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744章 死一人,動盪生!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赴醉人字數:4273更新時間:24/06/27 01:19:38
    當一個國家開始犧牲女人的利益來維繫自身之時,可想而知這個國家已經沒落到了何種地步?

    當然,尉遲敬德也絕非那等欺壓女子之輩。

    不管怎麼說,他好歹也是大唐國公,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

    豈會因爲一個女子就管不住自己的褲腰帶兒?

    這會兒,客房之中,尉遲敬德將那女子用褲腰帶束縛着,嘴上也是用紅綢子捆着,自己倒是坐在一旁,悠閒的吃着桌上的水果。

    “你說說,作爲一個男人,將自己的女人推出來擋刀,這樣的男人你也值當爲其獻身?”吃完水果,尉遲敬德苦口婆心地說道,“這事兒,放在我大唐,莫說是朝廷官員,就是普通百姓也幹不出來啊!

    老爺們兒是用來幹嘛的?不就是爲了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護在自己家人身前的麼?

    你瞧瞧,你家那老爺們兒都在做啥?

    你說這會兒,老夫要是真把你怎麼着了,你冤不冤?

    還來冒充老夫的女人?

    你倒是真豁得出去。”

    牀榻之上,那女子嗚嗚咽咽地叫喚着,這會會兒她其實也怕。

    準確的說,從尉遲敬德進來的那瞬間,她就一直很害怕,本來都做好了爲了國朝獻身的準備,但誰知道,尉遲敬德竟然只是將她綁了起來。

    一開始,她還以爲這位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結果她倒是看了一出春宮獨角戲。

    那一瞬間,她都有些恍然。

    她是真沒想到,尉遲敬德這樣的粗坯,居然能將到嘴的肉給吐出來。

    “來,說說,你這麼做到底圖什麼?”尉遲敬德繼續問道。

    那女子這會兒張嘴也只能發出嗚咽嗚咽的聲音,尉遲敬德見狀,當即一拍腦門兒,說道:“倒是忘了,剛把你嘴堵上了。”

    說着,他便起身將這女子嘴上的紅綢子給解開了。

    對於他來說,這女子不可能對他造成什麼威脅,倒也不用過於防備。

    順勢,他還將束縛着女子的褲腰帶也解開了,順便說道:“你說,你這都是何苦?”

    解開了束縛後,女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臉詫異地看向了尉遲敬德,說道:“你真不要我?”

    “你這話說得?”尉遲敬德聞言都笑了,“如果只看你這身段和長相,老夫自然不會吃虧?

    可老夫又不是來配種的,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褲襠都管不住,相信我,這個男人沒多大出息的。”

    他這話倒是實在,一開始,他的確是有些怒火,可再大的怒火,他也不會朝一個女人發泄。

    女子聽他這麼說,當下也是一愣。

    在她的認知裏,大唐來的這些傢伙,都是極其兇殘之輩,可聽說的,和她見到的,卻是截然不同,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信誰的話了。

    “你們不是來侵犯我暹羅的?”女子問道。

    “姑且不說是不是,就算是,我們也只會帶領大軍南下,再說了,身爲大唐將士,就算有此想法,有什麼不對麼?

    爲國開疆拓土,本就是我等將士戎馬一生的目標。

    難道學你家府尹,遇事兒只會把自家女人推出來?”

    甭管這蒙泰在那泰府的官聲有多好,單單這一點兒,尉遲敬德就看不上他。

    有能耐你拿出大軍和我們打就是,把自己女人送到敵人的牀榻之上,這算哪門子事兒?

    如果一個男人的雙手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那還不如自食其力好了,找什麼女人啊?

    “哼,說得好聽。”女子聞言,頓時不屑道,“說到底,你們還不是想犯我暹羅?我暹羅何錯之有?

    這麼多年來,我暹羅無不是敬你大唐爲宗主之國,可你大唐是怎麼做的?”

    “宗主之國?”尉遲敬德都笑了,“若是老夫記得沒錯的話,你們每年都在我大唐哭窮吧?用我家殿下的話來說,你們之所以敬我大唐爲宗主之國,無不是在我大唐身上薅羊毛。

    算了,老夫和你說這些作甚?

    這種兩國之間的事兒,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說着,尉遲敬德都發現自己有毛病,和一個女子講這些,跟對牛彈琴有什麼區別?

