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查兇手

    “哈！你們的動作可真夠快的。”唐陌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改進一下這個世界的情報系統，還有警察部門的辦事效率了。

    把這些東西交給軍隊，那真是有點兒強人所難了。這些英勇的戰士去戰場上殺敵可能很得心應手，可讓他們應對這種事情，顯然是非常不專業的。

    他都快要被這些反應遲鈍，而且辦事效率極低，刑偵與推理又不怎麼行的北嶺軍官們氣笑了。

    “走吧，去現場看一看……”臉色難看的唐陌最後還是站起身來，一馬當先走出了屋子：“然後……把那女人的屍體搬走吧……留在這裏有什麼用？”

    這年代的刑偵手段其實非常有限，現場其實已經被那些闖入僕人休息室的士兵們破壞殆盡了。他們在那裏留下了一堆鞋印，還把死了的女僕搬到了桌子上放置。

    櫥櫃的角落甚至都被暴怒的軍官踢成了碎片，裏面的東西也散落得到處都是。

    除了一個臉色已經灰敗發黑的女人的屍體之外，她下毒用的茶壺都已經成了碎片，實際上也檢測不出什麼東西來了。

    時間都已經過去三四天了，這要是還能從屍體上找出什麼屬於真兇的線索，那才是見了鬼了。

    對方既然做的這麼絕，那就八成不會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來，畢竟人家是專業搞這種事情的，比這些北嶺軍團的士兵們可要仔細的多。

    很快，唐陌就帶着人，來到了距離市政廳不遠的女僕的家中。這裏有衛兵戍守着，裏面的東西保存的也比案發現場好一些。

    唐陌走在房間裏，看着凌亂的現場，也沒發現什麼能夠充當證物的東西。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似乎……這裏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他皺起了眉頭，又看向了周圍。

    衣櫃被人翻開，裏面的衣物散落在地上，站在唐陌旁邊的一個士兵，正在講述他們當時衝進來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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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處都是血跡，就和現在看到的一樣。地上全是屍體，女主人倒在門口，顯然是被開門的人直接擊殺的。”這名士兵指了指門口的地方，韋斯正站在那裏，擡頭望着天花板。

    然後這個士兵又指了指前面的客廳，開口繼續介紹道：“隨後這些人就衝進了房間裏，把男人也宰了。兩個孩子在隔壁的屋子，他們關上了門，可大門被一腳踹開。”

    “場面應該很嘈雜……鄰居們看到什麼沒有？”唐陌看了看有些破損的屋子內的房門，開口問道。

    那個士兵搖了搖頭，回答了唐陌的問題：“我們調查過，鄰居們確實聽到了嘈雜的聲音，甚至聽到了尖叫，但是他們並沒有勇氣過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辦法，這些鄰居都是膽小怕事的平民，指望他們能出來一探究竟可能有些勉強了。

    這些人甚至多數連趴在窗口上向外看一眼的膽量都沒有，畢竟這年頭可不是什麼太平歲月。別說土匪山賊了，就是貴族與官兵，殺個平民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看來，在這方面，其實也問不出什麼問題來了。唐陌有些唏噓的走到了窗前，看了看下面的街道。

