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小別勝新婚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想看許多風景的兔子字數:2252更新時間:24/06/28 00:29:36
    劫壽續命這種外道術有個講究:逆天而行,留德一線,勝福往生。

    說起來好聽,實際上就是爲了避免劫主死在當場給受主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劫壽續命的受主,從來都是非富即貴,更不乏道貌岸然者,不願意與奪人壽命這種一聽就是邪門外道的事情沾上關係。

    劫壽續命四大術,無論哪一流派,都不會當場致劫主死亡。

    就算出了問題,最多也就是劫壽失敗,受主得不到劫來壽命。

    除非施術的時候,不留這一線之德,直接將劫主的壽數掠奪乾淨,劫主才會當場死亡。

    就好像那個醫學院的學生。

    死得時候,身體衰敗得彷彿七老八十。

    一旦劫主直接死亡,就等於是嵌天之數,受主和施術者都不能移動屍體,否則必遭天譴。

    既然那學生是死在公園長椅上,說明那裏就是施術劫壽的地方。

    那裏周邊二十米範圍無遮無擋。

    汪志勇這個受主,怎麼可能看不到施術者!

    難道那個施術者是正牌的神仙,可以隔空施術?

    “三天,這事沒得商量!警察找上你不見得就是有證據。憑他們的本事,從死掉的劫主那條線查不到你,除非你還有別的尾巴露着沒收起來。”

    “我找了幾個醫學院的女學生幫我做局,要是她們被查到,肯定能順着捋到我頭上。汪志勇這個身份我不能再用了,必須得儘快離開。周先生,你拿着桐人,我的生死盡在你的掌握之中,就算離開這裏,我也不敢逃走。可要是落到警察手裏,我就死定了。只要你讓我走,我願意再添賠禮,磕頭請罪也可以。”

    我摸出枚大錢,扔到他面前。

    “擲錢問卦聽天意吧,能擲出花來,你可以出這個房間!”

    汪志勇看着大錢,沒伸手,卻問:“字呢?”

    我沒回答他。

    汪志勇咬牙道:“我不擲,三天就三天,守規矩,尊禮數,走哪都能開了口!”

    我哈哈一笑,收起大錢,不再跟他多說,轉身離開。

    這回走的是大門。

    回到大河村的時候,天都黑透了,卻連晚飯都沒有着落。

    原是想先回住處收拾一下,再出去找地方隨便對付一口。

    可遠遠就瞧見馮娟拎着包東西,站在院門口。

    也不知站了多少,緊裹着大衣,縮着脖子,來回不停走動。

    看到我回來,她有些興奮,緊跑了幾步,迎了上來,“我還以爲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正打算走呢。”

    我看她臉都有些發白,雙手更是凍得跟冰塊一樣,趕忙開門把她讓進屋。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那不是寫手機號了嗎?”

    “我也沒什麼急事,犯不着打擾你辦正事。”

    “等了很久嗎?”

    “沒多長時間,也就半個小時那樣。這是大溝子燒雞,過站的時候下去買的,涼吃味兒也特好,尤其是下酒,可香了。”

    “正好我沒吃飯呢,你先暖和一下,我把雞拆了,再燙點酒,今晚就吃它了。”

    燒雞果然很香。

    就着酒,尤其香。

    一隻挺大的肥雞被我們兩個吃得乾乾淨淨,燙的小燒也喝得一滴不剩。

    馮娟喝得兩頰通紅,捧着臉看着我,眼睛裏有莫名的光在閃。

    我問她,“有事?”

    “老高住院了,他媳婦還不好意思說是什麼病,我暗地裏一打聽,說是下邊玩意爛得流膿淌血,治不好,想保命,就得把那玩意切掉。”

    馮娟說着,解開領口的兩顆釦子。

    她今天貼身穿了件襯衫,尺寸有些小,被撐得彷彿隨時都會炸開一般,這釦子一解開,立時就露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耀眼的圓潤白膩間,夾着一個小小的紅布袋。

    那是我給她的符。

    她到底還是掛上了。

    心懷叵測的老高自食惡果。

    馮娟把紅布袋從深溝中拽出來,摘下放到我手上,“給我換個吧,不求別的,保佑我們娘倆平平安安。”

    我笑道:“我只是個治外路病的,見症治病在行,保人平安不會,找我還不如去法林寺求個護身符。”

    雖然這樣說,但我還是從包裏翻了個指頭大小的木劍,用紅繩系了送給她。

    “拿回去,白天戴着,晚上用香供在能見到月亮的窗臺上,普通的線香就行,可以辟邪斬兇,要是劍上有血,就來找我。”

    “你幫我戴上。”

    馮娟看着我,眼神有點粘粘乎乎的。

    我沒有拒絕這個要求,站到她身後,把小木劍戴到她的脖子上。

    木劍垂落,又滑進了那個深溝裏,位置很正。

    她捉住我的手,引導着往那個深溝滑去。

    我輕輕拍了拍她,縮回手,說:“我寫幅字送給你吧。”

    雖然很軟很彈,但晚課不能停,字要寫,拳要練。

    這一夜沒怎麼睡,精神旺盛的厲害。

    馮娟跟之前也有些不同。

    更軟更潤之餘,情緒也更加激烈。

    以前讀到過小別勝新婚,不太能理解,現在明白了。

    感覺確實挺好。

    到了做早課的時間,又差點沒起來。

    好在妙姐十年的嚴格要求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

    我一起牀,馮娟也跟着就起身離開,但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安安靜靜地看着我練氣站樁,耐心地等到我完成早課,這才離開。

    連早飯都沒在這裏吃。

    我提出送她回去,被她拒絕了。

    看得出她很想答應,但是理智戰勝了情緒。

    我們的關係,不適合更進一步。

    夜晚的溫存再誘人,也不適合出現在白天。

    但在出門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轉身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上午慣例呆在住處接診。

    不過一個病人沒接到。

    我坐到中午,便不再等,依舊鎖門,打算出去繼續閒逛。

    可剛出門,就見一輛大切諾基停在了院門口。

    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車上跳下來。

    這男人少說也有一米九十多,壯得彷彿一座小山,剃了光頭的腦袋閃着油滑的光芒,明明兇悍得彷彿下山鬍子,可脖子手腕上卻纏戴着大大小小佛珠。

    “鄙人嚴敬先,爲地仙會做事。”

    男人開門見山,自我介紹,然後就奉上一個鼓鼓囊囊的皮包。

    皮包上還有一個牛皮紙信封。

    汪志勇的賠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