    “你就暫且待在這裏吧。”說罷,尉遲敬德有些興致缺缺地走了出去。

    他的目的達到了,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

    等他回到包廂的時候,侯君集幾人正在聊着騷話,見他推門進來,侯君集打趣道:“好傢伙,你這是寶刀不老啊!一把年紀了,還能這般折騰?難道是此番南征,給你憋着了?”

    “滾。”尉遲敬德沒好氣地說道,“老夫是這種人?”

    說着,尉遲敬德便將之前的事兒,簡單解釋了一番。

    聽他這麼說,李績也是點了點頭,道:“這事兒幹得漂亮。

    的確,我大唐就該如此!”

    尉遲敬德嘆了口氣,說道:“看到那女子,老夫就在想,若是有朝一日,我大唐也走到了這一步,那些不肖子孫會不會也如蒙泰一般!

    想到這裏,老夫心裏就不是個滋味。”

    “確實。”薛萬徹聞言,也是說道,“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希望子孫後人可千萬別燒紙告訴老夫,老夫真怕氣不過,從墳地裏爬出來了……”

    “你可別爬出來了,詐屍怪嚇人的。”侯君集聳了聳肩。

    不過這會兒衆人的情緒都不高。

    很顯然,蒙泰的做法,讓他們有些不舒服。

    “現在怎麼搞?”李績見衆人的情緒都不高,當即就問道。

    說到正事,衆人也不是傷春悲秋的性子,當下也就回過了神兒。

    “其實鄂國公此番這麼一折騰,倒也是好事兒,至少能判別一下那蒙泰的心性。

    說起來,能爲了國朝,捨棄自己女人的,老夫也不知道該說他是個怎樣的人物。”

    “哼,終歸不是個男人,男人就沒這麼辦事兒的。”尉遲敬德很看不起他的這種行爲,當下就是不齒道。

    “一直幹等着也不是回事兒。”李績搖了搖頭,說道,“這樣,之前掌櫃的不是說,這女子是出自府尹後宅麼?

    要是能落實這個,那就有意思了……”

    說完,李績也是一臉賤兮兮地模樣,“暹羅官員夥同賊子矇騙我大唐國公,老夫倒要看看,那蘭甘旭該怎麼解釋。”

    “這個怕是不容易。”一旁,聽聞此言的掌櫃卻是搖了搖頭,“老夫雖然敢確定那女子定然出自府尹後宅,但沒有實證,莫說老朽了,整個那泰府,估計也找不出實證。

    諸位國公有所不知,我們這位府尹對他的衆多夫人可是保護得極好。

    聽聞在府尹後宅,連狗都沒有公的。、

    有幸見過他這些夫人的,無不是他蒙氏的通家之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難搞了。”李績也搖了搖頭。

    侯君集卻是笑道:“這有什麼難搞的,他既然如此,自然是極爲在意自己的衆多夫人,讓尉遲老黑多蹂躪那女子幾番,看他還坐不坐得住。

    長情,於一個男人而言,可算不得什麼好事兒。”

    “這倒是的。”薛萬徹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說道,“而且如此說來的話,那女子顯然沒有接觸過多少男人,倒是可以從這方面着手一下。”

    一瞬間,衆人也是議論紛紛。

    ……

    而就在侯君集等人不做人的時候,長安城卻是發生了一件足以改變歷史的大事兒。

    就在貞觀十四年剛剛拉開帷幕的時候,皇宮裏傳來了一聲噩耗。

    蜀王生母、前朝公主、大唐楊妃,薨!

    要知道,這位在前一天,還在皇宮設宴,次日便不明不白的死了,頓時就轟動了長安城。

    作爲兒子的李恪,當即就讓人封鎖了皇宮,嚴查其母妃的死因。

    最終的結果卻是飲鴆而亡,換言之中毒身亡。

    一時間,矛頭直指東宮!

    畢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最有動機謀害楊妃的,只有東宮衆人。

    別看楊妃如今看似與世無爭,但她活着,就是李恪最大的助力。

    她才是前朝舊臣,亦或者弘農楊氏的主心骨!

    李恪,不是!

    同一時間,東宮。

    長孫皇后看着衆人,一臉嚴肅地問道:“告訴本宮,此事兒不是你們做的?”

