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和離?”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笑話怪字數:2670更新時間:24/06/27 01:34:18
    宋清阮向各長老和趙夫人行了禮,又帶着江清宴認了人,看着江清宴恭敬的行禮後,才落座。

    宋清阮剛坐下,老夫人便帶着江枕匆匆趕來,不知道老夫人同江枕說了什麼,江枕倒是不哭了,只是看着老夫人的時候,有些害怕。

    倒是看向她的時候,多了好幾分親切。

    宋清阮全當沒看見。

    因着福壽堂耽擱得太久,怕誤了吉時,幾乎剛坐落,便開了祠堂。

    在一排排的牌位前,江清宴認宋清阮爲母親,是爲她的嫡長子,江枕則爲庶子。

    兩人改口叫宋清阮爲母親,叫江驍爲父親。

    認江老夫人爲曾祖母,認趙夫人爲祖母。

    兩個孩子各將人叫了個遍,原先趙夫人的神情還淡淡的,可一聽見江清宴叫自己爲祖母的時候,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想起在戰場上死去的丈夫和兒子。

    若是她兒子沒死,她和清阮之間也一定會生下親生的孩子,他們孩子也一定這般大了!

    宋清阮見趙夫人傷心了起來,便點了下江清宴的肩膀,道:

    “去給你逝去的祖父和父親上柱香吧。”

    江清宴回了聲時,走到江驍的牌位前跪上了香,復又跪下,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頭。

    宋清阮又看向江枕,柔聲道:

    “枕兒,你也應當給你的父親上柱香的,祈禱他在上天過得開心順遂。”

    江枕不情不願的上前,彆彆扭扭地將香點上,囫圇磕了三個頭,連忙起身離開。

    族中的長老看了,不住地搖頭,又看向才起身的江清宴,瞧見他還細心地將墊子擺正,紛紛張揚地點了點頭。

    江枕那孩子雖長得同江驍一樣,但終歸不如江清宴沉穩。

    認江清宴做嫡長子,沒錯!

    入完族譜,又同長老族人們寒暄了至天色漸昏,宋清阮這才將回了自己的攏香閣。

    臨走時,宋清阮還不忘同老夫人說:

    “如今嫡長子已定下,江枕便應當從正東搬到正北。”

    老夫人自然不能說什麼,只好答應下。

    剛用過晚膳,寧枝便進來傳報,說江清宴在外面求見。

    宋清阮叫他進來,先是問他吃過飯沒有,江清宴老實地回:

    “回母親,還未吃過。”

    宋清阮便叫人往他屋內送了些小食過去,又問他:

    “你可是有什麼事?”

    江清宴突然有些害羞,微微低下頭,道:

    “回母親,兒子做了一把憑幾,想獻給母親用。”

    他這兩日來的時候,發現宋清阮總是在桌前一坐便是一天,手邊也沒個依靠,時日久了,會累得腰背疼。

    寧枝笑道:“巧了,前些日子夫人還叫奴婢查人做個憑幾來,省的坐的時間久了身子乏累,沒先到少爺倒是先做上了。”

    江清宴羞澀地笑了笑。

    宋清阮便示意寧枝將憑幾收下,親自接過來瞧了瞧,立即墊在胳膊下試了試,道:

    “順手極了。”

    宋清阮又問他:

    “你竟會做這個?”

    江清宴有些不好意思:

    “先前在趙叔伯家時……”

    他說到一半忽然止住,連忙去看宋清阮的臉色。

    宋清阮便笑了笑:

    “趙家於你有養育之恩,合該不能忘了,無妨。”

    江清宴這才放了心,繼續道:

    “那時做過憑幾。”

    宋清阮點點頭,越發覺得這孩子不錯。

    心中有恩,知曉報答,甚至都無需她去教。

    她笑着:“正好,昨日差人給你做了兩三把椅子,大約現在做好了,你且瞧瞧去吧。”

    江清宴那雙黑瞳瞬間亮了下,卻依舊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這才離開。

    見人走了,寧枝立即雀躍着問宋清阮:

    “夫人,您可知那小娼婦當時氣成什麼樣子?”