    實際上這裏只有二層，並不是什麼豪華的房子，外面的走廊連着圓形的樓梯，之前這個建築物其實是商人們的房產。

    北嶺部隊，或者說唐陌的部隊殺入冰晶城的時候，這裏被商人們給丟棄了。那些蘇薩斯的商人拖家帶口的逃出了冰晶城，然後北嶺部隊就理所當然的佔領了這裏。

    之後戰爭平息，有些商人壯着膽子回來，發現這裏已經被北嶺軍隊佔據，大部分房間都被分給了留用的傭人或者醫生之類的平民，所以也就沒敢索要。

    於是乎這裏就成了這些“中產階級”的住房，他們一直都住在這裏，算是享受了一下分配住所的待遇。

    唐陌看着因爲伯爵大人出事，有些冷清的街道，努力的想要回憶起，自己剛剛在房間裏，究竟爲什麼會有那麼一點點的違和感。

    按理說，如果一切正常的話，他是不會輕易的有那種這裏有什麼東西不對勁的感覺的。

    所以，他又一次看向了房間裏，緩慢的踱着腳步，踩着有些吱嘎作響的地板，一步一步繞着房間走動。

    桌椅上還有乾涸的血跡，可以看得出來，對方動手非常狠辣，根本沒有留情的意思。

    地板上也有一些被擋住的血滴，可以拼湊出一個鞋子的大概輪廓。來殺人的人腳很大，身高也可能很高，但是這些線索對唐陌卻幾乎沒有什麼用處。

    這年頭高個子雖然不多，但是也絕對不少，按照找大個子的路去找兇手，顯然根本是行不通的。

    猛然間，唐陌看到了那些可能是因爲掙扎，散落出來的衣物上，他皺着眉頭，走到了這些衣物前面。

    這裏的血跡比較多，顯然是之前有屍體就躺在這裏。唐陌看着這些衣物，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男主人就倒在這裏，他被擊倒的時候應該撞到了衣櫃，然後他可能是想要撐住身體，卻只是拉開了櫃門。”那名親眼看見過現場的士兵解釋道：“衣物散落出來，有些還蓋在了他的身上。”

    “嗯。”唐陌盯着這些衣物，並沒有錯開目光。

    “有什麼問題？”韋斯靠到了唐陌的身邊，開口問道。

    “你看出了什麼來？”唐陌沒回答，反而是反問韋斯了一句。

    “對方是個高個子，而且出手非常狠辣，他幾乎是一劍就劈開了女人的喉嚨，血都濺到天花板上去了。”

    “還有嗎？”唐陌目不轉睛的盯着那些散亂的衣物，開口繼續問道。

    韋斯繼續回答他的問題：“嗯哼……他的步幅很大……另外，他撞開了裏面的房門，在殺了男人之後……殺了兩個孩子。沒有絲毫猶豫，因爲出血量都很大，看得出來，都砍在致命的位置上了。”

    “衣物……男孩子的衣物，都太新了。”唐陌捏着下巴，對韋斯解釋了一句。

    然後他猛然間回過頭來，對那個士兵吩咐道：“把鄰居叫來！多叫來幾個。”

    “好。”那士兵立即就跑出了房門，很快就叫來了幾個鄰居。這些鄰居都被控制起來，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間裏，這一次又被交出來審問，似乎都有些不太情願。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詢問你們了，之後你們就可以獲得自由，可以隨意離開這裏。”唐陌看到了這些鄰居之後，開口安慰了所有人一句。

    然後，他走到了一個老人的面前，微笑着對老人說道：“老人家在這裏住了多久了？”

    “大概3個月了。”那老人很健碩，立刻開口回答道。

    “這一家你熟悉嗎？”唐陌指了指這個房間，繼續問道。

    “他們幾乎和我一起搬進了這裏，我是醫生，他們的女兒，似乎在市政廳裏工作。”老人回答的很仔細，也很自然：“男人在馬車行工作，好像是負責修馬車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眼看着唐陌將一個金幣插進了他胸前的口袋裏，吞了一口唾沫，繼續補充道：“對，對了！他的二女兒是在麪粉工坊裏做事……”

    “你們呢，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唐陌手裏把玩着另外一個金幣，看向了老人另一側幾個眼睛冒光的鄰居。

    “我知道！我知道！安東尼奧被人販子們抓走過！他那時候很小，最近才被找到！”一個孩子這個時候搶着喊道。

    “人……販子……”唐陌一邊嘀咕着這個詞，一邊將手裏的金幣遞給了那個孩子，眼看着孩子眼中那欣喜的目光，唐陌繼續問道：“還有什麼，大家都可以說說。”

    一旁的一個老婦人立刻接着肯定道：“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我也聽這個家裏的女主人說過，他們的孩子很小就遺失了，他們最近才找到。”

    “最近？”唐陌挑了一下眉毛，重複了這個詞。

    “大概一個月前，有好心人幫他們找到的。”老婦人立刻補充說道。

    唐陌沒有說話，只是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金幣，按在了那老婦人的手心裏：“他們怎麼知道，那孩子就真是他們的？”

    “看一眼就知道了，那孩子和他父親長得簡直一模一樣。”旁邊的鄰居們七嘴八舌的對唐陌說道。

    點了點頭，唐陌看向了一旁的韋斯：“是不是覺得，這事情有些太過巧合了？”

    “確實，這孩子回來的太詭異了。”韋斯點了點頭，贊同唐陌道：“對方顯然是用這個東西，收買了那個女僕。”

    “用自己的命換弟弟的命，挺高尚的。”唐陌冷笑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幾個士兵可以把這些鄰居送回去了。

    “切……她的命值幾個錢？那是用伯爵的命，換她弟弟呢！”韋斯咧着嘴，不屑的說道。

    “人販子……又高又壯，心狠手辣……是不是就差把名字留給我們了？”唐陌的臉上滿是陰鷙。

    “他還欠你一條胳膊呢。”韋斯冷聲說道。

    “不。”唐陌走向門口：“他欠我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