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起名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想看許多風景的兔子字數:2295更新時間:24/06/27 01:34:31
    “來了?”

    我主動打招呼。

    馮娟看着前方呆呆發愣,沒有理我。

    我給她沏了杯茶,放到面前,然後坐下看着她。

    馮娟嘴脣動了動,捧起茶杯,卻不喝,看着嫋嫋浮起的蒸氣,輕聲說:“昨天晚上,你去了嗎?”

    我回答:“沒去。”

    馮娟又問:“那你是有信心我們不會有事?”

    我說:“我沒有把握你們一定會沒事。”

    馮娟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安靜等待。

    好一會兒,馮娟才瞪着我,啞着嗓子說:“我昨晚一直在盼着你能來救我們娘倆。那些人是真想殺了我們,我能感覺得到。我就想你說過不要怕,你一定會來救我們,可是你沒來。他們被警察圍住了,不肯投降,想要殺掉我們,衝出去拼命。我撕掉了你給我的紙人,他們一下子就都不會動了。警察才得着機會衝進來救下了我們。你不光知道他們是誰,而且還早就做好準備,所以才會讓我別擔心。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沒有隨身帶着紙人怎麼辦,如果我沒有想起撕掉紙人怎麼辦?”

    我直視她的目光,沒有絲毫迴避,“沒有那麼多如果,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從來不去想沒有發生的事情。”

    “那些人是衝你來的,對不對?”

    “對,他們想殺我,所以才會綁架你們來威脅我。你們會有危險,是因爲你跟我關係太密切了。”

    “你沒來救我們,幹什麼去了?害怕躲起來了嗎?”

    “我幫你們報了警,然後趁這個機會,去端掉了那幫人在金城的老窩。”

    “然後呢?”

    “然後就回來睡覺了。”

    “就沒想去看看我們兩個有沒有事?”

    “沒有!”

    馮娟猛地站了起來,就想把手裏的熱茶潑向我,可在最後一刻,她卻停了下來,眼淚刷刷地流下來。

    我站起來,在身上摸了摸,沒什麼東西適合擦眼淚,就過去伸手想幫她擦一下。

    可是她卻一把打開我的手。

    我以爲她會就此轉身離開。

    可她跟着卻撲進我的懷裏,擡頭重重親在我的嘴上。

    帶着無可名狀的熱烈勁頭。

    然後發生的事情就很順理成章了。

    當然,這事還是去了臥房,沒有在診室做。

    這是我第一次在大白天做這種事情。

    感覺就很不一樣,有種格外的刺激。

    以前看書說古代的紈絝子弟喜歡白晝宣淫,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現在懂了,真的跟晚上做的心情不一樣。

    馮娟主動索取了三次,最後好像沒了筋骨一樣倒在我的懷裏,大汗淋漓的身體軟得跟爛泥一樣。

    她神情複雜地看着我,輕聲說:“我的病好了。”

    我只說了一個字,“好。”

    她翻身坐起來,背對着我,默默地穿衣服,一件,一件,又一件,肩頭微微顫動,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我說:“對你這樣的人來說,我不是良配,你也不應該出現在我身邊。”

    馮娟頭也不回,帶着濃濃的鼻音回答:“我知道。老高叔說過,你是真神仙。他其實後面還說了一句,真神仙都沒有人性,讓我離你遠點。可我沒聽他的。”

    “忘了我吧,再找個合適的男人,你以後的生活會很好。”

    “我有櫻桃呢,以後不會再找了。”

    說到這裏,她突然停止了穿衣的動作,就那麼提着剛套到腿根的內褲,轉身看着我,眼睛閃亮,“櫻桃還沒有大名,你給她起一個吧。”

    起了名就會有牽扯。

    不能起這個名字。

    我看着馮娟,沒有說話。

    馮娟眼裏的光亮慢慢熄滅了。

    她默默轉回身,接着穿衣服。

    我問:“生辰呢?沒有生辰怎麼起名?”

    馮娟猛地轉身看着我,眼裏有喜色,可淚水卻止不住地流,哽咽着說:“1994年11月15號,晚上7點26分,她爸姓喬。”

    “甲戌年,乙亥月,乙巳日,丙戌時……比劫,比肩,日主,傷官……命局顯弱……”我掐着指節算了一會兒,“叫喬歌凌吧,歌聲的歌,凌雲的凌。”

    我下牀拿出黃裱紙,提筆把這個名字寫下來,疊成三全一品印,又從櫃裏取出個鼓鼓囊囊的皮包,將名紙和皮包一起交給馮娟。

    包裏裝的是當初郎正生賠我的錢和那個房證。

    “這個名字起了,我們的緣分就沒有盡。”我說,“這個給你拿着,錢給櫻桃,房證收好,以後會有人找你去取。我給你的木劍你仔細收好,以後喬歌凌長大遇到什麼解不了的難處,讓她拿着去木磨山的高天觀求助。”

    錢給櫻桃,木劍給喬歌凌。

    這話必須得說清楚。

    起名是爲了安撫馮娟的情緒。

    可起了名,我就跟這個名字有牽扯。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把一年後的退路留在馮娟這裏,作爲交換給喬歌凌留個承諾,讓高天觀來替我還,如此一來既可以把這個牽扯固定下來,又可以擺脫其中束縛。

    馮娟走了。

    走的時候,沒有怨恨,只有一身輕鬆。

    她有屬於自己的人生軌跡,跟周成的交集只不過是短短一瞬,從此以後再不相干了。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好在也沒人來問診。

    中午飯照舊是包玉芹送過來的。

    雖然早晚飯不用她管了,可她卻依舊不肯放棄做午飯的權力,而且每天花樣翻新地做,生怕我吃不好。

    等我吃完飯,她收拾碗筷的時候,就嘟囔了幾句一對兒女的事情。

    兒子在法林寺呆得福了,既不給她打電話,也不回來看;女兒跟教授出門都這麼多天了,一點信兒都沒有,也不知道打電話回來報個平安,她不知道造了什麼孽,生出這麼一對不省心的玩意,然後又問我能不能給算算女兒是不是平安。

    其實何芳兵離開,總共也沒有幾天。

    不過包玉芹這個當媽的心情倒可以理解。

    我就告訴她,命越算越薄,本來不一定的事情,一旦算了,反倒會定下來,未必是好事。

    包玉芹立馬就不提算命的事情了。

    吃過午飯,我哪也沒去,卻也沒有再看書,而是躺在躺椅上,打開電視看新聞。

    一張一弛才是正道,經世大文也不能一直看,間中也得關心點別的。

    黃玄然教我多讀書,趙開來讓我多看新聞,邵老頭則給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讀了書後,再從不同的角度來看新聞,或許不能像邵老頭那樣一針見血,但終究會有不同的收穫。

    新聞,也是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