    宋清阮斜斜地將半邊身子依靠在憑几上,笑着問:

    “是何樣子?”

    寧枝道:“夫人這次可當真是賺大了!今日是那小娼婦的生辰!”

    宋清阮挑了下眉,原來江枕偷她的龍涎香是爲了這個。

    她只當江枕是看見好的便想偷去給他娘呢。

    從這上面想,江枕也算是個有孝心的,只是用錯了法子,也沒人教導着他如何踏上正路。

    可實話實說,這種自覺,不應是骨子種自帶的?還需得旁人教?

    宋清阮垂眸上了神,恰巧耳畔又傳來寧枝的聲音,她便擡頭聽:

    “趙媽媽找上門的時候,他們叫了一堆人在院中,聽回來的人說,起初她還不願意還,同世子撒謊說是老夫人給的,又同那些鄰居說是二少爺在學堂中……”

    寧枝忍着笑,眼角都憋出了淚:

    “是二少爺在學堂中表現得好,被先生賞得哈哈哈哈!”

    宋清阮默默低頭,強忍着沒笑出聲。

    寧枝又道:“一開始世子也不給還,還說什麼這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並非看在夫……”

    寧枝連忙止住嘴。

    宋清阮笑着問:“並非看在我的面子上?”

    寧枝訕笑着擺手:“夫人……”

    宋清阮毫不在乎的說:“誰管他的話?”

    整個侯府都是吃她的,她若是想查,一聲令下查了便是。

    只是……

    若是這樣,再想提和離便難了。

    世家最爲注重女子清譽,嫁出去的女子如同潑出去的水,縱使她孃家要她回來,那也得上書今上。

    以江驍毆打妻室,以兩人義絕爲由奏他一本。

    可江驍已經“死”了。

    如此上書,反而會引得今上不滿,反而降罪在她身上,賞二十板子是最好的。

    古人曰: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

    她若是不逼着江驍出面,恐怕她這一生都要被關在侯府,爲江驍守寡。

    而江驍出面,也須得遵從七出,是爲一無子,二淫佚,三不事舅姑,四口舌,五盜竊,六妒忌,七惡疾。

    可現下這個情形,不說符不符合七出,江驍也斷然不會上和離書的。

    侯府乃是武官出身,在當今世代,文官皆不欲與武官同坐一桌,更有甚者,毫不遮掩對武官的鄙於不屑。

    武定侯府需要宋國公府在背後做支撐,好爲將來踏上文官的路子做儀仗。

    只是,千說萬說,武定侯府想要好起來,江驍勢必要出面,早早出面早早做好打算,他爲何要躲起來?

    只爲了一介外室?

    宋清阮自覺的不可能。

    宋清阮正上着神,想着如何才能拿住江驍,叫他乖乖和離時,便聽見寧枝小心翼翼地安慰她:

    “夫人,莫要傷心了……”

    宋清阮回神,對她笑了笑:

    “何至於因爲他傷心?”

    宋清阮道:“你且繼續講吧。”

    寧枝卻不敢再講了,只是道:

    “後來,世子進去問那娼婦要香粉的時候,兩人抄了起來,那小娼婦又哭又鬧的,倒惹得那些外人不自在了。”

    寧枝講着講着,便忘了方纔的事,道:

    “夫人,您是不知,那探子也是個好信兒的,跟了他們一路,問他們爲何身上如此想,但看上去如此憋悶?”

    探子說,那些人道:

    “快別說了,原來那江大爺的兒子是個小賊,她媳婦現在正在裏面同他打架呢!”

    還有人補了一句:“臉都撕爛了!”

    寧枝笑得捂着肚子:“當真是活該!”

    宋清阮安靜地聽着,聽她說到聞着香,便忽然想起一件事。

    上一世,她並非真的因操勞過度而亡,這只是其一,最大的干係,便是那葉羅懿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