    長孫衝等人也是一臉的詫異,聞言,也是急忙說道:“我等完全沒有這麼做的必要啊。”

    他們也是冤枉得很,毒殺楊妃?

    開什麼玩笑?

    如今,優勢在他們,他們何苦要在這個時候徹底激怒李恪,甚至是激怒李二?

    要知道,楊妃不單單是李恪的生母,更是李二的女人,李二要知道了,那還不得成片成片的屍山血海?

    “要是我們做的,豈能讓他們查出來?”房遺愛也是在一旁說道,“而且,我們真要想這麼做,也不會下毒吧?直接殺進皇宮不就得了?”

    “這事兒透着古怪。”程處亮說道,“這楊妃剛死沒多久,就能查出是中了什麼毒?怎麼聽着都像是一早就安排好了的。

    你們說,會不會是蜀王自己幹的?賊喊捉賊?”

    他們這會兒其實也懵逼得很,之前他們還擔心李恪狗急跳牆對長孫皇后下手,結果長孫皇后倒是屁事兒沒有,結果楊妃被人毒死了?

    “恪兒這孩子,縱使有千般不是,也斷然不會做出毒殺自己母妃的事兒。”長孫皇后倒是不相信這事兒是李恪所爲。

    雖然李恪這些年的確生了些不該有的心思,但她是能理解的。

    作爲皇子,又有他父皇的推波助瀾,生出種種心思,她真能理解。

    但要說到他會毒殺自己母妃,她都不信。

    “不是我們,也不是他,這事兒真就見鬼了!”房遺愛也想不明白。

    “其實這會兒楊妃的死,獲利最大的還真就是蜀王。”程處亮卻是說道,“你們想啊,如今楊妃一死,還是被毒死的,這會兒蜀王一系,還不同仇敵愾?

    那凝聚力,絕對是前所未有的,而且,不單單是他們,這會兒滿長安的估計都在懷疑我們。

    哪怕我們怎麼解釋,估計別人都不會信。

    關鍵是,懷疑我們,也就是在懷疑殿下。

    不說別的,這同情分,他終歸是拉滿了!”

    還別說,程處亮說得還真有道理。

    不管這事兒到底是誰幹的,但真正獲利的只有李恪。

    這一點兒,毋容置疑。

    之前他們的優勢,那是硬實力的碾壓。

    可隨着楊妃的死,不知道有多少人開始同情李恪,甚至偏向李恪。

    這可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而在李孝恭的府邸,這會兒,大唐宗親也是齊聚一堂。

    有人怒聲道:“王爺,你是刑部尚書,這事兒得嚴查,自我大唐開國以來,這等惡劣行徑,可還是頭一遭,今日敢毒殺當朝皇妃,那我等這些宗室又如何能夠例外?”

    他這話是對李道宗說的。

    李道宗這會兒也是頭疼得很,聞言也是一臉煩躁地說道:“我不比你着急?可如今,除了知道楊妃是死於鴆酒,啥都不知道,你讓本王怎麼查?

    而且事關皇室,你以爲真如你說的那般簡單?”

    他如今都不知道該如何跟李二交代。

    而在一旁,又有人小聲道:“你們說,會不會真是那位?”

    “慎言!”聽到這話,一直沒開口的李孝恭也是當即說道,“沒有證據的話,切莫亂說,真要傳出去,必是天下動盪!”

    “本王倒覺得不會是那邊。”李道宗卻是直接說道,“那邊如今明顯佔據着優勢,沒道理也沒理由做這種事兒。

    而且,以那位的霸道,本王寧願相信他馬踏長安。”

    開什麼玩笑,他兒子如今就在東宮,可不敢跟這件事兒扯上任何關係。

    這就是大明二代的作用。

    這會兒,爲他們解釋的人可不少,沒辦法,半個長安的勳貴都有子嗣在大明,誰敢跟這事兒扯上關係?

    當然,和他們不一樣的便是蜀王一系。

    這會兒,他們也是吵得不可開交。

    無他,絕大多數人都將矛頭直指大明!

    這會兒,甚至有人提議出兵東宮,爲楊妃討一個公道。

    而且有這種想法的人還真不在少數。

    不過比較意外的是,最冷靜的人居然是李恪。

    這就很迷幻了,在他的陣營裏,他是最堅定的相信,這事兒和李承乾無關的。

    這是誰都沒想到的。