊老人頭,衝她點了點頭,“我不跟種花園子的往來!”

    雖然喝多了,不太清醒,但基本的判斷能力還在。

    她剛纔明顯聽懂了我的話,但卻不願意接我這典。

    萍水相助,有春不亮,十有八九是百花一脈。

    百花賣色,做皮肉、消息、暗肩子這些生意,從來都是能不亮江湖身份就不亮。

    不是所有做皮肉生意的都能稱百花一脈,只要自己不亮這身份,外人一般沒法分辨,方便暗中行事,降低對方警惕。

    我這句話一說,大波浪卷動作就是一滯,眼神深處有些難堪,但她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依舊試圖把錢塞給我,“大哥,我不是賣花的,這錢你拿着吧,我就這麼點生意。”

    但這次的動作已經不那麼堅決了。

    我哈哈一笑,打了個酒嗝,不再答理她。

    一路搖搖晃晃地走回小院,神志已經越來越混亂了。

    我也不進屋了,直接在院子裏脫了大衣,拉開架勢,準備打拳把酒精發散出去。

    可剛拉開個架勢,就聽到個女人在說:“你怎麼喝成這樣?”

    我扭頭看過去,見一個人從屋裏跑出來,到了跟前撿起大衣披到我身上。

    “你瘋了,大冷天的在外面脫衣服,趕緊進屋尋,也不怕凍死!”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卻依舊看不清她的樣子,只覺得好臉熟,再仔細看,那英挺的眉眼讓我恍惚了一下,“妙姐?”

    那人不耐煩地推着我往屋裏走,“有話進屋再說!一個人這麼喝法,也不怕喝死在外頭……”

    這語氣態度……真是妙姐!

    我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妙姐,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那人掙扎了兩下,突然不動了,就安靜地呆在我懷裏。

    淡淡的香味飄入鼻端。

    那是只有我們兩個才懂的方法制出來的線香的味道。

    這種香味兒,也只有她和我身上才有。

    我貪婪地湊到她髮絲脖頸間聞着這香味兒,怎麼聞都聞不夠。

    然後,我就完全糊塗了。

    所有的記憶都是一段一段的。

    明明剛剛還在院子裏,下一刻就在屋裏了。

    明明原本站着,可下一刻就已經躺在牀上了。

    但好在無論怎麼變,妙姐始終在我懷裏。

    很軟,很熱,很激烈,很生澀。

    跟離別的那一晚一模一樣。

    這感覺真好。

    我迷迷糊糊的如此想。

    正品味着這種美好,卻突然感覺脖子劇痛,無法呼吸。

    猛得睜開眼睛,就見一個披頭散髮瀰漫着黑氣的影子近在咫尺,用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我。

    脖子越發的疼,彷彿馬上就會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